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翻开好几本科作业本，发现都是画五子棋玩用的。他只好无奈地把这些本子放回去。
“你们先打扰一下，我去趟厕所。”林寒指了指墙角放的一堆打扫工具，走了出去。
“诶？”白棠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
“懒人屎尿多。”江伶默默说着，去拿起了桶和抹布。花枝看着这些蒙尘的书，也过去拿起了鸡毛掸子。
“你……你拿这个玩意干嘛？”叶月警惕地看着那根鸡毛掸子，后退半步。
“林寒快跑！花枝来打你屁股啦！”白棠张大嘴巴朝门外喊道。
花枝：“……”
从活动室里出来，林寒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段千阙的会话。
林寒：你在哪？
段千阙：我拒绝出席当证人。
林寒：我没在法庭！
林寒看着段千阙的头像，心中百味交杂。如果见到他，林寒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给他一拳。
虽然林寒没打过架，也没锻炼过身体，右腿还特么有伤，但即使这样，如果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情况下他也能和人干一架。
从初中开始，他就在角落里默默观察别人了。他喜欢看他们的眼神变化，听他们的小声谈话。渐渐的，这种行为从兴趣变成了麻木的本能，最后，林寒终于开始厌恶他们的喧杂。
从那些声称自己混过黑道的中二少年口中，他听到了很多所谓的关于打架的技巧，例如握拳时中指指节微微突出、见面先给人鼻子一拳把人打蒙、最好留适当长度的指甲什么的。
但林寒对这些说法都嗤之以鼻。和张寻一起四处闯荡时，他亲眼见过很多场群架。
打架最重要的是气势，气势啊！
气势上来了，你会忘记自己是谁，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巨人，不会害怕也不会顾虑……
嗯……这样说起来，闲月兄跳下去时也蛮有气势的。
“嘟嘟嘟。”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千阙：你想来见我？
林寒：这不是重点，我对你那个夜宵很有兴趣。
段千阙：许闲月留了东西给你？
林寒：嗯，一封信。
段千阙：文学社的楼上，就是灵异社的活动室了。我现在一个人在那。
楼上！我连下了三层楼到一楼，你现在告诉我你在我楼上！
林寒感到胸中一股逆血翻涌，胸闷气短。
他刚转身想下楼，又猛地停下了脚步。夜宵从天上飞了下来，飞到他的头顶半空不断盘旋，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林寒学着电视机训鹰人的姿势，笔直地伸长了右手手臂。果不其然，夜宵嘎嘎嘎地俯冲到了他的手臂上，扑棱着翅膀慢慢踩在了上边，转过小脑袋朝林寒吧咂吧咂小嘴。
来啦，弟弟！
林寒伸出左手食指，挑了挑它的下巴，把它弄得舒舒服服的时候，瞬间把它抱紧在了怀里。
“嘎嘎嘎！嘎嘎嘎！”
“夜宵！”绝对是段千阙的声音从楼上悠悠响起。
“哪个混蛋敢在学校里叫外卖！”一旁的岗位亭里走出了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抬头朝着探出上半身的段千阙怒吼。
段千阙腾地把身子从窗口缩了回去。
“嘟嘟嘟！嘟嘟嘟！”林寒拿起手机。
段千阙：混球，你对夜宵做了什么！
林寒：带上你的全套监视设备，到好地方见我。
段千阙：好地方？什么好地方？
林寒：费什么话，麻利的。
发完这句话，林寒把手机静音收起来了。他在学校印刷厂找到了一根细绳子，绑在了夜宵的脚腕上，另一头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遛鸟了！
好家伙，整个高校下课铃声一响，跑到围栏上玩的人都注意到了林寒，一时间各种议论声都传了开来。
哼哼，没见过遛鸟吧？多看几眼啊，以后说不定就看不到了。林寒吹着小曲儿，慢悠悠地在楼道下踱步。
很难想象，以前被人注视着会感到恶心的自己，现在也能在众人的目光中悠哉悠哉的走了。
林寒想着，或许我真的改变了吧？
在五分钟后，林寒和段千阙在厕所见面了。
没错，这就是好地方。
每次一到课间，琳琅的学生们就会拉上同桌，缠着后座，说什么“带你去个好地方”之类的鬼话，把人哄去陪自己上厕所。
虽然林寒没这么干过，但这些话每天都在耳边萦绕着，以至于后来大家找人一起上厕所，都说一起来去好地方了。
“在阳台不好吗？偏要来这地方？”段千阙双手撑着膝盖，伏着身子喘气。
林寒没说什么，只是解开了系着乌鸦腿的绳子。夜宵大叫几声，从窗外飞了出去。
“怎么，你要监控设备干什么？”段千阙找了个干净的地，席地而坐，取出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打了开来。
“现在警方已经准备找我配合调查了，我在警局的话，行动会受限。”林寒叹了口气，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冷静的分析，“校长先一步找到我，肯定是想让我在警方之前找出许闲月轻生的原因，还得有让外界信服的证据，当然，我还得适当的让原因和证据都变得对学校有利无害。”
“怎么可能啊！许闲月就死在琳琅，校长还想着靠你一个人的努力，来摆脱责任？甚至还想着有利无害？”段千阙振振有词地说着，就像是受害人的父亲一样，誓要讨回公道。
“一个人的努力？不，校长没你想象的那么笨，他知道只要找到我一个人就够了，因为从我身上以裙带关系扩散出去的，有你，有学生会长，有新建文学社的四个队员，还有苏夏苏老师。”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段千阙露出狐疑的目光。
“我没把你这个第一目击者供出去，你没感激也就算了，还不愿意帮我？”林寒撇了撇嘴。虽然他很清楚，段千阙肯背着他的电脑来“好地方”找自己，不全是因为担心他的宝贝夜宵。
有的话可以不说，但是有的话不得不说。
“好吧，你赢了。”段千阙故作无奈地揉了揉脑袋，右手在笔记本的触屏处点击几下，监控设备就弹了出来。
屏幕上的视频窗口里，夜宵的针孔摄像头正在鸟瞰整个琳琅高校。
“那么，说出你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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