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龙皓才痛苦的醒过来。
龙月在一旁报怨道:“大哥他们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不喝酒,还偏要硬灌你那么多。来,先喝点水,现在不好受吧。”
龙皓喝了一口水苦笑道:“还好吧。以后在江湖中肯定少不了喝酒,你也别怪大哥他们了,他们现在不灌我,以后也会有人灌的。”
龙月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仍有些不高兴。
中午他们全部都在刘金的屋里齐聚,昨天一直在叙旧,都没时间说正事,今天他们要讨论一下今后的计划。
吃过午饭后,众人围坐在桌旁。
宋承天率先说道:“前几天山里传来消息,一个月之后,所有正道门派将会齐聚我们神剑门。”
龙皓奇道:“出什么事了?”
宋承天说道:“听说是第五师伯解开了当年荔菲家族血案的秘密,准备公布于众。你们打算回去凑热闹吗?”
一听是这事,龙皓心里满是愧疚,虽然已经决定了回去面对第五碗饭,但他的心里仍然坦荡不起来。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有个女人用命换了他一命,他现在的人生已经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而是有了两个人甚至是两个家族的重量。
龙皓说道:“我们本来也是打算回一趟山的。”当下他就把若水的事告诉了刘金他们。
听完龙皓的叙述,他们都沉默了。一个女人舍弃了灭族的血海深仇,用生命救了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之前也是舍命救她,但这仅仅只是为了偿还恩情而已吗?还有第五碗饭,他为了保护若水,苦守这个秘密二十多年,龙皓现在回去要如何面对他。
刘金拍了拍龙皓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我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懂得一个道理,男人永远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既然她有这灭族之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置身事外。”
龙皓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在她为我挡下夺命蓝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拼尽这一生,都偿还不了她了。”
张龙飞说道:“听你这么说,那她和你的仇人就都是聚仙门咯?”
龙皓答道:“是的。不过,就算她的仇人是其他人,我也要帮她把仇给报了。”
张龙飞提醒道:“你在对上聚仙门的时候要小心些。他们那个少主最近一直在江湖中走动,他功法不弱。”
龙皓到是没和张浩然直接动过手,一直都只是看他的手下在出手,至于他本人的深浅,龙皓他们还真是一无所知。他问道:“张浩然很厉害?”
张龙飞说道:“你知道他?你们已经遇到过了?他本人的身手应该比山里面的普通弟子要强上一些,但这不是关键。”
龙皓实在没想到张浩然本人的功法也是这般了得,他好奇地问道:“那关键是什么?”
张龙飞点点头:“他有一个在暗处的护卫,功法十分了得,在我之上。”
龙皓几人大吃一惊,看来之前他们还真是太小看他了。张龙飞现在可是离神龙剑诀第六层只差一丝感悟而已了,但连他都不是对手,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宋承天接着说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惧怕,他那个护卫只在他有生命危险时才会出手,好像,他使唤不动那个护卫。”
龙皓一听他们这话,就觉得这里面的意思太值得研究了。
龙皓猜测着说道:“暗处的护卫,实力比三哥厉害,意思是你们打过了,而且还不是一对一吧?你们去刺杀过张浩然了?”
张龙飞也不否认:“是啊,听说他就带了几个长老还有一些侍卫就到处乱走,我们就去试试刺杀他了,结果被他那个护卫给搅了。”
龙皓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使唤不动那个暗处的护卫的呢?是当着你们的面,看到他使唤不了,还是你们后来去悄悄调查了?”
宋承天说道:“当时龙飞被他打伤了,我带着龙飞只顾着逃了。是后来我们又去打探时,才发现他们的关系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龙皓来了兴起:“那你们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张龙飞非常隐晦地瞥了一眼刘金,见他瞪了宋承天和自己一眼,张龙飞马上说道:“不知道。当时张浩然让那个护卫去办什么事,但那个护卫却当面直接拒绝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龙皓暗自盘算着今后再遇到张浩然要如何应对。
这时刘金开口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还有这位肖小姐,有什么打算呢?”
肖雪儿说道:“既然有那么多门派都去了,那我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龙皓说道:“虽然还有一个月时间,但我想提前一些回去。我们就在这休息两天,然后就回山。大哥你们要回去吗?”
