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登汉堡,这是一座位于纳欧大陆西海岸的一座小镇。在我刚搬来不久,便被这座小镇的种种与众不同所吸引。镇子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显得格外安静,华丽的建筑,精细的雕像还有美如画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人类历史上的某一个伟大时期。或许转过几条街后你会发现一支古典的流浪乐队,但那并不影响镇子本该有的宁静。无论是晴天、雨天、白昼、夜晚,亦或者是任何一个季节都是如此,都是如此寒冷,确实是寒冷,寒冷且宁静。这就是这座小镇给我的印象吧,一座神秘又神奇的小镇...... 我叫塞拉诺·克勒米托(Cyrano·Kellemettol),你想象不到我接下来要讲的那些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将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我的家位于子爵大道的37号,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父母并没有同我一起来到伦登汉堡,只有每逢大节我才会回到我的故乡与家人团聚。学校在我家的下方,没错...... 的确是下方。房子和学校之间是一条斜长的山坡,每天早上我只需要踩在滑板上便可以从家门口一路来到学校。虽然有的时候刹不住车,不过像这种事情多练习几次就好了。相反的,每天最大的苦恼大概就是放学回家吧,我需要背着书包和滑板这两个重物一步一步的爬回家。回家的途中却经常可以遇见我的同班同学威尔杰和肖黎娜。他们就像是双胞胎一样,一直形影不离。但这次除外。
——起点——
“塞拉,要不要......搭顺风车啊......?”威尔杰推着一辆双人自行车表情“忧愁”的向我招呼道。他所表现的忧愁并不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或者因为夕阳的光线使他睁不开眼睛,那种由内而外的忧愁感仿佛是过于疲惫导致的,这股忧愁感总能让人联想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今天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我问威尔杰。
威尔杰向我解释道说肖黎娜每个月的15前后都要回家看望奶奶。“ 所以...... 一个人骑两个人的车很累的......”威尔杰向我示意着,期望我能与他一起骑车分担双人自行车带来的不便。最终我出于好心,便答应他一起骑车回去了。虽然上坡的时候我没怎么用力踩过踏板......
跟威尔杰的初次见面是在伦登商学院里,这是一所比小镇还要神奇的学校。同样是在这里,开始了我无法用常识来解释的生活。伦登商学院,虽然叫做商学院,但他们却从没教过我们任何有关商业的东西。但商业的气息又仿佛无处不在。自从19世纪建校以来,每个班里的人数总是固定在52人,或许在此期间人数不曾够标,但从没听说哪一届一个班里多出来一两个人。而我,却成为了这所学校的历史。因为我是这两百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第53人。其实原因没有多么复杂,52人,刚好是一副扑克牌的数量,当然不算上大王和小王。这么做的目的单纯的只是想保留学校本身的特色罢了。所有的学生人手一张纸牌,这样一来老师在提问问题时可以直接点牌,极其方便。就因为这一套机制,学校成为了当时社会的焦点,很快招满了学生。但再后来,大概是1850年以后的事情了,有人在52一副牌的基础上添加了两张花牌。但出于初代的校长是个十分怀旧的人,顽固的老人在校规上明确规定禁止大小王的出现,所以52人一班的习俗一直传承至今。
记得开学那天,我的班主任奥利哈顿(Olliehatton)小姐送给了我一张牌,一张印有伦登汉堡啤酒厂的广告牌。奥利哈顿捧着我的脸告诉我要我和这张牌相依为命。起初我没能理解她所言的相依为命为何物,我只记得我生怕被她那锥子般的下巴不小心扎着。奥利哈顿小姐是个魁武的年轻女人,我不清楚用“魁武”二字来形容她是否合适,不是胖,身材很好,就是...... 魁武...... 也可能是因为她个高的原因吧,总之她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座山一样。
“唔...... 如果克勒米托先生不喜欢这张牌也没关系,你可以跟其他同学交换。任何手段都可以。”奥利哈顿曾这样对我说。
就这样,我拿着我的广告牌回到了教室。这一路的走廊,我听到各个班级都在大呼小叫的,我们班闹腾得最厉害。我刚一进门就看到有个男生激动的站在讲台上吆喝,看架势像是在拍卖着什么。 我找到了我的座位,安静的坐了下来。坐在我身旁的这个人,穿着朴素端庄,他和我一样,并没有融入到这场四面袭来的狂欢之中。
“你好。”我对他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他从刚刚到现在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但又仿佛是在愣神。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不禁颤栗了一下。
“啊...... 你好,我叫威尔杰,威尔杰·唐伯(Willjay·Donber)。”威尔杰在略微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完成了他的自我介绍,并将手递了过来。就这样,威尔杰成为了我新环境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此时此刻,班里依旧喧闹不以,讲台上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在拍卖某样东西。
“他在干嘛?”我指了一下讲台上的人,想从威尔杰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他在拍卖自己领到的扑克。”威尔杰目视教室的左上角说道。
虽然说奥利哈顿小姐告诉过我可以用任何手段自由交易,但我还真没想到还有拍卖这样一出戏可唱。这群家伙......
