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踏出石屋之时,附近传来了一段嘈杂声。这让你产生了意思警惕,毕竟这里的深夜一向十分安静,为此维姬才会感到无聊。
你记得那个光头弓箭手曾经对你说过这里可能会遭遇敌对部落的袭击。此刻的你还有些犹豫接下来怎么做,维姬迅速的就离开了你到附近差看情况。
最终你决定赶往声音的来源,当你真正赶到的时候,来客的身份和面前的场面让你感到十分意外。
希娜正在和自己的养父,也是你的会长格尼兹持剑对峙中,现场的其他观众也显然和你一样错愕,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在旁围观了一阵子之后,你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了解到了这对父女的分歧所在。会长格尼兹出于自己从前所立下的誓言要铲除龙的存在,而希娜却想要保护那位刚认识不久的这里的统治者。
场面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因为大部分人都已经选好了边站。你虽然也按着剑柄做了准备,但内心却还没有做出决定。你也许也很善良,但无法做出单纯的判断。
“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你问会长。
“没有,这事关使命。”
“使命...”你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但...那龙简直是不可战胜的。”
“真笨,既然他独自前来,那一定是对胜利胸有成竹的。”维姬捅了捅你的肩膀。
“是的,孵蛋正是他们最软弱的时机,我们曾经利用这点屠灭过无数的龙族了。”
“靠偷袭?这和我所学的有所不同...”
“你从前也不知道还有龙存在吧?其实在不久之后那就会成为现实,现在的只是这个时代还没被填上的小小的缝隙。”
“...”你沉默不言,虽然你的人生尚短,但从已有过往的经验来判断,会长说的似乎是对的。
在这场纷争中中立观望现在看来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危险,就在格尼兹和你闲聊的当口,他已经轻描淡写的挥剑砍断几个扑过去的敌人的脖子了,他的真实实力远远超过你在入会前他所向你展示的,如果那龙真的出于衰弱的话,那会长毋庸置疑能达成他的目标。
那个本体是龙的红发少女也因为这里的嘈乱在不远处现身,尽管她想尽量保持坚定,但你还是能观察到她身上些微的颤抖,这里的野人已经几乎没人敢为她而战了,现在的麻烦只有希娜还拦在格尼兹面前。
在连杀数人之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开始促使格尼兹向自己的养女动手,以希娜的剑术,仅仅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是帮不到她的,你看了维姬一眼,打算把希娜撤走。
“她是无辜的...”正当你准备接近希娜的时候,她对你说道。“骑士道所言的事,没人记得吗?”
“她不无辜。”当希娜准备说服你的时候,格尼兹立即反驳道。“那只狡猾的畜生已经活了上百年之久,你能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吗?”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了,我住在这里了很长时间,他们都是好人...和好龙!”
“那就想想之后的事吧,你真以为她会让这里的人在一起温馨的繁衍,和我们的王国和谐相处吗?”
“有...有何不可!?”
