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灰暗的房间,正有一名幼女坐在床上面。
这位幼女看起来大概九岁,抱着膝盖,孤独一人地坐在床上。
在那么大的屋子里,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坐着。
如果是一般九岁的小孩的话,在那么灰暗的房间里独自一人,想必会感到害怕。
但是,这位幼女却跟一般小孩不一样。
这位幼女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害怕。
就连更可怕的事物都无法吓倒这位幼女,区区的黑暗,她是不会因此而受影响。
反而,她的眼神显得更加吓人。
压迫力。
如果别人看到的话,肯定就会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幼女。
没错,不普通。
不是普通的幼女。
不是人类。
她用她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直直地瞪着墙壁。
感觉墙壁会被她给瞪崩。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再怎么奇异,她始终是个幼女。
不管眼神显得再怎么凶狠,始终是个幼女。
幼女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幼女自己深感理解事实,但也痛恨着这事实。
痛恨把自己变成这样的世界。
痛恨把自己变成这种惨样的那个「人」。
但同时,也爱着他。
爱着把她变成这副样子的那个人。
正因为爱着,才非常痛恨着他。
无法原谅。
但是幼女认为那个人,大概也同样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像这样继续地伤害对方。
继续地恨着对方。
幼女继续跟平日一样,静静地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瞪着墙壁。
但是,今天有点不同。
因为幼女,突然站了起来,走出房间。
当走出房间时,夕阳放出来的阳光便直接照向幼女。
他那头纯黑色的头发,即使是阳光也无法照亮。
洁白的皮肤。
像是从哪里来的公主一样。
又或者是无比美丽的巫女一样。
那如此高贵的动作与身姿。
又看似如此邪恶的背影。
像公主,又想巫女。
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美丽。
虽然是幼女,但却很美丽。
美丽的幼女。
就好像世上的美丽之物都是因为她才诞生的。
如此的美丽。
如此的令人怜爱。
幼女的双瞳,如同血一般的鲜红。
血红。
她那双血红色的双瞳,正注视着天空。
仿佛想在看什么东西一样,她心怀喜悦地说到。
「汝。。。终于肯解放了,终于,要回到吾身边了。。。」
于是,幼女流着血泪,满怀喜悦地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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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刃先生,这究竟--?」
「我在你的黑樱刀上施加了多一个封印。」
「但是。。。。。。。为什么?」
「虽然你的确答应我不再犯任何杀孽,我也不是不相信你。」
「那为什么---?」
「以你的个性,碰到想救的人的话,迟早又会开始使用这把被诅咒的刀。」
「呃。。。。。。」
「所以我就在这把刀多施加了封印,从今以后,你就再也无法拔出这把刀,要使用的话也只能把刀鞘当作刃来砍。反正这把刀没护手,这样用起来就像一把木刀一样看起来也不奇怪,而且黑樱刀的刀鞘,虽然理所当然地比不上刀刃的锋利度,但是要看出血还是挺容易的。」
「。。。。。。」
「别露出那种表情嘛,我知道,虽然不能拔出刀刃,但是以刀鞘的锋利度要杀人也不是一件难事。听好了赤井君,我会使用这种封印方式,不是为了不让你使用这股强大的力量而是不让你陶醉于杀欲之中。特别是流着杀人鬼家族血的你,变成人肉杀人机的机会就更大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封印解不开了吗?」
「也不是解不开啦,但是关于这类事,还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也就是时机还没到。。。。。。吗?」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也行。」
「。。。。。。我知道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拔出黑樱刀,也不会再杀人了。」
「嗯,这样很好,太好了赤井君,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怨恨,可以过上和平的生活了。」
「真的。。。。。。是这样吗?」
「没错,当然你也不能随便让别人看见你的『天眼』,不然发生什么事我可管不着。」
「我会注意的。」
「很好,那么赤井君,我们就在此告别吧,大概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咦?不会再见----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继续跟我这种人交流的话,你是得不到所谓『普通的生活』的,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别用那种舍不得的眼神看着我嘛,这段时间虽然辛苦,不过对我来说是快乐的,你也没必要觉得你欠我,你就把你所带给我的快乐当作我帮助你的补偿就好了。」
「无刃先生。。。。。。」
「帮我向公主小姐道别吧,我对这种事不太擅长,况且她大概也不太想见我。那么,如果还有缘的话,下次再见吧。」
「嗯,再见,无刃先生。」
「啊对了,道别之前我就再问你一次吧赤井君。」
「什么事?」
你----
吃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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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小心想到往事了,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觉悟了,但是没想到现在会想到和那个人最后的对话。
「喂喂,难道那就是黑樱刀!?根本就是一把木刀嘛!真是令人失望!」
可恶,被小看了。
不过也好,这样让她掉以轻心,杀起来也轻松,虽然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掉的人物就对了。
虽然答应过无刃先生,要这样不守承诺心里还是有点犹豫。
但是----
我心中所燃气的怒火,已经停止不住了。
就像森林一旦燃气就灭不了。
而且还是黑色的。
漆黑的火焰。
用来形容怒火或复仇之火也挺适合的。
这火焰绝对不会熄灭,直到我把我面前的这个人杀了为止。
必须要杀死无夜零林!
