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of the presenceis pregnant with the future and all of the presence is derived from the past.
当失去记忆的男孩第一次遇到女孩,当落魄的怪物遇到温柔的天使,当他和她一起加油,度过这段美好的日子的时候……
不知不觉,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了。
“我不会轻易地让你到达【她】所在的地方的,你【死去】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随着谜之声最后声嘶力竭的怒吼,灰暗的楼梯间、光亮的场贩会场,远处带着微笑的琳,拼尽一切奔向琳所在的地方的苏,都渐渐地消失了。
“我很喜欢画画,我知道自己画的不够好,我知道自己想要画到哪样的水平,我很想……”
“我一定要去,琳……所在的地方。”苏再一次回到了这一所美院city school的五楼,他的手中,依然抱着那一幅画。
“呵呵…我说过了,【她】不在这里。你所相信的一切都是自我感动的幻象。”谜之声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而苏也走到了五楼的楼梯间。
他的身体本能地开始了颤抖,似乎在这个楼梯间里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那样。
“唔……琳,琳一定在这里……她也……不会…忘记我的……”原本斩钉截铁的自信渐渐在身体本能的恐惧以及脆弱的情感中动摇。
对面的09号教室像是嘲笑他一般紧闭着门。
“那你知道她在哪个教室吗?你知道她真正的【过去】吗?你甚至连她的【现在】也不甚了解,难道不是吗?”谜之声再次用那令人难以反驳的“理性”说道。
“我……即使如此,我也……”
“呵呵,终究也是婴儿摇鼓。你所做的一切,走过的所有的路,自认为的所有的美好,都根本,完全,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啊。”
“我……”苏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能被喜欢真的好开心……虽然我觉得自己画画还是很差啦……激励激励嘿嘿!”脑海里琳的声音再度响起。
苏眼眶里的眼泪不停地在打转,笑了笑。
“你……!?”谜之声并没有看到苏像过去那样失足而落入到无尽的绝望之中,反而看到了眼前的男孩子的身上竟也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
“我也说过了,你,是我的影子。”
“开什么玩笑!?你这种……”
“温柔但是冷漠,向往希望却又拥抱绝望,粗枝大叶而同时敏感纤细……无论是自信的,自卑的,示弱的,好强的,这些都是我啊……”苏的嘴角渐渐上扬了几丝。
“如果你是我的影子话,那么我的【过去】,你也一定知道的。这个懦弱却又坚强的男孩子的…真正的【过去】……以及,真正的我。然而……”苏紧紧地抱住了手中的画,走到了紧闭的09号教室的门前,“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你…你……不,不可能的,你怎么会…”谜之声的声音在颤抖中渐渐消失。
“我所最重要的【现在】,是她。”苏向09号教室的门把伸出了手。
“咯吱——”一阵微风轻轻拂过,09号教室的门渐渐打开了。
楼梯间和教室都变得如此的光亮,以致让人觉得四周变成了美好的天堂。
在这一片“天堂”里,坐着一个安静的天使。
“琳……”苏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更带着十分的激动。
琳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连衣裙,在漂亮的披肩长发上还系着一根漂亮的白色发饰,形状像极了流苏。她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眺望着窗外。
教室里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画架以及画布,每一个画架的下方都堆满了盖上盖子的颜料,除此之外,教室里还摆放着许多“模特”:被捉弄的石膏,小提琴的模型和水果……
“……”琳转过脸来,并没有对苏说任何一句话。
眼前的她双眸非常澄澈,但是看起来却很孤单寂寞。
明明是那么地思念她,明明每天都会想起她,明明…一直在追寻她所在的地方……
但是如今站在了她的面前,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之间,苏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对,对不起,琳…我擅自知道了一些琳过去的事情……”苏轻轻低下了头,“明明自己根本不能体会琳自己一个人所经历的哪怕一点点【过去】,却自以为是地说了那种话……”
