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芒星,大卫之盾(Shield of David),是被神保卫着,也是护卫着神的证明。
在教廷宣扬的教义中,大卫之盾包含了神学的全部内容:正立的三角形,其顶角代表高居于万物之上的上帝,两个底角分别代表上帝创造的世界和人,上帝、世界和人是神学的全部,也是万物的核心。另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分别代表了历史上已经发生或将要发生的最伟大的事件:创世,物质世界的由来;天启,包括3000多年前西奈山天启在内的所有上帝意志的表达,精神世界的由来;救赎,全人类的解放,人类最终归宿——天国的建立。
同样,圣骑士也是教廷承认的被神拣选之人,根据教皇的说法,以圣骑士身份战死的人,在圣子回归之时,不必死而复生重新接受审判,在死亡时即可归入主的怀抱。这样的教义也造成了圣骑士扭曲性格,这黎明时代(使徒布道的时代),被帝国迫害而死,或者直接与帝国爆发武力冲突的大多都是圣骑士。值得一提的是,圣骑士虽然有着比神父、修士和修女更加狂热的信仰,却是少数被允许结婚的圣职。因为教会所追认的第一位圣骑士,便是在圣子受刑时协助圣子背负十字架的古奈利人西门,而西门有两个孩子,并且这两个孩子后来都成为了信徒。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教会在允许圣骑士结婚的同时,也要求圣骑士的子嗣必须担任圣职。
钢铁的盔甲,狂热的口号,圣灵的光辉。
这些就是是派尔斯对圣骑士全部的印象。虽然他本人从未见过圣骑士,但是在神学院学习期间,他听过不少关于圣骑士的传闻,特别是关于圣骑士的力量之源——圣灵(Holy Spirit)。
虽然在历史课程中派尔斯不止一次的听到这种将初代教皇彼得从狱中拯救出来的圣物的大名,但他始终对这种东西缺乏认识。或者着是说,圣灵是来源,教会至今都没能将其统一起来,如果根据《尼西亚信经》中「我信圣灵,是主,是赐生命的,从父出来,与父、子同受敬拜,同受尊荣。」的说法,圣灵的本质就应该是类似于生命力的东西,不过这种说法目前受到了极大质疑,倒不是因为圣骑士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教会的敌人——魔法师们,由他们研究出来的,在一般魔法师眼中都是极为邪恶的存在——死灵魔法。这种操纵生命力的魔法对教廷的威信造成的损害,如果肯定圣灵是生命力的一种形式,那么邪恶的死灵法师岂不是可以像圣骑士一样操作圣灵,乃至奴役来自神的恩赐?
教廷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为此不惜和其他魔法师结盟拼命讨伐死灵法师,同时试图修正教义中对圣灵的解释。不过有意思的是,圣灵的光辉对通过扭曲生命力创造出来的死灵生物有着超乎想象的杀伤力,反而证明了圣灵与死灵魔法所使用的生命力绝非同一种东西,而圣骑士也正是通过这场战争赢得了世人的尊重。不过关于圣灵的定义却因此受到了更大的质疑,神学家们为此展开了广泛的探讨和争论,直到今天都没有结束。
不过世俗对于圣骑士的称赞,对于神父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根据教廷的律令,神父作为圣职的品级实际上比圣骑士高一阶的,也就是说二级神父(银色十字架)实际上与一级大骑士(金色六芒星)是同一级别的存在。然而圣骑士凭借圣灵的力量,可以参与战争,治愈伤病,驱散恐惧,因而受到人们广泛的尊重和赞赏,与之相比,身无长物,空守教堂的神父反而更像是吃白食的存在。尽管教廷三令五申神父的存在不但有其必要,且有着非常重要的职责,不过民众显然对这种毫无营养的解释并不买账。就在几年前,北部一些行省还爆发了要求废除神父这一圣职的大规模的请愿活动,最终教皇不得不以对请愿地区下发禁教令来平息这次事件。
总而言之,派尔斯对这群差点夺走了自己饭碗的金皮铁罐头并无好感。
「请问你还打算让我在门外站多久?」
冷漠而高傲的声音从兜帽下方传出,打断了派尔斯的思绪,这时他才想起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把对方晾在外面。主啊,外面还在下雨呢!