即使是要违守诺言,也必须要把她杀了。
「那就来试试看,别后悔到时候倒在地上的人是你。」
「哈!挺有趣的嘛,你这小子。十年不见,果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不一样,因为,现在的你比我弱。」
对,现在的我一定比零林强。
「还真有自信啊,是因为黑樱刀呢?还是你血红色的左眼瞳?」
「嗯?」
血红色的左眼瞳?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的天眼会在这种形式上苏醒,你可要感谢我啊!」
天眼!?
不可能才对,我的天眼明明在去年夏天时已经被我给亲手毁了才对。
而且,我的天眼应该是---
「话说听你家族的人说你的天眼应该在右边才对,怎么还去左边了?」
没错,我的天眼应该是在右边才对。
那为什么?
难道我苏醒了新的天眼!?
虽然概率很低,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样又变成问题了,为什么天眼会在这种形式上苏醒?
正当我这么思考的同时,零林突然出现到我身后。
如果是几分钟前的我的话,大概又要被她逮到了。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而且不至是黑樱刀,现在的我还有天眼。
这样我的胜算就更高了。
这样我就绝对不会输!
零林将匕首挥向我的脖子,一上来就要砍下对手的脑袋,的确是她的风格。
虽然我挡了下来。
我握住的黑樱刀与她嗜血刀相碰,发起了「锵」的响声。
「挺不错的嘛,看来反应比刚才快了好几倍呢。」
「我说了,现在的我已经超越你了!」
于是我把力量聚集在刀上,用蛮力将零林推开。
零林后退几步,然后就跳跃到离我更远的距离。
之后她又直接出现在我面前,把匕首挥向我。这次的不一样,只是单纯地想要砍到我,看来她已经了解到能砍到我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是我毫无费劲地用同样方式挡下了攻击。
被挡下后,她又消失然后出现在我左边。这次她蹲得很低,用匕首从下面往上地挥过来,但是我还是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握住黑樱刀,挡下了那攻击。
零林一直不停的消失又出现在不同的位置,从左边、右边、上面、前面和上面连续地攻击着我,但却连一击都没中。
全挡下来了。
如果是在一般人的眼中,肯定看不见零林的连续攻击。
肉眼看不见。
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是现在的我,不但身体能力大幅地增强了,而且还拥有天眼。
看得一清二楚。
攻击从哪里来甚至还知道会从哪里来。
以我现在的能力,要挡下这些攻击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而且,不巧地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零林攻击的弱点。
她反复不停地攻击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后,飞快地来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站在大概有十米的距离。
明明发动了那么多攻击,但却连一滴汗水都没流。
跟平时一样,散发着狂乱的杀气站在我面前。
只是,有一点不一样。
她的脸,并没跟平时一样带着奸笑。
反而是非常的严肃。
两边的嘴角很难得地往下垂。
眼神略有怒气,狠狠地盯着我。
但是我并没为此而胆怯,反而她这种千年一见的表情让我感到非常的痛快。
于是我微笑,带着讽刺地说。
「原来这就是无夜家族的未来当家的实力吗?没想到就这点实力,我根本连一步都不需要动就挡下你所有的攻击了,这未免也太弱了吧。」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就证明我是错的。」
「你这小子---」
零林很生气,从她那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连自己最骄傲的「未来当家」这头衔都被侮辱成这样,会生气成这样也是当然的。
见她这样,心情真是爽快。
「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了吗?」
突然这样大声大笑,难道被怒气冲昏头了?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
「你这小子可惹到我了混蛋,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全力吧!」
零林手中的嗜血刀,发起了深红色光芒。
然后她做起了好像运动选手在起跑之前会做的姿势。
蹲得很低。
然后有跟平时一样带着奸笑,睁大眼睛地注视着我。
「你可别后悔你所说出话,臭小子!」
说完后,无夜这次消失了。
跟之前不一样,连我都看不见,她就这样在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然后在下一秒,她出现在我的脚下。
她还蹲着,而且发着红色光芒的嗜血刀在往我身体移动。
好快!就连我的天眼也跟不上的速度的确很惊人。
但是那弱点还存在着的。
零林致命的弱点。
「还是这招吗?你真是学不乖啊!」
我握紧了黑影刀的刀把。
往嗜血刀---
一挥。
又「铛」的响起。
只是这次互相使出的力量并不是同等的。
嗜血刀,飞了起来。
