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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实和开端

12.真实和开端

决斗,除传统释义外,学院岛首创的学校竞技制度令这二字有了新的含义。不同的学生堵上重要之物,以考试成绩一决胜负,以此提高学生们的竞争意识与考试能力,提高学生整体水平。

举办理由什么都好,找到一个合适理由并不困难。起码就现状而言,学院岛以及效仿学院岛采取‘决斗’制度的大部分学校,成绩确实比起以前有所好转,在世界上的排名也有所提高。

甚至,一些国际性的学生竞赛,也存在‘决斗’这种方式。

说到这里,有个问题显而易见,谁是世界上成绩最好,或者说最强的学生呢?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或许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安舞,但是很遗憾,安舞学力固然能称上世界第一,但‘决斗’胜场最多的,却不是她。

身为学院岛学生会会长,安舞极少参与‘决斗’这类活动,更多时候她担任的是裁判人一职。据学院岛新闻社统计,安舞的胜场在学院岛排在1000名以后,而目前为止学院岛‘决斗’胜场排名前三的是S组的三名成员:艾尔莎,白祈雪,牧文天。其中又有两名中国籍学生云云,则都是后话了。

艾尔莎·泽诺斯坦的胜场数以千计,而她的胜率,一直是100%,从未被打破。

“第三场检录……”

“要赢过……艾尔莎……?”

时钦和伊莎贝拉说话顿时有些吞吐,但二人犹豫的原因却不同。时钦是源自内心的兴奋感驱使,让他对‘决斗’这一新事物跃跃欲试;至于伊莎贝拉,就是单纯想泪流满面了。

她的泪流满满面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最后一场检录,也是最困难的一场检录,居然不合格也能到达学校,实在令人感动。伊莎贝拉巴不得马上认输跑到宿舍睡觉,但转念一想,这不会是学院岛估计整出来考验他们的吧。

想到这里,伊莎贝拉刚要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

“那么,规则你们也清楚了,话不多说,你们依次跟人家‘决斗’……人家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喂你干嘛?!!”

艾尔莎正站在地上一脸得意地发表讲话,突然见时钦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艾尔莎和被狼吓到的兔子一样,一跳跳到桌子上,瑟瑟发抖。

看来刚才时钦抓住她呆毛把她提起来的举动,给艾尔莎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嗯,我?”

“好了好了,时钦你先把你的兴奋劲收起来……”

站在一旁的伊莎贝拉实在看不下去,让时钦整个转过身子来调整表情。同时还不忘摆出一副尊敬态度,示意艾尔莎继续说。

“咳,人家是说,我本来是想让你们两个依次和人家决斗的。”艾尔莎双手插腰重振气势,“但是人家突然想起,安舞姐告诉我必须起码要有一个人合格通过才行。”

“诶?那,也就是说……”

“所以,人家决定临时改变一下规则。”艾尔莎扫视两人,“由人家来当裁判人,见证你们在这里决斗,胜出一方就合格通过,不合格一方乖乖走其他通道,去学校里专用的休息室。”

听完这句话,时钦和伊莎贝拉同时望向对方,脸上满是疑惑。他们并非没有听清艾尔莎刚才说的话,他们也不是不懂决斗的规则,只是,从岸边甚至从轮船上就组成同盟的二人,居然要在这里进行比试?

假如在岸边的第一场检录是如此规则,伊莎贝拉和时钦想必都不会太过纠结。但在两人携手度过难关的现在,突然要两人赌上什么进行决斗,未免都会有些尴尬和抵触。

一秒钟完成从同伴到对手的心路历程,谈何容易。

叶考煌靠在一边休息,听到这个新规则后心中一沉。这条规则说简单也简单,若说复杂,也真心棘手到一定程度。时钦和安舞有赌约,伊莎贝拉清楚这点并且她也站在时钦这边,于情于理她都该放弃这场‘决斗’。

可是,伊莎贝拉真的会妥协吗。

天色已经不早,快要入夜了。

通过这场检录,时钦就可算上初步胜利;一旦失败或者时间拖的太长,失败便在所难免。伊莎贝拉是聪明人,她肯定知道这种小事。

叶考煌有些后悔,自己若在第二场检录时,没做多余的事就好了。

那么,她会如何抉择呢。

“嗯,要我和伊莎贝拉决斗吗,不是很有兴趣啊。”

时钦把双臂抱到脑后,思考着艾尔莎的提案。

“我和伊莎贝拉决斗完全没有意义,我们都是新生,就算是临时想出来也未免太无聊了。”时钦抓抓头发,“之前的检录也说多么困难多么困难,最后我们不也是都通过了吗?所以,我们这次也会寻找两个人一起通过检录的方法,对吧,伊莎……贝……拉……”

站在时钦旁边的既是伊莎贝拉,又不是伊莎贝拉。

自然,她的外貌与平时没有区别,但让时钦不禁怀疑自己的原因,正是伊莎贝拉那低沉无表情的脸,以及严肃平静的神态。

“伊莎贝…拉……?”

