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消毒水气味走廊,病房门外伫立着数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杀人场的老兵,熊虎一般的后背微微隆起,体魄惊人。在公寓方面与医院方面协商之后,清空了整个楼层,派出卫兵来保护病房内的重要人物,日本财阀董事高层的千金。从走廊远远望去都能感觉到发自这些卫兵无形的魄力。
“他们眼神好吓人。”艾莉丝打了一个冷颤。
路夜晨没有理会她,这话从一个能轻松对付可怕怪物的恶魔口中说出来,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
“路夜晨,我要和我的亲属进去见她。”路夜晨表明身份,仰头直视着高大卫兵可怕的眼神。
“请进!”卫兵们集体躬身行礼,为路夜晨打开房门。这些卫兵都熟悉他们管辖之下所有的客户,自然不会阻拦。
“你和她好好聊吧,我就不进去了。”
艾莉丝在路夜晨的背后推了一把,止步停在门外。不知不觉间她对着路夜晨的背影露出了微笑,就像是真正的姐姐目送胆小的弟弟出远门一样,充满慈爱与关怀,却又不能始终跟随,时刻保护着他。
空荡荡的关门声在病房内回响,病床外隔着一层厚重的帘子,路夜晨微微地吸了一口气,展现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哟,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路夜晨撩开帘子向明日香问候,但是他又立刻沉默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确实是明日香,除了面部以外明日香的头部缠绕着严实的绷带,白色的病号服使她变得略显消瘦了一些,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胡搅蛮缠、活泼好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那刻的回忆再次浮现在眼前,无尽的悔意在心中久久徘徊,挥之不去。
一切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无意间,这三个字从路夜晨的嘴中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突然道歉。”明日香疑惑地望着他。
“我……”
“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欢迎苦瓜脸的人,请出去。”明日香别过头去。
“……”
明日香突然一惊,她的手被路夜晨握住,但是却发现路夜晨的手如同冰块一般异常寒冷。
“好冰冷。”
“冷吗?”路夜晨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空调上显示的温度。
“不是的,笨蛋,我是说你的手冷得像冰棍一样。”明日香把路夜晨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呼热气揉搓起来。
路夜晨想收回自己冰冷的手却被明日香紧紧握住。
“别动啦!”
“但是……”
明日香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路夜晨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不利影响。
“笨蛋,手都冷成这样了。”明日香用训斥般的眼神盯着路夜晨,“是不是因为我暂时不在,你懒惰的习惯又滋生起来?”
“怎么会呢?我可是时刻谨遵明日香大小姐的教诲,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路夜晨强颜欢笑道。
“算了吧,你现在的样子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明日香摆摆手。
“对不起。”路夜晨苦笑。
“不许道歉!”明日香生气地说,“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虽然明日香反复训斥路夜晨不许他道歉,但深怀歉意的眼神仍然停留在脸上挥之不去,明日香自认为很了解路夜晨,此刻却不知道究竟什么才能让路夜晨高兴起来,她不想看到路夜晨痛苦的表情,如果真的毫无办法的话,宁愿自己与他一起痛苦。
“过来,再靠近一些。”明日香说。
路夜晨疑惑不解地走到床边,难道有什么不舒服?
瞬间感觉胸口一沉,明日香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她张开双臂保住了他的腰,午时的阳光在这一刻洒入,“寒冷”的阳光笼罩着明日香。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只有一个人在黑暗里孤独地徘徊。”明日香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猫缩在路夜晨的怀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相信无论在哪里你都一定来救我的,因为路夜晨你是我的王子殿下嘛。”
路夜晨抬起双手想要拥抱明日香,但是最终还是放下了,与一个永远被命运囚禁在牢笼中的人在一起,一切的幸福都是虚假的。
很抱歉,你真正的幸福不在我这里。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就该道别了。
路夜晨只能轻抚明日香的头来回应她的感情。
“就算你摸我的头,现在我也没有任何感觉。”明日香埋在路夜晨的怀里,不满的说。
“哦,不好意思。”路夜晨这才反应过来,明日香的头上缠满了绷带根本感觉不到。
“你的头发。”
经过手术之后,明日香曾经的那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已经被剃掉了。
“没关系,还会长出来的。”明日香突然抓紧了路夜晨,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小,“你会嫌弃我吗?”
“小傻瓜,怎么会呢?”路夜晨捏了捏明日香的小巧鼻,“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真的吗?”明日香的眼中闪着不安。
“真的。”路夜晨举手发誓。
“证明给我看!”明日香嘟着嘴。
“该怎么向你证明呢?”路夜晨抚摸着洁白的小脸,就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苦笑道。
“那……那种事情你自己去想了啦!”
