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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孩的请求

3.女孩的请求

据说,人的一生中有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有人叫自己,那个人还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三种错觉是谁总结出来的,不过就生活体验而言,必须要承认这三大错觉的合理性,它们总是发生在我们身边。

不如说,这些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事件,这些掺杂着偶然性的事件总是被大家所理解的,没有人会因为这份经历而被责怪或惩罚。

那么,既然有了三大错觉,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延伸去想象一下呢。

对,比如说,还有第四大错觉,就是“我能赶上”。

“所以,这就是你们迟到的原因?”

“对不起!!!X 2”

学院岛中心建筑‘砾石’外,对着低头道歉的时钦和伊莎贝拉,一位女性老师无奈的摇头叹气后,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在门口抓到迟到了5分钟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两场决斗时坐在最前排的醉酒大妈,艾丽娜·泽诺斯坦。

在一旁的十六夜辉夜虽然看不到,不过根据对话姑且还是掌握了情况,也微微一低头作出道歉的样子。说来有趣,她明明双目失明,却能准确对准艾丽娜的位置。

“一群死小鬼,明明只是一群小鬼,居然敢看不起我……”

“那个,不是的。”时钦额上冒汗不敢抬头,“我们绝对没有小看您的意思,只是,我们确实以为自己能赶上……”

“特别是那个叫安舞的!气死我了!”

“啥?”

这次轮到时钦和伊莎贝拉一脸茫然。十六夜辉夜双眼缠着布带,所以并不能很清楚地表现自己感情,但此刻外人还是能看到她头上冒出了个大问号。

“好不容易等到开学典礼结束去西校区蹭酒喝结果还没喝完就被安舞抓个正着硬是拉回中校区来写检讨,还被安排了门口接待的破工作……安舞那个死小鬼……”

“呃、”伊莎贝拉苦笑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个,怎么说呢,请节哀?”

“哼!”

艾丽娜·泽诺斯坦猛地转头,时钦和伊莎贝拉一和她对上双眼,马上被那宿醉没化妆的黑眼圈深深打败,再次低下头去。一旁的十六夜辉夜大概是觉得话题实在插不上嘴,低头站在一旁,给人种马上就要睡觉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她确实是已经睡着了,她唇间微微发出的均匀呼吸声就是证据。

“仔细一看,你就是那个叫时钦的对吧?”

“呃,是我。”

艾丽娜唔嗯~地盯了时钦一会,转而突然满脸笑容,开心地敲打着时钦的肩膀。

“这样啊,是你啊!你干的很不错嘛!决斗时候把安舞逼到那种程度的人好久没有了!”

“啊,啊哈哈,谢谢。”

“虽然最后输的超惨就是了。”

被艾丽娜一语道破结果的时钦,几乎全身瘫软地倒了下去。站在时钦旁边的伊莎贝拉赶忙冲过去扶住,才使得他不至于直接摔在地上。

艾丽娜还不知道,自从决斗结束后,和安舞的决斗结果就一直是时钦的禁区。虽然在很多学生看来时钦已经做的非常出色,然而时钦有自己的看法,起码在他心底,他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好啦,看在你们给安舞难看过的份上,也不为难你们,我带你们进去吧。”艾丽娜攥起拳头,“好好干,下次一定要给安舞那小鬼一点颜色看看!”

“我们一定会赢的。”

回应艾丽娜期待的人,既不是时钦,也不是伊莎贝拉,而是从刚才开始就疑似进入了睡眠状态的十六夜辉夜。

她抬起头,坚毅的脸庞直面前方,就算看不到她的眼瞳,此刻也能清楚地知晓她正在与艾丽娜对视。语言坚定,却又不带任何激烈的主观感情因素,这一特性让她和叶考煌更加相似。

不卑不亢,不言不语,失去了普通人那宽广世界的他们所看到的风景,溢满悲伤。

“哦哦不错啊小姑娘,就是要有这种气势!”

这种风景,掺进了一个不会看气氛的人。艾丽娜轻轻一挥手示意他们跟上,她那一如既往白大褂的穿着后摆扬起,三个人跟着她进入了灯火辉煌的通道。

与上次时钦和安舞两人来时不同,此刻砾石的通道灯光通明。超现代的质感和观感,让人再次意识到这里是世界第一高中学院岛的地域。

走过不远的通道,眼前橙红色的灯光逐渐明晰扩大,蔓延至整个瞳孔。而当双眼适应之后,人潮与舞台便凸现在眼前。宽阔的半圆形舞台,扇形的人流满座,欢闹的气氛再次点燃了在座每个人的激情。

和时钦昨日演讲时不同,虽然吵闹,但时钦却不禁觉得有几分心安。

“好了,看起来没什么座位了,你们坐在哪里好呢……啊。”艾丽娜似乎发现了什么,“那个是不是你们Z组的叶考煌?”