然后掉落在刚才零林所站在的位置附近。
「不。。。可能!」
力量----就是零林攻击上的弱点。
「为什么!?明明是我的全力了!你怎么还挡得下!?」
正确来说,应该是----
「力量方面的不足。」
「你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为何不躲开你的攻击。」
「不躲开?难道不是躲不开吗!?」
「别傻了,以我的实力怎么可能躲不开,只是没必要。单纯地依赖速度的你,自然的力量就会减弱,越快就越弱,所以我自然地靠单手就能挡下你所有的攻击。即使是靠嗜血刀强化了攻击力,也不足以填补你力量上的不足,不过这种事我已经预测到了。」
没错,是在我预料之中。
预测到她会有这样的弱点。
只是不肯定,因为没证据也没亲身体验所以必须要寻找。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因为我的预测是对的。
「预测到!?你在小看我吗!?」
「才没有呢,我就算再怎么强过你,对手可是杀人鬼,而且还是无夜未来的当家。我只是靠我所了解的你来判断出这个事实。从以前开始就深信靠速度就能击垮对手的你,认为靠速度就能填补力量方面的不足这种天真的想法,不管过了几年,你始终还是只会依靠速度。」
「。。。。。。」
「我十年前会输给你,因为我跟你一样,认为速度就足够了,而我的速度刚好在你之下。但是经过了十年,我早已丢弃了这种天真的想法。所以,只要你还有一天单靠速度,你就永远赢不了我。」
赢不了我。
她的攻击,是伤不到我的。
这么弱的攻击,我根本连一滴血都不会流。
「切!」
说完后,零林又以同样地方式回到原来的位置,捡起了嗜血刀。
明明弱点都被发现了,但是她却还是带着跟平时一样的奸笑。
「那又怎样!?就算我力量不足那又如何!?」
「什么意思?」
「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我杀不了你,但是你也一样!拥有力量的你,不可能会比我快,你的速度不可能会在我之上!这样我伤不了你,但是同样地,你也伤不了我!」
「这点你就误会了。」
「哈?」
「的确,也有许多人认为有了力量就能填补速度方面的不足而拼命增强自己的力量。但是,很不巧地我并不是这类人。」
说着的同时,我也正开始散发这身体里一直隐藏这的杀气。
「呃!?这股杀气!?」
「你可别忘了,我曾经也是深信着速度就是力量的想法,所以我当然地也有想过,如果我的速度远超于你的话,就能在一对一战胜你。而发现自己力量的不足是之后的事。」
「你是想说你的速度已远超于我了吗!?」
「没错,你认为我这十年来难道就连一点进步也没有吗?那你真的是太愚蠢了!」
我不停地在散发着凝重的杀气,而零林似乎是承受不住了,连战都站不起来了。
「这杀气!未免也太凝重了吧!而且还真是令人感到恶心的气息啊。这十年里,你到底都经历过了什么!?」
「经历了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就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杀气才有如此的凝重。
也如此地恶心。
经历太多的痛苦。
太多的罪孽。
不过,我也没有必要向她解释这些。
因为很快,就会把她杀掉。
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不然我就息怒。
不。。。。。。不要--!”
被杀气给吓坏了吗?
都已经站不起来了,而且浑身还在发着抖。
真是可悲。
杀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笑脸,在被杀的时候确实这副模样,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总有一天,我也会跟她一样,遭到处罚。
「放心吧,就算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杀你的时候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痛楚的。」
「不。。。。。。不要杀我!」
「对不起,我办不到,这样我就无法向被你杀死的秋交代了。」
「我明明,为了你----为什么会这样!?」
看不下去了。
还是快点解决她吧。
我用着跟零林同样的方式移动到她面前。
「咦?」
「真是遗憾,才刚见面就要道别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埋葬你的,你就安心地死去吧。」
零林沉默了。
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也开始闭上了眼睛。
仿佛就在说被我杀了也好。
我停不下来了。
不能回头了。
刀已在挥向无夜零林。
看来,我又要杀人了。
「汝真的决定为了那个躺在那里的女人而违守承诺吗?在吾看来,正是太浪费了。」
「!」
一个幼女出现了。
一个满头黑发的幼女出现了。
在我和零林的中间,单靠一根手指就挡下了我准备砍向零林的黑樱刀。
她那动作,散发出如此高贵的气息。
但是表情,却看似如此的邪恶。
仿佛就像公主。
仿佛就像巫女。
连夕阳放出的阳光都无法照亮她那漆黑的长发,因为风的关系再轻轻飘。
像公主又想巫女的幼女。
但是,要不带有任何矛盾又能正确地形容她的话就只能用---
美丽。
那位幼女,非常的美丽。
明明是有女但却很美丽。
美丽的幼女。
感觉就好像世上的美丽之物都是因为她才诞生的。
如此的美丽。
也如此的令人怜爱。
她用着那双血红色的双瞳,注视着我。
好像真心地感到开心一样,带着可爱的微笑说道。
