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长官轻轻拍了拍戈雅,“回去吧,多陪陪你父亲,至少让他开心点。”毫无用处也无力的建议,但却是当前最好的安慰。
戈雅抱着她父亲不停的颤抖,而他农民的父亲轻抚着女儿的脊背无言的安慰着她。
其实邓畅还想说最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戈雅的父亲,避免被传染,但他现在说不出来。谁能狠下心剥夺一位已经时日无多的父亲最后跟女儿在一起的时光,但,如果不这么做,这个世界上很快就会多一位时日不多的女儿。
“那个,我说戈雅,你叫这个名字对吧。”邓畅没敢向戈雅走进,毕竟他有一个病原体的父亲。
戈雅点点头,红红的眼睛中闪烁着微弱的光,可能她以为邓畅会因为同情她们的遭遇而帮助她,虽然这种帮助形同施舍,但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施舍她也会像野狗那样捕过去,把那份施舍抢到嘴里。
“你父亲是在多久之前开始咳嗽不舒服的。”
戈雅底下了头,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但还是倔强的说,“在三四天前,从雾气密林回来后就开始咳嗽,然后越来越厉害,喝药也不管用。村子里的神官说,只有星蕊花的根炼制的药剂才能救我父亲的命,可星蕊花对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只生长在多兰尼大森林的深处,而会去多兰尼大森林深处采药的只有教廷的采药队,所以……”说到这里戈雅抬起满是祈求的眼睛。
邓畅没勇气去看那双眼睛,他虽然的确发现了问题。戈雅父亲的病很奇怪,促使他不断步入死亡的病原体似乎不是自然产生,而是人为原因。
在经过探测器进一步分析后,发现戈雅父亲体内最主要的病原体根本就无法在自然中生存,也就是它无法通过空气和非体液式接触传播。但这不是奇怪的点,这种对环境极为苛刻要求的病毒早就有,至少他知道类似的病毒。真正奇怪的是这种病毒没有毒害性,至少它没有直接毒害性,它只会不断的分泌各种化学激素,改变人体体内环境,但这种改变无益于自身存活,甚至反而在杀死他们自己。
而事实上,最开始那波病原体已经快在戈雅父亲的体内死绝了,真正让他命不久矣的是那批最初病毒改变人体体内环境后被二次改变的其他原生病毒,那些原本无害或不致命的原生病毒在被各类化学激素刺激后完全改变了本身性状,改变后的原生病毒都变成了致命的病原体,所以,那所谓的星蕊花的根炼制的魔药不会有用的。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跟你一起去采集魔药。”察觉到异常的邓畅更不会去采集那什么鸟子魔药,“但我发现了更为重要的问题,你父亲是病可能不是自然原因,是人为的。”
原本情绪低落,只是不断哭哭啼啼的戈雅抬头呆呆的看着邓畅,眼睛也变得茫然而不知所措,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那双眼睛便开始暴怒,而原本就发红的眼眶此时更像是被血浸染过,而这次发红不再是因为眼泪。
那双被怒火烧的通红的眼睛看着邓畅,她想要复仇的欲望很是明确,以至于语言都是多余的。
“冷静,冷静一点。我是说可能,并不是一定。”得先让她冷静下来,否则以现在她的状况出去可能会被教廷骑士当危险人物给抓起来。这样的话,戈雅的父亲就太惨了,有很大可能他死的时候他女儿都不一定能从监狱中被放回来。“为了你父亲你也要冷静,如果你再有什么意外,你父亲怎么办。”
丹尼尔长官也在劝戈雅冷静,而且比邓畅说的有用,“戈雅你先等他说完,如果是真的是人为致使你父亲生病,比蒙特王国绝对不会放任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残害王国国民,我们一定会揪出凶手严惩不贷。”
“好了,冷静,你冷静。你过来。”丹尼尔长官指了指邓畅,然后带着他往小房子外面走,看起来不想让戈雅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邓畅跟着丹尼尔长官向走到佣兵办事处外面走,一路上丹尼尔长官不断的跟人打招呼,这个书生气的严肃军官有一个好的人缘。最后来到一片稻田间,丹尼尔长官停了下来等着邓畅解释。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与我无关,我只是通过戈雅父亲的样子推断出来,至于怎么推断的,是一门已经失传的医学技巧,这关系到我另一个任务我不便多说。而这件事,我会去帮忙解决。”邓畅看着丹尼尔长官,此时的平静比任何情绪都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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