“别傻了...骑士沵,回头看看她那双邪恶而又包藏祸心的眼睛吧。”
你将信将疑的回过头,但从那双楚楚可怜的暗红色双眼中你只能发现自己被映射出的同情感罢了。
然而当你再次回头时,希娜已经被打翻到了一边,维姬接住了会长刺向你的利刃。
“我只是想打晕他,小姐。”
“用足以杀死他十次的剑锋吗?不管怎样继续下去的话沵都会和你拼命的。而且这里能阻止你的只有我了不是吗?”维姬看了一眼远处几个因为格尼兹穿着对魔铠而束手无策的魔法师们。
“不...”格尼兹稍退几步,把剑立起,此刻他才真正的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来。“实际上,并没有你。”
“哼?”维姬嘴角一扬,然后就跳向了格尼兹。但格尼兹却能轻易的游走于维姬的攻击范围之外,抓住了维姬挥刀的手腕,然后以膝撞拿下。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骑士沵。别被表象迷惑了,那只龙留下去的话后患无穷,没人控制的了它。”
“那都是污蔑,他根本不知我们的准则...”那只龙在你的身后争辩道。
你一直在向后退步,因为你深知自己撑不过几招,直到自己退无可退,依稀可以听见那只龙对你所说:“保...保护我。”的轻语。
“你愿意看到吗,骑士沵?有朝一日自己的亲友因为当初犯的错而被残害的场面。”
“就像你在防止发生的事一样,我将在此阻止你!”你为自己呐喊助威,不过这并有什么效果。你提起剑准备应战,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鉴于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闭目待死才是你此刻最合理的选择。
退路已经完全断绝。你算准距离之后一剑刺出,这只手臂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
“不行...”希娜被串在你的剑上。常服从你刺入的地方开始被血染红。
虽然你的思绪早就开始错乱了,但此刻你更是恶贯满盈的将剑拔出对准了因为希娜的出现短暂的僵直住了的格尼兹。
此举让你成为在场者当中最邪恶的那一个,但要想打倒格尼兹的话就只有把握这一瞬了,你毫不犹豫的砍向了格尼兹的脖颈,想要把到目前为止感受到的情绪一股脑挥泄出去,但这些情绪却使你的攻击产生了极大的偏差,你只是在格尼兹的咽喉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这大概是你能引起的最糟糕的情况了,常言道濒死的狮子最为可怕,格尼兹受到的是毫无疑问的致命伤,但却不会立刻丧失行动能力。
格尼兹单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把剑指了过来。最多还有三招...这是你根据他所摆架势和伤势程度的考量。
你接住了倒地的希娜单手抱在怀中,但心里知道自己是无法防御格尼兹的濒死下的决心的。
你的剑被绕过,右臂被刺穿。你在发出惨叫的同时扔掉了武器。又被抓住了身后的单肩披风,拽倒在地。最后你的左腹中了致命一击。你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自己没有撑过三个回合。
如果这就是结果就再好不过了,龙女将不会受到伤害,你也不必再面对这混乱的一切。
你倒了下去,格尼兹越过了你之后杀向那龙,那个光头弓箭手是最后的障碍了。
紧接着的下一个瞬间,光头的半身已经被血浸透,他身体左侧原本连着手臂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喷涌的血柱,写在脸上的恐惧和失去一边手臂的不平衡感让他刚刚退入一步就摔倒在地。
然而在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刺进了格尼兹的后脑。你躺倒在地艰难的望了过去,光头用牙齿咬住了手上弓箭的弓弦。
远处的魔法师们这时也赶到了附近,你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就闭上了双眼。
… …
“给东方人的治疗...仅此一次。”
“不行,这孩子已经...”
“我真的失去了我的手臂...”
“沵?”
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有声音传来,你隐约的意识到了自己没有死透。
你终于还是醒来了,不过你还是宁愿自己已经死了,此时的你对于应对簇拥在自己床边的人们完全不知所措。
“...”此刻你的感官和思路都异常清晰,但却不能说出一个字来。你一眼就看到了身旁希娜脸上显眼的泪痕和与平日相比凹陷下去的腹部,你丝毫不能为她的生还而感到高兴。
“都不可挽回了,沵。那只是场噩梦。”维姬在旁扶着你的脸颊。
“别安慰我!我知道我做了什么。”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现在众人中唯有你表现的还没有接受事实。
“你知道‘龙的誓言’吗?当然不知道吧,因为是我之前没有告诉你的事。”维姬坐到了你的床边。“是它们退出历史舞台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关于那次战争的记载大多模糊不清,但惟有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它们把自己的血脉封在当时人类的佼佼者当中,宣布今后只以观察者的身份注视这个世界。”
“所以,我站在了错误的一方?”
“不,沵。想想那时当事人理所应当的心怀的庄重情感和前夜格尼兹表现出来的刻骨仇恨...这期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我也不是凭着自己的意志觉醒的。”那龙插嘴道。
“这是一场必然的悲剧,沵。你只是正好在它发生的时候身陷其中。而促成这一切的正是...”
