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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如既往

8.一如既往

2008.07.09,09:46。

叶新卉从纸箱中醒来,吃了早饭之后就直接走向第六区的国际学院。

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无论如何都需要与其先见一面”的结论――叶新卉在网络上查不到多少有关邱梁的资料。

大规模牵扯,那个邱梁应该知道迟早会被追查的才对,这么相信自己父亲的处理能力么……

是呢,特别调查局都可以叫停,连英雄协会都在谦让。这已经不是地位的问题,而是手段的强大了。

叶新卉现在有一种摸老虎屁股的感觉……

不过邱梁……

叶新卉进入校门时被门卫拦了下来:“请出示学员证或者ID卡。”

出示ID卡……时间应该来得及。

叶新卉拿出了ID卡。

“叮――”“请不要耽误正常行课。”

验证通过留下数据记录后,叶新卉成功进入学院。多亏是毕业生以及见习『英雄』的身份,否则,如果是普通ID卡,则不会被允许独自自由参观学院。

如果『神龙之枪』或者英雄协会在派人找自己的话,这个ID记录会立刻被抓到。不过叶新卉不会在这里待多久,就算是『神龙之枪』亲自过来,从第九区到第六区,全速也要两个多小时。

而叶新卉……

她在三号训练场上找到了正在练习的邱梁――的班级,当然,邱梁也在其中。

超级英雄培养科二年级一班,将学院评定的S级包含在内,一切有希望成为『超级英雄』的学员容纳的班级。这一届共有32人的样子。

叶新卉曾经也是被作为『超级英雄』来培养的,如果不是『神龙之枪』答应了她的请求,恐怕她现在还在这所学院内接受训练吧。

当初她的那个班级现在应该还没有毕业,不过应该已经积累了许多实战经验吧……现在又会在哪里执行任务呢?又或者正在上课?还是说在训练?

思绪万千的叶新卉等到了下课,在老师叫停后,学员们进入了自由活动时间。

各自有各自的小圈子,人与人之间总会有所联系,无论有多浅显……

邱梁则是立刻被几名学生包围了,而他自然是作为核心而存在的。

围绕在他身边说笑的学员大部分是女生,男生只有两位……不过这并不是叶新卉需要关注的地方。

她跨过围栏,径直走向邱梁。

随着她的接近,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自然向她投去目光。

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

终于,或许是在专注于和身边的人交谈,邱梁直到叶新卉走到面前,周围的视线都汇聚于此,气氛变得十分安静时――叶新卉在这里的存在感提高到最大时,他才注意到她。

然后,邱梁呆愣了一下:“你是……叶前辈……怎么会?”

叶新卉熟练地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令注视着她的人下意识脸颊绯红,然后她从外套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叶新卉带着微笑将粉色的信封塞到了邱梁手里,好似无意一般触摸到他的手指,然后转身离去,步伐潇洒而迅捷。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邱梁第一个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中间写着“邱梁 收”,右下角却注明了“叶新卉”三个字。

他眉头一挑,无奈笑笑:“这下子,怎么看都不像情书啊……”

……

“猫”,这家咖啡店的店名只有用日语写着的“猫”而已。

邱梁来到这里时是中午的午休时间,叶新卉正在拿勺子搅拌面前的咖啡,神情看上去有些无聊。

明明是第六区中央街道的店面,外面行人不少,但店内却十分安静。环顾四周,客人人数不超过十指之数,再加上这家咖啡店异常的大,所以一进门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一切喧嚣嘈杂被隔绝在身后的门外。

找到叶新卉后,邱梁直接坐到了她的对面,而叶新卉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一样,视线依旧在自己的杯中,甚至端起咖啡抿了一一小口。

“迈尔斯,不加。”

邱梁对服务员简短地说。

服务员恭敬地鞠躬,回到了前台。

“那是什么意思啊,叶前辈?你的行动让我受了好大的苦啊,一直被朋友追问……”

邱梁苦恼地说。

“那你现在很难受?”

叶新卉抬起眼眸,直视邱梁。

“嗯,很难受啊……”邱梁捂住脸,然后突然放下双手露出笑脸,“不过,同时有些开心。”

一杯没有任何加料的迈尔斯被服务员恭敬地放在邱梁的面前,然后,服务员再次鞠躬,离开。

邱梁露出孩童般天真无邪期待着什么的表情:“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叶新卉给自己的咖啡加了方糖:“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啊。叶前辈说话风格和以前一样啊,肯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又被什么人记恨了吧。”

说完,邱梁品尝起面前的咖啡,其适当的温度让他十分享受。

叶新卉端起杯子,挡在唇前没有喝:“或许是吧。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邱梁:“被叶前辈这样说,我会骄傲起来的哦。”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叶新卉直视邱梁:“只是想和你闲聊一会儿,正好今天有这个兴致,你呢?”

邱梁脸上的害羞消失,浮现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当然有,不如说,我倒是希望只是闲聊。因为,一想到完不成叶前辈交代的事,就十分紧张呢。”

叶新卉眼神变得无语:“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是喜欢的人!”

邱梁以满脸兴奋的微笑说出了这样的话。

叶新卉更加无语:“你渴望‘好人卡’吗?”

邱梁笑着:“并不是那么回事。这只是单纯的回答问题,不是表白。下意识地模仿起你来了……啊!你不会因此而讨厌我吧?!”

