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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的胜负

无谓的胜负

有点后悔了,回到自己部屋中的你心里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在吃过一些食物填饱肚子之后这种的心思就更是强烈了。你翻开了之前放在床头的《骑士守则》试图寻找取消这场决斗约定的方法,但最后只能在忧虑当中结束了这一天的进程。

时间很快就到了翌日中午,暴露在正午烈日直晒下等待着对手出现的你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尽管天气如此,这场决斗依然有着众多来自会内的其他骑士观战。当然,他们的观赏对象绝非是你。骑士这一荣誉很少被授予女性,因此维姬也成为了会中的‘稀有资源’。

但话虽这么说,在你的王国中贵族们总是能无视一夫一妻的民俗轻易取得众多的配偶,即使是处于当中最底阶层的骑士亦是如此。所以,在此地初来乍到的维姬能够拥有如此程度的高人气靠的完全是她个人的本领。

当你在这残酷的太阳下煎熬了又一小会之后,维姬才在其中不乏口哨的呼声中姗姗出现在你面前。这时你也了解到一件事:维姬的骑士装是可以拆卸的。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就已经脱去了肩和裙甲,让更多的肌肤裸露在外,这无疑是做出了你不足以伤及她这些部位的挑衅宣言。

“...在发什么呆啊?在这种天约我出来什么的...皮肤会晒黑的。”维姬的声音将你从对她的观察中唤回。

“哼,真正的骑士是不会拘泥于此的。看来这场决斗的胜利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为了应对维姬的挑衅,你不能在此刻使自己处于气势上的下风。

“...啊,是吗。”维姬的声音听上去并无干劲,作为你的决斗对手来说这再好不过了。

“马上开始吧,你可别手下留情!”在对手找回状态之前一鼓作气取胜吧!你在心中如此打着算盘,右手抽出剑来举过肩膀,左手抵着剑尖拉开架势。

“嘻...我会尽量控制在不让你陷入濒死的程度的。”维姬脱下了右手的手套,你隐约记得书上记载过的一项决斗礼节。随后,那只手套向着你正面抛了过来,遮住了你的绝大部分视线。

仅在刹那间,你感到一股比杀意更为冰冷的气息袭来,你即刻支起剑来防御,手套已飞行至你的面前,一念之差就可能导致自己落败。

手套正中你面部的同时,手上传来了接住了攻击的实感。手套开始下坠,视野恢复的你看到的是维姬只用单手就几乎将你完全压制。

“我们之间的差距和两年前相比丝毫没有变化,不是吗?”维姬眯着眼睛露出一副毫不费力的笑容。

“...呃!”你发力想要摆脱目前的劣势,而维姬看穿了你的想法一般借着这股力气一下跳开到几步之外。

“呿...!”你懊恼的抓起落在你剑鞘上的紫手套向一旁丢了出去。

那只飞出场外的手套立即遭到了旁观者的哄抢,旁观者这种一边倒的支持让你的战意迅速流失,抛开实力差不谈,你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战胜面前这个女人,但身为骑士的你断然不能从决斗中逃离。

“...吸...呼。”你做着深呼吸来试着平复心态。

“我说你该不会无论哪里都还像两年前那样没用吧?”维姬没有持剑的那只手的几根指头遮掩着略微扬起的嘴唇。

“...给我收声,你这娼妇!”你箭步向前冲去。这是未经冷静判断的冲动行为,但当你意识到这一点时你的剑距离维姬仅有一步之遥了。

“你可真敢说呢...”维姬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不悦之色,但在发觉这是你的无谋之举后马上又开始了对你的嘲弄:“代价可是很重的呦,我会好好让你出丑的。”

你当然知道败给女性将使颜面扫地,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明白了这一点后你又恢复了冷静。

“看剑!”先前退回的维姬没有收刀入鞘,而仅是略微的将武器移向身体的另一侧,使她能够更为轻易的招架你的攻击。因此你没有使出常规的挥击,举起剑柄向前突刺。

“大喊大叫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维姬身子稍稍一侧,闪过了你的剑刃。

“我再过三年才称得上是成人,你不也一样吗!”第一击被闪开在你的意料之中,你迅速的调转了剑锋转身从下盘挥了出去,在遭到了格挡之后你再次反向挥剑逼退对手的同时后跳脱离了交锋距离。

轻盈的三连击,除了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之外这连续技的动作堪称完美。

“不赖嘛...我也稍微动点真格的好了。”维姬的太刀收回鞘中了,其本人也闭上了双眼,缓步正面向你逼近。

对方闭着眼睛,但你却能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透彻。不能冒进,更不能畏缩。站在原地不动呢?你想起了上一个中了‘拔刀术’的山贼。

“呵呵,该砍哪里好呢?”