「要杀人,必须要为了我杀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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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黑姬的关系并不是单单的伙伴那么简单。
如果要说起我们的相遇的话,那就是十年前的事了,故事可能有点长所以留到后面再说,我就简单地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奴婢和主人。
契约者。
救命恩人。
这就是我和黑姬之间的关系。
这十年来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不对,那个时候的她不需要我也能活下去,所以应该不算相依为命而是我在单方面地在依赖她。
总而言之,我和她这十年来的关系可以说是到了双方都能为对方而牺牲自己性命的程度。
但是,这关系就在去年夏天的时候结束了。
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了对方而牺牲。
爱转为恨。
感受到恨的人当然是黑姬。
自从那次夏天,她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完全没出来过。
一步也没踏出房间外。
一直都坐在床上,盯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除了从我身体吸取能量以外,我就没见过她做过其他事情。
忧伤的表情。
带着悔恨的眼神。
明明一直都是那么地开朗,总是面带笑容,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看到她笑过。
直到刚才---
本来是应该是在房间里的黑姬,现在正出现在我面前。
面到笑容。
跟以前一样的笑容。
好像在嘲笑我一般的笑容。
明明是再也不会在我面前笑了才对。
可现在却----
「黑姬!?为什么你会在---!?」
「看到吾有那么稀奇吗主人?明明每天还那么相爱地拥抱在一起呢。」
「不对,应该没那回事,你每次都用着很凶狠的眼神瞪着我啊。」
「嗯?汝到底在说什么?」
还装,你以为我可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抱着你啊。
还有可别误会,我并没有那种兴趣所以不会对其他幼女做出同样的事,而且她本来就不是幼女,只是变成了幼女而已,她的心理岁数可是比我还老得多。我会每天拥抱她是为了给她提供能量。
没错,能量。
对她来说也是食物。
不吸收就活不了。
愿意提供给她的人也只有我也只能是我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赎罪。
她会变成这副摸样大部分也是我的错。
「哈哈!」
黑姬发现我的左眼后,突然笑了起来。
带着讽刺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汝竟然能开通另一只天眼,果然不愧是吾的主人!我又对汝刮目相看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废了我的右眼。」
「但这不是又回归原点了吗?虽尚未成熟,不过你又再次获取了『天眼使用者』这个称号,果然汝不管怎么逃避,始终还是要背负这罪孽!」
逃避。。。吗?
的确自己是在逃避吧。
在逃避责任。
不想让任何人再收到不幸,不想再承担任何罪孽。
不顾别人的感受,不为别人的感情而负起责任。
其实我知道,一直以来都知道。
不过---
如果这样做能减少不幸者的话,那就算是伤害到别人的感受,那也是值得的。
为了不让别人受到不幸而在心理方面伤害别人。
为了守护而伤害。
这也算是一种自相矛盾吧。
「你。。。你们到底---!?」
「杂种闭嘴。」
「呃!」
正要开口说话的零林,却因为被黑姬瞪一眼就闭上嘴了。
虽说身体变成幼女的状态而使力量夜减弱很多,不过这压迫力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吾和主人的对话不允许任何人插嘴,就乖乖地呆在那里。那么,继续刚才的对话,汝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
「没错,又再次开启天眼和解封黑樱刀的你,就跟过去的你没什么两样。」
就跟完全是个杀人鬼的你没什么两样。
黑姬说的这句话,让我想起无刃先生当时对我说的那句话。
那是我和无刃先生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杀人机器,不带有任何感情,杀人也丝毫不眨眼的杀人鬼。
那时候的我,明明是带着单单是靠近都非常困难的气息,但是,无刃先生却是无视这点,跟平时一样悠哉地说了这句话。
「简直就是比杀人鬼还想杀人鬼啊赤井君,根本就是个完全的杀人鬼。」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却会以这种形式又听到这句话。
而且还是从黑姬口中。
现在的我,已经不确定是否能再过这正常的生活。
心里带着杀人念头的我,是否还能继续过这正常的生活?
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或许,又要回到那地狱般生活。
地狱般的十年。
黑姬大概是要告诉我这点,她所说的:“接下来要怎么办?”其实是在说:“接下来要怎么杀人?”
难道,我真的是别无选择了吗?
