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诺兰维格之影南部的城区洋溢着帝国式的豪华,莱克斯学院的停课让整个上层区的人流量多了不少。
在这个街头黑袍人大行其道的时节,上层区整洁亮丽的康庄大道上仍旧没有一个可疑的行人。
上层区是由两个第五限制者轮流把守,而且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名来自军备营装备精良的士兵。守备森严的上层区绝对是安全的,没有人敢于直接挑战山巅的权威。
在一圈豪华庄园的中央,一栋相对于其他建筑相当简约庄严的别墅屹立其中。
埃鲁布斯家族门前停着一辆与建筑风格格格不入的简单马车,毛皮发亮的骏马打着鼻响。
“玛利亚,为什么一定要去港湾区的教会呢?上层区的小教会应该也能满足需要吧?”琳看着比自己稍高一些的姑娘,眼神里尽是担忧与无奈。
卡其色的长发随意地绑成松散的马尾,水灵的眼睛在春日的早晨有些红肿。
琳知道她昨天晚上又哭了。
“我去那并不是为了祭拜神明,只是那里有更多陷入病痛的人需要我的帮助。”玛利亚将目光偏向一边的花坛,轻声细语地说,声音有些沙哑,“我希望能靠自己让他们好受些。”
“但是你的脸色很差,真的不考虑休息一下吗?”程从房里走了出来,他刚刚回去拿玛利亚留在客厅的挎包。
“对啊,对啊。一直透支身体使用神术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偶尔也休息两天嘛。”琳在一旁帮衬着,还是将挎包递给了玛利亚。
“吃不消……”但是玛利亚是个倔强的姑娘,她心意已决,“吃不消了又有谁在乎呢?”
她撇了撇嘴,紧紧抓住了裤子的口袋,白皙的手上没有任何装饰品。被紧紧攥着的口袋里装着一枚暗淡无光的指环,它在某个夜晚被扔出了窗外,但是它的主人最后还是大清早地从花园的草地上把它捡了回来。
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的女孩踏上马车,亟不可待的骏马撒开了四蹄,棕色的方块在埃鲁布斯双子的视野之中越来越小。
“哥哥,你说这样可怎么办啊?整天闷闷不乐会憋出病来的。”琳望着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希望自己的兄长拿个主意。
玛利亚有着一个真正高贵而善良的灵魂,琳很喜欢她,可自从他们把她从那个小破屋带走的那天开始,一向爱笑的姑娘脸上就失去了精神。
柔软的天鹅绒床铺、常人一生都用不起的香油肥皂,家里的厨师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出的佳肴,没有一个能让玛利亚脸上的笑容重现。
琳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几乎是挨着的,琳偶尔能听见枕头被胡乱丢出的声音和女孩低声的埋怨。她情感细腻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大概是怕自己和兄长担心吧。
但是现在,伤感的副作用已经爬到了脸上,在她的身上展露无疑。
程回以妹妹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将手搭在琳肩上“今天的调查结束后我去找她谈谈吧,虽然有些事情不得不瞒着她,但是得让她知道我们有苦衷。”
“也是,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琳轻叹到,“今天要去哪调查吗?”
“嗯,要去港湾区,记得带上佩剑。”程已经吃过没带武器的亏了,他并不喜欢陷入无故的争端。
“去那做什么?”
“昨天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又和威朗普家的人详谈了一会,那个管家坦白说艾丹在出事之前离开上层区是为了去一家暗娼馆。”
“不会吧?!他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琳被哥哥的话吓到了,暗娼馆和普通的妓院不同,这些违法的行当之所以能在诺兰维格经营下去是因为它们直属于诺兰维格之影的管辖。
而且暗娼馆不仅仅只做普通的肉体营生,在那里可以买下一个奴隶的性命,如何处置可以完全不受法律和道德的约束。
一般只有那种内心极度扭曲的人才会光顾这种允许践踏生命的地方,一个大贵族家的子嗣光临暗娼馆一旦曝光对于家族而言是一种奇耻大辱,如此丑闻是不可能会向其他家族的人坦白的。
“哥哥,你是用什么方法问出这些的?”
“这些不重要,只不过这个月的钱得省着点花了。”
“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艾丹也好其他同伴也好,所有人在学院的表现都是相当合格的贵族,正直、果敢而且律己。
“我也愿意不相信,但是只要摆明白我们的身份那家暗娼馆的家伙没有理由欺骗我们。”程抿了抿嘴,神情严肃,“我带上了他的画像,到底是怎么样去那问问就知道了。”
“也是,那个地方在哪?”
