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灯有些明灭，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在灯光边撞来撞去的，不一会儿撞晕了就软趴趴地飘下来，倒在课桌上。
教学楼对面的夜市已经逐渐点起了灯，各种各样的美食在雨水的清凉里散发着香味，水气氤氲，卖手撕面的老板点着烟笑嘻嘻地和旁边卖油条的老板瞎扯聊天。
雨水很大，哗啦啦的。
“还你回来了，你想去哪儿我说？大暗洋还是新宇宙？”
周清扬皱了皱眉头，径直地走上了讲台。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想当年....也不说以前了，就拿近的来说，去年高三毕业的我带的，人一到班里就学习，一点声音也没有，你瞅瞅你们，乱不起糟的，就怕没把这学校给拆了。”
“老师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去去，李天童你别给我捣乱，你留级了还好意思说！真是给你好脸，你就舔着个脸不害臊。”
周清扬依然刻薄，她瞄了苏小牧一眼，无奈地叹气。
“苏小牧你坐下吧，站的笔挺的给谁看呢？刚才装睡那股劲儿没啦？一天到晚的，行为艺术表演嘛，我跟你讲过了多少次，你们艺术生那一套风气不要给我带到班级里来！”
“说到艺术生，张千绘呢？”
“老师！张千绘她又跑出去喝酒了！”
“我这是作的神魔孽，下一届说啥也不带艺术生了，一个个的都跟疯子似的，你说这个张千绘，人才屁大点，年前二月份满的十六岁，天天抽风每到下雨就去喝酒，哪天她能好好回来上次课我都给她烧高香。不过你们跟人没法比，人家亲自当导演的电影都上映了，保送了京北大学了，你们要是有她本事也保送我就啥也不说。”
“她本事这么大，你这不还是说了嘛....”
同学们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苏小牧，我让你坐下！”
周清扬瞥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苏小牧。
......
“苏小牧！”
“苏小牧我和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别搁那站着了，高二的时候你不是天天喊着要当大明星嘛！可别把你那大长腿给站劈叉了，不然算谁头上？老师我可赔不起哈。”
“周姐你少说点，没看见人家苏小牧大喘气呢！”
“李沐清你再给我插嘴我先把你给收拾了！”
........
呼....
呼....
呼吸有点阵痛。
苏小牧皱起了眉毛，低头看自己的双手。
那一双专门为了钢琴而生的双手，像是用最好的瓷器打造而成，洁净而细长，皮肤下的经脉如同苍天大树的脉络。
分布均匀，各司其职。
这个梦太真实了，他在娱乐圈浮沉了那么多年，早已忘了当初自己的手长什么样子了，也早已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什么样子了。
“你打我一巴掌。”
苏小牧转身对坐在他身后的李沐清说道。
李沐清活了17年，只见过向她求饶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主动要求自己打他的。
“一边玩儿去，我不打。”
李沐清将脑袋蛮横地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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