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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问题和答案

9.问题和答案

三个问题,这是时钦和星野羽一开始的交涉结果。时钦在看似不可能的绝境中寻找到突破,这恐怕也是星野羽无法预料到的,在他印象中,学院岛不戴徽章的人能通过两场检录的情况非常少。

B组以上是强者,B组以下是弱者。此等规定并不是由学校硬性规定,而是学生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风气,毫无疑问该风气带有严重的歧视性特征,只是在提倡竞争追求胜利的学院岛,掌权者对此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弱者么。”

就算输掉,就算身为高位败于弱者之手,星野羽心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生气,他甚至心中溢出一种喜悦。或许在心底的某处,他早就期待这种情景的出现,期待着一个人,能为学校带来变化。

“我想好了,星野羽学长。”

“嗯。”

时钦敲敲桌子表示自己将要开问,单手撑着身子靠在检录点桌子上,双眼紧盯星野羽。星野羽面无表情,十指交叉遮掩下巴,虽是抬头仰望,气势上却丝毫不输半分半毫。

时钦会问怎样的问题,时钦自己早就已经想好,他只是在组织措辞,好能不让星野羽有任何耍赖模糊回答的机会。

“第一个问题,现在,星野羽学长你还觉得我绝对无法胜过安舞学姐吗?”

“只是说通过检录的话,是有可能。”

“如果我说要在成绩上压过她呢?”

“不可能。”

瞬答,没有丝毫犹豫。

“学长你很肯定啊,可是不要忘了,你说我绝对通不过第二场检录时,口气也是这么肯定。”

面对时钦挑衅口气,星野羽无言摇头。

“不一样,检录试卷全对也好,通过检录也好,那些最低也有0.001%的可能性。”星野羽一推眼镜,“但是,0%可能性的事,意味着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

“除非有奇迹发生。”

星野羽的回答,属于意料之中。

时钦叹口气,以此示意自己第一个问题已经问完。他也明白,安舞是何等高度的高墙,自己还没有自大到狂妄的地步。

“第二个问题,我来的时候看到学院岛外围的山上有很多炮台似的军备武器。”时钦双眼仔细观察着星野羽表情变化,“我想知道,关于那个的一切。”

听到时钦这个问题,以冷静沉稳著称的星野羽,少见地皱了皱眉。星野羽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时钦的眼睛,时钦深信,这个问题问对了。

“关于那些军备武器,是以前战争遗留下来的旧装置。你也应该多少知道这个学院岛的历史吧,由于在太平洋上的特殊位置,这里是战争时期亚洲战场重要的物资中转站,也是重要的武器试验场。”

“真的只有这样而已吗,学长?”时钦压低语气紧逼,“可是就我所见,山坡上耕作了许多农田梯田,为了那些旧古董压缩田地面积,是不是太奇怪了。”

“那是为了保护。许多武器虽然建造的动机并不光彩,但也是重要的历史考察文物,不能轻易拆除。”

谎话,借口,星野羽现在一本正经的表情,在时钦看来只是面具罢了。

“是这样吗,我在港口时观察了一下那些固定炮台类武器。这种天气下,那些军备并没有显现出生锈的特征,甚至还有点光亮,这已经足以说明有人对这些危险武器进行过保养。”时钦咬紧嘴唇,“就算这样,前辈你还是想坚持,这是出于文物保护吗?”

“对那些武器的保养,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文物。”

犹如在耍时钦一般,星野羽顺着时钦的话回答了答案。但是现场只要是有点意识的人都很清楚,星野羽这只是撒谎。

但是,撒谎又怎样,且不说时钦与星野羽一开始便没有约定一定要说实话,而且话语真假也只有星野羽知晓,其他人根本无法分辨。时钦自那被星野羽激起的怒气,让理智一点点败下阵来。

“差不多够了学长,为什么不说实话,这个问题真的那么重要?”

面对着以沉默回应一切的星野羽,时钦再次开口:“那么,接下来我说下我的假设,星野前辈只要说‘是’或者‘不是’就好了。”

“炮台一直有被保养,而且似乎是学院岛内部人员所为,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炮台已经让研究人员进行了维修,甚至改造。以世界第一高中学院岛的人力物力财力,做到这点并不是不可能。”时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其次,田地范围实在太过广大,要说是做科学试验田范围实在大到违和,然而,若拿那些田地种植供给全校师生食物需求,那倒是就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其他学生还未明白什么情况,伊莎贝拉在后面不解的眨眼。另一边,星野羽和叶考煌都意识到时钦话中含义,额上渗出汗珠。靠树休息的叶考煌一瞬间直起身子,向时钦摆手示意时钦停下,看时钦根本不往自己这边扭头,他思虑一会便也放下手,只能听之任之。

“另外还有一点。”时钦继续说着心中假设,“既然这里曾是中转站,想必肯定留有许多军事物资,但是据我所知,从学院岛开始建立到现在,政府方面从未发表相关声明,那些大量军事物资到底去了哪里?”

