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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失去力量

第一章 失去力量

银色的月光,穿过破旧的石窗,撒在我布满伤痕的身上,像是温柔的拥抱,将我包裹,给我支撑起身的力量,银白的长发在月光下流动着微光,坚毅的眼神里却摇曳着无助的苍蓝。

这份光耀同样撒在我所守护的土地吧... 可是,我又如何才能守护得住呢?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决心渐渐被绝望笼罩。双手由于刚才的冲击,不住地颤抖着。八个人配合都无法伤她分毫,现在只剩下我,还有胜利的希望么?

眼前的少女,轻悠地走着,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黑色的长发随步伐轻摆,琥珀色的双眼如宝石一般,在黑夜透着冰冷的幽光,带着扭曲的笑容,嘲笑道:

“不是说,我只是个孩子么?”

“不是说,大家齐心合力一定能战胜我么?”

她走到我身前,将剑垂直劈下。动作缝隙十分大,我想抓住这个机会反击,可腿已经不听使唤,只得踉跄地躲开。斩击将墙壁割裂,卷起尘埃。

“不是说绝对不放过我么?”

她轻松地挥舞着我同伴的大剑,扇起风浪,将尘埃吹散。

“怎么?...都倒下了?”

我们这次集结了大半的部队,决意将一直威胁着周边安全的魔兽扫清,并由我们八人组成的精英小队讨伐传闻中的魔王,以此削弱魔兽的力量。

可没想到,能够单独对抗魔兽的精英们在魔王面前却是如此的弱小。即便调用所有的部队来,我也没有信心能将她击败...

真是,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样的怪物?太不公平了,这不是连生存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吗?

魔王少女闭上双眼,像是在倾听着什么,对我说道:“听吧,外面已经恢复了寂静,你觉得是哪边赢了呢?”

不知何时,外部喧嚣的打斗声已经完全地消逝,安静得令人恐惧,我没有信心,也不敢去想象那残酷的景象。

突然,她睁开眼将大剑横扫过来,来不及闪躲,我全力握住剑招架在身前并迅速后退。

巨大的冲击从双手传递过来,火光在剑锋交汇处四射,我的剑刃被无情地削成了两半,剑尖擦过我的咽喉,将我的项链斩断,蓝色的梨型水晶掉落在地上。

血一点点从刚才划过的地方渗出,要是再退慢一点我就已经死了吧。我无力地瘫跪在地上,绝望...深深的绝望...根本...不可能赢了...

“这就放弃了么?那我就让魔兽们攻击城镇,后果会怎么样你知道吧。”她像是在玩乐中意犹未尽,用言语挑弄着我,“不过你要是肯认错求饶,我也许心情好放你们一条生路。”

看我没反应,继续问道:“怎么样?”

她将微弱的希望摆弄在我眼前,问我想不想要,像是用食物挑逗着饥饿已久的宠物。可尽管如此,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将手伸出去,去触碰那够不着的希望。

“对...不起,魔王大人,是我们无知冒犯了您,还请您宽恕我们的过错,对不起,对不起......”

魔王少女噗嗤地笑出了声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呀,但是不~行。”她拖长了音,满意地看着我再次陷入绝望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么,像个笨蛋一样。我悲愤地用手中的断刃向她挥去,整个人却被踢到一边,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意识一点点地变远。到此为止了么?这样的结局,好讨厌啊。

我伸出手,捡起掉落在身旁的梨型宝石,双手握住,内心祈祷道:神啊,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纵然我有罪,但城镇里居住的人们,那些虔诚的信徒们,请...还请您保佑他们吧!

无法握住的光耀从手里的缝隙蹿出,是奇迹么?感谢神...我松开手,宝石悬浮而起,四射的光芒照耀到每一个角落,脑海里浮现出妹妹可爱的笑脸,“对不起呢,不能再陪着你了。”我这么对着笑脸道歉道。

“这是...什么?”魔王少女似乎也受不住这耀眼的光芒,眯起眼睛用手臂遮挡着。

光芒渐渐消散,宝石摔滚回地上,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手中的剑好重,之前有这么重来着?魔王少女忍不住松开右手,大剑哐当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不一会又回归了宁静,只留下踏步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到倒下的女孩身边,注视着这个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人,不同于之前绝望的神色,反而像是静静地睡着了。

“哼,一脸幸福的样子呢。”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宝石,好奇地看了起来。手中蓝色的梨型宝石在月光下泛起淡淡青光,无数的粒子在里面散动着,映照在被深深吸引的琥珀色的眼眸中,仿佛驱散了眼中的污浊,回归孩子般的澄澈。

好美,内心这么想着的少女不禁感叹,自己居然也会被美丽吸引呢……

——————————

仿佛一场舞会的闭幕,从五光十色的灯光,激昂的音乐,变为空无一人,昏暗的寂静。幽深的殿堂,只有一个漆黑的身影走动着。

“真无聊...”

我这么报怨着,本以为他们的闯入能让自己多开心一会,结果都这么脆弱,没意思。

肚子好饿,我像往常一样释放出魔力,去呼唤魔兽过来。但是,此时我却根本感受不到魔力的变化,难道是因为自己太饿的缘故么?我不清楚。

看来只能出去找魔兽了,我不禁陷入沉思。不知道外头能不能剩下几只灵活的魔物呢,不然那些笨家伙连鸡都抓不到一个。

我顺着螺旋的阶梯往下走来,月光偶尔从几个长满青苔的石窗透入,使得昏暗的梯道不至于看不清台阶。残破的墙壁,缺口的石窗,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城堡的老旧。

“呼,呼...”

走到大厅,两排石柱顺着大门一路延伸过来,高高的天花板更显得大厅空荡,一个华美的座椅与大门正对着,然而椅背已经塌落。

“呼,呼...”

我在喘气?...突然发现自己的异样,明明从前我跳个十来米高都不会有任何不适。现在就下个楼,走这么几步,就累得喘气了?第一次体会到的疲劳感让我有些慌乱。

都怪那些人突然闯进来,本来最近就吃得少,还耗费了我不少体力。

为了排解心中的烦躁,我对着旁边的石柱全力地挥出拳头,想象着石柱被我击碎的景象,重重地击打在石柱上。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伴随着低沉的一声“啪”,剧烈的疼痛从拳头流遍全身!

“噫!”

如同电流一般,疼痛清空了我的脑海,什么都顾不着想,抱着拳头满地打滚,想要大声喊叫,喉咙却死死紧闭,只发出尖锐的悲鸣...

良久,剧烈的疼痛渐渐缓解,泪水在双眼里回荡,火辣辣的伤口一点点渗出红色的血。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瞟向刚才被我锤过的石柱,除了多了一点血渍外,没有任何变化,安然无恙地屹立在那。怎么会...这样...

终于,我理解了,我已经失去了那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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