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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之初(其三):邂逅

试验之初(其三):邂逅

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魔法的融合试验也同期顺利进行着。威纳已经能通过气息浓度来测出进度了,而桐生悦在经历过各种惨痛的任务,以及不断收集经验之后,现在已经不会再濒死回来了。

“啊……要是还能濒死回来就好了啊……你一动不动的时候还挺听话的,不像现在到处乱跑。”

今天也是,做完了定期的试验之后,躺在魔法台上的桐生悦自己从魔法台上下来了。现在的他经过训练之后身上很多伤痕结痂,然后肌肉也是大致出来了,与初见的时候不同,威纳觉得眼前这个人类稍微壮了点。

“不,我会为了不死而不断努力的,所以你的要求我很难完成了。”

体会到自己的成长之后,对威纳说出来的话语都有了点自信。是啊,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有大半的天数每天都觉得自己快死了,那种感觉很难受,再也不想感受了。

“哎,好吧,本来的目的也只是锻炼你的体能而已,变强了是好事。只要不干扰到实验的进行,我没话说。”

整理好记录文件之后,威纳准备回古代魔法研究所总部了。整理完毕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诺,这是第二本。”

“噢,谢谢谢谢。”

桐生悦应声结果威纳手中的书。这是从那一天开始就委托他借的书,记载怪物,魔物,野兽之类的书。因为自己每天都要应对它们,所以必须在这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原本那一天拜托威纳的时候,是想让自己进入图书馆自行查找的,结果被威纳告知“你在王宫的活动范围只限这一块地方”,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还有很多时间,看你的样子也不需要养伤了吧……”

“啊,不,还请您把治愈魔晶借我一下。今天有点不小心,肋骨好像骨折了几根的样子。”

欸?完全看不出来啊?还没问这句话的威纳,顿时才发现看起来有精神的桐生悦,其实额头上在就冷汗直冒了。

感叹人类还是依旧脆弱之后,威纳拿出了那块魔晶。这是这些时间里一直在用的魔晶,因为一直在用,所以很快地就连接上了。

“时间还多,看你也忍得住,我不管了,你去庭院边看书边疗伤吧。”

这样吩咐之后,威纳便头也不回出去了。而桐生悦则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庭院。

在不需要大规模疗伤而空出很多时间之后,威纳提示可以自由行动了的桐生悦,他的活动范围只限这里以及外面的庭院。口头上说只有这两个地方,但其实庭院的规模还是很大的。桐生悦并没有什么被囚禁住的感觉。

此刻是晚8点左右,魔族这里因为特殊的魔法环境影响,导致这里成了一块常夜之地,黑夜的时间比白天多。以前训练的时候就有感觉过,黑夜来的挺快。

而作为常夜之地的魔族,星空是格外清澈的。桐生悦在庭院里看书,然后累了躺地上看星空认星星,旁边有一块治愈水晶给自己带来舒服的感觉,这是最近桐生悦才获得的,唯一的慰藉。

“这一切,都是拼命努力换来的。哈哈,阿悦,再多努力一点吧。”

身处异地,无依无靠,每天都与死亡相伴。这种环境下,桐生悦变得更加不想死了。虽然还是会努力完成老教官那些非人道,置人于死地的任务,但自己已经不会轻易地在这之间死去了。

顺带一提,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有那么一次是真的不行了。桐生悦自己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一如既往地昏厥过去后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疗室,虽然众人都闭口不谈……算了,不细想了,只要自己知道现在活着就行了。

“克劳斯蒂亚的暗蜂,俗称‘黑锋’,是有上古遗留下来的魔法生物……”

正在翻阅词条的桐生悦,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顺带一提,虽然异世界的语言和自己那边世界的完全不一样,自己直接看上去也觉得是一些奇怪的文字,但不知为何就是懂其意思,就像自己所掌握的语言一样,知道每句话的意思,不管是在帕修伊斯还是在魔族都是一样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勇者的便利吧,桐生悦也不打算多追究。

“……居住在森林深处,平时喜好攻击魔法能力低下或没有魔法能力的生物……识别的魔法程度上限为3级,含有3级以上魔法程度的生物黑锋是不会攻击的。所以请小心婴儿不要被攻击了。”