时钦又叫了伊莎贝拉一遍。

不知道这一句呼唤有没有传入伊莎贝拉耳中,伊莎贝拉低下头不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表情,紧咬嘴唇,包含杀气的美丽双瞳映于时钦眼中,无法褪去。

没有人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伊莎贝拉就陷入沉默。

连伊莎贝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轻松通过的喜悦在听到要和时钦决斗的刹那一扫而空。她四肢僵硬,却又违抗不了心底的呼声。

自己在等待这个机会,伊莎贝拉如此肯定。

作为呼唤的替代,伊莎贝拉把左手笔直伸向身前,整个手掌在时钦面前摊开。在她手掌闪耀的,是她一直试图掩盖其存在,却又无法抛弃的弱者之证——刻有D-5字样的学院岛王冠徽章。

这一行为,足以表现她心意已决。

“时钦,‘决斗’吧。”

“喂,伊莎贝拉,你在搞什么,不会真的要听这个小鬼的话吧?”

“话说回来,我一直没见过你的徽章呢。”

“你不是一直只要通过检录就好,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们想个办法两个人一起合格吧,好不好?”

“时钦你也知道,两个人一起通过是不可能的。”

“……现在说这个话太武断了,我们两个人再好好想想吧!”

“已经没有时间了啊!!”

伊莎贝拉再度抬起头,刻在娇小脸庞之上的,却是包括时钦在内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苦笑哭颜。眼泪从眼角淌出顺着脸颊滑下,只是看到就令人觉得悲伤。

“我知道,我赢不了时钦你。”伊莎贝拉努力在悲伤情绪中,保持声线稳定,“从第一场检录,从轮船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了,你不该是那种属于弱者群中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

“是啊,为什么呢。”伊莎贝拉抽噎着,“为什么你当初没有不理我,为什么你要把我当成朋友,为什么要那么帮助我?”

“因为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很开心,你不是也对我很温柔吗?”

“可是我很弱啊!!我和拥有实力的你不一样!是这个学院的下等人啊!”

“你是这样想的啊。”

“诶?”

伊莎贝拉在下一瞬间,觉得全身都被一种温暖包裹住。温柔的双臂环绕自己,从脸颊处感受到来自心灵的暖意,渗入身体。

“不要害怕啊,别哭了。”

面对着眼前这个哭泣不止的女孩,时钦选择了拥抱。

“总是被他人的评价折磨,可不行啊。”

那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再坚持一下吧,你还有我们。”

完全没有自己被拥入怀中的自觉,伊莎贝拉埋进时钦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已经几乎听不清她的话语,时钦慢慢松开伊莎贝拉,安抚她的情绪,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同时,时钦把他一直握拳的右手,在伊莎贝拉面前张开。

手掌内,是时钦从领取到后就一直没有拿出来过的,学院岛徽章。

只属于他自己的代号。

“伊莎贝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好吗?”

“嗯……嗯……”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哭泣的伊莎贝拉,时钦心脏一颤一颤。

忽然,伊莎贝拉的身影被遮住,一块手机屏幕挡在自己眼前。时钦微微后退,发现叶考煌正拿着手机屏幕朝向他,意义不明。

叶考煌指指屏幕,时钦才发现,屏幕上有一行字。

“伊莎贝拉交给我,你快去学校。天快黑了。”

这是时钦和叶考煌的第一次‘语言’交流,时钦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叶考煌……难道说你……”

叶考煌摇摇头。这个摇头,又是什么含义,无人知晓。时钦的话在一半停下,对叶考煌深深鞠躬。

“伊莎贝拉就拜托你了。”

没有犹豫,时钦转身跑向学校大门。叶考煌一如往常,一言不发,只是望着时钦离开的方向。那目光,仿佛深埋着对远去同伴的信赖,闪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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