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与kuai感的界限是什么?
那一定是,自我对其所做出的认知吧。
我的“亲人们”曾告诉过我,所谓的疼痛,仅仅只是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误会而已。只要学会享受,这些肌肤之痛便会转化为令人雀跃的kuai感。
痛苦也好,伤痛也好,实际上都是kuai感的一部分,只是人们对其有所误解。
那只是,误解罢了。
我一如既往地相信着他们所说的话,相信着他们所给予我的常识,那是我得以活下去的理由,是我得以活着的证据。
尽管,我自己还是不喜欢被疼痛侵蚀的感觉。
尽管,每次被“亲人们”鞭打、殴打、责打,被用作发泄对象肆意虐待的时候,我还是无法将这份痛楚成功地意识为愉悦与快乐,对痛感的恐惧始终没有减少。
但我想,那只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我是被诅咒着的,所以才会做不到。因为我本身就是有所残缺的,那么无论哪里有问题都不奇怪。
换作他人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不知为何,唯独这件事,我对其有着狂热的信仰,也对其正确性坚信不疑。
所以,在从艾瑞柯那里得到了“温柔”的概念后,我向这个赋予了我暖意的同龄少女,伸出了手。
我想那是我应该给予她的回报,在将艾瑞柯监禁的那几天里,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刻,我都在尝试让她所感受到的痛觉转化为kuai感。
哭喊会减少对痛苦的感知度,所以,要堵上发声的嘴。
自由的挣扎会分散注意力,导致忽略痛苦中所包含的隐隐约约的甜蜜,所以,要严严实实地绑住手脚。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艾瑞柯在被监禁的几天里她的眼神是如何一点点产生变化的,恐惧一点一点地被消磨殆尽,愈渐涣散的目光越是空虚,就越证明她正在用全部的意识去感受那一丝一毫的痛苦。
最终,在我所预定的监禁日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被堵住了嘴的艾瑞柯忽然发出了阵阵笑声。
她突然接受了这一切。
而我自己也顺着那一声声的吟笑,沉浸在了成功的快乐之中。
是艾瑞柯教会了我“温柔”,那么,由我来教给她“kuai感”的意义,不正是最好的回礼吗?
我想,自己应该是这样考虑的。
但,艾瑞柯在回到家中之后的那一天,却险些自杀了。
死是不好的事情,艾瑞柯会去寻死,毫无疑问原因在我的身上。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自己的世界发生了颠转。
因为这已经意味着,那些日子里,艾瑞柯并不快乐。
kuai感是会带来愉悦的东西,也就是说,艾瑞柯并未从中得到kuai感。
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时候艾瑞柯的笑容,并不是因kuai感而产生的愉悦的笑,她只是在那一刻彻底放弃了所有的尊严,成了一只任由我摆布的人偶而已。
而我,却在最后对此感到心满意足。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欲望在作祟。
至于为什么我会对艾瑞柯发出笑声时的心理有所认知,则是因为在第二天我照着镜子,偶然看着自己双眼的时候,发现——
艾瑞柯当时的目光,与我一直以来所拥有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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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那一刻起,“我”诞生了。
为了掩盖自己所做的一切,为了掩盖自己记忆中那些错误的“常识”,为了掩埋自己的“欲望”,罗兰的体内产生了另一个自我,将所有罗兰所不愿接受或是遗忘的记忆存留于其中,以保护其本体不会因为意识到自己的罪恶而过度自责。
然而,这一平衡却在艾瑞柯的二次攻势下被打破了,自杀未遂的艾瑞柯不知为何突然成了完全沉沦于罗兰的奴隶,先是由罗兰的第二人格代替本体一次次地满足了艾瑞柯和罗兰自己的欲望,之后更是因为艾瑞柯而导致罗兰的“本体”被迫认知到自己曾经对艾瑞柯做过的部分恶行,并因此而产生极度的自我厌恶。
这也是他会离开生养之地的原因。
尽管如此,罗兰却依然没有发现自己有另一个人格这件事,只在偶尔旧病复发的情况下会意识到这一点。
他所知道的,只有“自己曾犯下无法被原谅的罪恶”,而“自己的欲望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至于他的第二人格——也就是“我”,却无意中认知到了越来越多关于罗兰曾经轮回的记忆,并继续承担着将记忆潜藏于体内的任务。
当然,这些跨时长远的记忆长河中,就包括了那个爱着罗兰的天使,依芮娅·爱因莉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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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我更倾向于让罗兰自己来满足依芮娅的欲望,但那可能会再一次导致他的精神出现崩溃的迹象。
不过说到底,即便由我来做这些事,这些记忆最后也总有一天会回到“罗兰”的个体内,并由他来接受的吧。
说是“他”,其实也是“我”。
纠结这样的问题并没有意义,我很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很清楚自己的职责。
我是为了“罗兰”而存在于此。
“这样就可以了吗?”
