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伤口之后,田真说:“冰玉!你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是么?”田真面红耳赤,声音低沉地问。
“你是指你刚才哭的那件事?我看见了。”
“不,你什么也没看见!”
“我确实看见了!你又在逃避!我和我祖父也在彼此面前大哭过,流泪而已,有什么关系嘛?”
因为那是小顽童和老顽童的哭闹!田真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着:“我和你们不同,总之你记住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好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总之我看见了。”
“……”
在山崖边站久了,田真两腿有点发软,他转身道:“好了好了,这里空气稀薄,夜晚会很冷,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下去的路!”
田真和安冰玉找到了一条下山小径,他们小心翼翼地贴着岩壁走了许久,才走到较安全的地方,路面逐渐开阔,前面有茂密树林。
“冰玉,有没有闻到?”田真吸了吸鼻子,“是饭香味!这么晚还有人家煮饭?!我家乡的习惯,一般在太阳落山之前准备晚饭。”
闻到饭香,田真整个人立刻有了精神,欣喜若狂地紧握拳头笑道:“咱们来比赛,看谁先到达饭香传来的地方怎样?”
安冰玉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她点头后,一溜烟地——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又干又硬的泥地上是一层沙土,经她这样一跑扬起了不少沙尘。
田真伸出左手,想叫住她,“喂——我还没喊开始!等等……”
他用力拍了一下额头,“我是不是被饭香冲晕了头脑?这种地方怎可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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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发白衣的男子坐在大树上,视线从两个远去的背影回到手中卷册。
他打开漂浮在旁边的樟木箱子,里面装着一双如宝石般美丽的眼睛。
栩飞用他独特的嗓音说道:“多么令人羡慕,这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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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首先到达!”安冰玉停住了双脚,看到了一所亮着火光的小房子,还听到了“咩…咩…”的叫声。
循声而去,安冰玉站在房子的栅栏外,听清楚了“咩咩声”是从那所房子旁边的一间矮房子里传出来的。
她绕到了矮房子外的窗子下,从窗缝里看见了里面反光的物体。
饭香和亮光引路,田真以自认为跑得非常快的速度赶到,看见一间栅栏围住的木屋。
木屋旁边的一间矮房子里传出羊叫声,田真猜想那应该是羊棚。
他四下里寻望,心里有些焦急,自责道:“都怪我,比什么赛啊,现在她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带着这样一个小孩可真不容易!”
他把注意力从眼睛转到了耳朵,刚才听到的羊叫声,开始变得有些乱。
“她该不会是跑进人家的羊棚里捉羊吧?”
羊棚一角,田真果然看见安冰玉正在拉弓引箭,一副准备松手发射的姿势,田真连忙冲了过去。
田真来得及时,看来是因为发觉有人,安冰玉放下了弓箭,随后她双眼闪闪发亮地说了一句:“我找到吃的了!”
停下脚的同时,田真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小点声!”
忽然,他的拇指感到灼烧般的疼痛,低头一看是安冰玉想掰开他的手。
田真忍住手痛视线落到窗户里,里面果然是有几只山羊。
为了不使羊群再出现骚动,他赶紧关上了窗户,压低声音斥责道:“有人在家,你也敢偷羊?”
“我不是偷,只是借,明天我会还他们一只更大的野兽。”安冰玉则是用平常的音量回答。
田真揉着被她掰开的右手:“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问自取会遭人嫌弃。天色这么黑不好赶路,我们今晚得向这户家人借宿,你这样做,人家会以为我们是不良少年。”
他们刚过了羊棚的木墙走到栅栏处,那所房子的木门猛然打开,周围一下变亮了。
紧接着,二人看见一个拿着长棍,穿着像是个农夫的人,从栅栏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贼想偷我家的羊!”
凭着夜空中洒下的亮光,以及房屋内的明亮灯光,他们依稀可以分辨出,眼前不时用长木棍“咚咚咚”敲击地面的,是一位面白皮皱的大叔。
“请别误会……”
就在田真想作出解释时,安冰玉脱开了他的手,跑到那个大叔面前,那个大叔的小眼睛一下睁大。
“我们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以吗?”
安冰玉的话音刚落,面白皮皱的大叔那双小眼睛,又眯得像一条线似的笑道:“哎呀!好讨人喜欢的小妹妹呀!当然可以!”
其转过身,横握着棍子带冰玉进了栅栏,貌似已将偷羊的事抛之于脑后。
田真刚把栅栏门关好转身面向木屋,一个手持锋利菜刀的长裙妇女,板着一张胖脸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通常,闪着锋利光芒的菜刀,不该让客人看见。
视线又移回前行中的一高一矮二人,田真刚松弛不久的脸皮,因那锐利刀光而绷紧。
——只是位油光满面的胖大婶,想必她是刚从厨房里出来,同样是想了解羊群乱叫的缘由,手上所持刀具只是随手拿来以作防卫之用。
人有时会凭一时表象,将陌生人当成坏人。为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田真抑制住紧张怀疑的心情,想了个合理的理由,心下宽慰了自己几句,从容不迫大大方方地走进屋里。
在安冰玉他们进屋前,那位大婶已经回屋了。
屋内,此刻,田真心里有这样一种感觉:比起暴露在野外,天黑当然是呆在屋里安全!
厨房传来的均匀切菜声,食物香气萦绕全屋。
角落桌子上点着三盏油灯,穷人家通常都是点一盏油灯,而且用的时间并不长。
田真在想:居然敢住在深山里,又不怕浪费灯油。但看上去并非不惧野兽之人,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时,安冰玉正伏在长方形桌子上,抬眼盯着对面大叔的头顶。
而那位面白皮皱的大叔,则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咧嘴露齿眯缝着眼睛对着安冰玉笑,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因笑容而减少。
看着皱脸大叔的笑容,田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他笑起来怎么那么欠揍,莫名想上去揍他一拳,是因为饥饿过度的错觉么?
田真松开藏在背后握得咯咯响的手指,搬了张凳子在安冰玉旁边坐下,他踢了踢安冰玉那双斜伸在桌子底下的脚。
“没礼貌!你不要盯着大叔的头顶看,虽然他的发际线很后,但是你那样盯着人家看是很没礼貌的。”
对于头发,田真一直很在意,每当被那些大人们笑自己是黄毛小子,他心里就很不爽,他会以牙还牙地在对方头发上找缺点作为“回敬”。
这次,关注又扯到头顶上时,他竟不由自主地的先说出了让人不悦之言,想收回已经来不及,只好继续假装没在意。
“我想起了我祖父。”
田真听后觉得奇怪,问:“难道你祖父的头顶有什么特别?”
安冰玉摇了摇头,随即她头发上一片靠边的叶子被抖落,她敏捷地伸手接住了那片叶子。
她闭着眼睛说道:“我祖父的额头高广!”
田真默不作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原来她只是想起了她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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