“那边那边!什么什么?多少?500! 好!500镑一次!500镑两次!......”台上的人激动的喊着拍价。
顿时我就很格外奇,到底什么牌能拍到500镑?于是我再次询问威尔杰。
“当然是黑桃A了。”威尔杰十分淡定的说。
“黑桃A?喔~怪不得。”我觉得我应该意识到的。
“对,历届以来最受欢迎的牌......”威尔杰继续告诉我,“我有了解过,黑桃A在学校历史的最高竞价是17050镑。”
听到这个数字时,我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为了一张扑克牌 花了将近两万!?”
“是呀,好贵的......”威尔杰
于是我又好奇的继续问:“那...... 那其他牌呢?其他牌都卖过多少?”
“呃..... 我记得没错的话,红心A的最高竞价是12800。排名第二。”威尔杰回忆道。
这第一和第二之间的差距还蛮大的说实在。
“方片A最高是8400,梅花A是5600...... 唉?是5600还是5700来着?......好像是5600吧。忘了......”威尔杰继续答复。
“5600镑也不低呀...... 我的天...... 呵,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真不亏是商学院。”我不禁感慨道。
这时,威尔杰继续说道:“是呀,一个个都贵的离谱。但最高竞价的前四名里并没有梅花A。”
我本以为梅花A是排行第4的牌,但威尔杰又一度刷新了我对常识的理解,他继续说道,“梅花A连前6都没挤进去。”
“红心Q的历史竞价是7100镑,远超梅花A。”威尔杰。
“为什么?为什么一张红心Q这么高?为什么不是K?K不是更大一点吗?”这让我陷入了凌乱之中,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其实不难理解,你知道Q为何意吗?”威尔杰问我。
确实,他问到点上了,我对扑克牌的知识掌握几乎为0。
“是Queen啊,Queen。没有什么能比红心皇后更能让女生疯狂了,就算是有,那也只有黑桃皇后能够与之抗衡。”威尔杰说道。
经过威尔杰这么一番解释便说得通了,我从一开始就只把关注点放到男生身上,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不少土豪,但是我忘记了同样还有许多富婆。是呀,一般男生才会喜欢Ace或者Jack,而女生更多的会倾向于Queen。
“800第一次!800第二次!800第三次!成交!!!”讲台上的拍卖人激动的喊着,感觉自己捡了大便宜。不过,800对17050来说好像是少了点吧...毕竟那是历史最高,相当有钱的学生又不是历届都有。可以了......800已经很高了。经过一番解说后,威尔杰又将目光锁定在了他最初望去的方向。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威尔杰一直看向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方向存在的事物对威尔杰有着怎样的影响。
“可是这很不公平不是吗?谁能拿到什么牌都是随机的,有人可以就此凭空得到钱。”捋顺思维以后,我对学校的这一行为提出不满。
“真的是随机的吗?”威尔杰问我。
“难道不是吗?”