明日香立刻羞得通红,低下头避开路夜晨的视线。
午时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沉,阳光进一步洒进屋内,四周的寂静包裹着两人,路夜晨沉默地看着明日香。
似乎她在等他……做些什么,自己却不能那么做。
但是。
但是,后悔的感觉却不断地滋生。
如果现在不做的话……!
难以压抑的情绪,路夜晨一把抱住明日香,两人的唇紧紧得交贴在一起,所有压抑的东西在这一瞬间被释放出,青涩、娇羞、勇气……
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性。
许久,才依依不舍得分开。
“好过分……”艾莉丝抹了抹嘴,脸羞得红到了耳根,“第一次接吻就把舌头伸到人家的嘴里来。”
“讨厌吗?”路夜晨关切地问。
“不,不讨厌……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明日香害羞地说。
“明日香。”路夜晨认真地直视着明日香的眼睛,“等你的伤康复之后,我们再继续,好吗?”
明日香可爱的小脸蛋已经通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下视线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阵阵睡意涌上头脑,瘫软地倒在路夜晨的怀里,意识渐渐远去……
“你累了,睡吧。”路夜晨轻抚明日香的脸,放她平躺下去盖上被子。
敲门声打破了温馨的时刻。
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进病房。
“抱歉,无意打扰你们,但是现在到了例行的检查时间。”
“没关系,正好她也睡了。”路夜晨回头看了一眼医生,转身走出病房,“那我就告辞了,有任何情况请及时联系我。”
“好的没问题。”
医生的嘴角微微翘起,门外枪声响起,一泼鲜血洒在了病房门的磨砂玻璃上。
“再见了,路夜晨先生。”
将手伸向昏睡在病床上,毫无防备的明日香。
身后传来玻璃的破碎声,一柄长刀刺穿了他的头颅。巨大的力量推着他连人带刀一起钉在墙上。病房门被一脚踹倒,浑身血迹斑斑的路夜晨走进来。
他突然侧了一下头,一枚子弹从眼前擦过。
本该被村正刺穿脑袋钉在墙上死去的医生,突然举起一把贝雷塔M9手枪向他开枪。医生拔掉头上的村正,准备继续向路夜晨射击,路夜晨以倾斜的姿势迅速接近,抓住医生的持枪右手提起,使枪口指向天花板,左腿钩住他右腿,向前一推,医生的身体迅速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同时,右脚提起地上的村正反手抓住刀柄,划出一个半圆弧,一刀将医生几乎腰斩,鲜血如泉涌般喷洒在路夜晨的身上。
空荡荡的走廊上躺满了被斩首的特种部队尸体,或者说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徒有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在和艾莉丝一起来到这里的时候,路夜晨察觉到这些士兵就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如同死人般站在那里,只是常人难以察觉。
在路夜晨的认知中有一种东西可以做到——吸血鬼,西方神话中黑夜永生不死的生物,它们通过吸食人类的血液生存,拥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即使身体支离破碎也能在短时间内复原,据传说被它们吸食过血液的人一般有两种结果,变成和它们同样的吸血鬼,或者变成一具供其意志操纵行尸走肉的食尸鬼,而士兵的情况显然属于后者。吸血鬼通过操纵这些特种兵将他和艾莉丝引进圈套,路夜晨选择了将计就计把艾莉丝当做诱饵将吸血鬼引诱出来,再用藏在嘴里的安眠药让明日香睡着。
伪装成医生的吸血鬼躺在地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几乎被一分为二的身体如同时间倒转一般,渐渐重新连接在一起,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她在哪里?”路夜晨反手握住村正一刀**吸血鬼的胸腔。
“呵呵呵,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吸血鬼忍受着剧痛紧咬牙关露出嘲讽的笑容。
吸血鬼发出痛苦的哀嚎,村正的刀刃猛地在他的胸腔内一阵扭动搅碎了他心脏。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里?”
