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太久,都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来了。
对啊,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我不知道,起码,在我看到这两个人之前,不知道。
此刻,骑咲伫立在弹坑的中心,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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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前,我在弹坑的中心发现了两个人类的身影,穿着破陋的麻布衫,带着帽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发现了逃离困境的希望。
或者说,给了自己一个逃避现实的借口。
【还有人活着呢,起码还有人活着呢】这样的借口。
那两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飞奔过来的我。
我现在的心情,不能说是开心,也许更多的是愧疚和胆怯吧。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过去,当他们知道了这场爆炸是因为我...们,他们会用怎样的表情和态度对待我呢。
大概是,破口大骂...不,丧心病狂地殴打我吧。
脑子里,乱到了极点。
“你们!”我解除了魔法,用非常不自在的姿势站在那里,距离他们大约五十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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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前面的两人传来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却又...很陌生,就好像熟悉的西红柿炒鸡蛋里面的西红柿变成了苹果一样。
啊,那不是老爸无聊时挑战的的菜吗?
味道很奇怪,但是很好吃。
如果他们还记得回来的话我要让他们做一万份苹果炒鸡蛋。
“你们......”
你们是谁?
你们怎么还活着?
你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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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问题想问了结果导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然而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他们向我缓步走来了。
我依然伫立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回响起了紧张的BGM。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在大爆炸下还能缓步走过来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少动漫的主角因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带来无畏的战斗啊。
他们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脏就紧缩一分。
慢着慢着,别告诉我等你们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脏就会爆掉啊。
难道这是你们的魔法吗?
就在这时,一阵风迎着他们的面吹过去,席卷着细沙和灰尘,掀起了他们的帽子。
他们两个人的面容,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这两人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绝望、欣慰、憎恨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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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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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在颤抖,太阳穴一阵阵地锁紧。
我的眼前,是我早已忘记的两张面孔,曾经我无数次地想要回忆他们,但结果总是一片模糊的景象。
而此时此刻,他们就这么硬生生地,将我沉睡了许久的记忆,从心底里扯了出来。
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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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吧。
对,这是梦...包括这场爆炸...这个世界...这个我。
都是梦对吧?
“怎么...可能?”
我的嘴唇还是在颤抖。
“你们两个...你们...”
它还是在颤抖。
“你们难道是...这怎么可能...”
他妈的还是抖个不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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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不受控制地迈出,最终停在了距离他们咫尺之远的地方。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爸爸,但是他身上无疑是有着【我父亲】的感觉。
面前的女人,哭了。
以前我想象过,当我再见到我父母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
我以为我们会抱在一起哭,然后诉说这些年的心酸和苦衷。
我以为我会哭的。
但现实是,我没有。
我完全傻在那里了,像一个雕塑一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起码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我母亲】的人哭了,对吧?
“你们是...我的...父母?你们还...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憋了许久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失落,但【我父亲】很快就恢复了。
“骑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他摘下被灰尘污染的眼镜,反手拿着,用衣服下摆擦了擦。
我的心脏猛地震动了一下,记忆中的父亲,也是这么擦眼镜的。
“好了...不要怀疑了,这么久了,连自己爸妈都不认得了?”
我死死咬紧了牙关。
许久不曾联系的两人,在接通电话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有这种感觉呢。
【喂,你哪位?】
【这么久了,都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
“骑咲...你果然还是来了......”父亲抬起枯井一般的、紫黑色的眼睛,盯着我,缓缓地说道。
紫黑色的眼睛。
精灵。
我浑身的肌肉隐隐作痛,放佛全都绞了起来:“等...这是怎么回事?无论是什么方面...这一切...”
很久没有这么结结巴巴地了。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怯懦的、什么都不懂的、只会缩在角落里聊QQ的自己了。
“这里是圣安德雷亚,”父亲点起一支烟,顿了顿然后放在唇间,“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三年多了,”我舔了下干燥的嘴,“你们...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不见了,我们都以为你们......死了。”
这话比我想象中要容易说出口啊。
九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希望和期待。
还有信任。
“三年了...如果你没来这里的话,我算算......你现在都大三了吧?”
“不要岔开话题。”
很好,现在我冷静一点了。
母亲听到我这话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着急的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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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咲深吸一口气,换回了平常的那副冰冷的面孔:“这,我指的是你们两个,还有这个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来说我们一家子九年未见,见面之后应该叙叙旧。”父亲也是一副坚硬的表情,手里执的烟微微颤抖。
“叙叙旧?我们有什么好叙旧的......”我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九年了,你们走之前没有给我一句话一个字,只留下了一顿虚无的披萨。”
我内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说骑咲继续,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愧疚感,说下去,让他们感到抱歉,让他们感到难受吧!
