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之事其七：唤醒
07
“你要杀死那些人么？”
“我不会杀死他们，因为那些人已经死了。”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自私？那些家伙，也有情感、也有父母、爱人，你有没有替他们考虑。”
“的确，我是自私的，可那些人和我一样自私，我尊重他们的利益，他们的感情，他们的爱。可他们却不懂得尊重别人。他们浪费爱情，践踏青春，肆意宣扬个性，从不尊重别人的兴趣。不遵守规则，却在整天抱怨没有规则。他们只认为自己好的东西是最好，不曾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虽然他们也有爱，也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可那只是错误的，被欲望牵引的自我主义思想。错误的欲望让这群人失去了魂。我没办法改变他们，他们的魂已经回不来了，我能做的只是清理，清理这个满是尸体和恶臭的世界。”
欣久笑了下说。“呵！那她（舌头）呢。”
“她？我会用我生命里剩余的全部，不去让她变成那种丢了魂的人。”
全部！
——数日后。
那名主播的追悼会如期而至。
追悼会举行在郊区一栋硕大的别墅里，他生前的众多粉丝纷纷前来。
这里有他的父母、朋友、爱人、和慕名而来的无关群众。
我穿着一袭正装待在车里，看着从车窗前走过的男男女女。
别墅院子里，人们络绎不绝的涌入。
门口甚至排起了长龙。
“帮我把这朵花送进去好么？”我对舌头说。
舌头笑着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多天。舌头的枪伤也已恢复大半。可以自由行动。
在酒窖里，我曾问过欣久关于舌头的身世，可欣久却装疯卖傻的敷衍了过去。
我只知道舌头被俄国人追杀，她没有父母，没有任何亲人和姐妹。
“就让我们两个死而复生的人，来清洗这个痛苦的世界吧。”我自语道。
舌头插队将花送到了别墅中。那是一株蓝色的风信子。
虽然插队是不对的。
送完花后，舌头回到了车里。
“现在是时候了。”
我猛踩油门，一路碾压着人群撞断护栏冲进别墅。
车子撞翻了很多人，我的脑袋从没这么清爽过，简直太过瘾了。车子不停的颠簸，哀嚎和痛苦的嘶吼在车窗外连绵不断，许多被撞倒的人碾压在轮胎下当场毙命。骨头折断的声音像是美妙的音符回荡在我的耳边。
破坏和杀戮似乎能暂时减轻我的头痛。
后视镜里，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这惨绝人寰的场景，真是罕见！
可是！还不够！
我毫不犹豫拿出汽油和炸药。
我将炸药和汽油丢进那些被我碾压后，不能动弹的家伙旁，我用汽油做引，点燃了人群。
火焰使那些人变得发疯一般，他们扭动着支离破碎的身躯，似乎在跳着憎恨和苦痛的舞蹈。眼前的场景犹如地狱。大火吞并了别野外一切生灵。嘶吼变得更加扭曲。肉皮被烧焦的气味很是难闻，有的人甚至大小便**，粪便和尿液随着烤焦的尸体泄露出来。
炸弹的爆炸又将这些尸体炸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我想不出什么词汇形容这种景象。
真是！太美了！
恨吧！
恨吧！
别野里的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破了胆，可却没人敢越雷池半步。舌头拿着一颗手雷，并摆出了投掷的姿势，舌头随时可能将它扔进别墅。
我转过身，面对着别墅里那些已经目瞪口呆的家伙说道。“想必你们都认识我吧。你们不是很爱那个主播么？”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来。是徐浩。呵呵他也在这。
徐浩高喊道。“没错！是他，他就是那个人。”
我拿出挂在身上的步枪。对着人群说道。“除了他的父母亲人，你们这些所谓的粉丝如果有谁，真的愿为那个主播报仇。现在就过来。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说着，一个人忽然冲上来骂道。“我要杀了你。混蛋。”
我随手一枪。这人当场毙命，血液和脑浆溅了周围人一脸。
“还有谁？还有谁想给这个主播报仇？”
此时已经没人在敢轻举妄动。有些人甚至开始跪地求饶。
我接着说道。“你们不是可以为这个死掉的主播豁出生命么？为什么全哑巴了？想要活命的，我不会为难你们，从这里离开，我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如果有想给这个主播报仇的就留下，我给他这个机会。”
说着，我叫舌头给这些人让了一条路。
“走吧！我不杀你们。”我说。
起初是没人敢动的。可谁叫我认识徐浩呢。我用枪逼着徐浩走出来，让他强行走了出去。
看见徐浩安然无事的离开，别墅里的人群开始疯狂的向外奔去。就连那个主播的棺材也被一哄而散的人群推翻。
所谓粉丝？
如果他们一起像野狗一般扑来，我恐怕没有机会同时杀死所有人。可是！他们没这么做。因为总要有人牺牲，谁也不愿做那个牺牲的人。这些粉丝根本没有觉悟、执念，甚至连灵魂都没有。
他们所谓的热爱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却不愿为之真正付出。真是一群让人恶心的尸体。
我和舌头开车离开了这里。
我们开车离开了这所城市。一路上，我没停过车。一直开到晚上。我们找了一家廉价的旅店住下。因为这旅店太简陋，连电脑都没有，所以也没跟我要登记的证件。
来到房间，这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机。
好在电视还好使。
我给舌头买了些零食和饮料后躺在床上，舌头坐在我的旁边。看着电视机里的节目。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只有一个人会来电话。因为这是他的手机。
我接起电话。
欣久在电话一旁说道。“你果然那么做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没杀死所有人。”
我回答道。“我从没犹豫过。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死所有人。我们都没资格审判任何人的生死，你、我、他，都是。可为了唤醒那些死去太久的尸体，必须要牺牲一小部分生命。我别无选择。我并不想杀死任何人。我为那些死去的人心痛，我为那些死去的人哀悼，同时我也背负起罪名和骂名。然而！我仍然没资格杀死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
欣久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骂名？别开玩笑了，你现在可是大红人。”
“什么？”我问。
说着，舌头忽然盯着眼前的电视呆住了。
此时电视画面里正播放着我今天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么？你在网上的火热程度已经完全超过了那个该死的主播。网上那些人叫你，明星杀手。虽然你还没杀过真正的明星。”
说完！欣久挂断了电话。
电视里，记者在大街上随机做着街头访问。
令我费解的是，在记者随机抽取的几名年轻人中，居然没有一个对我恶言相向。
所有人都在赞美我，赞美我今天的所作所为。
其中！居然还有徐浩。
“他们被唤醒了？”我不禁这么想？
不！他们还是尸体，尸体是不会被唤醒的。他们只是找到了新的、有趣的话题。没有人真正在意我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与他们无关。死的人又不是他们自己。这个事件很酷、很有意思、很好玩，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想法。但也不是所有人，我相信还是有人会理解的。因为这世界还不是全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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