“你不敢把我劈成两半吧...应该...”你嘀咕了起来,错失了破解这招的最佳时间。

你粗略的估计了维姬向你挥剑的时机,闭上了双眼,眼下只有依靠气息...或者单纯的运气了。

“就是这里!”奇迹般的,你的剑成功的接住了维姬的刀刃,又靠着这只特殊的剑的强度硬撑了下来。

“哈!果然是奔着裤腰带来的,因为你之前说过要让我出丑嘛!”

“诶...?”这一结果显然出乎维姬的意料之外。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你腾出一只手来握紧,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拳决定了你的败北。战得正酣的你急于求成而忘记了骑士要避免使妇女受到伤害的信条,周围一片嘘声。维姬抚着被你打中的左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你。

“抱、抱歉。”你立刻扔下了剑举起双手,此刻你还在妄图能体面的退出这场决斗。但这是无用的道歉,你马上被维姬轻巧的绊倒,亲吻了被晒的滚烫的地面之后,又被一脚踩在背上。

“唉...我认了。”你干脆的趴在地上不再做出任何反应,祈祷这场噩梦能快些结束。所幸的是,观众们的聚焦点多为踏在你身上那支修长又半裸着的腿...就结果而言没有多少人关注到了你的窘态。

“那么,等会到我的房间里来哦,是三层的第二间。”把你踩够了之后,维姬贴在你耳旁轻语道。

“帮我清理干净吧?我的鞋底被你弄脏了。”公馆内三楼,维姬的房间内。这间屋子已经被彻底改造至房间主人的个人风格了,墙壁全部被刷成了紫色,维姬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翘着腿做了一个让你屈从的手势。

“我对你清理服饰的特殊手段的执念已经了解了,但是我要拒绝你的要求,今天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可是在决斗中输给我了啊?”维姬把腿收了回去,但是那副想要捉弄你的表情丝毫未变。

“我不认为自己输了,我只是作为绅士做出了合理的牺牲而已。”

“哦?那作为赢家的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我为我昨天的态度和今天的失手道歉,请你原谅。”

“呵,小事一桩,和我刚才能好好践踏你一番的快乐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呢。”维姬歪脖用眼神引导着你回想方才的场景。

“...放我走吧。”你背过身,向着出口走去。

“沵对我...莫不是已经开始厌倦了?”背后传来意外沉重的声音。

“...不,我倒是想要感谢你。我仔细想过了,我对那孩子早就心存歉意,如果没你那晚演出的猴戏,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机会来表达。”你没有回过头去,对着空无一人的玄关说出了这番话。

“然后呢?”

“或许,有些时候我们需要被放置到艰难的状况之中。”

“所以?”

“今后我也会支持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过程总是不尽人意。”

“噗嗤。”背后传来听上去忍耐以久又些许令人心安的笑声。

“...我就知道。”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哦。”

“我会的。”你微笑着一步步走出了房门。

微笑的理由?...或许是错觉吧,在刚才的对话中,你捕风捉影般的感受到了维姬少量的真实情感,你带着这种余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就寝。

“叩叩”

在第二天早上你的意识刚刚有一丁点苏醒之时,房门就被敲响了,你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愿起来应门。

“叩叩叩”

“...来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考虑再三之后你决定前去应门,毕竟一向鲜有访客敲响你的房门,因此他们当中的每一位都理应受到接待。

“这么早真是抱歉,不过这个...无论如何也想要交给骑士大人,前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很对不起!”刚一开门就见到了希娜双手摊开一麾棕色披肩,对着你深深折下了腰。

“礼我就收下了,快回去休息吧。”你回头向着窗外张望了一眼,太阳还未升至地平,现在还是被称为夜晚也不为过的时段,看的出这份礼物是满载诚意的连夜制品,怪不得你在昨天的决斗上没见到希娜的影子。

“那个,能再稍微耽误一会吗?”希娜从身后拿出了针线。“我想亲手把它缝到骑士大人的衣服上。”

“好吧。”你转过了身去。自从上次遭到误会之后你就再也不脱衣睡觉了,不过你依旧认为穿着内衣只是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不过你为什么会送我这个呢?”

“师父大人对我说过以前骑士在西王国曾经穿着它喜形于色的雀跃不已呢。”在你背后穿针引线的希娜漫不经心的说道。

“雀跃...不已?”你对两年前的细节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能做出底气十足的否定,然而即使只是可能你也绝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孩童行为。

“...你还是太年轻而又天真了,听风就是雨。西王国的风魔导师有个女儿你肯定不认识,我跟她谈笑风生。”

“骑、骑士大人您在说什么...”

“听不明白是因为你太累了,完成之后马上回去睡觉吧。再把雀跃什么的都忘掉,不过我的确很中意这件礼物。”

“骑士大人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你有把我的话听完整吗?我说...”肩膀突然承担了额外的重量。“喂...”你转过头去,看到希娜已经倒在你肩膀上浑然睡去。

“嘿你不能睡在这...”你轻拍几下希娜的侧脸。“对了,你的房间在哪里?”

