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垣夕发现了？发现？发现什么？
七濑梨现在的思维很混乱，从自己刚刚反咬花茶一口开始，脑袋里就是一团乱麻，她也想不起具体是什么隐瞒着垣夕，只要开始回想就会隐约感到眩晕与头疼。
“夕夕，你到底怎么了？”
“别碰我！”
“现在……别碰我。”
七濑梨想前去安抚无助的小兽，但是小兽一次又一次的异常反应，让她不知所措，或者说犹豫了。
七濑梨缓缓张开了她的九条尾巴想再次包裹住受惊的小兽，传达自己的温暖。
“我说了！别碰我！”
一直背对着狐狸的垣夕，猛的转身怒喝。
“我……我只是想……”
面对着栗子眼中的错愕与委屈，垣夕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对不起，栗子，对不起，我……”
看着扶头皱眉微眯眼着眼的七濑梨，垣夕不知道如何面对，想去上前安抚，但是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我先去洗个脸。”说着艰难的站起，走进厨房。
而在刚刚两人都没有发现，小兽转身回头的时候甩出了一滴眼泪落在了狐狸的尾巴上，慢慢浸入。
垣夕离开，感到思绪清明一些的七濑梨，食指轻点自己额头，没有任何反应。七濑梨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轻轻叹了一声，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小兽从厨房出来，额头前的湿哒哒的头发和浸湿的衣领可以看出刚刚她只是胡乱用水冲了一下。
“我刚刚……”
“先上楼去吧。”七濑梨伸出手试探着小兽。
小兽微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应声，这次搭上了狐狸的手，又一次轻依在绒软尾巴的包裹里，缓步登着不长的楼梯。
“去我房间吧，我房间里有药。”
“不用药，来我房间。”
“啊？”
“来我房间，相信我。”
“嗯。”
七濑梨用尾巴扶着虚弱的小兽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合上后，在小兽有些惊讶的注视下，九条柔软的尾巴将她卷起。
垣夕虽然不知道七濑梨要做什么，但是看着七濑梨柔和的眼神，她只是放松了身体任其摆布。
直到七濑梨把小兽缓缓的放上床。
“等，等等，我的身上脏。”
“是夕夕的话不要紧。”
这一刻，垣夕有点错愕。
“是夕夕的话我觉得不要紧，再说了，这床被子不也是夕夕抱过来的吗？”
垣夕没有吱声了，只是侧头掩饰着自己的羞涩。
七濑梨上床跪坐在小兽的头旁，伸出手指轻柔的整理着小兽的湿发，轻抚着她的额头。
“我很奇怪你是用的什么办法才可以自损自己的灵魂。”用同样轻柔的话语，却说出了小兽的另一个秘密。
垣夕把一边侧脸压在枕头里不想让七濑梨看自己隐藏了秘密的眼睛，她身上的秘密可能不少，她自己知道的也不多，而这不多的几个却又是她最不想让他人知晓的。
“好啦好啦，我不问啦，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嗯……”
“现在，闭上眼，放松，放松……放松……”
七濑梨将小兽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十指轻抚，四条尾巴带着微弱的荧光分别遮捂了她的双眼与双耳，安抚着小兽的心神，另外五条尾巴在她的胸口轻轻舞动抚慰着。
“栗子。”
“嗯？”
“没，没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其实……”小兽有沉默了，“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用考虑太多，直接告诉我就行。”
“其实我，我连自己的性别都确定不了。”
“我弄不清自己的灵魂状态，灵魂也是分辨不出性别的，可能是我觉得，我认为我应该是人类口中称之的女性，所以我的具象化是女性，没有女性特征的女性。”
“因为我是灵魂具象的，所以没有稳定形态，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并不在意那么多，我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宠物。”七濑梨回答到。
“我也不在意，只要能建立关系，我并不在意那个关系是什么。”七濑梨五条在垣夕额头上轻舞额尾巴都不直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只是……栗子，我不能成为你的宠物，因为我有主人了。”
“其实花茶她早就允许我不用叫她主人了，就算今天她已经那么说了，就算是名存实亡了，就算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这一世，垣夕只会有枼月花茶一个主人。”
七濑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垣夕。”
“嗯？！”
“你等着，我会把枼月花茶变成我的宠物的。”
“我会阻止的，再说你也不是花茶的……”
“好了，起来了。”七濑梨的尾巴托起小兽打断了她。
就像睡饱一觉一样，身体上的不适全都消失了，垣夕舒服的撑了个懒腰。
“垣夕是想说我不是花茶的对手吗？”
“本来就是啊，刚刚要不是我……”小兽说着转头看向七濑梨，嘴上要说的话已经被堵了回去，她看到了七濑梨了，血红的眼睛，嘴角诡异的弧度，久违的危险感又回来了，甚至还有过于初见的感觉，而且这还是在没有狼魂的敏锐后的感觉。
“栗，栗子……”
“抱歉了，垣夕，骗了你，一直都骗了你。”
“不要紧。”垣夕伸出手想触碰七濑梨的脸，却停在她狐狸的面前迟疑了一下，收回手，顺势抱住了一条狐狸尾巴，“不要紧的。”
七濑梨稍微错愕了一下，也用其余的尾巴又一次裹住了小兽，轻抚着小兽的头发，轻揉着她的兽耳。
垣夕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靠在了七濑梨的尾巴里，迷恋的蹭了蹭，沉呤了会儿。
“刚刚，栗子又变了。”
这次七濑梨没有回应。
“在大厅刚见到的栗子的时候，给栗子送粥的时候，和栗子看黄昏的时候，都不一样，还有刚刚，刚刚的栗子又变了，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但是……既然栗子说是骗了我，那就没事了。”
栗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栗子。”七濑梨没回应，“栗子？”
“我听着的。”
“栗子，任何时候，别碰我的眼泪，在我流泪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我。”
“至于原因和解释，我我现在还不能给出……”
“夕夕，你很累了，你要休息，睡吧，睡吧……”
“栗……子……”
七濑梨在言语上还是没有给出回应，是收拢了尾巴，裹紧了逐渐失去意识的垣夕。
“我并不是这个公会的第一批成员，在我之前看来，这个公会也不过是新建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会而已，只是来挂名而已直到，直到我遇见了两……三个人，雪蛾和花茶，还有一人……离开了。”
“因为她们三人的存在，我也开始常驻公会，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
“但是现在都不一样了，很多都变了……”
“栗子，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快的被你吸引，就好像是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已经在什么时候深深的被你迷住了，是什么时候呢？”
“嗯？栗子我怎么睡着了？”迷糊中，垣夕有种是惊醒错觉。
“是不是我的尾巴很舒服啊？”
“……嗯。”
本来以为小兽会羞涩的否定下来，却没料到……
“栗子，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在梦里说了很多，对你说了很多……”
“说了什么？”
“……忘了。”
“那就继续睡吧。”
“嗯……”迷糊应声后，发觉些许不对，“不对！不行！”
“怎么了？”
“我，我回自己房间了！”
这次七濑梨没有拽住小兽，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跳下床。
垣夕走到门前，踌躇了一下，“晚安。”
“你也晚安。”
垣夕的身影在合门消失后，栗子脸上的微笑逐渐散去，抚摸着自己的一条尾巴，露出了疑惑和一丝隐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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