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为什么没有肉?我要吃有肉的炒芦笋!”他满脸嫌弃的看着菜盘说。
我自顾自地往我的餐盘中夹菜,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芦笋素炒更好吃——你先尝尝吧,实在不行去冰箱里找鱼罐头吃吧。”
他将信将疑地夹了一段芦笋,小心翼翼地咬上了一小口。“咔哧”一声,芦笋段的一端清脆地爆开了,在他口中绽出清香而又甜鲜的汤水。他脸上写满了惊喜,然后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后咽下了第一口,紧接着疯狂地往自己的餐盘中加菜!
“慢点吃,不着急,别呛着~”看到他吃得这么壮,我下意识地提醒他。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小的时候妈妈也是第一次给我做清炒芦笋时,我也是这么狼吞虎咽地吃,妈妈在一旁微笑着提醒我:
“慢点吃,不着急,别呛着……”
妈妈,我……我想你了,我已经和你分别许久了,我带着新的身份过上了新的生活,我的角色也被“福音”制造的冒牌货替代了。可我无法割舍和你和妹妹、爸爸的感情啊!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一次成为你们的家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眼泪。
埋头豪吃的白茗枫似乎也感觉到周围变得安静了,他抬起头,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脸上粘着饭粒,一脸懵地看着默默流泪的我。
“喂……给你剩的少了点,不至于哭吧,我是不会还给你的……”他用他的死鱼眼盯着我,抱紧了自己的盘子,生怕我抢他的饭。
我拭拭泪,看到他的样子后破涕为笑,然后伸手去捏走他脸上的饭粒,他还受惊地往后躲了躲。
“你脑子坏了吗?”他不合时宜地吐槽。
“傻瓜,要坏也是你脑子先坏!”
……
餐后,我洗完盘子后回到了客厅,发现他还没走,正躺在沙发上玩HVRbox游戏机。切!真是有钱人,怎么我周围的人都这么有钱!
“于是,你的五一三天假期就这么荒废在各种无用的事上了?”我边擦手边问他。
“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能叫没用的事呢?要让精神世界丰富一点,别只追求那些世俗观点中所谓的有用的东西。”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的确哈,说的还有点道理!
我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逗他说:“那你最最最喜欢的事物是什么啊?”
他晃动戴着HVRbox的脑袋,失落的叫道:“哎呀,死了死了……”然后他提高了音调说:“嗯,我最最最喜欢女人!”
真是不得了的发言,已经可以和陈凯鹏的奔放程度相媲美了。
“女人?谁啊?”我很好奇谁这么不幸被他喜欢,于是追问他。
他似乎是想了想才说:“嗯……你啊!”
啊?啊?我没听错吗?是我的错觉?我愣了愣,向他求证:“抱歉,你说……谁?”
“你啊!”他这次很认真地说。
看来我就是那个不幸的人!我脑海中飞速闪过了各种结婚生子百年好合的臆想,面对人生中第一次突如其来的告白,我还没有心里准备!我的长发都要竖起来了,全身都像被开水烫了一样刺热难耐。我一时语塞,原因是我纠结于被人爱慕(虽然对方是个男人)的幸福感和男男授受不亲的罪恶感之间……
我惊慌失措地说:“你开……开玩笑吧?”我和他才认识了不到三天,他没道理喜欢我啊?这一定是开玩笑!
他坐起来,摘掉了头上的HVRbox,很严肃地说:“没开玩笑。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样有些看不惯我的行为,认为我是个怪人,而且还是个腹黑女,暴力狂超级抖S爱打人,说话风格像我妈,偶尔会爆粗口,行为举止有点像个男生……”喂!这不都是在骂我吗?而且这家伙的意外的很敏锐,居然可以感受到我的男子力,不可小觑!
他接着说:“但是,你是唯一一个愿意陪我玩,愿意陪我疯,愿意给我做饭,愿意给我看身体的女生!”
不不不,你误会了,以上这些都是被你强迫的,尤其是最后一个怎么可能是我自愿的啊?!
“所以,我们结婚吧!”他点点头说。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啊!怎么就由告白变成求婚了啊?!我抓狂了,想要找堵墙一头撞死的心都有。我赶紧逃离了客厅,心中思绪如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呢!”白茗枫追出了客厅,一个剑步冲到我旁边扯住了我的袖子,把我拉了过去堵在了墙边。被他这么一拉扯,我的领口都略微敞开了。他把我挤在他高大的身躯和墙之间,低着头凝视着我说:“我是认真的,答应我吧!”
你再诚恳我也不能接受一个男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他一把托住了我的下颌,用大拇指轻轻抚了抚我的嘴唇,在他炽热的视线离我越来越近,即将亲上了啊!算了,我不想接着看下去了,于是我紧闭了双眼
。
这时,“哗啦”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行动,我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看向出声的方向——门口处林依伊和葛佳琪的手提包都掉在了地上,她们本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先发制人,最先打破了尴尬的场面,为自己洗白。
白茗枫和我作对一样对她们说:“不!就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曦露准备结婚了!你们来的正好,一个伴娘一个伴郎,齐了!”
拜托别说的那么恶心!
