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给白云镀上一层金黄色,云间有光如金缕一样迸射出来,风忽如其来,流云四散变化,雄狮猛虎在云中隐现,紧接着大群燃烧起来的骏马驰过浩瀚的天空,后面有苍红色的云涛在追赶它们。
“难得一见的美景呢......”
我用手托着下巴,侧着头看向窗外的一片火光,神游物外。
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易筠,今年十七岁,有妹有房,父母双亡......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没有妹妹,父母双亡倒是差不多了,他们在我小学时就离婚了,父亲带我,母亲另寻他家。
我的父亲在一年前因为醉酒后一场意外去世了,我不敢相信,却也无可奈何,现实总是更加戏剧。
而我,一个十七岁无志青年,靠着社会的经济救助,和父亲那可怜的积蓄混混度日,嗯,毕竟我也没什么理想,没什么朋友......没什么......等下,也许我应该考虑一下我有什么。
这些并不重要,对于我来说,活着已经是一种奢侈了,人不是该知足常乐吗?
“让我们一起看下一题,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讲台上,秃顶的历史老师声情并茂流畅抒情地为我们讲述着题目,实乃二十一世纪老师楷模,诲人不倦到放学铃响了五分钟还丝毫没有察觉。
“易筠,我今天社团还要练球,就不会你一起回家啦。”
我的发小林荣生同志从后面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对不起啊,过两天就要足球比赛了,我身为队长也不能缺席。”
“别说得我好像一定要你陪我才能回家啊!”我伸手拍掉他的手指,“你一个足球队长每次社团活动不去带领大家练习反而和我一起放学回家才奇怪吧?”
我的发小,林荣生。
他不仅是学校足球的扛把子兼队长,同时是学生会副会长,年度市三好学生。
品学兼优,阳光帅气,家中多金,即使是在这所全市第一的国际中学,他依然是一位佼佼者。
概括一下,他就是个超级现充。
说起来我总觉得他最近有点怪怪的......
我回头看了林荣生一眼,他那双明亮乌黑的眼睛就直直的看着我。
我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
我兄弟该不会是个gay吧,虽然他长得白白净净的,但也不至于吧......
如果是那他三百迷妹可真可怜,我为我的观点盖下结论。
“好了,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历史老师已经结束他精彩的演讲。林荣生背上书包,走出了门。
“赶紧滚!”我对着他竖起中指。
学生们已经在老师说下课的那一瞬间如鸟兽四散了,他们高声交谈着八卦轶事,似乎想要把一整天的事全部说出来。
我默默整理着书包,听着脚步声如潮水退落,直到耳边能听清楚风的声音。
那细微,回旋的风声,总是夹着树叶的回响,发出哗哗哗的声响,最近唯一幸运的是,我总是能在放学后享受到这片刻的宁静。
我将书整理好放入书包,不过我也只是做做样子,每次一回到家,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或是玩vr游戏。
“那个......”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我回过头,发现有个女生站在门口。
阳光斜斜的从侧面照射下来,映出她白的几乎病态的肌肤,她手中抱着一本红色金边笔记本,长发的发梢坠着一枚天蓝色的发卡,她秀气的脸蛋有些发红,一双大眼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
“有什么事吗?”我有点不解,这个漂亮的女生我并不认识。
“你的名字是易筠吧?容易的易,黛叶轻筠绿的那个筠!”女生看起来有些激动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衣摆,像是想抓住些什么一样。
“是我那个......你认识我?”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是我啊,柳钰!就是初中的时候我们是同学......”女生的话有些泄了气,她支支吾吾的,看起来像只找不路的兔子。
“哦,我想起来了。”准确来说我和柳钰并不是同班同学,只能算是同一学校的校友,我看见她最多的地方是在各个活动的舞台上,她身着礼服,数台聚光灯照在她身上,她优雅的坐在钢琴旁,手指如高山流水,琴声轻巧悦耳,没有丝毫差池。
和我这种靠关系混进来的不同,以她的水平,来到这所学校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柳钰。”我看着她的脸,她又马上低下头,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妥,就移开了目光。
“之前在医院的事,十分感谢,虽然时间很久了,但请收下这份礼物!”她忽地九十度弯腰,将手中的书递了过来。
“哦......哦,你先不要鞠躬,我们是同学啊......”我迷茫且慌乱地跑过去接过笔记本。
医院的事是什么鬼?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我拍拍脑袋,天天熬夜打游戏记忆力都衰退了,看来下次得克制一下。
“那.....那我先走了!”柳钰逃似的跑了出去。
我摸了摸脑袋,也背着书包出门了。
走出门关的那刻,温暖的阳光拍打在我的脸上,我却格外的不适应,身体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我向前几步,再一次迈入阴影中,此刻我面向着学门的反方向。
“算了,就当溜个圈运动下吧......”我笔直地朝体艺馆的方向走去。
今天八点《CHASTISER》还有个公会战,得准备准备物品和装备......诸葛宁凌晨又要找我单挑《DIGIT RAY》,可她已经赢了我二十八次了,我可不是受虐狂啊!