刘金说道:“要回去的。这将会是一场江湖盛事,到时神剑门必是各家各派高手云集,这样的大场面可不是说看就能看到的。”
龙月说道:“那我们就一起上路吧。”
刘金说道:“刚好这两日我们安排一下村里的事,我们走得也放心些。”
龙皓问道:“对了,大哥,这些村里的人,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啊?”他进村的时候,发现这些人机灵又团结,所以非常好奇。
刘金说道:“是我们在附近城镇里遇到的逃荒之人。”
“逃荒?”肖雪儿有些意外。
刘金点头道:“有些是受前些年邪教内斗影响,导致无家可归的普通人;有些是家里遭遇旱涝,迫不得已出来乞讨的。村子里每个人的身世我们都是亲自调查过了的,都是些可怜人,没有问题。”
宋承天接着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头两年那些邪教的探子来打探情况,什么都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清白之人。”
龙皓问道:“那大哥你们这些年一直隐居在这村子里吗?”
刘金笑道:“我们在救助他们的同时,也在依靠着他们的身份做掩护,暗中帮你训练了一批帮手。老二他们经常到江湖中走动,打探消息,想着让你不要初涉江湖就两眼一抹黑。”
龙皓闻言,心下说不出的感动,他站起身来,对着几位哥哥双手恭敬地抱拳,弯下腰去慎重地行了一礼:“几位哥哥的恩情,龙皓此生没齿难忘!”
刘金当即虚扶一把:“都说了,大家都是兄弟,要谢就谢师父师娘吧,要不是他们,我们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之后,刘金他们带着龙皓几人去见了他们这几年在这里训练的侍卫。密室里,那些侍卫一个个精神抖擞,纪律严明。据刘金据说,这些侍卫都修炼了神龙剑诀,也都达到了第二、第三层的样子。
按照刘金他们的计划,神龙剑诀后面的功法不能随便传授,除非他们的功法达到了要求,并且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还要忠心才能把第四层传给他们。
听说这些侍卫都有神龙剑诀第二层的实力,龙皓非常吃惊。最起码张浩然身边的侍卫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当然,不能和那些长老相比。
据刘金说,他和老二宋承天已经悟出了化龙斩。其他三人也快了,都只是差一丝感悟,他们已经停留在第五层顶峰几年了。
两天之后,他们一行人就朝着神剑门进发了。
当年李、海两位长老带着龙皓日夜不停的从这里赶回神剑门只用了七天时间,这次龙皓他们回去却用了二十天。当时二位长老的修行,并不比现在的龙皓他们高出多少。
回到神剑门的时候,这里已经云集了众多正道门派和世家,他们被安排在了各山峰上面,就算如此仍有不少人在山间搭起了帐篷。
肖雪儿则以白雪城的名义,带着一众长老和侍卫住进了神剑峰。虽然代表着白雪城,但神剑门上下却没有把他们当外人。龙战天夫妇在得知了肖雪儿对龙皓他们非常照顾之后,对白雪城众人格外的热情。
看见弟子们都安全地回来了,龙战天和倪玉儿都很高兴,满脸笑容。
当下,刘金他们向龙战天夫妇讲述了这几年在山下的经历。龙战天静静听完,心里十分欣慰,他对着众人说道:“不论走到哪都不要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倪玉儿提醒道:“做任何事都要注意安全,不要让我们在山上为你们担心。”
众人应了声是。之后,龙皓就向龙战天夫妇说起了若水的事情。倪玉儿听完后,长叹了一口气:“这事要好好地去跟第五师伯说明,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人死不能复生。”
龙皓点头道:“我等会就去跟第五师伯说明事情的经过。”
龙月附和道:“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午饭之后,龙皓和龙月就向着第五碗饭所在的次剑峰御空而去了。肖雪儿本来也想去的,她亲身经历了那件事,认为她自己也有一定责任,不能全怪龙皓。但考虑到她毕竟代表着白雪城,有些话第五碗饭当着她的面不太好说,所以龙皓拒绝了她的同行。
虽然知道不会被第五碗饭杀掉,但龙皓的心还是紧张了起来。还有内心深处,作为一个男人没能保护好一个女人的愧疚感。
知道了自己把事情办得十分糟糕的时候,很多人都想着要把那些事情一刀斩断,不愿去回想,不愿去谈起,不愿去面对,不愿去承担。因为那会让人非常难受,就像一个失败者,不,那就是一个失败者。郑重地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需要多大的勇气,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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