「喂,看看的汝的身后。」
「嗯?」
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为何要在讨论着这类话题的时候突然叫我看后面。
不过当我看见站在身后的人之后,我明白了黑姬的用意。
难怪她会突然停止讨论。
因为站在我身后的---是白雪。
白雪正站在操场角落的仓库,一脸茫然地注视这我。
她发现我的视线后,渐渐地走向我。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兄长大人,为什么。。。手上握着刀。。。?为什么左眼变成血红色的?为什么零林小姐会跪在地上?还有为什么,秋小姐会躺在那里,留着那么多血?」
「白雪。。。」
「请解释这一切!兄长大人,难道---?」
「。。。。。。」
「兄长大人请解释这一切!」
我沉默了。
说不出口,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不想再看到白雪伤心的样子。
不想再让白雪操心。
但是,现在不说的话,她迟早也会知道真相。
隐瞒也没用。
「这女人,我打算杀了她。」
白雪非常震惊,泪水已流不停,带着悲伤的表情呐喊。
「为什么!?明明那样答应了无刃先生!明明决定再也不杀人了!难道又要变回以前的自己吗!?难道要辜负无刃先生对你的期望吗!?」
白雪一向来都是很安静的孩,即使是生气的时候也只是轻声说出自己的不满,这样的白雪,现在却如此大声地喊着。可见这事实对白雪来说是多么难以接受的。
「一定有什么苦衷对吧?被人逼的对吧?那么---!」
「这女人,她把秋。。。杀了。。。」
「咦?」
「秋是局外人,根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不幸!明明是局外人,她却不顾自己的性命危险,在我要被杀的时候救了我,可是这混蛋却把秋给杀了!」
「兄长大人。。。」
「秋是个善良的女孩,明明可以无视当时的状况,但她却没有这么做。明明我是最该死的,明明我才应该被杀的,可是---!」
死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绝对不能原谅零林。」
「就只为了复仇?」
「没错。」
「但是这样,秋小姐也不会复活过来啊,如果她看到兄长大人这样,她也一定不会高兴的,这样又有何意义!?」
不用说我也明白。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了解。
但是,很难受。
不报仇就很难受。
悲伤。
无法抹去心里的悲伤。
所以即使是一点,也想利用杀人来盖过这悲伤。
身为杀人鬼的我,即使不想承认,但是应该也能在杀人的时候感受到一丝的痛快。
这感觉,应该能够减少这份悲伤。
自我满足。
应该可以这样形容我的做法吧。
正当我要决定不再和白雪继续争论下去时,黑姬突然发起了惊人的发言。
「咦?你们在说什么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说死了死了到底是怎样啊?那个女的,可没死啊。」
「哈!!!」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喊道。
「喂喂,难道汝不知道啊,你到底变得多迟钝啊?你别忘了她的前世的身份,不管怎么还是会保留着一定程度上的恢复力,这点程度的伤死不了。」
她的前世。。。。。
秋的前世是薰。。。不单单是这么简单。
因为,薰她是---
神。
是女神。
所以秋也算是半个神。。。应该不是,既是前世是现在也不可能是,可是,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有超出一般人的回复能力。
不过,刚才她说的话,让我整个人好像被解放了一样。
死不了。
秋她,还活着!
我心里的那份悲伤瞬间化为喜悦,感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啊,不过如果继续放在那不管的话,那女的可真的会死的哦,所以最好快点。」
「那么就必须快---!」
「等一下!」
「什么?」
我准备要跑向秋时,突然被零林叫住了。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我必须快点把秋送到医院才行所以希望能快点把话说完。
「到底是怎样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赤井终于回来了但是却被家族命令说要杀死你这到底是怎样啊!?我根本就不想杀你根本连一丝想杀你的念头都没有,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父亲大人就会受到家族的处分说不定还会被陷害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在一定的程度上伤害赤井然后把你带到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再告诉家族的人你已经死了。但是突然这个女的出现把一切计划都给搞砸了!明明她没有出现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明明她不出现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在说什么?
不想杀我?哈?明明刚才还把我砍成那样,那已经不算一定程度上的伤害而是相当程度上的伤害了。
不过,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明明只要按照家族的命令去做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那么费劲苦心的要这么做?
而且这么做可是关系到她和她的父亲在家族的立场,如果被发现的话,无夜一族待人严格的家族,肯定会受到相当的处罚才对。
所以,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来救我?
「你。。。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
零林生气地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地走到我面前。
而且好近,真的好近!
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正当我要退开时,零林却用双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好用力我无法挣脱。
然后,零林就这样注视着我。
她那双湿润的双眼,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她的脸颊通红,很有少女味。
可能因为她平时的态度,我从来没把她当作一个女人来看。
现在才发现,其实零林她是个大美人。
洁白的肌肤。
羞红的脸颊。
伸长到肩膀的短发。
湿润的眼瞳。
突然意识到她的美丽,让我也害羞起来了。
必须要快点推开她,我是要这么做的,但是零林她突然把脸凑得更近,接着---
我们的嘴唇相触。
这柔软的触感,湿润的嘴唇。
被吻了。
被强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搞不清楚状况啊!
一会儿后,我和零林的嘴唇终于分开了。
然后她看似生气但却还是满脸通红---
说出了难以置信的话。
「当---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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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件算是这样告一段落。
虽然什么都没解决,不过暂时应该不会有任何事情会发生。
至少能保证今晚不会。
说实话,如果以后有人问我:“你第一天上高中算快了吗?”我就只能这么回答。
糟透了。
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除了糟我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明明是第一天上高中,却要遭遇到这种灾难。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会预料到。
就算是过去的我也不可能做得到。
就这么想着的我,现在正躺在我房间的榻榻米上休息。
当然,因为我房间很大,所以就算躺在榻榻米上房间也看似非常的宽阔。
宽阔---
这形容词对吗?
