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篮菜都快摘好了,田真怎么还没回来?地上那两个影子是怎么回事,不害怕树藤会动么?
孙毅行感到心跳得越来越快,似有一种压力在约束他不要抬头,然而他越不敢抬头,冷峻的脸上血色就越明显。
强大无形的气势当中,似有一双凶狠的眼睛俯视下来,迫使他屈膝低头。
坐在小板凳上的孙毅行,自然不会去向两个影子下跪。
这种奇怪的感觉,终于促使他冲破恐惧,丢掉手中青菜站直了身子去查看:到底何方妖孽在作怪?
两个歪着脑袋的身影,正发呆地抬眼望向他。
看到那两个身影的真容,孙毅行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他隐约觉得眼前所面对的,正是昨夜小山上所见,那自行驱逐妖气的一人一兽。
女扮男装不高不矮略瘦的少女,身穿灰色齐膝粗布衫黑长裤,手拄一支粗细适中与她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竹杖,腰后背一把蒲扇,腰旁挂一个葫芦,手里牵着一匹驴骡。
此人满头大汗清秀的脸蛋被晒得通红,神情呆滞犹如一个还没学会说话的稚童。
一般情况下很难将这样一个人,与强大的威压、凶狠的目光,联想到一起。
忽觉闪过一丝不安,孙毅行立即退后了几步,目光移向来者牵着的动物:从行装上看此人像个流浪者,但是她牵着的却是驴骡!
灰衣人和驴骡回过神来,同时站直,略显尴尬,一人一兽,默契度令人惊叹。
也许是昨晚森帮他吸血解妖毒起了作用,孙毅行此时面对这个陌生女孩子,竟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明显身体不适。
站在门前这么久,来者有何目的?想到这里,孙毅行故作镇定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
只见来者神情顿住,目光飘忽地慌忙从腰后拿出一把月牙镰,盯着铁匠铺三字问:“不好意思,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来者低下头想了想,收起钝刃月牙镰,转瞬间,眼神可怜兮兮,道:“其实,我们没钱请人磨镰刀,我们只是路过,想问人给碗水喝!”
可能是因为口干,她的声音相较于昨天听到的,略显沙哑。孙毅行有点想笑,平时他无暇也不想去观察雌性动物,像她这样的过客,还是第一次遇到。
“当然……可以……这位客人,怎么称呼?”孙毅行眼皮抽动了几下,开始有些心慌,这是他怪病发作前的预兆,大概是因为近距离观察太久了。
就像解决了一个艰巨的难题,灰衣人擦了把额上的汗,拱手道:“万分感谢!称呼嘛,小弟名叫恕凌,宽恕的恕,冰凌的凌。”
刻意隐瞒身份,却又低估了别人眼力,用了一个中性人名!
在孙毅行心里,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把眼前之人,看成了非正常人类。
“且慢,我家的水可不是随便给人喝的,要收费!”说话者是个方脸大个子,其双手抱臂步履稳健地走过来。
只见,方脸大个子起初一脸狐疑,走近驴骡仔细看了一会之后,眉开眼笑道:“哎呀呀!这位客人牵着的可是罕见动物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方脸大个子不仅从铁匠铺里拿出一碗清水,还拿出了一碗花生米,热情地招呼客人进屋里坐。
铁匠家的后院,空中传来“知了知了”的声音。
一眼便看见一棵老桑树旁有一口水井,水井不远处有一口装满水的大水缸。
恕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视线移开,心里呼喊着:好想洗脸!
“喂,兄弟!你就是田真的远房亲戚‘孙毅行’吧?他方才跑去跟我说,你路过此地,今晚会在我家吃饭借宿。”
既然田真是那么对那个人说的,孙毅行也只好点头,暂时承认远房亲戚这一身份。
“初次见面,我是柴盛,柴火的柴,茂盛的盛。我是田真的救命恩人!”
孙毅行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木盆,这是柴盛进后院前,交到他手上的,让他打水给驴骡喝。
为表诚意,孙毅行放下手上的东西,抱拳一礼:“多谢柴盛大哥,对舍弟的救命之恩!”同时为了表示重视,孙毅行尊称柴盛为大哥,把田真说成是自家弟弟。
其实,柴盛见孙毅行衣着打扮比田真的好,是想看看能不能让他捐点钱?此情此景,柴盛也不好意思立刻开口谈钱。于是,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牵着驴骡的人。
不一会儿,驴骡看到给自己喝的水,便迅速跑到木盆旁,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弄得水花四溅。
“苦菜,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小心呛着!”恕凌喝道。
恕凌只是喝了水,没敢吃花生,她怕要收费。借了水喝可以还,吃了花生还不起。
“请问,你们见到我的‘同伴’苦菜,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驴骡是母驴与公马所生的后代,长得比较像驴。而公驴和母马所生称为马骡,长得比较像马,简称‘骡’。它们俗称“骡子”,在我们国家里十分罕见,仅供给非常尊贵的人玩赏用。”
回话的是孙毅行,等孙毅行反应过来,他也惊讶于自己回答的这么详细?
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位路过的客人,虽然牵着驴骡但不像是贵族子弟,更不知驴和骡有什么区别。
恕凌点着头心里想:哦,是这样啊!难怪我也觉得苦菜跟常见的驴……那么我岂不是捡到宝了?上天这么做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被弃之不顾?
孙毅行盯着那匹满身泥污的驴骡:果不其然,她不知道那是一匹驴骡。不仅在迷松国,在其他国家里价值也是一样的,尤其是驴骡比马骡更为稀少,极少有人独自牵着驴骡到处走,即使平民百姓不知道,但准会被偷盗者盯上。
有几只苍蝇在驴骡身边飞来飞去,孙毅行可以忍受蚊子的叫声,但却难以忍受蜜蜂和苍蝇的叫声。
为了表示友善,孙毅行努力挤出笑容:“看它的样子好像很热,我帮它淋一下身子好了。”
恕凌面带笑容,简短地回了句:“多谢!”
然后,她别过脸,皱着眉头:用水不是要收费吗?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外出游玩的富家子弟?瞧苦菜那高兴的样,肯定不会立刻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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