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雨天,我失恋了。
路上虽然人不多,倒是车来车往,风呼云涌。
红绿灯的光亮被密密麻麻的雨滴打的模糊不清。
现在才下午三点半,不过在阴云的遮掩下天色和晚上七八点没有什么不同。
我只身一人站在街边,手里拿着一柄本来是两个人用的长柄伞,双眼空洞的盯着斑马线,等待通过面前的十字路。
我没有打算撑开它,任凭雨水把我全身淋得湿透。
我脑海中一直在飞快的回忆和她一起度过的大学时光,一起发过山盟海誓,如今刚刚毕业反而先被提出分手,不知该说是时过境迁还是人心难料……
天空突然快速的闪了两下,晃到了我的视觉神经,打断了我的思路,让我重新意志到自己正蹒跚在雨中。
来来往往的车辆溅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水花,浇在我的脚跟前的柏油路面上。
“轰——隆!”一声雷震得我耳膜有些朦胧,我的头发早已被打湿,雨水从我耷拉着的脸颊上一道道的滑落。
啊,绿灯亮了。我拄着那柄半人高的伞,走过了那条斑马线。
我只想冷静一下,周围那些骑着车也好走着路也好的路人们无一例外的穿着雨衣或是撑着雨伞,还有些人干脆就坐在被水雾笼着的汽车里完全不用担心被雨水沾染分毫。周围高楼林立,玻璃里头的人们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出来吧。
他们各干各的事,各走各的路,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在一个浑身湿漉拄伞蹒跚的失恋者。
是的,我有伞。但那个值得我撑开这把伞的人已经不在了。这应该算是一种自暴自弃吧,我这么想着。
就在我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一片不同寻常的水雾弥漫了出来。
那像是此刻天上的乌云,又带着一点亮光在里面忽明忽暗。
那朵云越发的浓,越发的厚,也越发的……
一个**着上身、皮肤发棕的青年破雾而出,下半身还被雾裹着,不排除也没穿的可能。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个不怕冷的野小子。
“你为什么不打伞呢?”他用一种低沉又狂傲的语气问我,就像一个君主在关怀自己的属下一样——这人中二病吧?
尽管他说的语言我听不懂,但我居然能知道他在问什么。
“关你什么事?你咋不穿上衣呢!”我心情正不好,想都没想直接就怼了回去。
我盯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他稍闭双眼,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看到天空随着他头部的摇晃闪烁着,他的脸从闪电掠过的惨白再到闪电息止后的灰暗,来回反复了三四次,在他的头停下晃动后不再继续了。
“我是这天象的神,”他周围的乌云逐渐褪去,下半身身着古代埃及壁画上的简陋布条裤就这么伫在我的面前,说完这句话一个短暂而有力的轰雷碰隆一声,震得我以为是什么炸弹在我身边炸开了。
林立的高楼里不再有灯光向街外投来,应该是都停电了吧?
“绯兹。他们都这么叫我。”在雷鸣结束后他这么补充道。
随后又是一个声响大到让人头疼的炸雷,且不问他口中的“他们”是谁,也许他大概确实是个神。
“我失恋了,别烦我……”我刚想绕过他继续走我的路,发现这个神长得好他妈英俊啊!
他的头发被大雨打湿,分成几条弯弯扭扭的贴在他的眉前,长长的睫毛上恰到好处的沾了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显得他更加的迷人了。
他的身材不说健壮但也并非瘦小,近乎完美的身体比例和傲抑的气质,身边一定有数不清的妹子围着。
没等我向前走几步,他突然又开口了:“我失恋两千多年了。”
开玩笑呢?!什么妹子瞎了眼会和长得这么帅的神分手?难道……已经阴阳两隔了?那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人神恋……
“乐理之神索斯拉。我找了她一千多年,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被封印了。”他一脸世事难料的惆怅,像是早已习惯了命运的安排。
印象里看过的什么漫画、小说里的封印一般都是那种把人暂时困住的法术,而且一般都有办法解除。
“那应该还能相聚的吧?只是被封印的话?”