顺着艾丽娜指的方向看去,叶考煌正一人坐在唯一空出来的一排座位上,朝时钦他们轻轻挥了下手。只是,他那动作的幅度实在是太小,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是种朋友间的打招呼。

看到叶考煌的一瞬间,艾丽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真像啊,叶考煌和……呃……”

“您好,艾丽娜·泽诺斯坦老师,我的名字是十六夜辉夜,日本人,也是今年的新生。”

“嗯,这样啊。”

艾丽娜小声嘟囔了一句。

“怎么又是一个知道我全名的人。”

敷衍了事过去的艾丽娜指挥着大家入座,十六夜辉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第一个选择了叶考煌旁边的座位。她坐下后倒不心急,礼仪端庄,微笑着请时钦他们入座。

对这种情况完全把握不了的,现场就只有叶考煌一人。

「怎么回事?」

叶考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出的这几个汉字比平时打的字还要大了几倍,看来叶考煌确实对这情况非常不理解。

实际上,除了叶考煌,时钦也并不是很清楚。仔细想想,他们和十六夜辉夜也是初次见面,而且还是由东校区的陌生学姐许竹雨桐介绍,根本就完全不了解。

他们唯一知道的一点只是,这位少女特别想见叶考煌。

叶考煌见众人反应也有点迷茫,马上在手机上开始打字。可惜打字毕竟没有说话快,他还没打完,艾丽娜一个问题就率先抛了过来。

“十六夜辉夜同学……是吧,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您请问。”

“第一个问题,你的双眼是看不到吗?但是你好像也没有拿探路杆什么的……”

“您是说这个啊。”十六夜辉夜指了指自己眼部的布带,“我的这条布带上装有视觉辅助器,可以根据周围物品的质地,温度等因素构建模拟成像,当然没法和真实视觉相比,但我可以看到以自己为圆心半径十几米内的模拟风景,所以还是比较方便的。”

十六夜辉夜顿了顿。

“而且这也是托了学院岛的福,这项发明的最大贡献者就是学院岛的前学生会长,顾希前辈呢。”

“我知道了,那么请让我问你第二个问题吧。”艾丽娜眯起眼睛,“你的徽章,到哪里去了?”

“诶?”

直到此时,时钦和伊莎贝拉才想起这个问题,他们遇到十六夜辉夜时情况非常紧急,根本没有去注意她胸前的徽章。与失去徽章的时钦和已决心加入Z组的伊莎贝拉不同,今天是重要活动的开幕仪式,每个学生都是被要求佩戴徽章的。

就连叶考煌,此时也仍佩戴着A-1的徽章。

十六夜辉夜听到这个问题后先是一愣,随后捂嘴轻轻笑起来。什么呀,原来是这个问题吗,带着这种意思,她的笑容更加美丽。

“那是因为,我已经决心要加入Z组了。”

“你要加入Z组?!”

「原因呢。」

相比惊讶出声的伊莎贝拉,叶考煌更关注的是十六夜辉夜加入Z组的动机,

Z组在学院岛的地位可以说是比E组还要低上许多,不仅没有专属教室教师等硬件设备,就连组内成员的人数都成问题,人数不够,他们能参加的活动自然就十分受限,但那并不意味着Z组就可以乱加人。

这样的Z组,却还有人想要参加,那么想加入的人的想法就一定要问清。信任,有时候比能力更为重要。

“我想加入的原因,主要还是是被时钦还有叶考煌打动了吧。”

尤其是叶考煌,十六夜辉夜又补充了一句。

“同为白化病患者,同为残疾人,与从小就一直躲藏起来畏缩度日,用学习来伪装保护自己的我不同,叶考煌同学选择了站在台前。”十六夜辉夜把手放在胸口上,“不在乎其他人鄙夷的目光,不在乎自己的出身和他人的地位,向高处的人们发起挑战……”

十六夜辉夜,双手攥拳,几乎能让人看到她布带下眼中闪耀的星光。

“我觉得那样很帅,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就这样?」

叶考煌选择了再次追问。

“不是的,我还有更自私的理由,我说了吧,我想成为像叶考煌同学一般出色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

十六夜辉夜,吞了口口水。

面朝叶考煌的她,下定了某种决心

“叶考煌同学,您能和我结婚吗?”

“啥?!你搞错没有!小煌是时钦的……唔唔!”

时钦猛地拉住像兔子一般从座位上跳起来的伊莎贝拉,紧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这个家伙真是从内心都腐烂了,敲脑袋已经阻止不了她了。

不过,确实是个令人讶异的请求,结婚什么的乍听起来是很遥远的事情……连人生阅历要远比这些学生们丰富的艾丽娜,此刻都呆呆地愣在座位上,看来她是没有经历过结婚这一事件。

结婚。

两个人的生命,永远紧密相连的仪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希望您相信我,我是认真的,如果不相信的话……”

十六夜辉夜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什么,放在了叶考煌手心。

“我可以一直把这个放在您那里。”

在触摸到那件物品的一瞬间,叶考煌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

眼前这位少女,为何有着如此显眼的外貌,自己和时钦等人却对她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呢。

对自己毫无信心的少女。

善于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少女。

叶考煌默默握紧了,那刻着A-15的学院岛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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