走路的时候如果没有手机,我想大家肯定和我一样,想的都是游戏的事——也不尽然,总之不是学习就是了。
走廊里传来了轻柔的琴声,我放缓了脚步,弹得是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这首曲子算是钢琴中的通俗曲,我也曾听过许些。
弹奏者的水平不错——对我而言没弹错就算很厉害了。
我走近了些,琴声也大了些,都已是傍晚时分,谁还留在音乐教室里弹琴呢?
也许是闲着无聊的音乐老师,又或者是位爱好钢琴的文艺少女?
我轻轻踏着脚步,打算偷偷观望一番,如果是美少女的话......咳咳!
我的脚步渐渐停了,不知道为什么,音乐教室的窗户都被拉上了,我只好闭上一只眼睛,用左眼从窗隙中望去——
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的少女慵懒而优雅的坐在钢琴凳上,乳白色的三角钢琴斜在她的偏右手侧,她踏着白色的小靴子击打着钢琴踏板,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蹈着,她像是在水中盘旋展翅的白天鹅,又像是舞台里呕尽心血的舞者。
少女自顾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一曲终了,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曲子又响了起来。
曲调开始变得低沉,她的神色也悲伤了起来,那双手击打在琴键上的声音像是水滴从青草坠落大地,轻缓,空灵。
她低垂着头,几缕发丝垂落,但她并不在乎,好像和钢琴融为了一体。
四周没有什么光,她的身体也被阴影笼罩着,我一时有些呆滞,那个少女美得有些不真实。
曲调渐渐上扬,手指与琴键的敲击越来越快,那烈如深海的音浪袭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四散开来。
“咚。”好像有什么东西坠落下来,我定睛一看,便蹲下身,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我......我是在做梦么?”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纯白色的少女,如梦如幻的琴声.......这些梦幻般的场景让我在黑暗中什么都没看清楚。
墙壁上,地板上,又或是钢琴上都涂满了暗红色的鲜血,双眼反白的人头从一旁的凳子垂落,还有......还有数不清的......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拖着僵硬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音乐室中,黑发黑瞳的少女,在黑影中弹奏着属于她自己的琴声,琴声时而欢快,时而悲壮,也很奇怪,像是两种曲目的杂糅,又不如干脆说成精神病患者的演出。
少女突然停下了弹奏,她拿起身旁的断手,眯起眼开心地亲吻他的手背。
片刻,少女睁开了双眼,黑得像是墨潭的双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她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婉转。
“今天可真是个开心的日子呢~”
江岚高级国际中学门口,我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阳光洒在我身上,这一次我却觉得阳光是如此的温柔舒适。
我的小腿微微颤抖,我这才回想起来,这时我也许应该先报警,可颤栗的手指晃啊晃,始终没有按下拨出键。
微风拂过,一旁的树枝上,几只乌鸦闻声飞走了。
——没想到,我的日常生活,在今天开始逐渐崩坏,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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