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时辰的攀爬,离谷顶已经不远,然而电击最强烈,是在将要爬出静风谷那一刻。
“终于爬了上来!”
喘着大气,孙毅行坐在悬崖边,右膝支起右手仰望天空。
任凭背后的蚕茧滚落地面,爬出一条像是刚睡醒的蚕宝宝。
一身暗红硬甲闪闪发光,那双反光的暗红大眼,看着皮肤轻度烧伤的年轻人,想笑,也笑了,只是没有笑出声。
“辛苦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我叫做‘森’是森林的森!怎么称呼你比较亲切?”
孙毅行站起来看了一眼如深坑般的静风谷,他不愿再掉下去第二次,于是本能地远远走开,转身寻找下山的路,“可以叫我阿行。”
森被眼前无限开阔的视野深深感动了,不由感慨道:“很久没看过如此美丽的风景了!”
完全回过神来之后,孙毅行呆住了,想到:它到底是怎样的妖?在还没有查清楚确定它无害之前,带在身边会比较放心!
“年轻人,为了表示我内心的喜悦和对你的感激,我会留在你身边,帮你把头痛病治好!你要相信我不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来伤害你!”
孙毅行语气有些冷:“不必多说!你是我带上来的,我绝不会留你独自在这陌生的世间!”
冷风扑面,森先是夸张然后语气加强:“哦,听了好感动!但是,这种话别对我说第二遍!”
远离静风谷,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已是下午。
一家小客栈附近,孙毅行发现森不见了,下午外出行走的人虽不多,他仍然心慌怕蚕妖惹出麻烦事。
孙毅行正想移步之时,猝不及防地接住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酒葫芦。
随后,从小客栈里跑出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大叫着:“谁偷了我家的酒葫芦,快滚出来!”
毫无悬念,孙毅行很快就被那女人注意到了。
自己手上沉甸甸的,还从酒葫芦里传来森的“嘿嘿”一笑,孙毅行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就算被误会成偷酒小贼,他都不能把酒葫芦还回去。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简单,由于长相很有山水画中人的清幽意境,女掌柜提出了留下一幅画像,才可以换走酒葫芦的要求,否则她就去报官捉贼。
从静风谷醒来后,钱袋香囊药包等等小件的物品,早就不翼而飞了。所以孙毅行现在没有钱,加上面对热情的女子更加不知所措。
虽然不情愿,最终,孙毅行还是同意了。
时近黄昏,手上的酒葫芦比他父亲以前用的大许多,缩小了的蚕妖躺在里头织出的一张网上,惬意笑道:“多谢!我喜欢住在充满酒香的地方!”
酒葫芦顶部有两个小孔,估计是蚕妖用来透气的。
孙毅行右手捏着盖葫芦用的软木塞,总算松了一口气:“你希望我信你,那就请你守信,别一声不响走开!”
听得出孙毅行是在担心他人安全,“要保护弱者,确实让人很费心!阿行,你记住,我比你更恨妖怪!”
一根鲜红蚕丝夺过软木塞,森主动终止了谈话。
在这一刻,孙毅行觉得须日夜提防的妖怪一族,远比他所知道的要复杂。
1
芳茶国里的山虽然不算高,但数量也不算少,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面,密林深处有两个年轻的猎人,望着溪流对面一棵古树上,缓慢爬行的一条蟒蛇。
“今天晚饭有着落了!看谁先射中树上的那条蛇。”
“好呀,但是不管谁先射中,蛇汤都要分给对方喝!”
首先开口说话,身材健硕的那个,回道:“当然!”
二人同时张弓拉箭,那个身材偏矮偏瘦,眼神镇定的人喊了一声“放箭!”
两支箭迅即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目标,而两个猎人则满怀自信地笑看前方。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使得两支箭被风吹偏了,并且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去。
偏矮偏瘦眼神镇定的猎人,抬头望向天空,眯着的双眼不由一瞪,喊道:“快看!天上有一大片灰色的旋风,真不走运,怕是要下暴雨了。”
风力瞬间加强,身材健硕的猎人也喊道:“别看了,怕是不只下雨啊,快跑吧!”
一开始,两个人的四条腿像是被绳子牵制般,硬是觉得跑不出去。当一致确定了逃离路线后,才同时开步疾奔而去。
挣脱风力束缚的二人不时回头看,周围被吹得枝断叶落草纷飞,不见电闪雷鸣,却见一不明物体落下。
出乎意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随后两人回身呆立。
风过后,原来捕蛇之地,风止云散满目苍夷。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猎人说道:“这山里不仅怪人多,怪事也多!”
偏矮偏瘦眼神镇定的猎人也说道:“再怪,也得干活养家糊口!”
咔嚓!咔嚓!咔嚓!
周围划过几道闪电伴着几声惊雷,紧接着山林颤动,两个猎人不敢再看,慌忙往山下跑。
2
在一个阴风阵阵的环境里,周围很暗,只有田真一人。
“风之困扰,你是不是感到很痛苦?你拿着你不该拿的东西,你知道吗?”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把空灵而语气恐怖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拿着不该拿的东西,既然感到很痛苦,你为什么不去死?”