“结婚?!”她们尖叫道。葛佳琪愣了一会儿,突然扬着拳头狠狠地说:“说谁是伴郎啊?!找打吧你!”
“你疯了吗白茗枫?我说了我不接受的!”
“事到如今你还害羞什么啊,周五晚上你让我看了你的身体,周六你帮我洗衣做饭,周日你写了一天作业不算,今天上午你又和我在床上玩了有趣的游戏……你都为我做到这种程度了,我总得对你负责吧!”他越说越离谱,就好像是我追求着他似的。
葛佳琪说不出来话,石化在了门口;林依伊颤颤巍巍地说:“在……床上玩……有趣的游戏……是什么意思啊?”
我刚想解释,不料被他先抢去接过了话:“就如同字面的意思,她说我可以任意处置她,可她还埋怨我把她弄疼了,真是玩不起……”
“咚”!林依伊太受打击,昏过去了,倒在了地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感到“反噬”又出现了!我的情感变得很难以控制,以往作为凌辉夜的记忆被擦得更加模糊了。脑子里越来越乱,各种复杂的心情充斥在我的内心里。一种不属于“,我”的人格想要放声大哭,落荒而逃;而“我”极力想要保持镇静。这两种人格相互排挤,相互竞争,快要胀爆我的脑袋了。
这仿佛——精神分裂一般啊!!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我眼前突然一黑,竟失去意识了……
我好像一下子从灼热的岩浆中跌进了冰冷的海水一样,不断的下沉,不断的下沉。越深处的海水越是刺骨的寒冷,压强也越来越大,压得我动弹不得。我这是要被完全“反噬”了吗,也就是说“我”将不复存在了吗……怪不得有人说临死之人有向下坠落的感觉,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凌……”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呼唤,声音缥缈模糊。
“辉夜……”这声音清晰了一点,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凌辉夜!”这次仿佛在我耳边喊出一样的清楚,是娜薇尔的声音!
我一下睁开了我的眼,原以为会看到黑暗的海底,却看到了刺眼的灯光,刺得我立刻眯上了眼睛。
我好像正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林依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葛佳琪和陈凯鹏站在一边的墙角不知在说什么,魏莹老师和崔籍学长坐在餐桌前小声交谈着。白茗枫,盘腿低着头坐在了地上,十分怅然。
“小露醒了!”林依伊注意到我睁开了眼,转身对大家说。除了白茗枫无动于衷之外,大家闻讯都靠了过来。
“怎么……大家都在……”说出这句话比我想象的要费力的多,嗓音也有些沙哑。
林依伊握着我的手说:“明天就开学了,大家提前回来准备一下呀。”
魏莹老师靠过来,把手搭在我的额头上,面色凝重地说:“还是很烫,陈凯鹏,温度计拿来!”
陈凯鹏把红外温度计拿了过来,老师接过,对着我的耳根照了一下。“39度3,高烧啊,林依伊葛佳琪,准备和我带她去医院!”
“好的!”
看车窗外面的不明不暗的天色,大概下午四五点左右吧……一路上只觉得身上很冷,也说不出话来。挂号,验血,诊断,开药……再到返回的路上,我连睁开眼都有些困难。回宿舍后被葛佳琪抱回了三楼我的房间。吃完药后,林依伊为我换了衣服,整理了床铺,安顿我躺下了。
大家都退了出去,安静的房间中只有我独自躺着。我刚刚要睡着,却感觉周围有丝异样。在睁开眼时,我竟躺在了“冥思广场”中。环顾四周,娜薇尔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我。
“看你这几天真够乱的。”娜薇尔挖苦我说。
“唉……是啊,真够烦的。不知怎么的居然还感冒发烧了……谢谢你之前把我从'反噬'中救了出来。”我揉揉干痛的鼻尖,哀叹道。
她走过来慢慢蹲在我身边说:“应该的……真是的,谁让你周五的时候穿的那么'凉快',还洗了牛奶浴,”她开始列举一些不堪回首的事,“而且你最近使用'福音'的次数太多了,尤其是你假期第二天宅在屋里的时候。要知道'福音'的使用代价是之后几天的精力,使太多了身体会虚弱的。”
“没办法啊,出门的话白茗枫要烦死我的。虽然这几天有了他就没那么寂寞了,我还以为我会自己过三天假期呢……”我回想着这三天的经历。
娜薇尔一脸八卦地说:“诶~你终于屈从于现实,甘愿一辈子当别人的女人啦?你们两个孤男寡女,这三天就像笼子里的两只仓鼠一样,不过居然没繁衍后代真是稀奇嚯嚯嚯~”
听到这里,我立刻精神焕发,左右捏扯娜薇尔的脸蛋,直到她哭为止。
她捂着脸说:“呜呜……暴力女……”
“谁叫你火上浇油地气我啊!”
她拍拍脸说:“总之,我把你叫过来只是要告诉你,'福音'要慎重使用,每天不要使用太多!”
“哦!知道了!”我点点头。
“哎呀,之子于归,宜其家室……行了,你回去好好养病吧,白夫人~”她说完就跑掉了,我还在想“白夫人”是谁,白茗枫也姓白啊……
谁要和他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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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宜其家室。”选自《诗经•国风•桃夭》,大意为:姑娘就要出嫁了,夫妻和睦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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