……看到最后一点描述,感觉像侧面讽刺桐生悦的魔法能力比婴儿都不如,桐生悦觉得有点无奈。

自那次之后,老教官每天都抽了点时间来训练桐生悦的魔法能力,然而对于没有魔法体制的桐生悦来说,简直就像无中生有那样困难。

“哈哈,要努力加强训练魔法啊……”

试着幻想了一下,左手升火焰,右手升冰霜……还挺帅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桐生悦,把书翻回目录查找这词条。

“是这个么……不是,这太大了……是这个么,嘴巴又太小了……对,就是这个。”

找到了目标的魔兽图鉴,这是那个时候向自己攻过来的大嘴巨兽。

“饕餮,大型魔法生物,头大身小,有一根强有力的尾巴,是极其危险的巨兽。生存的地方为世界各地的森林,可能会因为环境的不同而变换了模样,但基本差距不大……杂食性魔物,吃树脂吃一般野兽都可以,但请注意一点,这种魔兽极其喜欢吃类人生物,所以请探索森林的人们小心谨慎。进攻性很强,大多数攻击只有冲锋和猛扑,如果是成年饕餮可能会引发小型地震所以请多加小心……”

这些描述都很准确,那个时候遇到的魔兽的确只有这几个招式,而且很好战……发现还没有描述完的桐生悦继续往下看:

“还有,这种魔物极其胆小懦弱,只要确实有效伤害了它,他就会记住攻击者的样子逃跑,然后下一次见面时直接逃走,所以猎户们只要利用这一点就能安全进入森林了,目前记载当中只针对类人生物的只有这一种……”

——霍霍,原来如此,学到了学到了。

正在努力吸取经验知识的桐生悦,此时正坐在庭院的草坪上埋头看书。因为这里是王室的研究所,通道又是共用的,所以有很多从通道路过魔族的人。基本上就是各种学者活着有着研究任务的贵族,很多人都在庭院里看到过桐生悦。虽说都对这人类感兴趣,但也不过是在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罢了,从来没有人上去搭话。

来到魔族已经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为止有交流的只有老教官和研究员威纳,桐生悦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很孤独。

但是,他没有办法去交朋友。曾经在帕修伊斯的时候,交过不少的朋友,也因为莫须有的荣誉使得自己很风光,但那也只是假象,是别人装出来的。在魔族又不敢去交流,生怕一个疏忽葬送了自己的小命。有的时候路过的人没事就多看自己两眼,多观察一会,自己很想上去搭话,却没有那个勇气。

“哎,还是别想这些了,专心在这里活下去吧……”

感觉无论怎样都于事无补的桐生悦,收好了书准备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这是一个月前威纳给他准备的住处,位置就在实验室的旁边,是个很小的单人间,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也叫人安心。以前动弹不得的时候一直睡的地方是魔法台,洗漱都是靠水系清洁魔法的魔晶,直到能活动后才住在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桐生悦一直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从几天前就开始了,起先以为是某研究员的监视,但问威纳被告知没有安排这种人,就开始在意起来了。

究竟会是谁呢?要不下一次去找找看,再问个清楚吧。这样想着的桐生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暗处一直在观察着桐生悦的那个人,在他进到房间里后也就离开了。

“诶嘿,这个就是人类啊……感觉还挺有点意思的嘛……”

漆黑的过道转角,一个金黄色的身影从这里走过。这是一个蜂蜜色长发,血红色双瞳的女孩子,眼睛里发出了令人忌讳的血红色光芒,流露出一点笑意。

又过了几天,训练和魔法融合实验都很在顺利进行着,基本都成了桐生悦的日常,稳定了下来。

老教官在着手加强对桐生悦的训练强度,但因为桐生悦积攒了不少战斗方面的知识,现在已经不会白白挨打了,所以每次回来的伤都减轻了许多。

黑色的气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了交流,搜寻踪迹都找不到。好在因为自己的全身盾用得很勤,增加了技能熟练度,现在的全身盾强度就能低过一次獠牙野猪的撞击了。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在庭院里查阅书籍,这次查阅的是魔法方面的书,但因为写的完全太专业了,根本看不懂。

桐生悦跟以前一样,还是没有半点的魔法体质。

“是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学习魔法的料呢……”

挠头苦恼的桐生悦,深知在魔族没有魔法,战斗是会很麻烦的。虽然可以靠别的手段撑过去,但还是想会一点魔法啊。

就在桐生悦坐在石桌苦恼之际,有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了桐生悦。

“你在看什么呢?”

