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梓夏端着一杯热牛奶来到房门前轻轻敲门。
“请进,门没锁。”
楚梓夏推开门。房间内,一个女孩穿着绯樱色的薄睡衣靠在床上看着书。微湿的樱色发披在肩后,散着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芷桐,牛奶放这里了,记得要喝。”楚梓夏把牛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对女孩说。
“知道了,哥哥。”女孩对着楚梓夏微笑道。
他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并不繁荣,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市。虽然只是个小城市却也有一所贵族学校,楚梓夏和楚芷桐远在美国的叔叔靠着关系让他们可以就读于这所贵族学校,并把三年的所有费用都交齐了。而所谓的父母,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他们在楚梓夏五岁那年就开始了远行,当时的楚芷桐年仅三岁,他们远行的原因连楚梓夏都不知道,每年只有那么仅仅一封信说他们正在进行一个巨大的研究项目。
童年就缺少爱的楚梓夏变得生性冷漠,不会笑,说话也不带感情,也就是“三无”,但是对楚芷桐却是格外的温柔。
他们的叔叔每个月都会打好几次电话来问候他们,也会寄一笔钱来给他们,可是每次都被楚梓夏婉拒,他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就不能接受施舍,尽管那是他的亲人,更何况他的叔叔已经为他们做了怎么多。楚梓夏在学校里勤工俭学,纵然是很轻松的事,却也能获得了一笔不小的钱,让妹妹楚芷桐生活得像一个公主。
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之所以能在高中贵族学校里勤工俭学并且还获得不小的钱是因为他的叔叔把他退回来的钱托朋友让他勤工俭学转交给他。
深夜,这座城市安静了下去,像熟睡的婴儿般,安静又祥和。这座城市已经沉睡了,街道上的霓虹灯和高架路上的车流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笔奇幻的线条。
每当夜晚,人群、车流变得稀少,停留过往的车辆纷纷离去,只剩路边的和河边的霓虹灯孤单地亮着。一到深夜,这座城市就彻底安静,就像童话里连火焰都沉睡的城堡,虽然有一份别致的美,但又是那么的孤单。
于皓坐在楼顶的天台上,凉凉的夜风拂过他的脸,银色的头发随之飘动。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高架路,汽车红色的尾灯和黄白色的车头灯稀稀亮着,像高架路一样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他感觉这个城市就像一个牢笼,而那些车就像是萤火虫一样,拼命地飞,都想逃离这个牢笼。
他今年已经高三,还有两个月零三天就要参加高考。这些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咆哮,告诉他末日就要到来,他应该焕发斗志,像只杀气横溢的斗鸡般扑在模考卷子上,显示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决心。父母亲戚都催促他赶快复习,将来考一个好的大学,可是他一点都听不进去,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也就导致每次回到家都会传来老妈的骂声。
“又跑去哪里玩了!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玩,你将来可怎么打算!你看看人家楚梓夏楚芷桐兄妹,哪次不是校排名第一第二!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图的不就是让你将来过得好好的,我们也就可以享清福了吗!”
尽管如此,于皓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是打游戏就发呆。他很喜欢来天台上眺望这个城市的尽头,这也就导致街上的人误以为他要跳楼站在下面大声叫
“孩子别冲动!人生路漫漫,不顺心的事很多,别想不开啊!”
引得人群提心吊胆,纷纷聚在下面劝说他。
“小伙子!你要知道今天的事都会成为过去,明天还有许多美好啊!”
弄得于皓有点烦了便冲下面大声喊,“你们才想跳楼!你们全家都想跳楼!我只是看个风景而已,你们怎么都说我要跳楼!”
这样人群才慢慢散开,但是第一个发现他的那个人还是不相信,一直停留在下面,废了他好多口水才人那个人相信他真的只是看风景而已。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在这里给他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仿佛和这个世界分离,没有大人的催促声,没有学习的压力,没有高考的烦恼。这座城市的嘈杂声都不见了,时间仿佛过得很慢。
“滴答滴答”
每分每秒他都可以看见,他可以在脑中天马行空,幻想存在的,幻想不存在的,幻想属于他的,幻想不属于他的。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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