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穹穿着粉红泳衣，站在阿瓦隆环海的浅海区享受清凉，于带有咸味的海风中张开双臂。
喜悦的笑声远远传来，让我的脸上也不自觉勾起微笑。
“教学生真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在晚饭后，我带着妹妹牵着彻兰熙薇在阿瓦隆洁白的沙滩上散步，夕阳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你觉得呢？”
“也并不轻松吧……每一节课都要准备很长时间，才能应付学生那么多问题。”
彻兰熙薇赤着白皙双脚，在柔软的细沙上留下一连串小巧玲珑的足迹。
“不过确实很愉快。”
“以后还是要注意分寸，虽说是惩罚，但对于学生你真不能用上全力……”扶扶额头，我忍不住回想起那场屠杀般的实战训练，“虽说我知道你们骑士说到做到，但也不能下杀手啊……”
……
被我飞在天上的纪律委员，摄像头小天使薇诺尔记下名字的同学，总共有七人，全部是旁听生，彻兰熙薇的忠实粉丝。
实战训练，本来是由学生之间互相组队，进行切磋比试的课，但由于我的惩罚，那七人的对手是我和彻兰熙薇。
按照约定，我和第一剑圣，一人一精灵都不使用左手，反正有那副手铐在使用左手也并不方便。
说老实话我想放水，毕竟是学生——于是在开始的瞬间一个大范围控场魔法放出，抢出几秒钟提醒熙薇别出全力……
谁知道在那个时候熙薇也扭头看向我，轻轻对我说了声“谢谢”。
满脸懵逼，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熙薇要突然对我说声谢谢，突然左手抬起，猛烈的牵引力传来。
我被她直接拖着冲刺，风驰电掣中甚至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那种感觉……就像是火箭上拖了个破麻袋？
在开场时释放出的那个魔法名叫“米什内尔空间禁”，是我从梅林那里学来原理，用概率魔法模仿出的一个法术。
米什内尔是位科学家，他把自己的卧室想象成宇宙，每堵相对的墙都彼此连接，进入一面墙就回从另一面走出，天花板和地板同样连接。
这个“把有限空间变为无限”的设想迅速引起了魔法界的关注，因为看似不可能的情景如果使用空间魔法，其实相当容易实现。
于是这个强力的空间封禁魔法就此诞生，为了纪念这位探求世界真相的智者，这个魔法使用了“米什内尔”这个名字而非创造者的名字，以示尊敬。
我曾使用的“莱布尼茨微分盾”也是同一个道理。
由于“空间”这个魔法元素属于永恒元素，我没能力直接用出那个可以困住神明一段时间的原版魔法，但概率魔法赋予我的无限可能性凭借“巧合”扭曲空间，再现了那个法术现象。
然而圣剑Excalibur银白的剑鞘——对，是剑鞘——划破空间封锁，空间平面在破碎时发出清脆声响，散落一地。
熙薇调转锋刃，厚重的剑脊重重拍上学生的胸口，将其远远击飞……
进入战斗姿态的熙薇凌厉果敢，和之前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下手轻点啊！”我被他拖拽，出言制止。
“我才不要！”熙薇厉声回答，脚尖点地马不停蹄地向下一个目标（学生）冲去。
单方面的个人屠杀，我除了开头那个限制魔法全程划水，不停地为我哭爹喊娘的学生们施加一层层防御魔法……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在熙薇手下保护他们了……
再强调一遍：除了永恒元素之一的生命魔法，那种便捷的治愈魔法根本不存在，受伤了就等着吃药住院吧！
……
“知道了。”
彻兰熙薇低下头，精灵长耳尖端抖动。
“嗯，就算你是骑士，以后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太过认真。”我看着落日余晖，“该出全力的时候不能留有余力，如果是在平时，就要学会适当放松自己。不然对每件事都灌注百分百的精力，神仙都撑不住。”
“受教。”彻兰熙薇轻声回答，“十分感谢吴悠老师。”
这忽然的道谢让我有些手足无措，在尴尬的挠挠脑袋之后，我问道：
“你们骑士团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啊？”
“我那个时代的？那已经是四百年前了。”
“啊……啊！对对，没错。”
完全忘记熙薇精灵身份，把她当做普通女孩子看待的我在心中猛扇自己一巴掌，然后赶紧接话。
“究竟是怎样的呢？”
“锻炼力量，专注力，灵活性。”彻兰熙薇眯起紫罗兰色的双眼，似乎在回忆，“日复一日，然后训练挥剑，从木剑开始，再到铁剑、骑士重剑……长枪，盾牌，弓箭，战锤也都要熟练使用。”
“这么多！”我问道，“难道你都能熟练使用吗？”
“对，这是骑士必修课，每一位训练合格的骑士都能做到，顶多有数量以及熟练度上的细小差别。你没见叶剑影用过？”
“叶剑影？没有，我只见他同时使用十多把剑。”