总而言之,我的房间就是比普通的房间还大就对了。(虽然我也不晓得普通的房间到底有多大)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事件。
我和无夜零林之间的厮杀。
杀人鬼之间的战斗。
这已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
那之后我们立刻把秋带到医院接受治疗,当我还在想到医院究竟应该如何说明她的伤势的由来,但还好医生和护士并没多问就立刻带秋到治疗室。
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秋也能因此得救。
真是太好了。
如果她这样死去的话,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概杀了零林之后,就会像以前一样到处乱杀无辜的人。
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幸好秋能因此得救。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不幸中的万幸吧。
「哈。。。我在说什么啊。。。」
到底在说什么啊?
如果秋在那是没遇见我的话,没和我扯上关系的话,也不会遭遇这次的不幸。
也就是说,这次她会受伤,一部分也是我的错。
不,大多数都是我的错。
真是愚蠢的想法。
什么不幸中的万幸。
真是令人作呕的想法。
真想吐。
真想现在马上吐出来!
总而言之,现在可不是应该放松的时候。
下次再遇见秋的时候,绝对要尽全力躲避她。
不让她和我继续扯上关系。
为了不让今天的事再次发生。
必须要这么做。
只能这么做。
「呃,越想心情就变得越差。。。」
还是别想了吧。
继续想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越想越头痛,罪孽感也会随之增强。
现在暂时先这样吧,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再考虑。
希望是没什么问题。。。
接着,为了不让自己再继续这么消沉下去,决定到洗脸盆去洗把脸。
白雪也应该在房间休息了吧。
话说她洗澡了吗?要不要去房间检查看看?
我绝对不是要窥视自己妹妹的**才特地去问这件事,不如说正是为了要避免这方面的误会才会这么做。我绝对不是妹控,请不要误会。
由于房子大的缘故,我到白雪的房间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
真是麻烦,为什么要建造这么大的房子啊?我的祖先肯定是哪里不正常。
况且黑夜族的人也不会多,用两只手就能算出来的数量。
这样又何必呢?
我这么想着的同时,不知不觉就到达了白雪的房间。
我轻轻地敲了门问她是否在房间里,然后她回了一句:“在。”我就直接开了门进到了房间里头。
我进房之后,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正坐在书桌上,似乎是在复习功课的样子正用着铅笔在写东西。
她还穿着校服,看样子是还没洗澡的样子。
这代表说还有机会看得到妹妹的**!
开玩笑的别当真。
也别报警,会误会好人的。
话说能用「好人」来形容自己吗?毕竟我罪孽深重。
这样的话应该要说:「别误会恶人。」,但又感觉怪怪的。
而且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好人」吗?
要怎样才算是好人?
帮助别人的人?
为别人着想的人?
做很多善事的人?
我不知道,那我为何会这么说呢?
无法理解。
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不,应该说因为是自己才无法理解。
而且,如果成为好人就是要不杀任何事物就行的话,那世上就连一个好人都没有。
人类就是会杀害其他生物的生物。
为了食物,为了防御,为了自身利益而杀害其他生物。
但是,如果要这么说的话,其他生物也是如此。
豹会想得到粮食而杀害鹿。
鳄鱼会因为粮食而杀害河马。
河马会因为自身防御而杀害鳄鱼。
大象会因为自身防御而杀害还狮子。
在生物的世界里,互相厮杀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宛如杀人鬼之间的厮杀。
宛如我和零林之间的厮杀。
所以要说杀人的人就必定是恶人,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思想。
只是人类为了保持自我,自我安慰而想出来的一种概念。
那么杀人鬼---
就是人类真正的形态吗?
为了生存,为了自身利益而达到的最高境界吗?
那么我。。。就是这种人类吗?
曾经杀害了那么多人,罪孽深---不对,在这种场合就不算罪孽深重了。
唉,没完没了。。。
越想头反而就越疼。
况且我为何要想这些?
想了有意义吗?
想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想了就能自我开窍吗?
答案是不能。
这些终究是我已经知道的事,再怎么想也只是回想而已。
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当我正想把这思考告一段落时,刚好白雪就叫道我。
「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兄长大人?都是一家人进房时没必要如此尴尬哦。」
「啊。。。不,其实也---」
其实一点也不尴尬。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吞下了这句。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进入白雪的房间。
就用这当借口吧。
「因为第一次到你的房间,所以还不太习惯。」
白雪听了露出温柔的微笑然后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过一阵子就会习惯了。」
「哦。」
我如此回答道之后,就走到离书桌不远处的地板坐下。
房间很大,跟我的一样,而且房间没有床就显得更加宽敞。
等一下,我为什么来到白雪的房间里面?
