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再次出现在田真耳畔:铁玄蕙是一个潜质没有得到真正开发的树语者,迷松国的女风妖不仅想控制猎妖者还想控制树语者,所以制造了铁玄蕙假死除去其原身份之事。
田真顿时百感交集:“可恶,为什么选择我母亲?”
不止你母亲!因为,女树语者的领悟能力比男树语者强,所以女树语者数量比男性多,这个正和猎妖者相反。
另外,树语者和猎妖者不同在于,猎妖者是天赋加修炼,树语者是天赋加缘分。
你的父母都还活着,上天安排了你们最初的缘分,往后能否长久,得靠你们自己努力!
很久以前,在芳茶国海域内有一座无人岛,上面栖息着许多巨型白鹭,后来被众多妖怪入侵,致使巨型白鹭数量急剧减少。
当中有一只意志顽强信仰坚定的白鹭,在保护同类与妖怪战斗中身负重伤,被遥木所救从而成为遥木守护者。
成为遥木守护者之后,能够获得长生不老的生命,而自身也能吸收遥木灵气,修炼出超越妖怪的法力。
我不是想告诉你栩飞的来历,而是你完成了最艰难的任务,你获得了成为遥木守护者的资格!只可惜……
田真愣了一下:谢谢!但我从没想过要做遥木守护者。
我感觉到你的心意已决。
遥木送田真和安冰玉来到静竹国的某个村庄,田真小时候与母亲一起生活过的那片土地。
送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大的桃子,以及留下一地桃花瓣,便又逍遥自在去了。
冰玉咬了一口香甜的大桃子,顿时脸上写满了甜甜的幸福:“你长得像你母亲!”
“以前很多人都这么说!”田真也忍不住尝了一口,他惊异:曾经的“树魔”现在的“智慧树”遥木,生出来的水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你也长得像你父亲!”
“哪方面的?”
“身高,你长得比他高!”
“哈哈,谢谢!”
两个人手捧吃剩的桃子,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安冰玉问:“值得那样去做么?你有没有想过,树语者可能杀不了风愁?”
田真不知道冰玉为什么现在问这个问题,他们当时根本没得选择,难道说当时冰玉跟着去只是想看热闹?
“不是值不值得去做,而是必须去做!我是其中的一份子,我有责任……如果没有遥木没有树灵,田真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如果没有遇到归悦,田真不过是个乡下野夫,也不可能遇到你们这些朋友。”
天边的朝霞很美,安冰玉笑着点头:“对,绝不能做个忘本的人!”
——田真和苍锐一样,都有不惜牺牲性命也想守护的东西!冰玉呢?以前好像也有的吧?从几时开始不记得了?
田真看着冰玉那头白色的秀发:其实现在我已经如愿以偿,对你,再没什么好牵挂!时间是良药,也是毒药,我希望它是苦口良药!
“田真,问你个问题,如果被你视为朋友的人犯了错,你会为他所犯的错找理由吗?”
田真猜不明白为什么冰玉一下子问一大堆奇怪的问题,“会的,即使是陌生人也会。”
得到期待中的答案,安冰玉一脸轻松:“那就行了,我走啦!”
“你去哪里?”听到要走,其实田真心里有些不舍。
最后的时光要独自一个人面对么?
安冰玉欢快得就像一只刚被放飞的小鸟,声音婉转动听地唱着,展翅飞向广阔天空。
“去找你的父母,告诉他们多了个女儿!再去找苍锐一起去看大海,冰玉会照顾好他们的,来生再见!”
看到冰玉如此轻松欢快的背影,田真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
“冰玉,路上小心,多保重!”
安冰玉没有回头,只是把左手伸向天空,做出再见的手势,高声喊道:“知道啦,你也是哟!”
只剩下影子相伴,田真敛去笑容:听到来生再见,听到她和苍锐一起去海边……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应该赞她,为她高兴么?!突然……有点难过!
※ ※ ※
迷松国的王宫里,一间幽暗的房间中,烛光旁,墨发如瀑的中年女子脸色苍白,她身穿绣着金花彩蝶的黑缎锦衣倚在窗旁。
观雪推门而入,轻轻地问:“母亲,那些树语者怎么办?”
“那一年我在沙漠遇到风愁,他说要带我去远方看另一片天地。我迟疑了好久才跟他走,外面的世界比沙漠美太多了,然而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以为我们是同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而他到最后都未提起过我!”