让他们哭着向你道歉吧!
“你懂什么?”父亲看着烟在指间燃烧,说道。
骑咲用力地咬着牙,用愤恨地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懂什么?那你又懂什么?你懂我这些年来的郁闷和痛苦吗?你懂我这么多年看到别人一家其乐融融时,内心的感受吗?你懂我当时饿得要死却无人问津时的绝望吗!”
骑咲最终还是吼了出来,他歇斯底里地、不顾一切地向着这个男人咆哮着,他强压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愤怒地,吼着。
“你从小到大一直问我懂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懂了,我懂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
“闭嘴!”男人也吼了出来,烟灰震落,回声在弹坑中环绕。
“我当然懂,”男人看了看燃尽的烟,半晌才再度说道,“因为我的父亲...也曾如此离我而去。”
“可是爷爷奶奶是病死的,”骑咲微微皱眉,依旧死死地盯着男人,“爷爷先得了癌症,奶奶在爷爷死后六年才死的”
“那是我撒的谎。爷爷当时来了这个世界,可奶奶还留在那里,”男人顿了顿,“爷爷来到圣安德雷亚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难道你见过爷爷?那真是见鬼了。”
“我们...每年都去扫墓。”
“我们扫的是空墓,”男人又点起一根烟,“你又没有掘开那个坟,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骨灰,你懂什么?”
你懂什么。
你懂什么。
你懂...什么?
骑咲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第一次明白自己也有弱点。说来也可笑,这个弱点的名字居然是【你懂什么】,就好像孙悟空打遍天下觉得自己无敌了之后跑到唐僧面前哔哔了一通之后被抽着烟的唐僧一句紧箍咒虐的死去活来。
“你的爷爷,还有我,还有你......都是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的眼中流过一丝怨恨。
“什么意思...”
“我们,都有精灵的血统,我们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居民。”
“为什么我们会有精灵的血统...我们都是在现世出生的。”
“我也不知道,倒不如说我就是来搞清楚这个的,”男人抖了抖烟灰,“不过我现在知道的是,我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弹坑里侃侃而谈。”
骑咲一震:“对...对了,还有这个弹坑,神葬所究竟是什么?”
“我先说一下这个爆炸吧...”一直站在一旁的母亲指了指地面,“说得准确一点,这是【冲击】,来自...神。”
“神?”
“和以前那个世界的神不是一个概念,更好的解释是【魔王】,用中文说是【放佛用了洪荒之力之后变得强大无比瞬间爆炸灰飞烟灭让人只能喊666的超级无敌巨大怪物】。”
骑咲只想扶额说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父亲捂住了母亲的嘴:“就是一个强大到变态的魔物,在这个世界上也存在了千百年了”他盯着骑咲的眼睛,“而且它有在现世和圣安德雷亚间穿梭的能力。”
骑咲身体又是一震。
“骑咲你知道通古斯大爆炸吗?”
“你别跟我说是这个家伙干的。”
“很可惜,就是这个家伙干的。”
1908年6月30日黎明,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的人们正在熟睡。突然,狂风大作,风中夹杂着巨大的噪声。风停之后,瞬间的宁静,远处发出一种异常的声音。几十秒后,爆炸声响起。一个燃烧着的怪物,拖着长长的烟火尾巴,从南到北划过天空,消失在地平线外,地平线上升起一团巨大的火焰。1分多钟后,人们又听到了那似乎来自远方的清晰的轰鸣声,大地开始颤动……之后,人们感到了3次强烈的爆炸。爆炸之后的几天里,通古斯地区方圆9000英里的天空,被一种阴森的橘黄色笼罩。
“三次爆炸,是【神】带来的三次冲击,现世中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是我们。也许那些研究超自然事件的科学家隐瞒了什么,但是现在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这次的爆炸可比通古斯爆炸厉害多了,沙罗阿缪尔可不小。”
“因为神在一百多年的安逸之中积蓄着魔力,现在它积蓄够了,要开始向百年前讨伐它的人们复仇了!”
“那神葬所...我听名字也知道和神有关系。”
“岂止是有关系,”母亲挣脱了父亲的手,“有很大的关系!”
“骑咲,神葬所,就是要杀死神的组织,他们时代由精灵和龙族组成,因为只有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拼死一搏,”男人脸上的线条坚硬如铁,“你的爷爷,我,还有你...都是注定,要来杀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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