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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自以为是的小鬼

第十八章 自以为是的小鬼

魔界首都,地下中心档案库。

一层又一层迷宫似的高大圆环墙壁包围着这里,黑色的墙壁上清晰可见一些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的发光纹路,像是无数块部件完美得契合拼凑在一起,不断地变动着位置。

其中一块部件从墙壁里弹了出来,主动飞向面前的一个人。

现任魔王之一,奥瑞克·巴尔正一本一本地翻阅着卷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些密集的碎块其实是保存档案资料的柜子。

三个月前档案库遭到梅菲斯特入侵的事情,知道的只有寥寥数人,尽管变动了一些档案库的防御术式设置,但也指不准哪天又会遭到梅菲斯特的入侵,毕竟这座庞大工程的每一个细节皆由他亲手打造。

在完工时,梅菲斯特曾放出过狠话“想硬闯进来,就去请能开天辟地的大神,比如提亚马特或者盘古什么的,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梅菲斯特的话听起来狂妄之际,却至今没有人怀疑过,因为他能做到。

如今它的直接管理人正是七位魔王,除了经过特许的限制级工作人员,只有他们能直接进入。

奥瑞克从未想过,当年梅菲斯特大大方方地将这个由他一手包办的浩瀚工程拱手相送,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

当年他也确信过,唯有掌握“钥匙”的人,才能进入这里。

可没想到梅菲斯特在这座档案库的术式底层留下了后门,让他能轻而易举地在远程肆意篡改档案库的信息。

后来就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恶魔。

奥瑞克此时却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事情,他在意的是更重要的事情,关乎巴尔家族的颜面。

他正在一册一册地翻看一些巴尔家族主要成员的档案,希望从中找到一点关于“爱莲娜·阿斯莫德”的线索。

凡是掌握着魔界一些重要秘密的人,他们档案全都会被单独以纸质资料的方式,保存在档案库的深处。

这样即使是梅菲斯特也无可奈何,除非他亲自走进这座守卫森严的档案库。

“爱莲娜·阿斯莫德,家族内竟然还存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孩子,为何我从未注意到。”

圣魔学院内引起的骚动,所有言论都直指巴尔家族,针对巴尔家族用心险恶的言论不胫而走,所有与巴尔家族有过节的势力都等着看笑话。

顺着线索调查,一个拥有巴尔家族独特特征的金发碧眼少女成为最大的嫌疑人,却始终找不到直接证据,唯有普雷与爱莲娜接触过这一条模糊的线索。

世代交好的阿斯莫德家族也牢牢紧闭口风,不肯透露半个字。

巴尔家族子嗣繁多,身处魔界机关的各个位置,奥瑞克此时正一卷卷地翻看着家族重要成员过去十五年的档案资料,希望能从中获取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当然,奥瑞克是在悄悄地进行调查,避免引起族人的不满。因为奥瑞克翻看的很有可能是他们的风流史。

“奥瑞克,你擅自翻看家族成员的档案,有何居心?”

正当奥瑞克孜孜不倦地研究着档案的时候,一个令他毫不意外的闯入者出现在了面前。

“是你啊,索利斯。”

因为索利斯是他叫来。

“奥瑞克,你知道这种行为会对你在家族的威信受到多大的影响吗?”索利斯警告说。

“我叫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些,而是让你帮我一切找线索。”

奥瑞克合上手里档案本,继续翻看下一侧卷宗。

“你口中所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让我丢下手里的重要工作来陪你翻看家族成员的隐私,为了一个孩子?”

索利斯也同样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我他显然不同意奥瑞克的做法。

“爱莲娜是很有潜力的孩子,善加照顾的话,可以成为亨利的一大助力,相信你已经看到了她的潜力。”奥瑞克说,“但是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先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可能的话,将她遣返回家族。”

“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我要回去处理手里的事情。希腊的主神下个月会到访天界和魔界,准备工作急需人手,调查满意了的话,就尽快处理一下你手里的那一摊子事情。”

索利斯皱着眉,准备立即离开。

“等等索利斯!”

