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俩人被送进医院的急救室,脱离危险了之后。大山在半梦半醒之间,自言自语地楠楠了这样一句话:爸爸打完我自杀了。妈妈打完我也要自杀了。我到底还有害死多少人啊……
大山班上的人估计是真的怕了,都迅速办了退学手续,被父母送到了国外读书。几个星期后,大山回到学校,他仍像以前一样,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生厌的气质,但班里的只有大山和小奏两个人,他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了。
这件事一时惊动了整个学校,现在到处都在流传着一个很恶毒的谣言,说大山他的父母都不是自杀,而是被大山杀死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施暴者,顺便震慑其他想欺负自己的人。音无他们都觉得这实在太荒谬了,就以大山的懦弱,决没有勇气做出这么狠辣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算恢复了平静,SSS团和学生会都不需要做他的贴身保镖了。虽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但要达到的效果也算是完成,现在学校里都知道学生会曾经保护过大山,这就足够了。有始有终,也算对得起他了。
可是,没过多久,当由理等人去上学的时候,有看到大山被隔壁学校的一个五年级学生拳打脚踢时,又忍不住冲了上去!难道他们真的是一个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吗?
不不不,无论是谁都没自认为那么高尚,只是觉得不甘心。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为他撑腰,给他勇气,手把手地教他怎么还手、怎么逃跑,甚至还曾自掏腰包给他报了散打学习班,但他始终毫无长进!此时此刻,他竟然被一个瘦小的低年级小孩欺负成这样儿,这也简直太不像话了吧!
赶跑了那个孩子之后,由理强行把他拽进学校门口里,大声吼道:“你是残废了吗?怎么连个孩子都打不过?就算你下不了手,那你不会跑吗?”
由理大声地吼叫,震慑住了所有往教室里赶的学生。然后,大家就都自动围过来看热闹了,毕竟旷课的天然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即使是在这种压力山大的场面下,大山也仅仅只是迷茫地看了由理一眼,就紧贴着墙根儿,闷声地抠着身后破落的墙皮。
“又是这样!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变成这样?”由理现在的怒槽已经被怒火彻彻底底地填爆表了。她抓着大山的校服衣领,把大山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强迫大山与她对视,但大山只是看了由理一眼,就紧紧闭上眼睛,这让由理原本就已经爆表的愤怒值继续往外延伸。
“你到底懂不懂礼貌?为什么我每次教你,训你,甚至骂你,你都像个木头一样,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我多管闲事?还是感激我义薄云天?或者嘲笑我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大吼之后,由理就很厌恶地把大山扔在了地上。即使被这样对待了,大山也仍是蹲在地上,不说话。“你就不能给点回应吗?”由理俯视着他。
“喂!你们还不打算跑吗?这么多人看着,学生会会被冠上恶人之名吧?”音无愣了半天才发现,旁边这三个人居然没跑……“没办法!这家伙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要不是为了学生会的名誉,我早就冲上去打他了。”青木一脸鄙夷地说道。“算了,随便你们!”音无也不想管他们了。现在积压的情绪就像是升空的氢气球,随时有爆炸的危险,并且已经无法挽回。
“我从未请求过你,是你自己非要帮我。”大山侧着脸,仰视着由理“你现在生气,只是因为你无法把我变成你想象中的样子而已,对吗?”大山看了看由理紧紧攥起的拳头,扬了扬手说:“如果你忍不住想打我的话,那就请你打我吧,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打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从没有人喜欢过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别人喜欢我,更不知道如何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处。我与这个世界唯一的交流,就是让别人讨厌我,**我,打骂我,并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宣泄和快乐,只有和讨厌我的人在一起,我才会觉得安。”
“有病!由理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我无论如何都会忍着,不会打你,也不会欺负你。但这并不是源于我的高贵品质,事实上我确实很想打你,因为你总是摆出一副很欠揍的摸样!我不打你,是因为我不想像你不想像你们班上的人一样因为恐惧而逃离,更不愿意像你父母一样,在施暴的痛快淋漓里,变成一个令人痛恨、也令自己痛恨的人。现在想来,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因为你的卑微,因为你的自轻自贱,因为你的不反抗,因为你纵容、甚至鼓励他们对你施暴,所以他们才会深陷泥潭,不可自拔。你朋友的自杀或许是因为抑郁不得志,而你父亲的死,绝对是因为他爱你!”