“对,不过我需要一个使徒来传达我的意志。”
“你自己不行吗?”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尴尬了,他要没什么难言之隐肯定早就自己去解除索斯拉的封印了。
“有些事情只能我的使徒来做,所以……”他的回答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
“魏宁。”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他。
当然我实在不是同情他,所爱之人被困两千年,那也太惨了,好在我只是分个手——不不不,我不能这么想。在神眼里也许两千年无所谓,我还是用正常人的标准看待自己失恋吧。
“能不能透露一下为什么她被封印了?”万一他前女友是做错了什么事,我这做使徒的岂不是算个帮凶。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安静的在雨中站着。
“做你的使徒有什么好处吗?”我又发问了。
他还是没有言语。
直到周围建筑的电力恢复供应,灯光再次出现——他才缓缓开口:“能成为我的使徒,就是最大的好处。”
好,这个逼装的好。真想给他鼓个掌。
“现在怎么做?”我问他。
“去你家睡一觉。”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我有点怀疑他就是个白嫖,不知道已经嫖过多少神使了。
“蛤?你能背我飞回去吗?我给你指路。”
“你是不是对神有什么误解……”
我印象里的北欧神话的神、希腊神话的神、中国神话的神还有各种宗教里的神开始在我大脑中罗列,这货是按哪个设定里的神啊?
“人们对神知之甚少,也总是编造一些故事来令他人信服,以此增加公信力……你给我带路我边走边跟你说。”
你有故事,我就有床给你睡,被白嫖一晚上也不亏了,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家失恋痛哭一宿强。
“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像他这种打扮回头率太高了,容易让人以为是在拍电影。不过来来往往的人们居然都只是在走自己的路,全然不关注这个暴露狂。
在他周身所有的云雾消散殆尽时,一件白色休闲T恤衫和尼龙材质的黑色短裤替代了他之前的装束。
我将信将疑的朝我家的方向走去,他居然真的迈开步子跟上了。
“一秒换装?”他这个操作就有点新鲜了。
“刚才是我的真身,也就是我的真正形态。
我隐世一千多年了,其实了解的东西也不比你少。”他解释道。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哪个体系里的神。”
“嗯……神是轮换制的,最近的轮换时间是千年一换。每一千年就会由那时的神再次选一个新的神出来……”他嘴里的“最近”可能和正常人有点出入,从课本上的人类文明来讲他应该没有大于七千岁。
不过我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现在是公元2017年,他口中的一千年是从哪里开始算起的?
“你看看我怎么样?”
“我很早就退休了。”他风轻云淡的回复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看他刚才一身服装估摸着轮下来也有五六届神了。
“那现任神是谁?”我企图再从他嘴里套点故事出来。
“新的神应该刚被选出来没多久,你要是想被选到估计要再活几百年……”这个家伙好不会聊天啊!我明显想知道更详细的好吗?
“那你走吧。”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假装撵他走,算是对他嘴严的小惩罚。
“别这样……其实是有好处的。”看他的神色突然慌张了起来,我居然有点小自豪。
“成交,以后我就是你的使徒了。”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当个使徒岂不是美滋滋?这叫欲擒故纵,先听听看有什么好处。
“你一定要的话……超能力怎么样?”看起来他有点为难了,真单纯。
“你还知道超能力?”我有点吃惊,这个词能从他这种古代人嘴里说出来。
“都说了……我知道的不比你少。”看他一脸稚气和身上简单的打扮真很难把他跟见多识广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绯兹——天象之神?你平时住在哪里?”我还顿了顿,虽然他这么弱气但咱作为一个使徒好歹也得在称呼上客气客气。
“叫我绯兹就行了,随便一点,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在隐世……”哎他这个回答就很有灵性,确实是隐世很久了,知道我在跟他客气。
我就在他前面慢慢悠悠地走着,这么弱气的神居然掌控着天象,还真是有点让我意外。
“到了。”我站在三单元楼门口,停了下来。我住的小区真的是个小区,就两排五层高的单元楼,每排十三个单元,我家就在四层。
“啊……好。”他就呆呆地回了这么一句。
没看出来啊他居然这么乖,节能减排绿色环保,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不闹腾,一句话这买卖不亏。
也许我平凡的生活会从此发生一些小改变呢?
“在失恋的空虚中,任何一小片砖瓦都是莫大的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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