“欸?谁……”

听到近处有人找他搭话,吓到了的桐生悦赶忙回头想看看是谁,结果却被那个人的样貌弄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位有着蜂蜜色秀发的美少女,有着一双甚感单纯的翠蓝色眼瞳。匀称的脸庞衬托着贵族少女的气质非常美丽,身上穿着的连衣裙也是十分的得体。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让桐生悦觉得非常漂亮的人。

而这样的美少女,正歪着头疑惑地向桐生悦问到。

“啊……我……你,啊,不好意思……我在看关于魔法的书……”

冷不丁地被一个美少女搭话了,一个月都没有跟谁交流地桐生悦有点语无伦次了。但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慢慢冷静了下来。

“欸,魔法的书啊,怎么了,看这种书?”

很是自来熟的金发美少女上前,在石桌的一角坐了下来。跟桐生悦离得很近,桐生悦则拼命抑制住这不争气的心跳。

“啊,因为,我没有魔法体质,所以,我想学学看。”

“欸,没有魔法体制么?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类啊……”

像是极其感兴趣那样,金发美少女盯着桐生悦看着。而桐生悦则被这眼神吓得微微向后退了退,现在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桐生悦想起了一位以前接触过的同样是金发的一位美少女。

“拜托,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有点,难堪……”

听到桐生悦的这句请求,金发少女慢慢收回了目光。

“啊,抱歉,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人类,所以有点失礼了。”

“啊,没事,没事。”

话说到这,便没了后续的话题。金发美少女倒是很兴致勃勃,一副想和眼前的人类大聊一番的样子,而桐生悦则因为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开始忌讳跟眼前这位女孩子接触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久久未能被搭话的金发女孩,耐不住安静向他问到。

“啊,我叫,桐生,悦。”

结结巴巴回答了她的问题,看得出来其实他还是很紧张的。

“桐生悦?好奇怪的名字,既不像人类也不想魔族……啊,抱歉,并不算说你的名字不好什么的,是因为我在书上没有见过这种格式的名字啦……”

“嗯,我没有,在意。你放心。”

甚是天然的女孩子慌慌张张向他赔了个礼,如果这是贵族家的孩子的话,未免有点傻的样子。

“我叫艾丽丝·德古拉,是生活在魔族的纯种吸血鬼噢,请多多指教。”

名为艾丽丝的少女笑眯眯地向桐生悦介绍着自己。而她因为笑容而露出的虎牙,也因为她的介绍变得有点恐怖。

“你是说……吸血鬼?魔族还真是什么种类的人物都有呢……”

担惊受怕的桐生悦再次向身后退了退。在他回想起不好的回忆时听到这样的发言,会怕也是很正常的。

而看到受到了惊吓的桐生悦,还在不解他在害怕什么,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

“噢,想起来了,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我们是很可怕的存在啊……”

“对,就是这么回事。”

“啊,那你可不要担心啦。我们纯种吸血鬼和外面那些下等不死族不一样,我们只要在固定的时间吸了些血,就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噢,你大可以不用担心受怕,至少现在,我是不会袭击你的啦。”

听到这样的发言,看到如此有精神,人畜无害的艾丽丝,桐生悦姑且放下了警戒。是啊,要是吸血鬼想袭击自己的话,从刚才埋头看书的时候就会下手了。

兴许现在没那么危险?桐生悦想了一下,但随后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戒。

“你在看魔法的书籍啊,能看得懂么?我记得你们的魔法体系和我们魔族的魔法体系不一样啊……”

“欸?是吗?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书上的第一章不是写了吗?关于魔族的魔法体系。”

“那个……我没看懂……”

桐生悦有点羞涩地回答到她的问题。虽然在看得懂文字的情况下看不懂书是一件令桐生悦觉得很羞耻的事,但实际情况确实如此。撰写这本书的作者感觉很臭屁,尽写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名词。

“啊,这样啊。那,要不要我讲解给你听听啊?”

