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夜晨握住村正,顶着残缺的身体再次站起来面对安德烈,只是他的双眼失去锐利,即使他双眼是伪造的机械品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甚至连生机都没有。
“想复仇吗?”安德烈冷冷地说。
路夜晨拖着一只破碎的机械腿一瘸一拐地走向他,口中喃喃地说:“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最终来到安德烈的面前,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在那张脸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毫无生气的眼神瞬间变为了暴怒的狮子,村正带着狂怒汹涌的威势斩了下去。
破碎的剑刃四处飞溅,村正被阿斯卡隆一剑斩德粉碎,四散的碎片刺进了路夜晨的一只眼睛,眼眶中流出腥红的鲜血,但他很快又稳住了脚跟,捏紧拳头冲了上去。一道剑光落下,仅剩的一只手臂也被斩断,可还是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他扑出去的动作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想要用上了最后的牙齿咬断安德烈的喉咙。
“看来已经彻底陷入绝望,因为爱而跨越仇恨的障碍,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光亮,最终光亮又如昙花一现般消失,这份绝望足以使任何人陷入疯狂。”
一阵鲜血喷涌而出,阿斯卡隆贯穿了路夜晨胸口。
“死亡是陷入绝望的唯一解脱方式,也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你的死亡对我来说,是这场伟大盛宴来临之前的最棒前奏!”安德烈仰望着天空赞扬道,“在死神将你带走之前,我邀请你也一起来见证伟大时刻的到来!”
他用圣剑挑着路夜晨缓缓飞向了空中,天穹之上的仪式法阵变得增加耀眼。
一道火红的流星自远处的天穹坠落划破夜空,落入地平线尽头的大海,滔天的狂狼带着巨大的海潮淹没了海湾,随着流星的坠落,天穹之上的仪式法阵瞬间暗淡了一角。
“你干了什么?!”安德烈死死地盯着垂死的路夜晨,这场伟大的盛宴突然被打断了,“……你入侵了美国的天谴卫星!”
路夜晨早就在仪式开始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无论他是否战败,这场仪式都会被破坏!
但是没过多久,高塔顶端射出的一束巨大的红色光束又让安德烈恢复了平静,“原来只是意想不到的小插曲,那老家伙也挺疯狂的,竟然用自己的魔力来灌输仪式法阵,为了获得力量已经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吗?”
“虽然你制造的小插曲对这场伟大的盛宴造成一点阻碍,但最终还是无法逆转。”安德烈高举阿斯卡隆将路夜晨挑到更高的地方,身姿如同神话中真正审判恶魔的天使。
“来吧‘No name’,让我们来一起见证那一刻的降临!”
“呵呵呵……”
但路夜晨用突如其来的阴冷狂笑回应了他的高歌,随后咳出了阵阵鲜血。
“有什么好笑的?”安德烈不解地问。
“什么时候,你有了我是‘No name’的错觉……凭调查来的那些虚假的情报?”路夜晨冷笑,这恐怕是他生命尽头最后的疯狂,“传说中能杀死一切,无所不能的最强杀手‘No name’,竟然是个只会舞刀弄枪,头脑简单的暴力小鬼……人类总是自以为是,相信着自己已经看到的事实,是吧?‘No name’。”
路夜晨一脚踢在安德烈的胸膛上,让自己脱离了剑刃,无力地坠向大地。
安德烈悬浮在夜空中,不解地看着这个陷入绝望的疯狂少年,无法理解他最后的话语和行为。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背后,无声无息无法察觉,但能感觉到窒息的恐惧感从背后袭来。他下意识地向身后转去,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的胸膛从背后被贯穿,一颗跳动的心脏从胸口脱离而出。
“对,你说得没错。”黑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黑雾笼罩了安德烈将他吞噬,他的天使羽翼一触及到黑雾就开始消散仅剩下枯骨,最终枯骨都没有剩下,从头到尾他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还没来得及反抗,身体就已经几乎被黑雾侵蚀殆尽。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安德烈只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才是真正的“No name”。
坠落的路夜晨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望着夜空中的黑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安德烈彻底消散之后,一个外观形似金属质的容器落在黑影的手中,这就是巴贝雷特雇佣安德烈所交易的东西。
黑影抬头看了一眼天穹之上的巨型仪式法阵,“爱耍聪明的老家伙,偷偷背着主子高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妄图偷盗主子的财物,这本就不是你能碰的东西,即便你拿到手了也没有用。那么最后沦落到被利用的下场就怪不得谁了,谢谢你帮我解开这么麻烦的封印,所以几百万人的灵魂还是别再打主意了。”
它向着天穹张开五指,仪式法阵之上的那道裂痕如大坝崩裂般破碎,世间万物在这一瞬间忽然寂静了下来,不详的黑色物质如潮水般涌下来,黑色物质的中心还有一团更加深邃的黑色,没有任何的声音,可是宏大的心跳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哈哈哈哈……意料之外的进展,没想到被削弱的封印承受不住来自内部封印之物的强大力量被提前崩坏!” 巴贝雷特望着那团深邃的黑色,不禁发出狰狞的狂笑,看向捏在手中的艾莉丝,“小丫头,见证我超越神明的那一刻吧!”
