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红瞳逐渐变黑的同时还有一个地方也在变化着。
“没想到先选择的竟然是「冥之力」呢,明明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周围本是一片灰色的空间如今正逐渐染成黑色,奈莉嘀咕道。
不过她也没太过在意,因为顺序是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随着黑色程度的加深,她确实感受到身体中的「枷锁」松动了些。
“几千年了,妾身终于可以再看到有颜色的世界了。”
饱含期待与激动的话语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另一方面
“呼…呼…”
和小幽所想的一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冷月也发现那份痛苦没有刚开始那么剧烈了,不过也只是勉强能接受的水平。
“…主人,好点了吗?”
通过经验判断时间差不多了的小幽温柔地为冷月擦去了头上的汗,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她用的并不是毛巾或手帕这类东西,而是自己女仆服的衣袖,不过同时散发的阵阵清香也使得冷月放松了不少。
“嗯,小幽也知道的话果然这份痛苦就是……”
“…是的,这是使用「冥之力」所必须经受的。”
果然吗,冷月想到。本来他就认为这么强大的力量是不可能没有副作用的,不过上次小幽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苦的迹象,而如今所感受到的痛苦解除了他心中的疑惑。
“呜……你们、在说什么啊?还有、冷月同学不要紧了吗?”
和小幽的冷静相比,小媛则是慌张过头了。因为一下子看到冷月那么痛苦的样子,不知所措的她甚至都吓哭了,以至于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让人看了十分不忍。
“没什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冷月的语气十分温柔,要知道有这么为自己担心的女生谁会不高兴呢,更何况还是个美少女。
“嗯~没有事比什么都好。”
小媛摇了摇头,她可以看出来冷月确实没刚才那么痛苦了,因此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她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哎?冷月同学你的眼睛…好像确实是……”
她记得冷月的眼睛原来明明是一红一黑的啊,为什么现在两个都是黑的,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更深邃了,仅仅这么盯着就好像会被吸进去似的。
不过她的疑问并没有被冷月察觉到,因为他现在正为脑中的声音困扰不已。
(来吧,破坏所有、毁灭一切吧,直到眼前的一切回归虚无为止。)
最初可能是因为疼痛的关系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但现在这个声音正随着疼痛的减轻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且伴随着这个声音袭来的还有哀伤、痛苦、愤怒等负面情感还有破坏掉眼前的一切的欲望,为了压制住它们冷月费了不少劲。
(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是估计撑不了多久。原来如此,这就相当于使用「冥之力」的时间限制嘛,超过这个限制就会被反噬吧。)
“冷月同学!”
即使迟钝如小媛也能发现冷月的不对劲,她叫冷月的声音再一次充满了焦虑,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恢复了紧张。
“…嗯?啊,抱歉,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
小媛的叫声中断了冷月的思考,看到她那副紧张的样子冷月十分不忍,而且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压制住了破坏的冲动,但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意外也不奇怪,所以他撒了个小谎,然后马上就开了个「传送门」离开这里以免误伤到小媛。
虽然冷月的演技很拙劣但对方毕竟是小媛,因此还是勉强骗过,现在的她脑中想的是“原来刚刚只是在深思所以才没注意到啊”,接着看到冷月和小幽通过「传送门」后她终于松了口气,一波接一波的突发事件使得本来就不擅长应付这类事件的小媛疲惫不堪。
“好累,回去休息一下吧…………啊咧?怎么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呢?”
天然少女歪了歪头,但是马上就放弃了似的耸了耸肩膀,接着脚步缓慢地向着教室走去。而当她想起自己还什么也没吃以及冷月和小幽的“接吻事件”(小媛命名)时已经是晚上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城外的森林里,一扇小门突然出现,惹得周围的小动物们都好奇地看着那里,不过看到紧接着从门里出现了人类之后,它们马上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走了。因为它们身为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绝对不能接近那个雄性人类,他身上隐约散发出的毁灭以及虚无的气息足以使任何生物都为之胆怯。
“到这里就没问题了吧。”
看了看周围,冷月有种微妙的感觉,上次小幽借用自己的身体使用「幽冥之瞳」的地点就是这里,而这次则是由自己来使用它。
“小幽,你上次用的那个招数是怎么发动的?”冷月现在显得跃跃欲试,只要有那么点追求力量的想法的人就绝对会想要尝试亲自使用强大的力量的。
“…是,请先试一下控制「冥之力」。”
“控制?该怎么做?”
