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在前面的人跑到了后面，原本在后面的人却跑到了前面。
速度是尼布甲尼撒短板，火力却是她的长处。尽管短板效应持续发挥着它那该死的作用，但法兰西斯已经逐渐把握住了节奏。尼布甲尼撒在走Z字形一方面躲避敌人攻击一方面掩护补给舰，其余护卫舰随之机动。在尼布甲尼撒装填期间他们在纵向行动依靠装填快速的护卫舰攻击，而一旦尼布甲尼撒装填完毕，整个舰队就会立刻转变阵型，所有火炮转向侧舷发动齐射。
“阵型转向！”法兰西斯下达了下一步命令。
依凭着尼布甲尼撒又一次齐射舰队阵型再次转换，船队行驶方向猛然变幻如同一个大大的问号，如同一个长蛇般一口咬进基尔加丹的阵型，将其拦腰折断。
“厉害，法兰西斯，你是怎么做到的？”法兰斯大声叫好。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像我隐约知道该怎么做，真的。”法兰西斯无法回答，只好摇了摇头。
“长官，敌舰开始撤退了！”
“给我咬住！”
“Vivant！”
就在法兰西斯下达追击令的同时，祖拉那肯号的舰桥里了可是一片沉默。在坐的诸位都是不知所措，长久以来对他们而言基尔加丹就是胜利的代名词，然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直接打破了他们心中对太子的印象，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会作战失利？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不知怎的失败出现在基尔加丹身上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令人震惊！
“殿、殿下？”阿库拉耶小声问道。即便是与基尔加丹关系不佳的阿库拉耶等人此时心中也是充满震惊。
“啪、啪、啪……”
鼓掌声，缓慢却有节奏的鼓掌声响起来，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指挥位子上的基尔加丹，他站起来鼓着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因失败而恼火的神情，相反，确实一脸诡异的笑容，让在座的众人无不莫名其妙。
“不错，不错，果然有长进。”基尔加丹放下手，转头瞥了一眼一旁的阿库拉耶，叶卡捷琳娜和娜菲，“如何？我的失败，是不是令你们感到有些快乐？”
阿库拉耶三人皱着眉头，他们深深地知道太子把他们找来绝对不是来看他失败的。这里认识基尔加丹最久的是第二死骑叶卡捷琳娜·彼得·伊凡·罗曼诺夫，他们是从很小的时候就相互认识，相互玩耍，尽管此时基尔加丹的语气给人一种紧张而且恼火的感觉，但她却从那一瞥之中看到了些不同的东西，比如——一丝兴奋，亦或是一丝欣慰。
“殿下，这次是对圣殿的失利，我们岂有高兴之理？”叶卡捷琳娜环顾四周，淡然回答，眼睛直视基尔加丹，“同样，我觉得殿下此次想要展示的，不仅仅是这个吧。”
“说的没错。”基尔加丹坐回自己的座位，挥手招来一个卫兵，“换成公共频道，我要直接与对方指挥官联络谈判！”
“Ülius！”
通信请求发了出去，许久对面还没有回信，为了显示诚意基尔加丹下令重整队形变为纯防御，不再对尼布甲尼撒发动进攻，只进行最低限度的必要还击。每隔十分钟基尔加丹就会再发送一次通讯请求，一直到第五次时，这个公共频道的通信才伴随着“滴”的一声开始接通，舰桥的屏幕上一片雪花，过了好一会儿才显示出人影。
“Vâs-quoi ÛS surändiatß?（你们是准备投降了吗？）”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娜塔莉·瓦尔基里，显然这个通信是被娜塔莉接通了，通话一开始高材生娜塔莉便张口说出了标准的侵蚀者语，即便是基尔加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语言流利精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说的侵蚀者语是标准的瓦兰西亚口音。
“Pardon dis.（很抱歉，并不是。）”基尔加丹依然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看不出刚刚是自己失利，“Mouhua art Gilgarden
Die Fraen I Vélänzia le Cänmaden
für
Ön.Mouhua vouloiren parle tu Ûs die Cänmaden.（我是基尔加丹·德·弗拉·I·瓦兰西亚，我军指挥官，我想与你们的指挥官通话。）”说完，他挥手招呼自己的幕僚离开舰桥，只留下阿库拉耶，叶卡捷琳娜和娜菲。
“基尔加丹？！”娜塔莉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楞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指挥位置小声说了些什么，指挥座上的人摆了一下手结果了电话，一瞬间显示屏也切换到了另一个人面前，但是这个人的出现却令整个祖拉那肯舰桥一片惊呼，宛如一记响雷爆炸在每个人的心底。
