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已经有一丝夏季的味道,闷热潮湿的空气使人心浮气躁。
对于蔡道齐来说,虽然早已换上了夏季校服,也难抗这令人难受的温度。也唯有校园内穿着及膝百褶裙的女高中生们,是对抗这天气的一道清凉剂。
也只有美少女能提起他的兴趣了,这也是他唯一来到学校上课的动力。在他看来学校是个极度无趣的地方,刚入学时他并不像寻常的高一新生一般沉迷于名为社交的游戏,而是游荡在校园中寻找漂亮的女高中生,随后以“卜卦”的名义上前搭讪——任何漂亮的女生他都想上去算上一卦,说是看手相其实是握住少女们的小手感受其细腻和柔嫩,顺便再闻闻少女们身体特有的芳香。
虽说蔡道齐对于卜卦之术只是略懂皮毛,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对于哄骗这些思想单纯的少女们而言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他之后才知道,比起这拥有几千年文化历史的卜卦之术,少女们更倾向于西方那种愚昧的塔罗牌占卜。他觉得十分正常的卜卦看手相这类举动,在少女们的眼中就被归为性骚扰的行为,这是也导致他现在被称为少女公敌的重要原因之一。
高一已经接近尾声,他却没有交到一个朋友,不仅仅是女生对他退避三舍,连男生们在女生的警告下也不敢过于靠近这个可怜的家伙生怕被连累。被孤立也是必然,只是蔡道齐本人并不觉得难过,反而很庆幸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在那无用的社交之上。
与往常一样,枯燥冗长的最后一节课,在清脆的下课铃声提醒下结束了。蔡道齐将没有任何笔记、仿佛新书一般的课本胡乱塞进已经褪了色的帆布单肩挎包中,懒懒散散的站起身来后走出了教室。此时的心情是最放松的,再想到今天是周五,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周末后,这种愉悦的心情被无限的放大。
走在校园的路上,同学们都对他躲躲闪闪,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女生公敌。曾经有位想要在心仪女性面前耍帅的混混学长当着众人面找他麻烦,这位自称学校扛把子的仁兄带了一大帮兄弟在学校门口堵了蔡道齐,为了不引起骚乱蔡道齐随着这些家伙穿过巷头来到一片安静的空地上。没有给对方任何发言机会,蔡道齐仅凭一己之力干翻了对方十几人。恼羞成怒的混混学长自讨没趣的去向老师打小报告,介于蔡道齐本人在学校表现还算乖巧,不怎么惹事并且成绩中等,校方对此事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是这位惹事的学长被记了个处分,从此蔡道齐的威名就传开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蔡道齐很厉害。相反,由于宅男的本性,缺乏运动的蔡道齐的体力比寻常人还要弱。那为何他能击败十几个男生呢?因为他有一双非比寻常的眼睛。
他能看见普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炁。何为炁?炁乃构成人体及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能量和生理机能。以幼时的某个事件为开端,他就能看见这些流动于万物体内的东西。它仿佛血液一般流通全身后又汇聚在一起,而这个聚在一起的地方被称为炁眼,只要找到这个炁眼以特殊的方法攻击它便可将人击晕甚至使其死亡。
蔡道齐因为那个学长事件被他的师父骂个半死,一想到那个无良的师父他就来气。这位名为袁阳子的老人是蔡道齐幼年时父母为他找的书法老师。练笔求静,而蔡道齐绝非是那种能坐得住的性子,无论袁阳子怎样打骂都屡教不改,导致蔡道齐到现在也是一事无成。后来蔡道齐发现自己这个师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也能看得到炁的存在。自从开眼后他只教会自己辨别炁的流动,至于这卜卦之术却是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蔡道齐总觉得这个师父一直在故意藏拙不露锋芒,舍不得把真功夫教给自己。蔡道齐幼年曾见过袁阳子一掌击碎一块巨石,不过无论自己如何求情这个无良师父都不肯透露半点。蔡道齐只能暗叹世间人情悲凉,十年的陪伴换来的只有那老头的白眼。
蔡道齐喜欢热闹的地方,他现在住的公寓就是在一片闹市区周边,这里尽是些购物综合体与广场。从学校做巴士到家也只有五站路的距离,由于是开往繁华地带的方向,每次巴士上都挤满了人,特别是这样闷热的天气,尽管巴士上开着若有若无的空调,里面的环境也如蒸炉一般。不过蔡道齐并不讨厌这样,只有在热闹的人群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个能看见奇怪东西的异类,而是个正常的……人类。