“第二剑圣，万剑朝宗。那孩子是我从小教起来的。”熙薇笑着说道，“他在武器的使用上很有天赋，甚至远远超过我。没有他用不来的武器，这才有的那个称号。”
“类似‘骑士不曾死于徒手’？”
“兰斯洛特的那个传说？嗯，可以这么对比。毕竟我算得上是现代亚瑟王嘛。吴悠你知道七位剑圣是怎么选出来的吗？”
“完全不清楚。”耸耸肩，“我学习魔法也才两年出头。”
“骑士团有专门的剑圣挑战场，每年有实力的骑士都可以报名参加挑战。从第七位开始，相当于排名战。”熙薇给我讲解说明，“场边设有武器架，其中的制式武器可以随意取用。叶剑影挑战的时候最少在身上绑了超过三十把不同的武器，用连贯的武器切换与突兀的变招一路打到第二剑圣的位置。”
“最终输给了你？”我瞪着死鱼眼，“就这样还只坚持了五分钟？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有点大啊！”
“不。”
彻兰熙薇否定道。
“只有四分钟，五分钟是他的历史最好成绩，不是每次都能坚持这么久的啦。”
啧啧啧啧……别说了你们都是怪物。
不过听起来，他们骑士团的人也不轻松，果然是一行有一行的辛苦。
我们法师是整天对着成堆古奥刻板的魔法原典钻研万物理论，他们骑士就是在训练场挥动武器对着假想敌挥汗如雨磨练技艺。
话说我超级想看彻兰熙薇穿着那身露腋露大腿的紫罗兰铠全身香汗微微娇喘的样子……
“吴悠？”
彻兰熙薇拉扯衣袖呼唤名字，我这才从画面感十足的臆想中回过神。
“有一件事让我十分好奇。”
“你问吧我的监视者大人，只要是能答的上来的知无不言。”
这条关于问答的规则还真是明明白白写在给我的通知上的，为了方便调查与评判，监视者提出的问题若不涉及个人隐私或是没有恶意探求行为，必须给出相应的正面回答。
所以一旦监视者发问，并且内容并不属于哪几种“可以不用回答”的问题，我这个被监视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如果监视者是位好奇宝宝……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请问您在之前所使用的那十六连斩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彻兰熙薇紫罗兰色的双眼中满是好奇与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法师学院没有设置专门的剑术课程，伊芙蕾雅也不擅长用剑，但您的招式并不像是一时兴起，而是有独特的章法……”
“诶？”
万万没想到她在意的竟是这个！
“所以我很好奇！如果可以能不能也教教我？”
“可、可以是可以，”面对在奇怪的方向上步步紧逼的彻兰熙薇，我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不过你确定真的想学？”
“确定！”
熙薇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我先说明那并不是什么完整体系哦，如果要去深究的话可是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的！”
我抬手按住熙薇的肩膀。
“说不定你会后悔，说我浪费了你‘第一剑圣’的宝贵时间呢！”
“我以骑士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这么说！”
你怎么这么坚持啊！我已经很努力在阻止你往深坑里跳了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回头呢少女？
“好……好吧，我也是在一本书里学到的……”
“哦哦！是剑谱吗？”彻兰熙薇双眼放光，“请务必让我看看！”
“当然没问题，梅林和伊芙蕾雅老师也看过，只是很长而且文字很多，在你想要的剑术部分中穿插了不少题外话和小故事……”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坚持看完！”熙薇欢欣雀跃，“不过只看剑谱就能学会吗？那样复杂的出剑方式与剑技连贯，只用文字是表达不清楚的吧？”
“呃……非要说的话确实有少量插图……”在心里默默为这位和梅林与伊芙蕾雅一样，即将走上不归路的正直骑士哀悼，“事实上还有精致的动画演示……”
“好棒！那么是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能看到呢？”
“在我妹妹的电脑里就有，今晚回去你就能开始看。”
我仰头，用手挡住自己哭笑不得的脸。
“名字嘛……英文是《Sword Art Online》，直译过来……就叫做《剑艺在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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