“那个小姑娘已经死……”
吸血鬼再次痛苦地哀嚎,这次他的双腿被斩断,鲜血疯狂地从大腿的根部涌出,但是还没有就此结束,他的双手也紧接着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暂时不会对她不利,所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路夜晨轻轻地凑到他的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恐吓的态势,平淡表情下冰冷的眼神可怕到令人窒息,“听说吸血鬼被刺穿心脏就会死,但是经过验证这个说法似乎并不正确,或者说是我的方法不对……我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让你感受到至少五十种不同的折磨方法。”
路夜晨没有表现出任何恐吓的态势,平淡表情下冰冷的眼神可怕到令人窒息。
“那就来试试吧!”吸血鬼咬牙死死地盯着路夜晨。
“很遗憾,虽然时间充足,但是我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所以你最好快说。”
路夜晨捡起地上的贝雷塔顶在了吸血鬼的额头上。
“哼!就凭一把手枪,你认为能杀死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
贝雷塔的枪口低下朝着吸血鬼的左侧第十根肋骨开了一枪。
“没用的,我和普通的吸血鬼不同,无论是被砍掉头颅还是摧毁心脏,还是暴露在阳光之下我都不会死,只会带来一点无不足道的疼痛而已。”吸血鬼冷笑,身上的弹孔正在迅速愈合。
“前提那必须不是银质的。”路夜晨说,“虽然我没有银质武器,不过在几年前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梵蒂冈教廷的吸血鬼猎人一直以银质武器作为猎杀吸血鬼的主要工具,但是银质武器高昂的成本一直导致教廷的开支紧张,所以他们退之求其次,改用另一种含有剧毒价格却十分低廉的材料。”
吸血鬼顿时汗毛倒立,那种东西的确会对他造成严重伤害。
“水银。”路夜晨淡淡地说,“虽然水银和银的金属元素不同,但是对付吸血鬼同样有效。”
路夜晨从旁边存放医疗用品的柜子里拿出一支水银体温计。
“那又如何?除非你有一吨的水银,否则别想杀死我。”
“对吸血鬼而言,最痛苦的不是肉体上的伤痛,而是对鲜血的渴求,如果不吸血会怎么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路夜晨将水银温度计折断,“刚才的那一枪打穿了你的脾脏,不及时自愈的话会导致血液大量流失,就像这样。”
剧烈的疼痛使得吸血鬼的脸几乎扭曲,水银倾倒在伤口上冒出白汽,如同被熔化的铁水浇注一般灼烧着。他想要发出痛苦的吼叫,却被路夜晨一刀喉咙摧毁了声带。
“再过十分钟,你体内的血液就会流淌得所剩无几,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回答我的问题。”路夜晨用脚踩在淌血不止的伤口上碾压,不时有鲜血溅射而出,“还有,声音小一点,这里还有人在睡觉。”
“……已经……被我的同伴带走了。”
吸血鬼不断地咳血,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下随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虚弱。
“回答不完整。”
村正毫不迟疑地落下,脖子的颈动脉被刀尖划开,遭受水银的焦淋。
“你的时间缩短到五分钟。”刀尖沿着吸血鬼的胸骨留下细细的血线,越来越深,“下次就是心脏,时间缩短至一分钟。”
“哼,区区这种小儿科程度的拷问,永远别向让我开口,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趁着我的同伴来救我之前杀掉我。”吸血鬼用扭曲脸嘲笑道。
“回答错误。”
刚刚才愈合的心脏又再次被村正的刀刃搅碎,伴随着水银的滴落……痛苦越来越浓烈,每一滴水银的下落都是一个比死亡更痛苦的过程。
“我很疑惑,一个吸血鬼为什么会为教廷卖命,甚至有忍受严刑拷打的毅力能够坚持到这一步,你的身上一定有不少故事。” 路夜晨冷冷看了一眼痛苦得几乎脱力的吸血鬼,“约翰·拉克希尔,在梵蒂冈十三队中负责伪装潜入,所有成员中谜团最多也是身份最不明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吸血鬼。看来你是不会说了,那我就如你所愿……以最痛苦的方式杀死你。”
“你……你要做……什么!”拉克希尔几乎窒息,艰难地说。
路夜晨从医疗用品储物柜中拿出一支新的水银温度计和注射器。
“我要用注射器把水银注射进你的血液中,让它流遍你的每一根血管,然后看着你痛苦地死去。”
此刻在拉克希尔的眼中,路夜晨看似毫无波动的眼神几乎恐怖到了冰点,深深的恐惧如洪水破闸般在心中不断蔓延。
“……住……住手!”
“已经太迟了。”
温度计被折断,针头地伸进去抽取着水银,针管内升起的水银连同他的噩梦一起缓缓地上涨。
“不!”
他想要逃跑,身体却无法动弹。
只剩静静地看着沾满水银的针头刺进他皮肤,渐渐地被染成青灰色。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最终在极度的恐惧中痛哭流涕忍不住呐喊道。
“那就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在楼顶的仓库里。”他泪流满面颤抖地说。
“很好,谢谢你说出正确的回答,这是我给你的奖励。”路夜晨将注射器内水银喷洒在村正的刀刃上,“没有痛苦地死去。”
一道银光之后,村正斩断了拉克希尔的头颅,他的身体立刻崩塌,化为灰烬,消亡得无影无踪,忠实地再现了杀死吸血鬼的古老传说。
“其实我不想杀你,可惜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路夜晨看着地上的灰烬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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