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贝捷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由贝诺的陪同下度过的,没有人可以倾诉的他,只会对着贝诺自说自话,从而成长成为别人眼中的“奇怪的孩子”。
“为什么这样奇怪的孩子会是我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废物!”法贝捷的父亲愤怒地把手中的茶杯砸了个粉碎,怒视着在面前跪着的法贝捷,“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怒斥着法贝捷,丝毫不顾法贝捷脸上的泪痕,更是不管他到底有多伤心,只是一味地只会去讨厌法贝捷的存在。
“父亲!”法贝捷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真的有这么令他讨厌吗?
“出去!!”法贝捷的父亲仍是怒吼。
法贝捷被他的父亲吼得低下了头,强忍着泪水,转身走出了大厅。
“贝诺,你说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小小的法贝捷坐在树下,把脸埋在臂弯里静静地哭着,声音沙哑地问了贝诺一句。
“咔嚓咔嚓——”贝诺不解地扭了扭头,似乎并不懂什么叫“喜欢”和“不喜欢。”
“贝诺啊,你真好呢……像这样什么都不懂真是好呢。”
贝诺伸手摸了摸法贝捷毛茸茸的头。
法贝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他,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也不知道有谁会愿意收留他这样一个“废物”。
“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收容小屁孩!”商店的老板娘一脸厌恶地挥舞着扫把一路把法贝捷赶出门口,然后干脆利落地关上门,“要讨吃的去别家!”
“我只是想当学徒!老板娘求求你!”法贝捷扑了过去捶着门,带着哭腔嘶吼着。
“我们也不收学徒!”从店内传出怒吼,然后便是一片静谧,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他坐在商店门前的阶梯上“呜呜呜”地哭着,贝诺还是一样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过往的行人匆匆,没有一个人稍微停下脚步来看看这个可怜的小孩子。偶尔有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被父母牵着,或抱着走过,留下一地银铃般的笑声。
炽热的太阳在天上毫不留情地烤着这个世界,小小的法贝捷还是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坐在阶梯上,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的,也没有听见他“呜呜”的哭声。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了下来,法贝捷感到自己的头被一个人抚摸着。
那是一个人,不是贝诺。那个人的手,冰冰凉凉的,隔着头发感受到他手上的凉意,很舒服。法贝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年的白衣少年,眼睛里是疑惑和惊喜交织着的情愫。
白衣少年眉眼弯弯地笑着,笑得煞是好看。他的手滑过法贝捷的头发,然后掌心向上,对着法贝捷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你,愿意成为一把仅为我用的刀刃吗?”
如同神使鬼差一般,法贝捷把自己的手交到了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手里。
法贝捷将自己的身心,完全地献给了这个白衣少年。他经历了残酷的厮杀和训练,成为了最后存活的十一个人,最后成为了一把仅为他用的刀刃,他从一个毫无战斗之力的小孩成长成为一个杀人如麻,替他夺下妖帝之位的少年。
那一年,妖宫的血染红了世人的双目,他带着他的亲属军队,杀入妖宫,把他送上帝位;那一年,妖界的雪掩盖了这场变革,他一袭白衣胜雪,在帝位上看着他手下这群为他浴血奋战的妖族。
那一年,他十五岁;他十八岁。
而他,是他手中最为雪亮的一把利刃。
昔日繁华的妖宫在流斯赫带领的变革下,变得荒凉寂寥。夺位的那天,血流成河,就连花园里的土壤也染成了血的红色,触目惊心。
流斯赫在妖宫的行廊里走着,丝毫不顾脚下是昔日叔父们的鲜血汇成的血河,他还是一席白衣,一样的笑得温柔,似乎这一场杀戮,与这个温柔的白衣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般。
法贝捷看着被鲜血洗净过后的妖宫,唇角微弯,垂下眸子来静静地跟着眼前这个一身纯净的少年,眼里是经历了生死过后的坚决。
——一切的罪孽,就由我的来承担吧,我亲爱的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贝诺拥有了自己的灵魂。
法贝捷静静地看着贝诺,看着他眼中疯狂的神色。
“贝诺?”
“法贝捷,你知道,我爱他。”
法贝捷沉吟。
“我爱他!很爱很爱他!!但是我只是个木偶!一个机械!!一堆零件!!——”贝诺歇斯底里地吼着,脸上是满满的泪痕,风带起了他紫色的长发,他疯狂地哭着,喊着,“我明明只是个木偶,但是为什么你的父亲要给我一个灵魂?!”
法贝捷抿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贝诺的话。或许是的,如果贝诺只是一个木偶,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的话,或者就不会有这样不愉快的记忆。
“贝诺,你想要生命?”
“想!很想很想!”贝诺突然笑了,笑得那样的漂亮“可是我只是个木偶,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存在而已啊。”
法贝捷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脏上的银色匕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抬头看向贝诺,看着他笑意盎然的脸:“贝……诺?”
“有人告诉我,我可以得到你的身体。贝诺把匕首往法贝捷的心脏处更加推进了些,“用这把匕首,刺穿你的心脏,毁灭你的灵魂。我就可以得到你的身体了。”
“你疯了。”法贝捷静静地说着,感受着自己的神智在匕首上咒文的作用下开始破碎,他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狠狠地一掌打碎了贝诺的机械心脏。
——真是,都疯了。
法贝捷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
流斯赫并不知道法贝捷和贝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出去后回来的法贝捷受伤了,并且,一直跟在法贝捷身后的贝诺不见了。
“殿下。”法贝捷单膝蹲下在流斯赫的王座前,“我和贝诺外出,遭到了余孽的伏击,贝诺不幸被打碎了。”
法贝捷双手捧上了贝诺破碎的机械心脏,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节哀顺便吧。”流斯赫打量着法贝捷,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话,他挥了挥手,示意法贝捷可以下去了,“你也辛苦了,先去治疗一下伤口吧。”
法贝捷领命,起身走出了大殿。
——殿下,你没有发现呢?我不是他的事实。
——殿下,你的法贝捷已经死了哦,在这里。
法贝捷用手指在自己的心脏处轻轻地划了一下,淡淡地笑了。
——殿下,你可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殿下呢。
——我亲爱的殿下,流斯赫·索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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