巴贝雷特纵身跃进黑色洪流之中,他和艾莉丝都承受着造成黑色物质的致命伤害,庞大的身躯处在支离破碎的边缘,来到那团黑色的面前,张开大嘴一口将它吸进了嘴里。
黑色洪流也那团黑色被吞噬消散而去,天空厚重的云层也在顷刻间被吹散,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
巴贝雷特落在塔顶上,忽然仰天长啸,恐怖的声音沉重到要将大地的一切撕裂。
“你把什么东西吃下去了?!”艾莉丝顶着沉重的威压吼道。
“嗯?小丫头,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到,你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巴贝雷特装模作样地将头凑了过去,“不过已经没关系了,蝼蚁的话我不感兴趣。我将登上王座,成为超越一切的存在!”
他发出嚎叫,痛苦并喜悦着,庞大的身体开始剧烈膨胀向着更加庞大迈进,蚱结的肌肉和暴突的筋节诉说着这幅身体中蕴含宏大伟力,皮肤表面剔透出黑色的鳞片在月光中透出白银的光辉,好像他正披着黑白相间的盔甲。
后背的皮肤裂开,粗长的骨骼伸展而出,带着鲜血的骨翼上血肉如无数长蛇向着翼端末尾爬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尾椎骨向着背后疯狂延伸,最后变成了一条布满黑色鳞片的长尾。
狰狞的脸变得更加骨突尖锐,他的每一声呼吸都伴随着狂风的怒号,身姿变得更加恐怖、强大和优雅,他看起来是世上本不存在的矛盾混合体,是世上不该存在的错误。
“巴贝雷特,你到底变成了什么?”艾莉丝呆滞地说。
“我已经成为了能主宰魔界的存在,不,不只是魔界,我的力量足以统治一个神话体系!接下来将会是所有世界,还有那些未知的异世界,我将成为一切的主宰!”
得到力量的疯狂喜悦已经蒙蔽巴贝雷特的这次目的初衷,野心完全冲散了他的理性,可能这就是恶魔与生俱来的本性也说不定。
“小丫头,为世界新主宰的登基感到喜悦,感到恐惧,你将是本王抹灭的第一个蝼蚁!”他如同刚登基的皇帝向卑贱的臣民下达命令。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存在,我都不会惧怕你,我会像我所爱的人一样毫不畏惧的面对死亡!”艾莉丝坚定地说。
巴贝雷特充耳不闻,自言自语地说,“将你捏死在手心里将会是我无上的愉悦!”
巨大的手慢慢地收拢,他真的要将艾莉丝捏死在手心之中……
暗红色的血光闪过,巴贝雷特浑身如爆裂般喷涌出道道血柱,他的身体再次开始膨胀,向着臃肿膨胀。
“这……不可能,难道我不配拥有这股伟力?!我是地狱祭司长,千年恶魔巴贝雷特,难道我都不行?!”巴贝雷特发出难以置信的哀嚎。
“看来那股力量不是你能驾驭的。”
在他不经意的瞬间,艾莉丝以及逃脱了他的手掌。
“不可能……”
巴贝雷特的内心渐渐被恐惧所侵蚀,被野心蒙蔽的理性再次恢复了过来,因为他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无法驾驭这股力量,连承受都做不到,这股力量正在剥夺他生命,仿佛在向他诉说,低贱的家伙!
“看来现在正是消灭你的最佳时机。”
“狂妄的小丫头,就算我的状态很糟糕,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吗?”巴贝雷特冷冷地说,“我的力量,远远不是你能企及的。”
“既然你对自己的力量那么自信,那么……”黑色的虚无魔力升腾而起将艾莉丝完全包裹在其中,威严的声音从中响起,“将你的那股力量彻底击溃……虽然我不喜欢这幅样子,但是为了对付你也不得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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