“不,不是,不是的!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包括你,包括你们,我知道你也讨厌我!所以我要把你们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一样的令人厌恶,一样的自暴自弃,一样讨厌自己!只有这样,我才配和你们在一起!”大山快速地摇着头 ,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如果你父母不爱你,他们怎么会因为虐待你而内疚到自杀的地步?因为他们无法控制自己殴打你,他们害怕自己继续活下去,会更加残忍地伤害你!” “不,他们明明很讨厌我,所有人都厌我!”大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懦弱,不顾一切地在吼叫着。“是因为你总是故意做出让人讨厌的样子,所以大家才会讨厌你啊!”由理也和大山一样在大声吼叫。不过,她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再这样下去的话,由理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打他……
大山自嘲般地笑了笑,然后一个人喃喃道“哈哈……他们是因为喜欢我才死的吗?别开玩笑了,在这五彩斑斓的世界里,我根本就看不见光啊!怎么才能让别人喜欢我呢?无所谓了。这样的世界,不要也罢!”大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从衣襟里掏出一柄匕首。
老话说,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只小白兔也露出了铁齿铜牙!
其实大家本来只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在这里围观,可当他们看见大山掏出匕首的时候,顿时就被吓蒙了。这种真枪实弹的事情,他们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胆子小一点的人,就离开人群,开始往教室里撤;但即使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也开始惊恐地往后退。
“怎么?这会儿你胆子大了?难不成还想杀了我啊?”对于由理来说,一把匕首很难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更何况持刀人还是那个连初中生都打不过的大山。尽管如此,野田还是立即上前一步跨。“得不到的美好,就算是不要也罢!”大山其实并不是想袭击由理,而是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他将匕首高高举起,想象他妈妈那样,弄伤大动脉导致大量失血而死。这回,由理可真的是被大山给震慑住了,她或许可以保护自己不被刀伤到,但她不可能在大山弄伤自己之前把刀裆下来。
砰!在这要命的时刻,一枚子弹击中大山的手掌,使他无法握住刀柄。“本来呐,今天我是打算就站在一边的。不过,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却偏偏要跟我在这谈什么美好!”音无拿着一把半自动手枪,从由理身后走了出来。其实,音无上次用的那把半自动手枪,是从别人那里借过来的。不过因为中间发生的那点破事,导致那把枪被警察蜀黍上交给国家了……所以,音无只好再去黑市里买了一把同款的枪,准备到时候还回去。结果,我们大山小童鞋就刚好撞在了音无买了抢,但还没还的这个档口上……
“你刚才说,你是得不到美好的人,对吗?大~山~君!”音无弯下腰,把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对啊,没错啊!我就是那种得不到美好的人啊!”大山在之前是见识过音无的暴虐的,但他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种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状态,所以他中气十足地回答了音无问题
“不,你说得不对哦!你觉得你得不到美好,所以你想在这自杀。那么……你和那些对生活绝望,却连自杀都没有办法的人,岂不是美好得太多了?这样……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呢!?”音无用轻蔑地眼神看着大山,在他眼里大山就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而已。“骗人的,这个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存在吗!你们……都只是在妨碍我而已!”大山恶狠狠地瞪了一下音无,然后大吼着从围观的人群里冲了出去。他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像音无说的那种人呢!要是已经对生话绝望了的话,那还不早就结束掉了自己的这种痛苦生话了吗?谁会那样一直痛苦地活着啊?
“当然有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鬼!”音无磨着牙地轻声说。“那什么……大山他现在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追一下啊?”大山现在已经表现出要自杀的念头了,要是不看着他的话,日向有点怕他会横尸街头啊。“不用管他啦!”由理现在是真心不想再看见那家伙一眼。“他自己要死的话,就让他死去!”既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已经走了,音无也就不想再去自惹麻烦,毕竟生气伤身嘛!不过尽管大山已经离开了,但那些令音无讨厌的记忆碎片,却还是在被一张一张地翻开着……
「哥哥!我已经不能再等了……这样的生话,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就是一分钟也不想……」初音很平静地说着,完全不顾在她身旁蹲着的,情绪已经几近失控的音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还有哥哥我吗?”音无全身颤抖地握着初音的手。「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杀了人……是要坐牢的对吧?」初音答非所问「好想……快点去那个地方啊!」初音的声音里除了平静,居然还出现了一丝欣喜。“你在说什么啊?哥哥马上就可以!”音无简直快要急疯了,初音怎么可以去监狱那种鬼地方呢?初音应该去的,是那种不再会有危险,充满幸福的小镇啊!
「可是哥哥你看啊!我已经快到极限了!那样的生活,我等不到欸!」初音把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手臂上,全都是狰狞的伤口「很疼呢……疼到我不敢用力,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死,是这么痛的事啊!哥哥,我也想和你一起活下去,但我实在是太痛苦了。要是你当初没有救我的话,那我们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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