威尔杰只是轻微摇头,配上他那双忧愁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真的看了他的过往。
说了这么半天我突然想起来,“别说别人了,你拿到的是什么牌?”我问威尔杰。
“我?黑桃3......”从威尔杰的眼神和语气里我知道,他毫不在乎这张牌是什么,“你哪张?”
“呃...... 我的是一张广告牌。”于是我无奈的拿出那张印有伦登汉堡啤酒厂的广告牌。
“呃啊!?”威尔杰瞬间提起精神,拿过手里。
“嗯,挺有意思的哈......”我不禁无奈的说。
“这事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他绝对会气得毛都炸了......”威尔杰自言自语说着神秘什么。
虽然我没大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追问老爷子是谁。但是我能感受到我作为特例的存在似乎有些......危险? 大概吧。
“你可要知道,广告牌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他的价值搞不好会 远超 黑桃A。”威尔杰边说边将广告牌挪到我面前,还刻意将“远超”两个字加重。
我算不上十分富有,但我也不至于出卖上天给自己的独特眷顾。于是我决定放弃拍卖这种广告牌,留着这张牌自己用。
“也好,这样我就是史上唯一广告牌主人的同桌了。咳~”威尔杰的语气像是玩笑,但又是十分正经。总感觉眼前的这个男子经历过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可他这么一个学生,又能经历什么呢,我还真是爱瞎想。他只不过是有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好心态罢了。奇怪的小镇......
“威儿威儿!你被分到的是什么牌呀?”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听到这声音,我脑海里直接将发声人的模样素描了出来。当我找到目标后,我不禁佩服自己,我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人类?那副面孔跟我脑海里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
“黑桃3......”威尔杰坐在座位上向女孩亮出了他的扑克。
“啊~啊...... 我还抱希望你是红心Q呢...... 嘁嘁嘁......”姑娘装作生气的样子瞬间改变了我的体温。
“塞拉,这是肖黎娜(Xiao Lina)。黎娜,塞拉诺。”威尔杰相互介绍着我跟肖黎娜。于是,肖黎娜成为了我新生活里第二个认识的人。
我对肖黎娜的印象极为深刻,她简直是一位韩国版的白雪公主。无论是外貌还是心地,都跟白雪公主一样纯洁无瑕。威尔杰说她每个月的15前后都会回奶奶家看望。但我总感觉这件事有蹊跷,我甚至都怀疑短短几天之内她是否来得及来回跑趟。也许她的奶奶并不住在遥远的韩国吧,我当时没有过多的了解。直到再后来发生了一件极其不得了的事情,威尔杰才被迫告诉我这些日子肖黎娜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何事......
随后,威尔杰问肖黎娜领到的扑克牌是什么?肖黎娜却失望的说:
“黑桃4......”
“......嗯!挺好的,我黑桃3 你黑桃4,咱连靠块。”威尔杰举起水杯示意干杯。
“丫!不好!4这个数字读起来像是男生!”肖黎娜一本正经的说道。她真的好可爱,我已经听不清威尔杰讲的话了,一心一意把全身的精力放在肖黎娜身上。
“数字还有分男女的吗?”我问道。
“分啊!2、6、7、Q是女生!9可以是男生,也可以是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肖黎娜一本正经的向我们辩驳,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然而并没有任何道理)。
就在这时,教室后方突然炸出一声“红心A!!!”
这一嗓子几乎打断了班里所有人的对话。同样也使得班里嘈杂的噪音瞬间驱除了,要知道,我就是因为原先待的城市过于聒噪我才搬来伦登汉堡的,冷一点没什么,主要是讨厌聒噪。我想我应该默默地感谢这位壮士...... 算了,还是不感谢了,他吓了我一跳。
原来,是一个浑身肌肉疙瘩的壮汉对另一位同学手里拿的红心A而惊叫。
紧接着,壮汉将扑克牌一把夺过,捧在手上近距离的观赏着。这一幕,他如痴如醉。接下来发生的故事,是我来到镇子以来,遇到的第一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看够了没呀?”坐在座位上的红心A的持有者发话道。
“出个价吧,多少钱?我买了。”壮汉同学依旧在观赏手中的红心A,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奔主题。
“朋友,这个是非卖品。”红心A的主人回道。
“5000可以吗?”