“法兰西斯！”阿库拉耶和叶卡捷琳娜惊呼道，他们睁得大大的眼睛显示出他们心底的难以置信。
“法兰斯！”这是娜菲的惊叫，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胸口猛然痛苦了一下，在这里，她又与那个无比想念的人，讽刺的是居然和上次一样站在对立面。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以致于重叠在了一起，也就是一瞬间三人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怎么回事？这是法兰西斯？这是法兰斯？亦或是……这是怎么回事？
“娜菲，你刚刚叫他，什么？”叶卡捷琳娜先回过神来，颤抖的声音问道。
“法、法兰斯。”娜菲也是不知所措，“没错，我绝不会认错，他就是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法兰斯！我……”
“可是……”叶卡捷琳娜颤抖地从胸口掏出一条挂坠，如同怀表一样打开，在哪挂坠的里面有一幅小小的画像，画中金发少年面带微笑，宛如阳光的气质跃然于纸上，这副模样娜菲无比熟悉正是儿时与自己玩耍的法兰斯，但是画的下方却有一行小字——法兰西斯·德·辛格尼乌斯·VI·瓦兰西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这不可能！”娜菲瘫坐下来，“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不可能是第六皇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叶卡捷琳娜看了一眼阿库拉耶，后者已经激动地老泪纵，“他的模样，完全是第六皇子殿下。”
“一定是模样一样，一定是的，世界上是有模样相似的人的！”娜菲抓住叶卡捷琳娜的衣角，“一定是这样的！你看他和基尔加丹的交谈，他不也自称法兰斯吗！”
“但是，但是有些细节，比如左眼，那只红色的眼睛……那确实是第六皇子殿下。”
“为什么！”
基尔加丹不理会一旁已经惊呆的三人，面不改色地与法兰斯（法兰西斯）谈判。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投降或是去死！”法兰西斯沉声道，“没有第三条路。”
“我奉劝贵军不要小看蒙达利亚军队的力量，也不要小看我的力量。我们绝对有实力从这里离开，而且让你们受重创。”基尔加丹回击，“我现在和你谈判是因为我想谈判，你可以去问问，只要我想，刚刚的一切失利都不会发生。”
“即便真是你想，失利还是发生了。”法兰西斯丝毫不松口，“还是那句话，投降或者去死！”
“你真不是个好的生意人。”基尔加丹嘲讽道，“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生意，战争也不例外，如果只为胜利而行动往往会失去很多东西，到头来赢得的胜利与付出的成本相比反而不值一提。”
“击败敌人，在我看来已经是最大的收益。”
“真是一场不愉快的谈判啊。”
“那我们何不停止无聊的谈判，重新回到战火纷飞的战场？”
“正有此意……”
“法兰斯！”
一声呼唤，那熟悉的声音，虽然隔着屏幕却直接触碰到了法兰斯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以至于一瞬间法兰斯顶掉了法兰西斯重新来到了表面。顺着那声呼唤，一个人冲到了屏幕里，那个让他魂牵梦绕无数日夜的身影，霎时间，泪水从眼眶渗出，顺着脸颊滑下。
“喂喂法兰斯你在干什么！”被强行拉回内部的法兰西斯不满地叫道。
“娜、娜菲……真、真的是你吗？”法兰斯颤抖地朝着屏幕伸出手，仿佛期待着自己的手能穿过屏幕抚摸对面那人的面庞。
“没错，是我，真的是我……”娜菲站在那里，就站在那里，那么接近又是那么的遥远。基尔加丹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段插曲，也不阻止，反而默默地退到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你……还活着？”法兰斯问。
“……”娜菲沉默了，这沉默瞬间让法兰斯感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愚蠢。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尽管百般不愿意承认，但此时娜菲就站在那里，站在侵蚀者的船上，在那里就说明……娜菲，已经是他们的一员。
“你现在……是侵蚀者……”法兰斯眼神黯淡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侵蚀者……”
“不是的，法兰斯，听我说，圣殿在骗你们！”娜菲大叫到，“一切都和你想的不一样！”
“不，求你啦娜菲……”法兰斯无力地抬起头，眼神已经彷徨，话语宛如从声带夹缝里死命钻出一般沙哑，“不要这样娜菲，我，求你了，我知道此时我该杀了你，但我，但我下不去手。我的信仰，我明明是那么的虔诚，此时的我却感到是如此无力无助。为什么，为什么！”
“你的信仰是假的，相信我，求你了，求你了！”娜菲拼命地叫着，虽然她明知这是徒劳，自己已经是蒙达利亚人，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会被对方认为是诱惑。