艾丽丝这样提议到。而桐生悦现在正是需要这样的帮助。

“啊,需要。太谢谢了。但是,现在时间太晚了……稍微有点……”

说出感谢的话之后,突然就发觉到时间有点晚的桐生悦,像是可惜一样流露出表情。看在眼里的艾丽丝,向桐生悦说到:

“这有什么关系,现在时间还是有一点的,至少一个问题是可以回答给你的嘛。还有,我们明天也可以再见面啊。”

“欸,明天也可以再相见么?”

虽然有点忌讳跟这种样貌的女孩子接触,但能听到这样约定明天的话语,桐生悦还是很高兴的。

“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不,不会,我当然不会介意……”

急急忙忙否定了一下,逗乐了正在对话的艾丽丝。

“哼哼,你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了啊。太好了,刚才看着你眉头皱成一块,还很怕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不,怎么会,我怎么会讨……”

刚要说出嘴的话语,察觉到不妙之后便赶紧咽了下去。如果顺势继续说出来的话,那不就成告白了嘛!

“嘿嘿,真的不出我所料,你真的很有意思。对了,现在的时间还够问一个关于魔法的问题的,别浪费时间,问吧。”

像是掩盖害羞一样,桐生悦有一些要问的话。却被艾丽丝给转移了话题。自己很在意艾丽丝说的话,“有意思是什么意思”之类的,但如果她转移了话题那就不去追究好了。、

“嗯,果然还是得先学基础啊。你能告诉我,魔族的魔法体系和人类的魔法体系的不同之处吧。”

“嗯,好啊。你可要听好了。

你们人族的魔力是靠天生的素质决定的,有的人可能一出生就蕴含巨大的魔力,而有的人可能一出生就没有魔力,这就是你们人类的魔力来源。对于你们来说,魔法仅仅至少一个工具,用完了也没关系,失去了也无所谓,所以你们人类的魔法并不会上升到高级。

而我们魔族的魔力不存在天生的素质这一说法。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魔法力就等于生命力嘛。”

“欸,是这样么?可是这书上写的,什么‘二重律反’什么的……”

学到了新的知识的桐生悦不解地打开了教魔法的书,向艾丽丝指出这一段读出来中二度爆表的话。

“哼哼,你别在意这个,这句话其实没什么意义的。”

像是嘲笑书的作者很中二一样,艾丽丝轻轻掩着嘴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讲解。

“我们魔族,每个人出生不存在身上没有魔力的,因为我们的魔力就是生命力,所以我们和魔法的亲和程度要比人类高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魔族会以魔法为主,而释放高级的魔法很轻松,种类也很多的缘故了。”

“是这样啊,我清楚了……但为什么这里写的是……”

还打算继续指出不懂的地方,却被艾丽丝伸手制止了。

“那么蠢的话我才不知道,你要问就去问原作者吧。还有下一次别看这本书了,图书馆里有更简洁明了的魔法书籍,到时候我会拿过来借给你的。”

“噢,噢。好的。”

察觉到艾丽丝有些不耐烦,桐生悦索性就关上了书。原来不止自己觉得这本书很中二的啊……

突然,艾丽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站了起来。

“啊,时间不早了,父亲大人在叫我,我得回去了。”

桐生悦什么都没有听到,但自己也没有兴趣过问,所以便目送了她。

“嗯,路上小心一点。”

“谢谢关心,明天再见吧。”

“嗯,明天见。”

说完了道别的话语,艾丽丝走上了通道回去了。目送艾丽丝消失在转角处之后,桐生悦也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了。

“艾丽丝和她……不是很像呢。”

回去的路上,桐生悦想起了今天的邂逅,然后回忆就带着他回到了过去,曾在帕修伊斯经历的时光。

记忆里,有一位同样是金色长发的温柔女孩跟他关系很要好。但到了最后也是背叛了他,倒不如说那个女孩是第一个背叛了他的人。

“嗯……虽然不像,但也没有理由去深交。阿悦,要吸取教训,不要再重复以前的错误了。”

这样告诫着自己,回忆则把他带回了最后和那个女孩见面的时刻。

回忆的场景里,自己倒在帕修伊斯的国王找自己约谈的地方。那个时候自己全身动弹不得,快要昏迷之际,看到站在国王附近的一位熟悉的金发美少女,那从未见过的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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