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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电流

第十五章 : 电流

然而,在她目光刚与我双眼对视上的瞬间,我能很明显地看到那对紫红瞳孔骤缩了一下。开始充斥于其中的是某种名为“诧异”、“愕然”以及“难以置信”的情感。

“呃、你,”被她的呆滞目光看得一愣一愣,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唔,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下意识便要抬起手朝自己脸上抹去、看看是否真有什么污垢。

“不对,慢、慢着!”忽然、在我还未有所动作的时候,站在那里的她却开口了。

“怎么了?”心情越来越奇怪了。根本就搞不懂这少女在想些什么啊?莫非因为与她相见时间其实还不到五分钟从而我对她没什么了解……

“你,”紫红双瞳,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在我被盯得愈发莫名时,她也终是将心中疑问给问了出来。

“……你,不是女的的吧?”她的双眼中流转着似乎想要确定什么的光芒,急切。

倏地,我闭口不言了,只惜无法立即给予她答案。

好吧。其实我只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懵了,居然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毕竟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将这我到底“是男是女”的问题提出来;而不是直接不闻不问就把我的性别给归类到“女性”这一栏里面去啊啊!!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问题的瞬间之后,我竟有了感激涕零的冲动!这还真是、终于能有一个在最基本性别区分方面没有产生误区的人呢,等了多久了。

“喂、喂,快点回答啊,愣在这里做什么!”兴许是等待了几秒钟也没见我有回答的意思,她不耐烦起来,再次催促道。

猝不及防地将自己脑海中的杂乱思绪掐断,我压制下内心中无可比拟的兴奋之情。

“咳咳,”干咳几声,表面上作出一副平静表情,我回答道,“我的属性确实不是少女。”

“呼。”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回答完成的刹那间、她松下一口气,一对紫色与红色相间的瞳孔微微放松,似是卸下什么重担的模样。

啊咧?我错愣了一记。

回答正确了?喂喂喂,这种回答自己是“男”或者“女”的问题有什么对与错的区别吗?!既然没有什么答对与答错的意义,那么她又为什么在听到了我回答的一瞬间会……

“……那么就好。”但还没等到我大脑中思考出一个明确答案之时,酒红色单马尾少女却继续开口道。

“接下来就回答前一个问题吧,”紫红双瞳中不知为何消去了几分警戒与紧张,“为什么你刚才要突然拍我肩?”

她的声音听上去多出了几分缓和。

“唔、我只是想要单纯提醒你不要弄坏那个自动售饮机吧。”思路被中途打断的我被迫回归到现实,张口回答道。

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禁更加地对其内心感到好奇了。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无意义之举动。”得到我的答复,她轻哼一声,并未透露出什么内容,貌似她的戒备心还是存在着。当然,我承认眼下的我也依然保持着警戒,其实包括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动售饮机前的问题,我都没有获得过结论。

唔?如果说她真有“瞬间移动”能力的话,倒也成立。

“听着,你到这里来大概也是为了购买冷藏饮料,不过现在这个饮料机应该已经被太阳晒坏了。”一边说着,脚步重新开始迈出,她转身便朝着自动售饮机的方向前去,“所以我不管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哪怕如你亲口说、只是单纯想要发发善心……”

抵达那架自动售饮机前的空地位置,酒红单马尾一甩,一双棕色皮革鞋一扭,少女便灵巧地转过身来。

“——也请不要管我做什么好不好?”紫红双瞳半闭,她在数尺之外望着我,目光中的冷冰气息不由地发出来,类似于生人勿近的意思吧。

“哪怕是妨碍我也不行。你,只被允许到其他地方购买冷藏饮料。”一连串讲完最后几个字,她纤眉一提,纤细洁白的脖颈一伸,像只孤傲的天鹅。命令般的语气,高高的姿态,隐约中好似有股无形无质的气场正在从她周身散发。

我的呼吸暂时滞停,只是、旋即便恢复了正常。

确实是有副威严的样子,像模像样。普通人可能的确会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住,从而只能乖乖听命令办事,遵守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唯独在我看来——却像更是虚张声势。

嘛,比起某身为“东水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的会长大人”的腹黑紫发萝莉来,她的气势可是差上了不止一点半点呢。虽然那只紫发小萝莉的大部分气势经常会被她身上的一种萌气息给抵消去了,终究无可否认,她是会长大人呐;而我眼前的这一位……

“哎,我刚刚可是明明看到的,”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为她的威严所动,反驳道,“你的硬币被吞进去了,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机器吐出来,所以才想要破坏它吧!”

毫无疑问,估计只是因为她自己钱被机器吞进去的“丑事”被我这路过的外人看见了而想要逞强吧?因为女孩子或许是种很自尊的生物。

“唔!”果不出所料,少女表情在我话说出的那个瞬间变化了一下,身后的酒红色单马尾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紫红双瞳睁大,从中逐渐透出尴尬的色彩。

“才、才不是呢!”上下两排银牙紧紧咬合着,洁白的脸上竟像被渲染上了淡红——也不知因为恼羞成怒还是什么的。

总之我已经清楚地感受到,在讲出这一真相的时,她的气势就陡然降下了,由原本威严满满的姿态变成了现在一副羞愤的样子,仿若天壤之别。

“不,不是这样的!”表情变得挣扎,紫红色瞳孔紧张地一缩一张着,慌慌张张辩解道,“以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

但面对她的辩论,我仅仅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没等到她话语说完的那一刻,步伐已然踏出,眼中只剩下——前面立着的那台自动售饮机。

“呃……”在我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愕然一声,也许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作出这个举动。