“呣...已经吃不下啦...”应答你的似乎是希娜的梦话。

“真不像是装睡...好吧。”你转过身来干脆利落的抱起沉睡的希娜,比想象中的重一些。你妥善的将她安置到了你的双人床上。

“还不错。”你来到一面镜子前,抖了抖身后只缝上了单肩的斗篷。由于你的床被占用了,所以你决定提着剑到公馆外做些日常练习。

你有节奏的一次次向前挥着剑,这样重复的次数越多,实战中剑就能使得越得心应手,一直以来你都遵循着这个训导。

太阳升起伊始,大街上空无一人,你如风中烛火一般在这寂静的黎明中自行摇曳。

当你准备收剑回房之时,周围也逐渐有了人们谈话的声音,其中一组对话引起了你的注意。他们在怪异的笑声中谈论着维姬,又很快注意到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旁听一会的你。

“这不是昨天那...快过来,你是我们的朋友。”对方招手示意你加入他们当中,你抱着姑且听听的想法走上了前去,毕竟从他们的话中很容易联想到他们可能会危害到你重视之人的安危。

“快来给我们讲讲,被她用脚踩的滋味怎么样?”

“你说啥?”你别这个突然的发问冲击到了,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打击你的精神的话,这的确非常奏效。

“别遮遮掩掩的,把你的当时感受说出来,让我们三个也过过耳瘾。”你面前的中龄骑士保持着那怪异的笑说道。

“如果你有意羞辱我,那就来决斗吧。”初战既败也不能妨碍你认定决斗是解决此类争端的最好手段。

“唉,老弟你想哪去了。”中年骑士上前一把揽过你的肩膀,又好像遭到了什么刺痛一般立即缩了回去。“哎哟你这肩上怎么插着根铁针...”

“真抱歉我之前没注意到,您接着说。”你从肩上拔下了希娜粗心留下的针头丢到一边。

“你可真是个幸运儿你知道吗,有幸得到了她的奖赏。”

“你说啥?”第二次的冲击丝毫不逊于之前。

“唉...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一点都不懂啊。”中年骑士深深叹了口气,悲怜的摇了摇头。

“不管过多久我都不想知道为什么被踩会被当做一种奖赏。”

“你这家伙连裸腿长靴的一丝一毫都不懂!”见你不停否定他的言辞,中年骑士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

“...哈。”你叹了口气。

“唉,我看你小子也是个可塑之才。”中年骑士苦口婆心道。“趁早加入我们吧,一同来感受这世间的真理。你就不感到好奇吗?连剑之女神的雕像下身着装也是如此,这种打扮总有一天会统治这片大陆,我们可以联手促进那一刻的到来。”

“不...这个我想还是算了...”听了这席极具感召力的话语之后现在你感到对方其实也并无恶意,如果没有这怪诞的分歧,你也许能和这大叔成为不错的朋友。“我先告辞了。”

“切,俗人。”传教不成的中年骑士立刻变了脸对你的背影鄙夷道。

回房的途中你顺路来到了大厅的任务发布板,借着微弱的晨光阅读着每一条指示书。

“就是这个!”你如获珍宝的摘下其中一个。快步返回房间叫醒了张皇失措的希娜:“午饭过后在维姬的房间等我。”又马上倒在床上补了一觉。

午后,你一刻不停的赶到了维姬的房间,然而那里却传出了今天清晨那另外两个男人的声音:“喂,别在抵抗了快把药给我喝下去!”“没错!难道你想要违背这位大人的意思吗?”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比我还快的,不过我奉劝你们...”你一边推开房门一边说着,而在完全推开之后又立刻住了嘴。

何等的光景啊,两个男人正在试图给被逼至墙角的希娜强灌下一碗绿色的汤药,而维姬坐在一旁像龟一样横伏在地的中年骑士背上惬意又面无表情的望向你。

“原来你们认识...?”你和维姬同时问道。

见你来了,维姬站起来昂着头对三个男人努了努嘴:“退下吧,保持这份忠心,我会考虑脱掉裙甲坐在你们身上。”而后,三人将你无视雀跃不已的走出了房门,希娜也松了口气在墙角瘫软了下去。

“他、他们...”你的思维有些僵直,按礼节来说,你不能过问一位女性的私生活。

“不必担心哦,沵。他们只是我的奴仆罢了,完全不及你的可爱。”维姬坐回了她的紫沙发上。

“那、那就好。”可爱对你来说完全算不上是称赞,只是此刻你没能想到这点。

“说起来你背后挂着那吊儿郎当的桌布是用来饭后擦嘴的吗?”维姬注意到了希娜今早给你缝上的装饰物。

“啊、不,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呼...我来这是有事要说的。”你努力调整着心态道。

“你带来了什么?”维姬对你轻轻的探了探头。

“一次雪耻的机会。”你的语气终于回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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