“不！”法兰斯大声惨叫着，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椅子上，一旁的艾达和娜塔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法兰斯，听我说，求你了！”娜菲继续叫道，语气越来越微弱，已经是在恳求。
“不！”法兰斯叫着，一把掏出了腰间的转轮手枪对准屏幕。
“不！”娜菲大叫。
“砰！”扳机扣下，击锤后移，转轮旋转，火药击发，子弹飞出。与枪响同时屏幕化成了蛛网般的裂痕，画面也瞬间消失，只留下屏幕两边两个瘫坐着的一男一女。一道屏幕，却是咫尺天涯。
……
“娜菲已经安顿好了。”叶卡捷琳娜走出房间，关上门，对着阿库拉耶和基尔加丹说，“但是精神状况还是不稳定。这次她受到的冲击是在是太大了。”
“早已料到。”基尔加丹却毫不在意，“她早就在我的监视之下了，从她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不然，你以为她的这种出身是怎么当上死灵骑士的？”
“从小监视？”叶卡捷琳娜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计划，她也是计划的一环，和你们一样。”基尔加丹指了指面前的两个人。
“那么，殿下，请回答我。”叶卡捷琳娜问，“那个人，究竟是法兰斯，还是法兰西斯？”
“如果我说都是，你信吗？”基尔加丹道。
“都是？什么意思……”阿库拉耶和叶卡捷琳娜面面相觑。
就在谈话间，一阵震动突然发生，震得整艘船都摇晃了一下，基尔加丹甚至由于没站稳而撞在了墙壁上。
“殿下，殿下！”一个士兵匆忙地跑过来，“圣殿，圣殿又开始攻击了！”
“知道了。”基尔加丹点了点头，回头对着阿库拉耶和叶卡捷琳娜说道，“你们继续吧，我还要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呢。”
尼布甲尼撒的舰桥中也好不到哪里去，法兰斯已经退了下去现在是娜塔莉全权指挥战斗。艾达则被娜塔莉叫去坐在了副指挥的位置上，就在一分钟前娜塔莉下达了攻击命令，目标直指地方旗舰祖拉那肯号。
“你早就知道娜菲在那里，对不对……你负责的就是情报收集，没有理由不知道。”船舱里的指挥官房间里，法兰斯脸色阴沉地盯着屏幕，“然而，你根本没告诉我。”
“实话说，确实如此。”屏幕上显示的人影是水月·凌，，“但即便是那样有如何呢？娜菲已经是敌人了，且不可能被救回来，你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压力而已。接受现实吧，她已经死了。就现在你的这种状态来看，我更加相信自己的隐瞒是无比正确的。”
“她没死！她还在那里！”法兰斯怒吼道。
面对法兰斯的怒吼，水月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一股火气从心底腾地一下升起，她瞬间变了脸色同样吼了回去：“你就会吼，吼什么吼！你心里就只有娜菲吗？我告诉你，娜菲死了，不仅死了，还堕落成了侵蚀者，就是这样！”
“不……”被水月一吼，法兰斯安静了下来，只得低下头不做声。
“法兰斯，接受现实吧。娜菲死了，这已经不可挽回。因此现在要紧的不是纠结于娜菲，而是继续攻击侵蚀者。攻击那些使得娜菲堕落的人，杀光他们，为娜菲报仇！”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相信我，即便我是在隐瞒你也是为了你好。现在，思考交给我，做你现在要做的事情！”
“现在要做的事情……”
法兰斯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逐渐有了一丝光芒，一丝愤怒，一丝疯狂。
……
“长官，他们开始撤退了！”观测员报告娜塔莉，“航向是澳大利亚，他们准备穿过千宫武装海域撤回澳大利亚，前方观测到有千宫武装巡逻舰队，是否追击？”
“算了，让他们去吧，毕竟是千宫武装的地盘，是中立区域。”娜塔莉他了口气，做出决定。
“给我追，杀光他们！”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响起，娜塔莉和艾达一惊个转头却发现一脸憔悴的法兰斯恶狠狠地站在身后，“瞄准千宫武装舰队，通知他们，如果他们不站在人类一边拦截去侵蚀者，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会遭到我们打击！没错，这就是在威胁他们，这就是我们的威胁！”
“你疯了！”艾达吓得站起来一把抓住法兰斯，“他们是千宫武装，你是在挑起战争！”
“杀光他们……”无视艾达，法兰斯继续自顾自说道，“给我发，这是命令！”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法兰斯身上，但法兰斯却毫不在意地站在无数目光的正中央，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气势，这种气势就像是刚刚战斗中指挥舰队反击的法兰西斯。
“Vivant”
许久，才有人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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