我却没有理会她,嘴角上挂着一抹笑容,依旧保持着步伐的速度,三两步到达她身后的那架机器之前。

…………

自动售饮机,在太阳底下晒着是否真的会被晒坏?这一点,身为过去很少有机会能在华夏某高中里认真学习的我、加上来到东水都市只一周时间而已,故无从得知,只不过——自己的目光却自信无比地看着眼前这台表面上被刷满银色漆的自动售饮机,自信到了我都没办法相信的地步。

[毫无疑问,它可以被修理好,只需要……]

大脑深处,这时候又断断续续传来了某隐藏于脑海中的不知名灵魂的声音。

确实,这个灵魂便是从我被凛珂输入了一大堆数据之后、所在我的脑海中产生的。现在的我大概已经弄明白了一些了,“她”或许是个信息载体吧?起码就是在她的帮助之下,我才准确无误解开了那银蓝盒子的。

“原来,是这样的啊……”步伐再次朝前踏进一步,我一边聆听着自己脑海中不知名的少女声音提示,一边愈发靠近那架自动售饮机些,瞳孔注视着机器,嘴角上笑意更盛。

(啊,很简单的、不是么?!)

……

{视角的切换:某酒红单马尾少女}

“……”紫红色相间的瞳孔瞪大,一语不发的酒红色单马尾少女,就这么保持着错愣神情,一动不动地看着某道已经抵达自动售饮机前的黑色背影。

斯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一丝丝黑色长发、随着几乎细微到可以忽略的风而轻轻晃动。

(他……想要对这架吞钱的自动售饮机干什么?)

无尽疑惑从酒红单马尾少女心中浮现出来。然而一种奇怪的好奇心却是驱使着她继续站在原地,让她要看看那人接下来到底有何意图。因此她选择了不去打扰那道黑色的身影。

“来吧。”背对着她,黑色长发的人轻轻道了一句,同时不紧不慢地抬起左手臂,五指摊开,向前面的自动售饮机贴去,无声地按到那在太阳曝晒下变得滚烫滚烫的自动售饮机金属外壳上。

“!”见到这一幕,酒红单马尾少女不禁心下一惊。

经由太阳几个小时的照射,又是这种没有任何阴影可以遮盖的环境下,金属表面最高温度可以达到将近于八十多度的高温,可是、这个人反倒丝毫没有顾忌一样,就这么直接将自己的手贴到上面上去了?!这种事情也太……

“嗞嗞。”但还没等到她能得到一个靠谱结论之时,一道从前方传出的突兀电流声便将少女的思绪扼断了。

视线匆匆忙忙一移、欲要看清前面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可少女的紫红双瞳竟又猛地一缩。原因无它,只是——

“嗞嗞嗞……”碧蓝色的电光闪烁着,一条一条若隐若现的电丝在黑色身影的周身闪动,带出不绝于耳的电磁声。它们就这样环绕着他身上所穿的一件薄薄黑色风衣,四处缠扭,不放弃任何一处角落,甚至连他身上的黑色风衣都被渲染为蓝黑之色。

“啊!”看见这诡异景象,少女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汇聚,增强基础电压。”漠然得仿佛不属于该人的声音,从那道身影位置发出,紧接着,环绕于其周身的滚滚电流便像受到了什么指示一样、飞速从四周往前汇聚过去,穿透他的纤长手臂,齐齐集中到那只正紧紧贴于自动售饮机外壳的洁白手掌上。

“嗞嗞嗞、嗞嗞!”

随着电流集中,那从他的手掌处产生的声音也放大数倍,越来越响亮起来。蓝色的浓郁电光在掌上包裹着,看上去极其的恐怖。

“啧啧啧,那么下一步是……”仿佛已经完全陷入自己世界中的黑色长发的某人,双瞳中却逐渐显现出另外一种颜色——

血红色,状若燃烧的颜色。大概连他自己本人都没察觉到吧?

当然位于他身后、视线被阻挡住的某酒红色单马尾少女,也就更不可能发现这奇怪现象了,何况现在的她其实早被这异状击入呆滞。

“准备显现吧,机械码。”轻轻喝出一声,左手掌上的碧蓝色电流陡然一转,毫不犹豫、急不可耐地涌向前面的那台机械——通过肌肤与银色金属表皮的接触面。

下一秒,银色的金属表面便亮起了蓝色电光,在那源源不断流通过来的电流影响之下!

“嘿嘿。”口中发出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调皮声音,右手却是与此同时抬升起来。提起手臂,袖中伸出一截纤细的食指来,缓缓点按上前方那翻腾着电流的金属表面,一点也不顾那看似凶猛无比的道道碧蓝色电流会灼伤他的右手食指……

事实上也并没有必要去担心就是了。

“嗡!”在食指点上去的眨眼间,金属表面便产生一阵奇特的波动,仿佛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似的。

与此同时,一道道碧蓝线条在其表面逐步显现,一道接着一道,竖斜交错,相互纵横地排列着,从他右手食指尖所点之处开始、一直扩散到将整个机器表面全部布满的程度;而在线条显现出来的同时,原本浮于金属表面上的翻滚电流也消去了不少,估计都尽数转化作线条了吧?

心无所思、心无所想,此时的他仅仅把所有精神投入到那张展现在自己眼前的、由一道道线条所构成的图形符号上。碧蓝色,一闪一闪。

“撒,那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微曲着腰,双瞳中的血色光芒愈加兴盛,开始肆无忌惮、慢慢吞噬着旁边占着主场优势的黑色;而且这一次,那存在于他双瞳中的血色火焰分明燃烧得还要剧烈了些!

这,是否将会对一无所知的他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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