看着邱梁突然露出的担心的表情,叶新卉淡定地抿了一口咖啡:“放心吧,不会的。如果有一天我讨厌你了,肯定是别的原因。不过……原来如此,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么……”

“是的……因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前辈是不会在精神上娇羞的――虽然身体上的娇羞也没出现过。”

邱梁以满脸无邪的笑容说出了这样的话。

叶新卉:“你……有女朋友呢?”

邱梁:“不,没有。现在的标准是以叶前辈为标准的,没达标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现在没有一人在考虑范围内。”

叶新卉:“这类话题,你真的不害羞吗?”

邱梁:“有一点呢……不过,叶前辈对这类话题完全不会害羞的吧,那么我也会克服这一点的!”

叶新卉:“所以说,以我为目标这一点很奇怪哦,我个人建议你放弃,各种意义上……”

邱梁的神情变得平静:“或许有一天,会的吧。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想这样做,直到我不想了为止。”

“是么……那随便你吧。我没办法给你指出更好的方向,所以也没有理由阻止你这样做。”

叶新卉又抿了一口咖啡。

邱梁点点头:“那么,闲聊,具体要聊什么呢?”

刚才的不就是闲聊吗……

叶新卉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然后说:“关于,现在的社会,聊聊吧。”

邱梁神色微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音量比刚才小了很多:“政治上的?这不太好吧……”

“你怕政府么?”

叶新卉问道。

“毕竟是一个巨大的机器……”

邱梁有些犹豫。

“我听过一句话……不,是一个问题。”叶新卉放下了咖啡,“‘如果出现了正义无法打败的邪恶,怎么办?是要不惜染黑双手也要打败邪恶?还是说贯彻正义,即便失败也要去挑战邪恶?’如果是你的话,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叶新卉话题跳跃性,邱梁似乎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吐槽。只是对于这个问题本身,邱梁陷入了安静的思考。

叶新卉再度端起杯子……

“必须要打败吗?”

邱梁盯着自己的咖啡,出声道。

叶新卉的动作停滞了,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已经到了自己嘴唇的咖啡……

“叶前辈认为,邪恶必须被消灭吗?”

邱梁抬起头,看着叶新卉低垂的眼瞳。

“邱梁,你对邪恶,没有误解吧?”

叶新卉反问道,但没有看向他。

邱梁:“我认为没有……所以,邪恶不能一概而论。”

叶新卉:“正因为可以一概而论才能称之为邪恶啊。”

邱梁:“叶前辈才是,对邪恶没有误解吗?”

叶新卉:“灰色和黑色,我还是能分清的。”

邱梁:“那么回到之前的问题,往小的说,怎么做对世界更好,就怎么做。两个选择都会有邪恶留下,好好考虑后果,然后行动;往大的说,邪恶一时占据上风,从来不存在最终的胜利,长久以来,黑与白一直共存着。”

叶新卉抬起视线,对上邱梁的目光:“即便共存着,白也肯定会为了消灭黑而行动,而且也一定会消灭。否则,白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邱梁的目光暗淡了一些,但不知为何给了叶新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他说:“那么,接下来的就是黑色与灰色的界线问题了。俗话说‘千人目,千人物’,要我选择的话,肯定是染黑双手去打败邪恶吧。”

“是么……”叶新卉闭上眼睛,仔细品尝咖啡――应该说是一饮而尽。

然后,又点了一杯。

“如果是叶前辈的话,肯定是贯彻正义吧……”

邱梁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失落,但依旧有一种违和感……叶新卉都认为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不经意地,怜悯的感情在叶新卉心中发芽――想要安慰眼前的男生,想要拥抱他给予他温暖……

“别对我使用『能力』。”

叶新卉冷淡地说。

邱梁挠挠头:“对不起,下意识地……”

“作为赔礼,你请了吧。”叶新卉毫不客气。

“好吧。虽然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邱梁坦然道,“不过,还是老样子啊,我的『能力』对叶前辈没有作用呢。你的心,太坚硬了哦。”

“最近如何?你应该也有几次实战经验了吧?”

无视了邱梁后半段话,叶新卉拉起了新的话题。

“还不错呢。上个月参与了抢劫犯抓捕工作,很顺利。”

邱梁也没有追究,露出无邪的笑脸接下了话题。

……

“啊……到时间了啊……我该走了。”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邱梁看了看挂钟,露出遗憾无比的表情。

“学习加油哦,训练也是。”

叶新卉向他小小地挥手。

“嗯,再见了,叶前辈。工作加油哦。”

邱梁笑着回应道,离开了咖啡店。

这一次……我在你心中留下痕迹了么……

他笑了笑,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叶新卉看着空掉的杯子和餐盘,有些出神……

邱梁,记得是在她毕业前进入学院的评定是S级,曾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过没有清晰的记忆。

只留下了“他是比较聪明的人”的印象,大概叶新卉以前也没有正视过他吧……他的『能力』是『精神干涉』这一点倒是依稀记得,做不到控制的程度,只能一定限度地干涉他人精神……

说起来,在学院内,自己似乎真的没有正视过谁,因为遇到的问题都能独自解决,也就没有去了解别人。

是么……他是这样一个人吗?

叶新卉通过谈吐举止,对邱梁做出了大致的评估,但是即便看透表象,猜到一部分本质,依旧存在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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