穿过人来人往的闹区,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打开门迎接自己的只有勤劳的扫地机器人。蔡道齐的双亲十分喜爱旅游,在蔡道齐升入高中后,两人便出国开始了环球旅行。要不是定期有印着陌生国度地址的信件到来,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有父母这件事了。环顾这接近两百平方的偌大房子,只有自己一人居住显得冷冷清清。
“辛苦啦小圆。”蔡道齐向着扫地机器人打招呼道,小圆也仿佛回应他一般亮着红色灯光——这是提示需要充电的指示灯。随手将挎包扔在桌上后,蔡道齐抱起小圆抽出充电线,将充电插头对准插座按了进去。红色灯光消失了,蔡道齐满意了摸了摸小圆光滑的表面,将它放在了地上。
一天的劳累使得蔡道齐顿觉饥饿,于是他打开了冰箱寻摸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然而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外空空如也。蔡道齐面露苦色,关上了冰箱倒在了沙发上。
难道又得叫外卖吗?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吃到热腾腾的“家常便饭”了呢?蔡道齐不禁想到,漫画或者轻小说里的男主角在独居状态下都有个关心自己的亲梅竹马或者姐姐妹妹之类的,她们能在你放回学家后身着果体围裙,捧上热腾腾的美味饭菜,问你“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呢”这类令人血脉喷张的动人话语。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呢?
蔡道齐向上天祈祷着:“姐姐也好,妹妹也罢,青梅竹马也可以啊!随便给我来一个美少女吧……”
或许是老天对他的请求不屑一顾,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犹豫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开,整个空间显得昏暗,蔡道齐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这样他进入了梦想。
……
“叮咚”!一声异响将蔡道齐惊醒。
这个是门铃声吗?原来自家有装门铃啊……蔡道齐爬起来向大门走去。伸手打开了门锁后将门推开,红色夕阳从门缝溜了进来映红了整个屋子。
习惯了之前客厅昏暗的环境,蔡道齐一时间受不了这刺眼的光线,双眼闭合许久后缓缓睁开,却猛然发现一位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家门前——在夕阳下少女那及肩的黑色秀发被染上了好看的酒红色,白皙的肌肤如羊脂般光滑,漆黑如墨的双眼中闪着皎洁的光芒,秀气的瑶鼻下粉嫩的嘴唇微微上翘,脸颊两边的小小酒窝将这笑容衬托得更加甜美。
眼前这位少女比自己所见识过的任何女生还要好看上许多,不仅仅是外表的原因,少女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典雅的气息使得蔡道齐有一种此女只应天上有的错觉。蔡道齐惊呆了,他悄悄的用力捏了一下大腿外侧,一阵刺痛告诉他这并不是梦境。
蔡道齐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位少女是不是敲错门了?只是从少女那充满热情与期待的目光来看,好像自己确实是她要找的人。看着少女身边堆落的各种大包小包,难道是上天听到自己的祈祷了,赐予了自己一个美少女,这是要同居的节奏吗?想到这里蔡道齐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让别人这样久等也不好,蔡道齐不再胡思乱想连忙向美少女打招呼道:“小姐姐你好呀,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只见少女樱唇微启,说出了一句让蔡道齐做梦都能笑出来的话——
“欧尼酱!”
桥豆麻袋!是由于自身的欲求不满,导致自己把送上门来的美少女说的话,想象成另外一句这辈子自己或许都不可能听到的话吗?为了保险起见蔡道齐问道:“那个……刚才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少女歪着头,有点太不理解为何眼前这位男生的反应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按照之前调查的结果来看,蔡道齐应该非常喜欢这个称呼才对。少女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旋即露出了更加可爱的笑容,用甜美如天籁般的嗓音说道:“欧尼酱!”
这致命的一击效果拔群,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蔡道齐的鼻子里流了下来,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能听到这个称呼,洒家这辈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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