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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十八章 我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四句诗带来的震撼中时,柳莹已经自顾自地转身往备赛区走去。

至于这首诗到底能不能通过评审?

嘴角牵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柳莹根本就没考虑过无法通过的可能。

这四句诗出自《男子高中生的日常》里秀泽和文学女青年的对话,本来只是一句莫名其妙的“今天的风甚为喧嚣啊”,却以绝对的票数登临当季度最流行台词的第一名,甚至几年之后也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

等到柳莹重新坐下来之后,九位评审才回过神来。

“好诗,好诗啊!”

其中一个大肚子的男人迫不及待抢过话筒:“意境深远,富有韵律,这首诗绝对是印象派的代表之作!优秀!优秀!33号选手,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诗作!”

这个评委的话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带动着台下所有人,掌声海潮般经久不息地响起,聚光灯长久锁定在柳莹风轻云淡的脸上,主持人连报幕都忘了,体育馆外的转播屏幕上,四句诗以行书的姿态出现,画面定格在柳莹闭目轻叹的一刻,紫菀中学的所有学生都情难自禁地激动起来。

之后的比赛就没有了什么悬念,因为有柳莹的那首《风》做对比,评委对于其他参赛选手的诗都有些兴致缺缺,第一轮初赛在下午五点落下帷幕,十六所学校直接砍掉了一半,晋级的八所学校将在明天迎来最后一轮初赛。

从后台出来之后,柳莹一眼看到了等在观众席前排的洛天依几人。

“姐,你的那首诗好棒啊!”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星,洛天依挽住柳莹的手臂崇拜地说道。

淡笑着摸了摸洛天依触感良好的脑袋,柳莹看向王婧,这个穿得花枝招展的语文老师只是眼中含泪,欣慰地点了点头。

“天依,珈百璃呢?”

视线扫了一圈,没见到那个废柴天使的身影,柳莹好奇地问道。

“她说她暂时有点事,要回老家去一趟。”

……老家?那家伙不是天使吗?

正想着,柳莹突然锤了下自己的脑袋,珈百璃这是逃跑了!

输不起就跑路,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心里冷笑着,她转过身遮住洛天依和王婧的视线,取出很久没用的神秘遥控器,对准最上面的那个按钮,直接按了下去。

……

因为明天还有比赛,所以财大气粗的紫菀中学直接包下来了一整个宾馆供师生歇脚,而作为参赛选手的柳莹,自然是享受到了最高档的豪华套房。

和洛天依一起共进晚餐之后,回到房间里的柳莹刚把灯打开,就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来。

房间地板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娇小身影正在快速抖动着,跟一口气抽了十几管k粉的瘾君子一样,而且在她抽搐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空气里还有股非常奇怪的味道……

“求……求……求求……”

听到开灯的声音,地上的人挣扎着抬起头,正是白天的时候逃跑的珈百璃:“求求……求……你……”

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柳莹有些惊讶地打量着珈百璃:“你是怎么进来的?”

“神……神行……步……”

说着,珈百璃脸上又是一大片潮红,一阵噗嗤噗嗤的水声中,她停止了挣扎,瘫软在地似乎已经死掉一样,不过没过太久,她就脸色一抽,再次颤抖起来。

看见珈百璃的惨状,柳莹突然想起来了,因为在吃饭的时候感觉拿着遥控器有些麻烦,所以她当时找服务生要了一张胶带,直接一口气把三个按钮全部贴上了,结果后来因为逗洛天依这个萌货实在是太开心,她就忘了把胶带揭开……

尴尬地笑了笑,柳莹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撕开胶带。

随着遥控器上三个按钮复位,珈百璃这才终于解脱出来,只不过身子依旧时不时抽搐一下,在地上滑不溜秋的水渍中,就像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那,你现在……”小心翼翼收好功能强大的遥控器,柳莹看着贤者状态的珈百璃,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把她赶出去:“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吧……”

……

第二天进诗词大会现场的时候,柳莹刚好碰到了昨天柳城中学的那个一号参赛选手。

在柳莹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柳莹。

“你很厉害。”

冷着一张脸,一号走过来向她伸出手:“我叫何旭,你就是紫菀的那个一年级『暴君』,柳莹吧。”

哦哟,这小子还调查过我了!

挑着眉毛,柳莹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暴君什么的,都是同学开的玩笑啦……不过你也很厉害啊,哈哈哈……”

听到柳莹恭维的话,何旭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用确凿的口吻说道:“昨天被你压了一头,今天我一定会赢回来!”

“好啊。”不着痕迹地把和他握过的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柳莹轻笑着向后台走去:“不过我可不会输哦……”

“你会的!”

眼神中燃烧着无穷的斗志,何旭追上前面少女的纤细背影……

“观众朋友们,经过昨天一轮激烈的角逐,十六所学校已经只剩下了八所,最后究竟哪四所会是代表着金海省出战全国总决赛的队伍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主持人王毅的登场,灯光收拢成一束,又散成九条光带,一条正对着舞台中央,八条集中照向通往后台的通道门口。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昨天获胜的参赛队伍!”