维修改造武器,自给自足的田地,压倒性数量的军用物资。

一切的答案,都在时钦话中逐渐变得明晰。

时钦的声音不算大,但检录点附近的新生们也是能听到,一开始抱着看笑话心情的他们,此刻却都沉默严肃,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句玩笑话。

既然能进入这所世界第一高中,就算是B组以下,他们也是放到世界哪一个角落都会成为优秀人才的存在。作为人才的他们脑子当然不笨,听过时钦这些话,再联系学院岛自身情况,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答案,只是不想说出口,不敢说出口。

最后回答出他们心中答案的,是时钦。

“这是假设,仅仅是假设。”

时钦重复了两遍‘假设’这个字眼。

察觉到情况不对,伊莎贝拉拉住时钦手示意时钦停下。

“学院岛难道是打算……从中国独立,成为一个独立国家吗?”

足以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假设。

如果这是真的,学院岛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战场,他们这些学生就会成为第一批前线士兵。这种事情放在其他学校,肯定就当作无稽之谈一笔带过,可惜,这里是学院岛。

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的技术,最具创新能力的精英和天才,最深厚的科技力量……学院岛,拥有无限可能性。

众人一起望向了星野羽,现在他们更关注的是星野羽的回答。他这一句话,将决定这一届新生们,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学院岛。

星野羽沉思片刻,缓缓摘下眼镜。

“我是否可以把这个,当作你的第三个问题?”

是,或者不是。

此刻,星野羽把这个选择返还到了时钦自己身上。时钦现在所面临的只是一个选择。

“不是。”

言毕,时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平时轻松的笑容再次挂上脸庞。这种笑容,把刚才还紧张无比的气氛一扫而空,所有人情绪都被这一转折安抚下来。

“就算问了你也不一定说实话,不想浪费机会。而且……”时钦一把拉过身后的伊莎贝拉,把她拉到自己旁边,“我们之前约定好,第三个问题由伊莎贝拉来问。”

“诶,我?!”

“你不是刚才和我说有问题想问的吗,怎么了?”

“啊,没……只是突然有些犹豫。”

紧张气氛被伊莎贝拉的出现扫荡殆尽,伊莎贝拉吱吱唔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伊莎贝拉刚才确实是觉得很有趣,加上自己有件好奇的事情,所以向时钦索要了一个问题名额。但她没想到时钦会把气氛搞的这么僵,现在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伊莎贝拉,这让她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赶紧逃跑。

“克莉丝汀·L·伊莎贝拉……是吧。”

好死不死,星野羽还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伊莎贝拉的全名。完蛋了,伊莎贝拉已经知道自己死定了,自己一定被登记在星野羽心中黑名单上了。

“呃……嗯……是……”

“你问吧。”

“啊……嗯……就是……那个……”

“嗯?”

“呃……啊……那……嗯……”

“快问。”

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本就因害羞而红涩的脸进一步更加红透。

接着,几乎是以最大声喊出。

“星野羽学长,是喜欢安舞会长吗?!!”

……

……

哈?

检录处每个人都仿佛脑子短路,把脑袋歪向一边,叶考煌甚至能够清楚看到他们头上的“?”。

可是,最让他们惊奇的不是伊莎贝拉的问题,而是……

“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说说说说,说我喜欢安舞,你你你你!别胡说!!!”

那个不苟言笑沉着冷静,几乎能被所有人评价为冷酷的星野羽,此刻脸色发红,试图用手去遮挡自己那已红到发烫的脸颊。

就连发问的时钦和伊莎贝拉,一直不动声色的叶考煌,此刻都因冲击太大愣在一旁。

“你,你你你你你你,我……”

“那个,学长,‘你’只要说一遍就好了。”

“少啰嗦!我我我我,我知道!”

不知道谁说过这么一句话,恋爱会让人犯蠢。看到此刻的星野羽,时钦终于理解到这句话是多么深刻,又是多么真实。

看到星野羽这样,伊莎贝拉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再再再,再说了!”星野羽口齿不清却还想掩饰,“你,你凭什么说我喜欢安舞!我可是第二名哦,怎么想都是把安舞当作对手才对吧!”

啊不,我只是问问,并没有直接说过你喜欢安舞会长啊……伊莎贝拉在心中暗暗吐槽却没有说出来,她怕一旦说出来,星野羽的理智会直线崩溃。

“因为想想的话,学长你不是一直在追逐安舞会长吗?”伊莎贝拉轻描淡写地数着手指头,“因为安舞前辈学习成绩全校第一,所以自己努力学习到第二;因为安舞前辈当选会长,所以自己努力成为副会长;因为安舞学姐收到了世界学生会的邀请,所以学长才会去世界学生会吧?”

突然又想起什么的伊莎贝拉,惊奇地拍了下手。

“说起来,星野羽前辈之所以那么敌视我和时钦,难道是因为我们挑战安舞会长,所以才……”

伊莎贝拉没说完,时钦就把伊莎贝拉的嘴捂住了。因为时钦发现星野羽已经把脸埋在桌子上,一副已死勿扰的样子。

“那个,学长……”时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我们能通过检录点了吗?”

趴在桌子上的星野羽一怔,然后头微微上下晃动,应该是在点头。

伊莎贝拉嘴里不停说着‘我还没问完’,被时钦快速推过了检录点向学院岛中心进发。一旁一直休息的叶考煌此时也加入两人行列,一同前行。

检录处的新生们发着愣,呆呆看着时钦三人离去,直到三人身影完全消失在森林中,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考核。

不过目前星野羽那状态,也算不上什么考核吧。

刚才心如死灰的新生也好,焦躁不安生气恼怒的新生也好,此刻却都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再次投入考题的摸索。

今天,这些新生们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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