“不。”你从床上爬起打断到,但在站起的那一刻你虚弱的身体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沵?”周围的人都有准备要对你说的话被憋了回去。
“我不能...不愿再扯上关系了。”你起身低着头就走向了房间的出口。
“你就这样颓废了?你可是作为一个骑士...”
“不。”你回过头来再次打断了维姬的话。“我知道我做的选择无济于事,但总要有人弥补这一切。就像你说的,这只不过是正好落到我头上而已。”
“所以你,到底要怎样啊...”维姬追了上来扯住你的衣角。
“格尼兹...会长他的事业尽量由我来继承,这是必要的赎罪,我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才足够。”你望向希娜,她并不愿看向你,但你留意到一只奇妙的生物停留在她肩头,不太容易形容它的相貌,但硬要说的话你所知与那生物最为相近的应该是鸭子。
“那个是蛋里生出来的东西。是她父亲搞得鬼吧,但毕竟也算是遗物,所以我还给她了。”那只龙也追到你面前,看上去她早已从前些天发生的事中恢复过来了。“这次的事也暴露了我统治的弱点...接下来有的忙了。”
“与我无关,我跟你们的纠葛到此为止。”你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作为我们为你们做的事的报酬,你们以后不要去进犯我们王国的边境。”
“等等啊,那并不是我们做的...”那只龙在你面前做出了很委屈的表情。
“够了,会长他拼命坚持的事不会是空穴来风,你们最好不要让他担虑的事发生,否则我拼了命也要灭绝你们。”说完之后你就离开了部落,继而离开了无人区,直到返回了盟会的总部,维姬和希娜虽然一路跟着你,但没人在你制造出的沉重气氛中曾发一言。
... ...
“以这本书当中记载的法则,会长的养女将继承他的荣耀,而我会暂时代理他的事务。”有了一些准备之后,你在回到总部的几天之后举着那本《骑士法则》登台宣布道,与你同台的还有希娜和她的新宠物,你期望能起到弹压作用的维姬和在会中相对德高望重而又愿意帮助你的杰拉尔德。
台下是一片理所当然的唱衰之音,诸如“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不配做骑士”或者“搞大了别人女儿肚子又不能保护的废物”这类在你看了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指责。毕竟你在回到总部宣布了格尼兹在任务中死于你手的消息后,这里就失去了以往平和的秩序,找你麻烦的人也比比皆是。
“请安静,我只是想成为这里能保持往日的秩序而为盟会处理事务的工具,为大家服务。”你在台上继续诵读着先前想好的恳切之词。
紧接着台下又爆发了一阵“开什么玩笑”的嘘声。
“请给这位罪人一个机会,朋友们。”在杰拉尔德的帮助下你才勉强得到了众人的容许。
这之后又为希娜举行了骑士晋升的仪式。然而在私下对她你仍然只能想出“杀了我吧”这个你自己都不知道怎样进行下去的话题。
“我并不怨恨骑士大人哦。”几天后,在维姬的怂恿下希娜来拜访了你的房间,现在这里也成为了盟会的理事中心。“他向挥剑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了即将的分离。”
“但我还刺了你...”
“那个...您背后的披风...”希娜亮出一把剪刀说道。
“我知...还给你。”你有些不舍的转过了身去。“最好再趁机抹了我的脖子...”你暗自想道。
“请到这边来。”希娜带你到了一面镜旁,或许是为了更准确的拆下她曾经送给你的礼物吧。
你从这面会长曾经用过的镜子当中似乎看到了你的未来。你又想起了从前的事。
“好了,这样以后就不会在战斗中被敌人拽到了吧!”希娜在你背后大功告成道。
你在镜前几度转身查看之后发现希娜只是把那件披风剪短了一些。
“是师父大人吩咐的。她现在也换了一柄更长的刀哦。”
你又重新回头看了希娜一眼,她此刻正在和那只新得的宠物做着谁有翅膀就绕着对方扑腾一周的游戏。
“呵...”你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的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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