本来只是想确认她是否在洗澡,但是已经确认了她不在的事实了,那我也没理由继续逗留在这里。
但是才刚坐下就想离开,怎么说也非常地古怪。
白雪搞不好会以为我待在她房间待得不愉快,不舒服。
完全没这回事。
不如说,我还想在这里过夜。
别误会,我完全没有和妹妹睡同一张床念头所以别胡思乱想。
只是因为在自己的房间睡既没人又无聊,所以想着呆在妹妹的房间睡的话会不会变得挺有趣的。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的。
又不是妹控。
再重复一遍,我不是妹控。
总之,还是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在复习什么科目?」
「数学哦,因为数学不好所以不努力一点的话就会跟不上的。」
原来如此,白雪不拿手的科目是数学。
身为兄长的我,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
现在想想,我好像对白雪的事都不是很了解,就连她在学校参加什么部团,不拿手和拿手的科目是什么都不晓得。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相隔十年了,不了解是当然的。
那么就借此机会,多多了解自己的妹妹吧!
「你数学不好啊,真是没想到,那么你拿手的科目呢?」
「文学和历史哦。」
「刚好是我不怎么擅长的科目啊。。。」
「咦?兄长大人也有不擅长的科目吗?」
「与其说不擅长,不如说是不喜欢吧。不喜欢的东西就自然不擅长,因为不会追求变得更好,不会努力进步,自然地就不擅长了。」
不擅长。。。吗?
那么杀人又是如何呢?
明明是如此地讨厌杀人,却还是杀了那么多人。
那么我这样说。。。是对的吗?
「原来如此,兄长大人原来是对某事没兴趣就不会努力的人啊?真是见外!」
「应该说人本来就是这样,没兴趣的东西去做也不会得到什么,就算得到也只是得到半吊子的东西,就像获取知识一样,获取了‘没有兴趣的知识’始终还是没有获取了『有兴趣的知识』来的多,半吊子的知识,获取一半就不想要了,所以没意义。”」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哦兄长大人。没有兴趣的东西培养出兴趣不就行了嘛,没有意义的行动让它变得有意义不就行了嘛,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很讨厌数学的,可是为了得到好成绩,就不得不培养出对这方面的兴趣,这样不但不会变得半吊子,学习的过程中也能感受到快乐。」
不得不培养。。。吗?
为了得到某样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就必须培养出兴趣。
杀人鬼们也是这样吗?
培养出对杀人的兴趣,来给自己带来**,让自己有办法在这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杀手也是这样吗?
培养出对杀人的兴趣,为了让自己有办法得到报酬,让自己有办法只靠杀人就能活下去。
那么---
我是否也是这样呢?
不是,我不是这样,我跟他们不同,至少这点我能截铁斩钉地断言。
那么我就是失败品吗?
生育在杀人鬼的家族,以杀人鬼的身份抚养长大,但是却讨厌杀人,讨厌的不得了。
无法杀人的杀人鬼。
就跟不能写字的铅笔没什么两样。
还是杰作品呢?
明明身为杀人鬼,却能像普通人一样不杀人,讨厌杀人,变成正常的人类。
但同时也能发挥身为杀人鬼的本领,在需要杀人的时候就杀。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对于自己是究竟事杰作品还是失败品这类看法,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对于白雪这与众不同---不对,应该要说成与我不同吧,我不认为在现今社会上还会有人跟我有同样想法。
就算是没有兴趣的东西也必须去做,非的去做。
总之,听了白雪的发言,我一声反驳的话语都没说出,只是应了一句:「这样啊。」,之后房间里就陷入沉默。
这状态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然后白雪似乎受不了了就直接问到--
「话说回来兄长大人!你洗澡了吗?」
「还没,我来你房间其实本来想问你的。」
「啊,我还没洗呢。」
「是吗?那要去洗先吗?我几时都无所谓,所以还是你先去洗吧。」
其实是我懒得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长大人还会呆在房间里吗?」
「大概还会多待一下。」
「那离开之前记得关灯哦,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
我这么应了之后,白雪就离开了房间。
白雪连衣服都没有拿,看来她的衣柜被放置在其他房间但究竟是为什么啊?
当然,这也不是我管得着的事,如果连这种事都要问的话那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就算是家人,也应该注重个人隐私。
我站起身,打算在房间里到处走一会儿。
本来只是想靠看妹妹的持有物来多了解她,但是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这明明是第一次进入这房间,但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对劲呢?