“很抱歉…不能活出老长辈期望的人生的我……已经不会再奢望被理解了。”琳的双眼是那么地无力,苏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这,就是一直都是那么开朗而且温柔的她所背负的【黑暗】吗……
“高中的时候,同学们都觉得我是一个很纯洁的孩子,同时我也…很受大家的尊重……”琳又转过了身去,看向了窗外。微风拂起她洁白的裙摆,显得美丽却又带着些单薄。
“但是到了大学……”琳就这样,在苏的面前,真正的揭开了自己的【过去】。
从小就爱画画的琳,在初中和高中的时代散发着同龄人所没有的耀眼的光。在其他同龄人还在被父母追着“要好好完成作业”、“要取得优异成绩”的时候,琳就已经能在自立完成学业的基础上,绘制漫画并在杂志上刊登了。
毕业于优秀中学的她,来到了重点大学的数学科学学院,开始了又一段新的人生。在这里,琳的优秀、琳的坚持、琳的执着没有再像中学时代那样被尊重,而是被怀疑,甚至是以一句“你是不是独生子女”来诋毁。
大学的尾声,琳在一所小学实习,周六日白天偶尔晚上甚至周五晚上……都在一对一工作……随后她的论文指导老师竟由于一些荒唐的原因,发脾气不指导琳的论文。于是琳也只能依靠自身实习的经历,左拼右凑艰难地靠自己前行。
“我很喜欢画画,我知道自己画的不够好,我知道自己想要画到哪样的水平,我很想……画好点……”
毕业之后的半年,琳去了一些有高考艺术生在读的美术培训机构,从零开始学传统科班的素描色彩。当然,这也遭到了家人的质疑甚至反对。毕业之后原本或许应该在家人的期望下成为一名老师的琳,走上了画画的道路。
“你是看着去了美院之后的我,你认识的是美院之后的我……我其实挺开心的……”琳就像是勉强安慰着自己那样笑着说道。
“原来,这一段路的背后…是这样……”苏的眼睛仿佛定格在了什么地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说道。
“琳的中学,就在我的大学旁边呢……”
“……我爸爸,是数学系的……”
“!”苏愣住了,映在他脑海里的竟然是那一对在数学楼前的父女。女儿淘气地甩开父亲慈爱的庇护,一个人充满活力地向着校道的远方蹦跳着前进着……就像现在的琳一样……
“或许我当初考美院附中当艺术生、大学专业学画画,情况又会不一样吧……不过重点高中和重点大学这些“正统”学历,也可以测试我智商没问题?呵呵…就这样吧……”琳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教室。
“不能活出老长辈期望的人生,就一定是黑暗的吗?那么活出老长辈所期望的人生,就一定是光明的吗?”
琳在即将和苏擦身而过的地方,停了下来。
“诶?”她明亮的双眸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个男孩所吸引。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子……”
这个男孩子出生在小城市的家庭里,他一直羡慕着成长在大城市的表哥和姑妈。
小时候,他的爸爸对他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这时,他总会点着头说:“嗯嗯!”
然后父亲就会骑着单车载着他,用本来就没多少的工资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
后来,小时候原本乖巧听话的男孩子也成长到了自己的青春期和叛逆期。
父亲看着整天喜欢看电视的他摇头说了声:“你知道吗,我已经…对你放弃了。”
男孩子那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哭了。
那之后,他就成为了一个希望成为父亲期望下的人。
“每次考试的平均分都在变,那么如果你能够做到无视平均分,永远地在110分的水平线上呢?”父亲对初中时的他这样说道。
他很想反驳,但是在一刹那就把这些想说的话吞进了喉咙,说了声:“好”。
中考之前,他得了一场大病,连续两个月都躺在医院里。
父亲在他的面前留下了第二次的泪水。
“只要平安就好了…别想那么多……”他们如此说道。
男孩子木讷地点了点头:“嗯。”
中考时,男孩子的语文分数是111分,即使是男孩强大的“新同学们”的平均分也只有94分,而他的分数离全市第一名的114分也只是相差了3分而已。
做到了啊,即使是平均分再怎么变化,我也上了110分呢,爸爸。
因为有了初中和“死神”相遇的经历,男孩的父母早就不关心男孩子的成绩了,甚至连他文理分科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高考之前最后一次回家,爸爸妈妈还给他亲手包了饺子。