“港湾区的银猫酒馆附近。”
————
暗娼馆的位置都相当隐蔽,埃鲁布斯兄妹在侍者的带领下经过地下一层狭长的过道。
过道两旁不时传来拳头狠砸身体的闷响、烧红的铁块黏连在皮肤上的声音、男人和女人的哀嚎。厚实的木门隔音效果相当不错,但限制者的敏锐感知让他们仍旧能够捕捉到门后传来的噪音。
这些声响混杂在一起刺激着两兄妹的神经,一种无形的压抑感油然而生。
终于,侍者推开了通向地上的门,三人在登上了平缓的木梯之后在一间密闭的小房间里见到了这一处暗娼馆的管理者。身材中等,穿着深褐色夹衣,带着一顶小帽,皮肤浅黑却泛着油光,双眼臃肿。
商人模样的男人看着身着黑袍的兄妹,对着侍者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俩是?”
“头儿,这两位说想要一些‘特殊服务’。”
带着中亚式小帽的男人恍然大悟,露出猥琐的笑容“原来是需要‘特殊服务’的贵客,我们这道具齐全,保证您能玩的开心。只是……我们这也提供奴隶,您没必要自己带人过来。”
黑袍加身的琳身材纤弱,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性别。只不过他会错了意,暗娼馆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贵族小姐光顾,他只当这个矮小的小姑娘是这位贵客带来的眷属。
“呸!我们才不是来做那种龌龊的事情!擦干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男人的话语让琳羞愤难当,她掏出埃鲁布斯家族的家徽,踏步向前,向着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厉声呵斥。
披着黑袍看不见面孔的小姑娘盛气凌人,她还想再对着男人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另一位位黑袍人拉住了手腕。
“你先冷静一下,交涉还是让我来。”
“哥哥!他…我…哼!”
“埃鲁布斯家族!…你们是埃鲁布斯家的人?”
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见多识广的男人被黑金徽章上的图案吓了一大跳,在诺兰维格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徽记,深受皇室庇佑的埃鲁布斯家族,每一个埃鲁布斯家的成员都可以称得上是半个皇室成员。
“没错,我们是埃鲁布斯家族特派的密使。我要来这里调查些事情。”,虽然有着家族的名号作为保护,但程并不想彰显自己的身份。
就算眼前的黑袍人这么遮掩自己的身份,但是一男一女而且是兄妹,这两位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暗娼馆老板不禁往后缩了缩,“请问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们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程从黑袍中取出那张画像,将手伸到男人鼻子前头,“事关重要,还请你们说实话。”
“这…”男人犹豫了。
他记得画像上的人像,那也是一个贵族的常客,而且出手阔绰,只是下手狠了些每一次用完的奴隶都根本没有办法回收只能扔掉,“这个…就算您是埃鲁布斯家的我们也不能向你们泄露顾客的信息,我们直属于诺兰维格之影,这是规矩。”
“你不能泄露信息,那就是说他来过。”
黑袍下的脑袋晃了晃,声音里有着一种隐隐的愤恨。
“这…我无心欺骗大人……”
“哼哼,很好,装得可真好啊,”程冷冷地笑了两声,“你知道吗?他死了。威朗普大公的第十二个儿子,最后在上层区之外逗留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是想与皇室在内的整个帝国贵族为敌吗?诺兰维格之影的人好大的胆子!”
真正的贵族与纨绔子弟有着本质的区别,就算程相当年轻,他的一声低喝还是让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这绝对不是我们干的。”坐在地上的男人看见了黑袍之下的目光,那是忍着暴怒的眼神,他的手在胸前止不住颤抖。
“对,对了!”
男人想起了什么,仿佛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这个家伙,不,不对,是那位威朗普家的少爷,在他离开之前还遇到了一个人。他们好像有过谈话,不,是有过争执。”
“是谁?”
“一个龙裔,我在把那位少爷的玩具扔出去的时候扫见的。他们在门外好像有过谈话,不,是有过争执。”
“那个龙裔的特征是什么?龙裔都有明显的特征。”意外的收获让琳十分激动,仿佛一切的真相即将揭晓。
“是一个银发的龙裔!没错,是一个银龙裔,我记得很清楚。”
“银龙裔!?”程不禁惊叹。诺兰维格的白龙裔不计其数,可说到银龙裔他只能想起一人,“你确定没有看错?不是什么混血的白龙裔?”
“千真万确,辨别白龙裔和银龙裔不就是要看眼睛的颜色吗?我也是见过大贵族的人,认得出那银色的眼眸。”
“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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