没错,不对劲不是因为这是白雪的房间。
是因为这是一间房间才会不对劲。
这里除了书柜,书桌和一扇壁橱以外--
什么都没有。
空空如也的房间。
白雪的房间。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的房间。
而就在这时,我从书桌上面看到的是--
十年前黑夜族一起拍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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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这么跟我说过。
人是很矛盾的生物。
在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有时就会感到害怕,畏惧那件东西。
害怕会不会因为那件东西而被逼的要舍弃其他东西。
在自己拥有的时候感到害怕。
但是,却在失去所有东西的时候却没因此感到解放。
在失去那样东西的时候却感到悲伤,感到痛苦。
感到自卑而从此背负着罪孽。
没有一丝的快乐就只有痛苦的悲哀。
没错。
比如就像你这样。
那个时候我听到这发言,我没有反驳,连发言,表出自己的看法也没有。
因为--
「因为这就是事实。」
而如今做出那段发言的人,现在正从我背后搂抱着坐在月光下的我。
仿佛是在安慰我。
仿佛是在讽刺我。
「怎么了?汝突然想起这种往事,是想念起了那时我们度过的时光了吗?有吗?没有吗?吾是有的哦。」
「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想念那段地狱般的时光。」
「地狱吗?哈哈!」
少女如此奸笑道。
不带任何温柔,只是讽刺般地奸笑道。
「地狱这词,倒是挺适合吾的。」
这位搂抱着我的少女,正是黑姬。
她那长长的黑发,因为夜风的关系被吹,然后飘到我的面前。
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香味。
连月光也无法照亮的黑发。
洁白又柔软的皮肤。
像是从哪里来的公主一样。
又或者是无比美丽的巫女一样。
像公主,又想巫女。
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美丽。
虽然是幼女,但却很美丽。
美丽的幼女。
就好像世上的美丽之物都是因为她才诞生的。
如此的美丽。
如此地令人怜爱。
但即使如此--
我还是不会被她给迷倒。
「话说汝为何要这样独自一人做在月光下啊?难道不寂寞吗?难道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关于今天在学校的事吗?关于无夜丫头的事吗?还是说--」
是关于妹妹白雪的事呢?
黑姬宛如嘲讽似地说道。
但是我并没有回应,一句话也没说。
「保持沉默吗?那吾就当成是默认了。原来汝也是会别人着想的人啊,真是意外真是意外!这还真是杰作!」
我没有回应。
「哎呀我说错了,应该说因为是汝才会为别人着想呢,抱歉抱歉,太久没说话了连这件事都忘了!对呀,汝就是这种只为别人着想的人啊!哈哈!难怪责怪别人的时候连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任何的犹豫,连后悔都不会有。」
我没有回应。
「话说汝这个人果真是矛盾啊!明明责怪人家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在没有人能怪的时候却责怪起自己。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自称罪孽深重,不想让别人和自己扯上关系但却无味地一直责怪着别人。」
我没有回应。
「而且矛盾的地方不止这个而已,汝不是很讨厌黑夜一族吗?明明身为这族人但却万分地讨厌这点就先不计较,但是明明讨厌着,不对,因该说狠更适合吧?明明是恨之入骨,恨之入隋,恨海难填,万恨千愁般地恨才对,但是在失去这所谓的‘家族’的时候却痛苦得不能自拔还将所有罪孽都扛在肩上而且还自虐性地不断重覆地折磨自己,如果汝说这不是矛盾的话那你说这是什么呢?」
我。。。
还是没有回应。
「虽然人是很矛盾的生物但汝也该有个限度吧!汝认为你这种人就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吗?别开玩笑了!这也太牵强了吧!欺人太甚也够低级的!啊,不过不用担心哦,就算其他人恨汝,就算其他人再怎么讨厌或鄙视汝,就算所有的人都从汝身边离开了--」
黑姬笑了一声。
这次不是奸笑,也不是在嘲讽我,这笑声--
仿佛带着温柔。
仿佛带着同情。
仿佛带着爱情。
溺爱。
「吾还是永远会在如的身边的。」
不知何时绕道我面前的黑姬,我们的脸庞靠得很近,只要我再往前一点我们的嘴唇就会互相碰撞。还在搂抱着我的她,带着微笑,泛红的脸颊如此说道。
美丽。
只能如此形容。
美丽得妖艳。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
「随你怎么说,我们俩终究会死,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你,不可能会爱上你,你可别忘了,我恨你,而且你也应该恨我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千真万确!万真亿确!我恨你,恨你恨到不行了,是你对黑夜族两倍的怨恨!但正因如此,我才溺爱你到不行。」
黑姬抚摸着我脸颊这么说道。
虽然从我的表情与态度看不出来,但是我的心已经不在正常的状态了,就连现在是否是保持着面无表情都不晓得。
罪恶感。
无以论次的罪恶感。
「还有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本被你切断的契约,因为你那左眼的开启我们的契约又再次重定了下来,这就表示--」
黑姬放开了我。
然后把身体贴在了我的胸口。
无法看见她这时说这句话的表情,但是--
我大概能猜到。
不,是一定能猜到。
黑姬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一定是妖艳无比的奸笑。
「我和你,是绝对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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