“爷爷那边怎么样啦?”男孩子知道爸爸妈妈一直照顾爷爷奶奶很不容易,但是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方面能帮上忙了。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爷爷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好。”妈妈说道。
随后……有一天,老师把男孩叫了出来:“你的爷爷,走了。”
我知道的,就算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都知道的。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他一下子回到了“吊车尾”的位置。
但是他知道,即使如此,他们,相信着他,期待着他。
男孩子就这样带着微笑,去到了考场,坐在了正对着考官的讲台座位第一排的位置上。
他还是吊车尾的时候,排名大概在900左右,因为全校就只有1000人。
这一次,他又排在了900多,只是这一次,一共有30万人。
两年前的中秋节,那也是他失去了奶奶之后的那一年的中秋节。
父亲见男孩愁眉紧锁,便叫他到阳台一起坐一会儿。
“我相信你可以,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那天晚上,时隔十年,男孩子又躲在被窝里哭了。
离开家前的两天,他们一起去公园游玩,并一起欣赏小丑滑稽的表演。
小丑向所有观众投掷了扑克牌,男孩子飞身一跃接住了其中一张。
黑桃七。
男孩子笑了笑,最后和他无定形的花园一起走进了考场。
这一次,他拿到了第一名。
“苏……你……”琳看着因为回忆而早已泪流满面的苏,声音微颤着说道。
“这样子的人,可以说是活在了父母的期望之下了吧……可是啊,可是…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过去的我,在成为父母期望之下的人的道路上未尝败绩。但是如今,却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怪物而已……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而琳,却非常地清楚,不是吗?尽管琳的道路一定非常艰难,会有自己讨厌自己时心生的愧疚和压力,也会有外人不理解和异样的目光,但是比起我的【现在】,琳走在了更为光明的路上。”
“我和苏好像呢……你…就像是我的【过去】一样……不过,刚好像的地方又是刚好相反的。”
“还记得场贩的时候,我问过琳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啊…嗯……”
苏笑了笑,拿出了一直紧抱着的画——那是一张美丽的少女,鞋子上还缀着几根漂亮的流苏。
“这,这幅画!是,是我……”琳不停地看着画和眼前的苏,惊讶地说道。
“嗯。这幅画在我最迷茫,最难过的时候,给了我救赎……这是我们还没有见面之前,你给我画的哦。所以对于我来说,即使失去了记忆,还是会不停地,拼了命地去寻找你所在的地方。而现在,我…终于到了,琳。”
琳拿起了苏手中的画,只见晶莹的泪滴一点一点地滴落在画上。
“我是一个没有【现在】的怪物,因为在遇到琳之前,如果没有别人肯定的话,我根本无法确凿自己的存在。”苏说道,“而琳是一个戴上眼镜伪装了【过去】的自己,因为不能成为和长辈期望一模一样的人,而艰难前行的人。”
“嗯哈……你看得真清楚……”
“遇到了琳,真的太好了……我很感激你,也很…喜欢你。”
“我很欣赏琳、”
“我也好在乎苏、”
他和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过去,现在,未来。
“嗯…过去…黑暗是真的黑暗啦,不过也不必抹掉呢。伪装的眼镜,或许也不再需要了……”琳摘下了眼镜,微微一笑,那洁白无瑕的笑容胜却人间无数。
“嗯,既然我是新来的店员,也会一直支持着琳的!”
“傻瓜!不用我说你也要这样子啦!”琳看着眼前笨笨的苏扑哧一笑。
“诶嘿……”苏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你刚才说你的语文很好?”琳如琉璃般的双眼转了转,看向了苏。
“诶?没,没有啦……”苏似乎害羞了起来。
“不知道苏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帮女生们过女生节呢?文科生女生那么多的话,一个男生准备好几个女生礼物一定很辛苦吧……”
“也,也还好啦……”
“我那个时候,一个女生能有三个男生去准备礼物。不过,我对他们说我想要的,都是亲笔写一个故事给我。室友啊都是需要物质的比如一盆仙人掌,某包好看的明信片,刚刚需要的排插之类的……”
“那…我也想亲笔写一个故事,给琳呢…可,可以吗?”
“可,可以啊,谢谢你喔……”
“嗯。故事的名字,就叫做【恋~献给未来的歌】好了。”
终幕恋~献给未来的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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