前不久观雪才知道,其养母是为了要救风愁,才以化形为人类的身份,活跃在木气最旺的东方迷松国。
“风愁已经不在,我已无心再去改变什么,一切听天由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化作黑风走了,回到她原来生活的沙漠。
曾经的“迷松国风医师”留下了恶毒的骂名,只有她的养女观雪知道,她最初以为自己无心无情,不愿与人争与妖争热爱自由。
只是,有个身影用某种美好的思绪感化了她,让她从此看到了自己最柔美的一面。
——她也想通过自己的力量使世间变得美好,而不是漫无目的的到处漂泊搞破坏。
“养母,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的漂泊,你的力量,本来就有存在意义吗?你唤醒了其他生命的智慧和团结之心!无论你去到哪里,这就是你存在的使命!”
其养母抓来了许多树语者,他们失去了记忆,被作为试验品,用于寻找遥木,以及监视王公侯爵。
观雪现在没有能力让她们恢复记忆,她能做的就是把实情加以简化告诉她们,让她们知道自己自由了,不用再向谁汇报情况。
观雪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影,若有所思。
她低头垂眸,看着身前左右两边及腰的白色长发:“因为习惯了,所以才有些不舍吧?”
※ ※ ※
后来,栩飞告诉田真,恕凌平安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岳莲也说服边关将领,无条件放了樵默的家人。
迷松国的女风妖逃走,其养女自愿承受所有罪责,内乱暂时得到了缓解,司马氏一家恢复原职。孙氏猎妖者继续待在宁路守护山上,此后以宁路守护者的身份守护灵树。
被风愁将灵魂抽取到蚕妖身上,最后利用刚断气的崔由,恢复人身、自由的猎妖者——森,随便捉了个相貌不错未定亲的公子哥,热热闹闹地替崔由把崔碧娇给嫁出去了。
至于那个和“森”一样属于几百年前的人,外貌仍旧青春靓丽,性格开朗的铸剑师“凝凝”刚踏上静竹国土地,就遇到一批从萃柏国来的年青商人,目光全被异国风情吸引住,跟着商人们到萃柏国游玩去了。
如今的“凝凝”和“森”不再是拥有与妖同寿的古代人,他们只剩下原本没有用完的寿元,身体健康方面和正常人无异。
归悦也回到了家乡,在启发她成为树语者的老树旁边,一年前找族人盖的一间小屋里养老。
责乡百姓知道诅咒将会解除,如同重获新生,举行各种庆典,新官上任废除了陋习,骆婷娟得以参与其中。
栩飞还提到匠诚、柴盛师徒,通过司马季淳的帮助,他们照顾老人和小孩的善举,得到了当地正规认可和补助。
听上去全是些值得高兴让人欣慰的消息,栩飞唯独没有说被捉走的树语者们现在情况如何?
“经历之前那么多艰难险阻,一切都没有白费!田真,再见!”栩飞温和一笑,然后转身腾空而起,化作白鹭飞向远方。
静竹国深秋的早晨,偷偷探望过姨母和表兄之后,在悦耳的竹涛声中,田真回了一趟自己成长的地方,那片他思念的土地。
熟悉的老榕树下,田真的头发逐渐变成了白色,内脏骨头也在隐隐作痛。
此刻充斥他脑海的,不是曾经在老榕树下的快乐场景,而是来自于风愁的碎片般的记忆。
风愁原本善良,善意太过而酿成大祸,走火入魔。
最后一次用妖术施咒,银发之人悟出了两层意思。
一是因痛恨而对人类的报复;二是提醒人们,想活着,必须严于律己、控制贪欲、谨慎行事。
田真在这时也明白了,由人变成妖怪的龅牙金,两年前给他施的咒,其实是在向他提示。
“只要心存善意,即使与痛苦相伴,也能活得很有意义。”
而这同时也是风愁成魔之际,施咒的隐藏原因。一旦悟出其中深意,并且身体力行,白发就有可能变黑,就像田真的父亲那样。
龅牙金原本是人,得知了风愁的秘密之后,与原本是妖的风愁,产生了相同的想法,人族与妖族也许可以和平相处。
他们都敌不过深藏的弱点和习性,最后迷失自我走上极端之路。
他们发觉错误之后,偶尔能做到手下留情,却逃不出多年来自己挖的迷宫。
作为一个树语者,田真最后能做的就是,通过树语把自己知道的,传达给守护自己的老榕树,再由老榕树传达给遥木。
记录下这不为人知的悲剧开始的原因,以及经历了多少惨痛教训,才解开了的痛苦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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