“啊,可以了。”
面对依芮娅的疑问,我很快给出了答复。
同时,我拔出了插在依芮娅手心的匕首,并解除了这把沾血匕首的幻化,令其回归于虚无的幻象之中。
罗兰的欲望,是“占有并虐待自己深爱之人”的欲望。
当罗兰对某个对象产生过多的“爱意倾向”时,往往沉睡于其身体本能里的“过度占有欲”和“嗜虐欲望”就会一并苏醒,如果放任不管,最终毫无疑问会演变成数不清的“艾瑞柯”围绕在罗兰周围的状况。
这并非“后宫”,仅仅只是一群人偶或是奴隶在侍奉着你,至少罗兰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尽管罗兰有强烈的施虐倾向,他却非常厌恶和反感毫无自主的个体,否则也不会在意识到艾瑞柯因自己而崩坏后从家中逃离。
说到底,这大概是因为罗兰所享受的只是完全控制所爱之人的过程,一旦真的像艾瑞柯那样完全坏掉,对罗兰而言也就失去控制的意义了。
况且,毁掉一个人的心智,终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虽然罗兰凭借着之后流浪期间的观察,成功构造出了所谓的“正常人性格”,但他潜藏于内心深处的本能和天性是不会改变的。他自己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在面对女性时格外谨慎。
然而,罗兰从未停止寻找归宿的路程。
包容一切的圣女拉菲西娅就曾经是罗兰唯一的希望,在与圣女接触的过程中,他就像是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向自己伸出手、第一次给予自己温柔的“艾瑞柯”一样。
抛开与圣女的哥哥——也就是教堂的上一任神父——相关的事情不谈,罗兰会为了保护圣女几乎不择手段,其中的原因主要还是在于他将拉菲西娅视作唯一能够包容自己的存在——与最初他对艾瑞柯的看法如出一辙。
只是,这并非为了发泄欲望,反而是为了“禁止发泄欲望”才做出的忏悔举动,拉菲西娅不可能成为那个任由自己支配的对象,她对罗兰而言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一如那个记忆中温柔的艾瑞柯一般。
罗兰本以为自己的那些罪恶和欲望会就此永远伴随着对圣女的敬仰永远沉入海底,却没想到如今一切都在天使的带动下完全复苏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依芮娅居然就是那个能够任由其支配控制,也完全能够承受其嗜虐欲望的理想对象。
有谁比没有死亡概念的天使更适合作为罗兰施加“爱意”的对象吗?
“即便是天使也不能屏蔽痛觉吗,或者将痛觉转化为kuai感。”
我一边看着身下衣服破破烂烂的依芮娅和她背后那被血色浸染而严重变色的床铺,一边解开了将依芮娅双手束缚在床沿的镣铐,那同样是由真实之力幻化而成的道具,在我将其解开的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依芮娅发丝凌乱、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却看不到任何的伤口,先前所划开的那些伤痕已经在短时间内全部愈合了。
正如罗兰对依芮娅所期待的那样,天使能够完美地满足罗兰的渴望。
“我那么做的话,罗兰不就无法得到满足了吗?”
“噫嘻嘻嘻……不愧是胆敢自诩为罗兰女人的家伙。”
“……已经结束了吗?”
依芮娅看上去有些遗憾,欲言又止的态度和再度泛红的脸颊完全将她的期望暴露在外。
啊,我知道的。
我还没有满足“天使的欲望”。
“不过如果跨过这条线,你让炎姬和罗兰签下契约的意义又是什么?她不就是为此而存在于此的‘工具’吗?”
我最后提醒了一句,手指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贴在了依芮娅的锁骨上轻抚着。
“我们的时间是‘永恒’,罗兰不会永远只满足于我一人的身体,对吗?这是人类的天性。”
“……啊哈哈哈哈哈!果然有你真是太棒了,依芮娅!”
至于这之后的记忆,我决定将其作为“被埋藏的记忆”暂时留在自己这里。
这次就让我耍个赖也没什么不好吧,反正等记忆回到他脑内的时候,所有的触感和体验也都是完全一致的。
再说,毕竟。
天使的第一次,可是已经被你亲手夺走了的,“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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