上来就叫价5000镑?再有钱也不至于这么挥霍吧。
“这是...非卖品......”
“7000。”
“看来你没听懂我说的什么......”
“14000!翻一番了,不能再高了。”
14000!我记得威尔杰说过红心A的最高记录是12800来着。如果成交的话,那这将会是红心A的历史新记录。我总感觉有位贪婪的恶魔正对着红心A的主人散发无限的诱惑,仿佛低语着“交出你的灵魂“之类的话。
紧接着,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迅速将红心A夺了回来。
“我说过好多遍了...... 不 卖!我们应该说的是同一种语言才吧。”
“这位同学,我真的特别喜欢这张牌,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卖给我。”壮汉很自负的跟红心A的主人讲。
“嗯...... 巧了,我也很喜欢。这样吧,既然你想得到它,那你就得有得到它的资本。你说是吧。”
“怎么着?”壮汉疑问道。
“比点什么吧,你赢了我,你就拿走。否则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怎么样?唉......看你一身引以为傲的疙瘩肉,简单点儿,掰手腕吧。”红心主说道。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壮汉原地愣了两秒,释然大笑。
壮汉收住笑声,突然严肃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此时此刻,红心主没有反映出丝毫懊悔的神情。
与此同时的这个时候,坐在一旁跟我们一起看戏的威尔杰说话了:“红心Q是么...... 我去帮你搞来。”
“那张牌不是7000多镑吗?你哪来那么多钱?”肖黎娜。
“那只是历史最高价罢了,等着吧。”说完,威尔杰便起身离开。
此时此刻,就剩下我跟肖黎娜两个人了。出于对初识女孩子的单独相处,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肖黎娜十分的顺尽人意。她拉过我的手,诚恳的对我说:“小塞,威儿以后就拜托你了!”然后深鞠了一躬便离开原地。
小塞...... 多么美妙的称呼啊...... “小塞“便成为了肖黎娜对我日后的称呼。
回到教室后方,
“不后悔?”
“不后悔。”
“好,那就掰手腕。”壮汉心里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什么!?有比赛?......”一个身材矮小,满眼放光的男生高呼道,凑了过来。他就是那个一开始站在讲台上将黑桃A卖出去的人。
“有比赛当然少不了下注!大伙儿都凑过来,下注了下注了!稳赚不赔!”这人真是钻进钱眼了,怎么能赚钱怎么来。
一瞬间,大家都凑了过来,将自己的钱都买在了壮汉身上。他自己也将刚刚赚到的800镑押在壮汉这边。以现在看来,红心主的支持率为0。大家都不看好这个相对瘦弱的男人能战胜眼前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并且长有一身肌肉的壮汉。
“这可咋办?如果没人押红心主,这场赌注就相当于作废了。”我想。
“我要不然...赌他一块钱?我想什么呢...完全没有胜算的,那个人那么高 那么壮,那个小白脸是不可能赢的。”我及时制止了自己。最终决定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旁观者。
就在这时,威尔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掏出了他身上仅有的50镑,押在了红心主身上,随后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便走开了。
“好!赌注成立!”奸商看到有人押红心主再次欢呼道...... 那动静跟菜市场的豁牙大妈喊的一样难听。至于“奸商”,那是我给他起的外号,暂时就这么叫他吧。
当时我就想,威尔杰是傻子吗?他干嘛要浪费那50块钱啊?真是想不明白。但是,我将时间放慢,我努力观察着威尔杰那心不在焉的样子,直觉告诉我这事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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