「真是抱歉。」
稍微整理一下心情,派尔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虽然他不喜欢这群铁皮罐头,不过教堂神父同为圣职者的同伴晾在雨里这种事传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我是第一次见到圣骑士,稍微有些愣神了。金子,银子,黄铜和黑铁的器皿都要归主为圣,必入主的库中。欢迎你的到来,圣骑士。」
派尔斯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然后说出了圣典中的句子。圣职的分为金,银,铜,铁四个阶位也是依据这句话进行划分。顺便说一句,派尔斯本人是佩戴银十字架的二阶神父,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有多少贡献,而是因为从神学院毕业的时候就会自动成为二阶神父。至于三阶和四阶的神父,大部分是由地方直接推荐的,没有独立的教堂,而他们任务也不是日常神父的工作而是「布道」。换句话说,如果当了三四阶位的神父,那么西北的荒漠、南方的小岛、东方的森林和北方的雪山已以及当地的原住民就经在向你招手了。在派尔斯眼里,这不应该叫「布道」,应该叫自杀。
这里值得强调的是,派尔斯当年神学院的的同学们,大部分已经混上地方教区主教的位置了……
「………」
对方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站在原地。
派尔斯觉得有一股尖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
「那个……请进?」
虽然这股视线刺的派尔斯浑身不自在,但他还是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打扰了。」
这次对方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很干脆的进入了教堂。关上了教堂的大门,派尔斯转过身来,准备和这位不请自来和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好好聊聊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派尔斯看到了一位女性,是位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迷人女性。她细长的身影纤弱而紧致,就像雕刻家所刻画的古代传说中亚马逊族的女战士一样。她全身带着太阳的金色和火焰的红色,编制物内衬外面套着一件轻型铠甲,穿着雕刻着精美花纹裙甲,一件带兜帽的斗篷甩在身后,一双皮质的手套包裹着她到手肘部分的手臂,就如同保护到她膝盖的靴子。一柄六指宽的单手半剑挂在她后腰的臀部上方,裙甲的大腿两侧是一个小瓶子和短柄战锤,她的头发就像月亮撒下的光辉,她的瞳孔就像是教皇皇冠上的红宝石。
以主的名义起誓,派尔斯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看够了?」
当派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在用颇为厌恶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就和派尔斯平时看信徒表情差不多。
「没有。」
派尔斯耸了耸肩,很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圣骑士面前没有撒谎的必要,圣灵能够引导圣骑士看到真实,神父可没这个本事。
「唔……居然没说谎……」
「……」
啥?你在意的居然是这个么?派尔斯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如果按照教庭的戒律,刚刚的发言就算是被杀掉也不应该有怨言才是。不过眼前这位骑士大人明显关注的重点不对……
「…………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派尔斯窘迫的样子,身份不明的女性突然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刚刚高贵冷漠气质瞬间荡然无存。女骑士捂着肚子大笑样子让派尔斯感觉很不对劲,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种捉弄人的方式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不得不说,派尔斯。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啊。」
「……」
「以前是扮流氓,现在又开始扮神父了么?」
女性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戏谑,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派尔斯反应,后者则显得更加不知所措,低着头努力思考眼前女性的身份。突然,他僵住了,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时隔多年,派尔斯人再一次回想起曾经一度被她所支配的恐怖,还有囚禁于福利院中的那份屈辱。
「卡尔(Cal)???!!!」
「好久不见了,派尔斯。」
看到对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女骑士露出了满意笑容,明明应该是足以令大多数男人沉沦的笑容才对,却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种怪物的感觉。
「Noooooooooooooo!」
于是对派尔斯而言,最后一个和平的星期日就这么过去了。当明天太阳升起的同时,自己的人生将会朝向预想不到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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