奥瑞克大声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索利斯沉默一阵,平缓下稍显激动的情绪。

“一百年过去了,你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吗?”奥瑞克说。

“……我早就说过了,那件事情的处理,我没有任何不满,你和大哥,还有家族的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不想争辩。”

“说话的时候,你犹豫了,既然你这么爱那个女人,就不该继续坐在魔王的位置上,就像希斯维尔·阿加雷斯一样。”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位高权重的魔王也不是谁都能担任的,难道你想说我分不清,什么更重要吗?”索利斯淡淡地说,“我是巴尔家族的男人,不是希斯维尔·阿加雷斯那个懦弱的女人。”

“事情本该有回旋的余地,你是家族的重要成员,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毫无疑问会支持你,可惜你选择了一条自己独自承受的道路。”

“那个决定是正确的。”

“主谋者早已被处决,即使她身居高位,我们即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为仍然你复仇到底。没有人责备你,也没有人怪罪你,也许从那时候起,你早已不再适合担任魔王,选择自己小小的幸福即可,家族会祝福你。”

“……当年私自调查我的人,是你吧,奥瑞克。”索利斯淡淡地说,“就像今天这样,若无其事地翻看他人的秘密。”

“原来你早就知道。”奥瑞克说。

“不难理解,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愧疚,都是出于这个原因,你也是当年那场悲剧的导火索之一。”

“没错,我是原因之一。”

“时至今日,你很可能又在逐渐成为另一个悲剧的导火索,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索利斯平静地说。

“难道当年的结果还不让你满意吗?”奥瑞克说,“我们为了你,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处决了一位如日中天的魔王,她的党羽疯狂地向我们发起报复,家族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样还不够吗?”

“那场悲剧本不该上演,所有的鲜血都不该因此而流,无辜者受到牵连,一切只是因为家族的爱实在太大……如果这份爱再小一点,也许如今我也是一个父亲。”

“一百年过去了,那个可悲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一百年的岁月,你可以再遇见多少个值得爱的女人,你在浪费永恒的生命,浪费巴尔的高贵血统。”

“永恒的生命注定缥缈,谁又能保证下一次真心又是在何时流露,自诩身负重任的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奥瑞克。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再参与。”

档案室回荡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仓促的谈话不了了之,索利斯就这么匆匆地离开了。

奥瑞克叹了一口气,继续着手里的调查。

……

回到人多繁杂议会大厅内,索利斯支开了所有的随行人员,他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闭上眼睛再次将那些往事埋葬在记忆的深处。

“有空喝一杯吗?看你脸色不好,工作状态需要调整一下。”

吸引他注意的是一个穿戴整洁说话随性的中年男人。

“梅菲斯特校长。”

索利斯从声音就认出了他。

“有什么事劳烦您从繁忙的教育工作中,抽身前往这里?”

梅菲斯特一脸无所谓,“还能是什么事,帮一群年龄小一点的小鬼从另一群年龄大一点的小鬼口袋里抢夺时空隧道的假设费用呗。”

“这个建设的拨款在先前的议会上不是已经敲定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帮年龄大一点的小鬼想把钱省省,说许多建设费用是莫须有的,应该削一削。这帮年龄小一点的小鬼说,为了时空隧道的安全建设,这些钱不能少。然后就在会议上吵起来了。”梅菲斯特耸耸肩。

索利斯从梅菲斯特的举动上一点都没有看出他老了,依旧如年轻人一般显得轻松惬意,而自己却老了不少。

“也许我们真的已经老了,是时候把工作交给年轻人去做了。”

“这是自然,时代总是在变化,年轻人才是真正推动时代的主力军,可是我们这些老人总是害怕他们把事情搞砸,虽然他们有时候的确会把事情搞砸,年轻人总要犯点小错误才能成长。”

梅菲斯特走过来揽着索利斯的肩膀,“走吧,堂堂的魔王大人应该会赏我这个老头子的脸,去稍作休息喝一杯茶吧。”

“这是自然,尊敬老人是年轻人义务。”

“这是个错误的说法,因为总有些老家伙喜欢倚老卖老,这些家伙俗称老无赖,时时多长个心眼儿,免得被你家的那帮老古董牵着鼻子走,虽然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群小鬼,尤其是那个叫奥瑞克的小鬼让我很不爽,那小子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结果最后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就拿家族的来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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