如同被迫吃下一个苦涩的果子,两行泪水不禁滑落田真的脸颊:“我不……不能放弃我的生命!”
他擦干泪水,攥紧拳头,目光如炬,让泪水留回心里化作力量喊出来:“我还有必须坚持的事,我绝不放弃!”
喊出语气坚决的话之后,天色骤然变亮。
“霍霍……”
梦中,仿佛有个屠夫正在磨刀,田真讨厌那个声音,因为,他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头猪,悲惨地被捆在待宰猪群中间。
田真在磨刀声中惊醒,感到手脚酸痛头沉脑胀。
他醒来发现自己犹如一头火上待烤的小猪,双手双脚被绑在了横向伸展的粗树枝上,两手和两脚又刚好与树枝保持前后左右够不着的距离。
这棵阔叶大树长得很高,田真离地面很远,他眼睛斜望向下,让人不安的磨刀声,把他的目光引向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满头蓬乱白发的矮个背影,身旁放着一把看上去很重的弓和三支箭,其穿着沾了泥污的短裙,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磨刀。
当白发矮个人影转过脸来时,田真顿时瞪直了双眼,他瞧见了神话中的“鹤发童颜”!
她是一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女孩,似乎只是因为听到动静而转头,瞥了一眼便又继续低头认真磨刀。
声音听上去虽像磨猪肉刀,但仔细一看其实她在磨的,只不过是一把小刀。
磨刀声停止,她放下小刀。
熟练地把一头长发,编织成两条麻花辫,然后甩了甩头发,垂至手肘上方闪耀的麻花辫,就既不影响行动又美观地停留在她的背上。
田真挣扎着喊道:“喂——小妹妹,过来帮帮哥哥!你看到我了,别假装没看到!有人趁我睡着把我绑在了树上,这样做是不对的,快把绳子割开放我下来!”
小女孩像是没听见一样,摘下旁边矮树上的绿叶,点缀在头顶白发上。她又甩了甩头发,绿叶像是生根发芽似的,只随风摇动而不脱落。
他能想到的解释是:也许这是一种女孩爱美的表现,即使没有精美的发饰,也要让自己看上去光彩夺目。
小女孩眼神宁静认真地望向他,回答道:“现在还不能放你下来,我要用你来引诱猎物,等猎物上当后,你就可以下来了。”
“我没听错吧,用我来引诱猎物?”
田真记得在家乡女孩子穿箭袖衣和短裙的不多见,而这两种不适合女孩子的打扮,现在却集中在了一个“少白头”的小女孩身上。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小女孩竟然是一个面无惧色的小猎人。
无法接受小女孩从容淡定的回答,且认为用人来做狩猎诱饵不符合常理,于是田真大骂:“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我吊在树上的?”
女孩再次望向他,眼神略带疑惑,语气平稳地说:“是我。”
田真张着嘴巴眼睛愣愣地望向女孩:她一副自己并无做过分之事的表情,反倒好像是我做了什么让她十分不解的事!可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不像是在说谎……不管怎样,落到这个怪小孩手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样看东西好辛苦!”田真试图移动手脚令绳结变松,好让自己摆脱被挂在树枝上的窘境。
无奈,他怎样使劲,绳结依然没有半点松动:光凭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打出这样牢固的绳结?
女孩快步跑到树下,抬眼望向他,然后把食指竖在嘴前,轻声道:“嘘——它来了!”说完,她便以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藏到草木丛中。
“它来了?喂——谁来了?”
田真没有看清楚女孩藏到哪里去了,眼睛四处张望之时,只见一个体型庞大的黑影向他冲来。
“那是什么东西?”田真模仿荡秋千的动作,想把面朝天背朝地的身体荡到树枝上,却努力试了几次都没用。
那黑色怪物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了,“喂,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别扑过来!否则你会后悔的!”
就在怪物腾空,田真准备运气之时,听到一声“心脏”后,紧接着看到三支连续飞出的箭,射中向他扑来的怪物,怪物顷刻间倒地不再挣扎。
田真一脸吃惊的神色,直到女孩解开麻绳,他重新回到地面,也没能缓过来。
女孩一脸轻松,笑了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的帮忙!”
近距离看她,有一种如毛茸茸小动物般,单纯可爱的感觉。这不禁让人产生了想原谅她的念头……
盘膝而坐,惊魂未定,田真定着眼想:难道我的肉注定要成为妖怪猛兽的腹中餐?在船上差点被鱼怪活吞,山林遇见虎怪要吃我,现在又差点被熊咬死……
从小就讨厌血腥气味,斜眼瞧着一旁如同野人般的女孩,麻利地用小刀对那只怪物开膛破肚,田真感到难以置信:这个也是怪物吗?现在是怪物在杀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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