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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喝粥×睡觉

第一章 喝粥×睡觉

我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哦。

……

许恩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傍晚,天边的火烧云一片血红,那片像要将人眼灼烧殆尽的红色背后,是无尽的黑暗。

“哇,好漂亮啊。”正在擦窗户的少女显然也注意到了天边的那一抹绚丽。

本来在扫地的许恩泽只好再抬起头,看向窗外。

“是啊,像谁滴了血在云里一样。”许恩泽站在少女身后轻轻说道。

少女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讨厌啦,许恩泽你干嘛说这么吓人的话啦,再好看的云被你这么一说也……”

许恩泽费力地抬起垃圾箱,“我去把垃圾到了,俞苑苑你擦完窗户就走吧。”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俞苑苑只得乖乖地点了点头,“哦哦,好的。”

九月的夜城总是小雨连绵,等到俞苑苑擦完了窗户,天虽然还没黑,却下起来小雨。不过还好,今天出门之前带了伞,俞苑苑和刚回到教室的许恩泽打了声招呼,就拿着伞走出了教学楼。

浅绿色的伞面一抻开,一道小光亮便自俞苑苑的伞里面丁零当啷地掉了出来,直接落在了俞苑苑的脚边。

“嗯?”俞苑苑顺着光亮低头看去,目光微微一凝,顿时浑身直冒冷汗,尖叫一声抓着伞就跑走了。

许恩泽的家在夜城的西折区,这里一般是年轻从业者的居住者。西折区的三步巷最深处,是许恩泽现在的住处。

推开院门,本来谁在门边的黑毛大狗猛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对着许恩泽“汪”了一声。许恩泽摘下眼镜,轻轻地眯了眯眼,“啻,不要吵到邻居。

大狗受了许恩泽的警告,重又俯下身体,趴在门口打起盹来。

这间小院子了,本来住着三户人家,可惜在许恩泽搬来之前就全部搬走了,所以许恩泽现在是一个人住着一个院。

他性格不太合群,住校对他来说有些困难。现在这样一人一狗独自生活,正和他意。

中午走之前煮的粥现在正温着。打开电饭锅,热气瞬间氤氲了小小的厨房。从橱柜里拿出碗和木勺,许恩泽自己都忍不住吸了口气。碗里还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盛,门口的啻就开始叫啦。

许恩泽回头冲门口喊了一句,“有你的一份,别乱叫吓到别人。”

听到许恩泽的声音,黑狗才又安分了下来。

许恩泽盛好粥,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拽了拽。

是阿研。

约莫十厘米高的一个银发小人儿,拽着许恩泽的裤脚,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好像闪着光一样。

“阿研也要喝粥。”小人拽着许恩泽的裤脚往上爬。

许恩泽微微一笑,伸出手将小人儿拎起来放在一旁的空碗里。

下一秒,一勺绿豆粥直接浇在了小人儿的头上。小人儿的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

“马上秋天到了就没有绿豆粥喝了哦。”许恩泽揉了揉泡在绿豆粥里的小人儿的脑袋,“阿研要珍惜最后的绿豆粥哦。”

小人儿胡乱地拍掉头上沾的米粒,软乎乎的小手抱起正好飘到身边

的一粒绿豆。

许恩泽伸出根手指戳了戳正准备啃绿豆的小人儿的脸蛋,“不可以只吃绿豆不吃米饭哦。”

被打扰的小人儿撅了噘嘴巴,一口咬在许恩泽的手指上。

许恩泽皱了皱眉,“阿研不乖的话明天没有就没有绿豆粥喝啦。”

小人儿只好一脸委屈地收了嘴巴。

“明天中午吃鱼哦。”许恩泽收回手指,笑着给自己盛粥。

小人儿听到“鱼”,双手高兴地一张,手里的绿豆就又掉进了汤里,小人儿立马又趴到汤里去抓它,谁知道她中心一个不稳,整个人都扑进了汤里,脑袋直接插在了汤里。

“噗嗤。”许恩泽忍不住笑了起来。

埋在粥里的小人儿忽然没了动静,但却有咕噜咕噜的气泡从粥的下面冒了出来。

直接埋在粥里吃了啊。许恩泽若有所思。

门口的啻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来了。”许恩泽盖上锅盖,拎着狗粮走出厨房。

喂完了狗粮,许恩泽摸了摸黑狗的头,“明天终于有鱼汤喝哦。”