大荧幕上,火焰腾地一声燃起,八所学校的校徽在火焰中盘旋。

“首先登场的是,柳城中学!”

报幕声在激情洋溢的伴奏中显得格外有力,柳城中学的参赛选手也鱼贯而入,进到舞台上,八条光带分出一条跟随着他们的前进,而背景荧幕上浮光掠影般闪过昨天柳城中学的比赛录像。

“……下一所登场学校是——紫菀中学!”

轮到自己时,柳莹走上舞台,聚光灯锁定在她身上,背后,大荧幕上的金发少女低头垂目——

“今天的风,甚为喧嚣啊,不过这风,似乎在哭泣的样子……这股风把一些东西带到镇子上去了,快走吧,趁风停止之前……”

当少女的叹息响起时,一抹落寞的悲伤穿透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重新回到昨天的备赛区,柳莹目送着何旭走上答题区的背影,后者面色波澜不惊,步伐坚定。

走到舞台中央,何旭定神看向屏幕,上面是一张仅仅只有棵白桦树的风景照,四周雪花飘落。

在风景照出现之后,600秒倒计时就开始慢慢减少,何旭紧锁眉心思考起来。

看到何旭一脸认真,九个评委也点了点头,昨天何旭明显没有发挥出十成的实力,现在看到他这么专注,几人不禁有些期待他会作出怎样的诗词。

终于,当倒计时只剩下五十秒的时候,何旭睁开了眼睛。

“咚!”

在麦克风的扩大下,他抬脚走路的声音清晰可闻。

“咚!”

再一步,走到可以看见备赛区的地方,他直视着柳莹:“在我的窗前,有一颗白桦……”

在我的窗前,有一颗白桦。

这貌似是很平淡无奇的开头,但评委知道,越是这样的开头,后面就越是有可能带来出乎意料的惊喜,就像昨天柳莹的那首《风》一样。

而现在何旭即将出口的这首诗,很有可能,将会是足以比美那首《风》的优秀现代诗!

“……仿佛涂上银霜,披了一身雪花。毛茸茸的枝头,雪绣的花边潇洒,串串花穗齐绽,洁白的流苏如画。”

一大段诗出口,何旭转身面向评委席,又是一步。

“咚!”

这一步如同敲在心头的重锤,评委们眼前似乎浮现出白雪皑皑下,一棵美丽的白桦静谧地伫立在窗前的画面。

“在朦胧的寂静中,玉立着这棵白桦。在灿灿的金晖里,闪着晶亮的雪花。白桦四周徜徉着,姗姗来迟的朝霞,它向白雪皑皑的树枝,又抹一层银色的光华……”

当诗念完,全场都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首诗歌以白桦为中心意象,从不同角度描写它的美。满身的雪花、雪绣的花边、洁白的流苏,在朝霞里晶莹闪亮,披银霜,绽花穗,亭亭玉立,丰姿绰约,表现出一种高洁之美,让人叹为观止的想象力和出色的描写,仿佛在我们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棵白桦……”用赞赏语气,拿着话筒的那个女评委继续说道:“而且诗中的白桦树,既具色彩的变化,又富动态的美感。白桦那么高洁、挺拔,它也是高尚人格的象征。读这首诗,除了感受诗歌意境的美之外,还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对家乡和大自然的热爱之情。 ”

深深地看了一眼何旭,她赞叹道:“能作出这样情境意境交融的现代诗,你已经可以被称为一位出色的现代诗人了!我们给出的评价是:十分优秀!恭喜你,一号参赛选手……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诗人何旭了!”

如此高度评价的话让现场掀起一阵掌声的风暴,何旭淡然一笑,转身走向备赛区,在路过柳莹所在的区域时,他傲然一笑:“该你了!”

真心实意鼓着掌,柳莹对何旭的挑衅回应以灿烂的笑容——

对自己怀抱着这样炽烈的斗志吗……那她就再稍微认真一些好了……

很快,当前面的学校都已经比赛完毕时,柳莹站起身,在报幕声中走了出去。

评委席上,九个评委看到柳莹上台,均是面色一肃。

昨天那首惊艳的《风》无疑让他们对这个娇小可爱的金发少女抱着浓厚的期待,期待她能够再一次带来惊喜。

在舞台中央站定,荧幕上却是一片漆黑,只有鲜红的600倒计时在慢慢走动。

突然,一阵海潮声响起,伴随着海鸥的叫声,海风的吹拂声。

原来如此,这样玩吗……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柳莹开口轻吟。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欢脱的语气,温暖的笑容,充满幻想感的明朗句子,让人打心底里就是一震。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观众席下,洛天依双手捧住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浪漫,这是首先被她想到的词汇。

温馨,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日子,那一定会是很温馨的吧……

仅仅两句诗,台上台下,无论是评委还是观众,都陷入了莫名的感动中。

他们忘了惊呼,忘了分析,忘了评论,眼中只剩下了台上的女孩。

面前,仿佛是一片大海,在那里,春暖花开……

诗还在继续。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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