“…主人现在能感受到「冥之力」吧?”
“嗯,这种充满恐怖的力量还真是不想感受到都难呢。”
冷月有些类似自嘲似的说道。
“…那么,请试着将它都集中到右手上。”
光是听小幽这么说冷月还是不太明白具体应该怎么做,但是他还是试着像聚集魔力一般将那股黑暗、虚无的力量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很轻易的就做到了,而右手在聚集了那股力量后就有种十分沉重的感觉,好像有股力量在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冷月将它释放出来一样,同时冷月的脑中也突然隐约浮现出一柄剑的形状。
“幽冥裁决。”
冷月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个名字,只是当那把剑出现在自己脑中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接着也是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而就在冷月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的右手附近的空间突然不安定起来,但也没持续多久,马上就随着一把剑的出现而恢复了。
这把剑很长,就这么竖起来已经快赶上小玲的身高了,剑锋看似菖蒲的叶片,剑身像燃烧着漆黑的火焰一样,充满了不祥的感觉。
“嗯?这是?”
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的剑冷月十分疑惑,他不明白这把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而且它看起来很大却感觉不到一点重量,最主要的是他无法从这把剑伤感受到任何东西,就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又或者它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了一样,而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那丝毫不掩饰的不祥气息。
还有自己刚刚似乎说了“幽冥裁决”,难道是这把剑的名字?冷月知道仅凭自己是无法解决这个疑问的,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小幽身上,不过他很意外地看到了小幽略显吃惊的样子,能让平时始终面无表情的小幽这么明显的感到吃惊看来这把剑绝对不简单。
“小幽,怎么了吗?”
虽然冷月还想再看看小幽吃惊的样子,不过他感到时间不多了,被他压制住的破坏的欲望又抬头的趋势。
由于冷月的呼唤,小幽也终于回过了神。
“…对不起,失态了。”
虽然仍然是没有起伏的声音,但是冷月感觉到了那丝不易察觉到的颤抖以及脸上一闪即逝的绯红。
“没关系,小幽知道这个吧?”
冷月晃了晃手中那把全身漆黑的剑,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那把剑扫过的区域有接近两秒变成了完全的漆黑,就好像光被什么给完全吸收了一样。
“…嗯,「拥有者」的专属武器「幽冥裁决」。”
“哎,听名字似乎很强的样子呢。”
“…小幽听长老说过,这个世上没有幽冥裁决破坏不了的东西。”
“这么厉害!?”
“…主人试一下就知道了。”
“嗯,确实应该试试,毕竟我也很好奇。”
冷月走到一块巨岩旁,举起手中的剑,虽然他并没有使用剑的经历,不过既然小幽说这把剑这么厉害他觉得劈开一个石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当然他完全看扁了幽冥裁决的力量。
随着幽冥裁决的挥下,一个漆黑的空间断层出现在了冷月面前,这个断层足足延伸了二十米左右,凡是在它周围不超过三米的东西都像是被这个断层吸进去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吧……”
冷月十分清楚自己完全是个不懂用剑的菜鸟,而就是这样的自己随便挥挥剑就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看来自己确实低估了这把剑的威力。
不过还有更严重的一件事,那就是原本被冷月压制住的破坏意识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变得躁动不安,冷月费了比上次大将近一倍的力气才把它压制下来。
(「冥之力」的话就这样吧,不然总有种会造成什么大麻烦的预感。)
还好冷月还算是个冷静的人,并没有沉浸在力量中的他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小幽,切换力量的话要怎么做?”
“…是,只要再一次召唤「幽冥之瞳」并选择拯救就可以了,奈莉大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于是冷月闭上眼,接着在心里再一次默念了「开眼」的类似言灵的语句,果然又听到了那个深沉的声音。
(主人啊,是要切换力量吗?)
冷月当然毫不犹豫的就选择是,接着他睁开眼睛,发现刚刚握在手中的幽冥裁决随着一直被压制的破坏欲望一起消失了。
如果此时给他个镜子他应该就会发现自己眼中的深邃也正迅速变淡,颜色也越来越趋近于红色。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和使用「冥之力」是完全相反的感觉,温暖、安心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全身,治愈了他直到刚才还疼痛不止的身子。
(这就是「命之力」吗?真是让人舒服啊,果然比起破坏来这个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冷月真的很喜欢这舒服的感觉,刚刚那深入骨髓的痛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不过等他的眼睛完全变红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终于出来了,这就是当今的世界了吗,大哥哥?”
“奈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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