啻不屑地又趴回了门口。

“阿研,不许偷喝我的粥。”

粥刚喝完,雨又下了起来。黑狗躲在门廊下面,偶尔有雨滴被风吹着打到它身上,这样的小雨滴,总会惹得它摇起蓬松的尾巴来驱赶雨滴带来的不适。

入夜,雨越下越大。许恩泽坐在桌前温习功课,放在桌面左侧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

小人儿缩在许恩泽的大茶杯里,抱着蓝牙耳机打盹。耳机里是轻轻柔柔的音乐声。

今天是周六。进入高三,许恩泽的课程也紧张了许多,本来的双休日变成了周日一天假。并且周六虽然没有晚自习,可是下午放学之后却要再上一小时自习课才能回家。

这周六又正好轮到许恩泽值日,回家的时候天都黑的差不多了。等到吃完饭洗好碗,把家里的卫生和小人儿的卫生收拾好以后,已经入夜了。

小人儿正在打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还差一点就要磕到茶杯沿了。许恩泽抽了张纸巾想垫在小人儿的脑袋下面。

或许是感觉到了许恩泽的动作,小人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恩泽!”

“睡觉觉!”小人儿闹起来。

“阿研先去睡好啦,恩泽要写作业。”许恩泽用笔帽轻轻点了点阿研的鼻头。

“恩泽,明天写,睡觉觉。”小人儿躲开许恩泽的笔帽,不依不饶。

“恩泽想今晚写完啦。”许恩泽说着,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书本上,“阿研先去睡吧。”

做完数学,三步巷里只剩下了许恩泽书桌上的这一抹小小的光亮了,许恩泽合上书,缓了口气。

“恩泽,写完啦?”许恩泽的胳膊被小人儿拽了拽。

原来,她还没有睡。

“还有物理没有写。”许恩泽揉了揉小人儿的头发,“乖,先睡哦。”

小人儿慢腾腾地爬出大茶杯,鼓起嘴巴超生气地朝着许恩泽掷出手上的蓝牙耳机。

“恩泽,不睡觉,坏!”许恩泽没戴眼镜,但是小人儿没有力气,砸的他一点都不疼。

“恩泽,坏!”小人儿吸了吸鼻子,发出软软糯糯的声音。

许恩泽无奈地看着小人儿,可怜的小人儿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呀。他把小人儿握到手里,窗外大雨磅礴,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窗户上。忽地一声厚重的雷声打下来,小人儿吓得往许恩泽的手心里一缩。

“好啦,睡觉啦。”许恩泽拉开椅子站起来,顺便把掉在桌上的蓝牙耳机捡了回来。

“啊啊。”小人儿抱住蓝牙耳机,呀呀地笑起来。

南河区,叶城富家子弟的聚集地。

“滚出去,我说了不吃晚饭!”少女一扬手,将手里的手机直接朝着刚刚敲门进来的女人脸上甩过去。

女人吓得往后一躲,手机砸在了她的脚上。

“苑苑,你怎么了呀?”女人不过脚上传来的痛感,“有什么事要和妈妈说啊。”

“和你说?”俞苑苑冷笑了一声,“和你说有用吗?”

女人目光流转,长长的睫毛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晦涩不清的情绪。她见到俞苑苑情绪不好,也没有再呆在女儿的房间里,悄悄地带上房门出去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见到女人出来,赶紧紧张地站了起来。

“苑苑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情绪这么差?”这男人正是俞苑苑的爸爸,女儿情绪异常又正值高三,他当然立刻紧张起来。

俞苑苑的妈妈抿着嘴摇了摇头,“不清楚。”

“感觉苑苑她,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一样。”女人低声叹道。

男人震惊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会,医生不是说苑苑心里的病已经治愈了吗,而且这两年苑苑也一直……”

女人摇了摇头,“但愿只是高考要到了,压力太大了吧。”

交替响起的雷声,掩盖了房间里女孩的哭声。

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

……

小人儿趴在床头灯下面自己的小窝里,睡的冒起了鼻涕泡。许恩泽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是的,明明怕打雷还要等我一起睡。

他轻轻巧巧地打开物理习题册。借着床头灯昏暗地灯光,慢慢地做起题来。

小人儿的小窝旁边,放着个精致的发卡,那是年轻的女孩尔才会戴的发卡,虽然样式有些过时,但它的做工却十分精致。

在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丝丝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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