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里,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的一张不起眼的小凳子上,周围是我或熟悉或陌生的一票姐姐妹妹。
我们家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家族,因为重男轻女这个观念,这一世的的“我”很少会有机会认识家族里的其他人,不过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我倒是可以勉强认得出一些亲戚。
我的亲爷爷去世得早,奶奶生了爸爸之后改嫁,然后才有的叔叔。本来爸爸的名字是覃宝超,奶奶改嫁之后才变成了现在的易宝超,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易家人,加上我是女孩,基本上家族里有什么大事情都很少会通知我和爸爸——除了叔叔的宴会。
如果要说哪个亲戚和我们家关系最好的话,那就只有叔叔易国志了。叔叔是现在爷爷的亲生儿子,那时候爸爸和叔叔的成绩都很好,但是受经济条件制约,家里只能供一人读大学,爸爸也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只能让出了这个名额,读完高中就跑去经商,和爷爷一起供叔叔读大学。
这个叔叔倒也争气,大学出来后自己创业,很快便成了上京小有名气的大老板,和爸爸表面上的关系很好,平时也经常会接济一下我们家。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仅凭现在易遥的记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叔叔背地里竟然会是那样的人。
叔叔在上京市有三套房子,这是第四套,也许是受到了最近上京市风波的影响,原本半个月前就确定好的入住仪式硬是拖到了今天。
只不过这样的仪式对于我来说,无非就是将记忆里情景重复一遍罢了。
我清楚地记得之后这些亲戚谁会提前回去,谁又和谁聊起了工作,哪位服务生又不小心上错了菜等等。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唯一不一样的是,我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我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有什么边吃边说。”
有说有笑中,桌子上的菜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
“都吃啊,不够再点。”
意气风发的叔叔拿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对着酒桌上的爸爸敬了一杯:“哈哈,老哥,祝贺你女儿这次考试大进步啊,我那小屁儿子,听了她这次的成绩,让过来吃饭都不来了,说是嫌丢人。”
“哎,如果不是当初千盛帮我女儿补习,她也考不了这么好,这都是老弟的功劳啊。”
“客气客气,千盛那小子,就这次考差了点,他说下个月会拿年级的第一名,哈哈。”
“哈哈,按他那个成绩,不是没可能啊,育才中学的第一可是比三中强得多啊。”
“那是那是,哎?嫂子最近身体好点了吧?”
身边早早输好血吃好药勉强才能参加这次宴会的妈妈点了点头:“好多了。”
“尽早好起来啊,我大哥这些年也不容易,都挺过来了,你也不能拉下啊。”
仿佛就是亲朋好友间简单的问候。
可是在我的眼里,无论是叔叔还是爸爸,话里都带着极为隐蔽的潜意思。
具体意思我猜不出来,我只知道这是一次亲戚间的宴会。
我去过江南会的鸿门宴,去过市长和省委书记的人情宴,也经常和花蛇梁振义他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却没有感觉哪一次的气氛像今天这么……压抑。
是的,压抑。
按理来说,亲人之间的饭局更应该随意一些,然而我却感觉不到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除了攀比自己孩子的成绩之外,这里的人更多地是对比工作的收入,对比生活的美满与否。
孩子成绩好的亲戚,扬眉吐气,工作不顺的好友,点头哈腰。
只想早点结束这次宴会的我只好埋头吃饭。
“女儿,你看那边的那个阿姨漂不漂亮。”
思绪中,妈妈的这句话将我拉回现实。
好像……另一个世界还是男孩子的时候妈妈应该也对我说过这句话,当时我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顺着妈妈目光看了过去。
仅仅是这一瞥,便让我整个人如被雷击中般,动弹不得。
怎么是她?
未来一年妈妈去世后爸爸给我找的后妈……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们家族的宴会上?
清晰的视线中,连带着那个让我无比熟悉的“哥哥”一起,那名30多岁的女人就这么和叔叔还有爸爸有说有笑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她的老公因为赌钱输光了家里的财产,现在已经离婚了,易遥,你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和喜欢赌博的人做朋友,知道吗?”
大概没发现我脸上的震惊,妈妈如记忆里一般说着,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翅放到了我的碗里:“来,多吃点。”
她……妈妈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我的心情有些难以平静。
另一个时空,妈妈确实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也确实被妈妈吸引过去看了一眼那个阿姨,但是我当时并没怎么在意,所以一年后爸爸和后妈登记,我也完全记不起来一年前的现在,自己曾经在这里见过后妈。
那时,妈妈去世后一个月后爸爸就对我说,他会给我找个后妈,然后又过去了一个月,爸爸说在同城网上找了一个,为人还不错,先处处,再然后两人就登记了,后妈进入了我的生活。
所以说为我找后妈什么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父亲在自导自演,其实他们背地里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妈妈一直欲言又止的话就是这个吗?
临终前对我说的“易遥如果你是女孩子就好了”也是因为,男孩子的我,心思不够细腻,察觉不到父亲的异常吗?
“妈……”想了想,我决定主动打破沉默:“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句话让正在吃饭的妈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妈只希望易遥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说着,妈妈抬起了头,用略带悲伤的表情看着我。
这里的对话,是我记忆里所没有的。
“但是,如果要选的话,妈还是希望你是个男孩子。”
“为什么呀?”
“因为如果孩子是男的话,就会比较容易拴住老公的心呀。”
……
宴会结束后,我来到了今天早上和牌哥约定好的地方。
国贸大厦的顶楼,足足十八层高的建筑顶端。
“抱歉我来晚了。”
绯红色的夜空下,牌哥和小蝶正站在这片荒芜的水泥地面上,倚着护栏看着城市的夜景,除此之外,我没有看起其他人的影子。
“哟,易遥今天的你似乎不是很精神嘛。”
我的声音让这名青年转过身,还是一样的黑色小礼服小礼帽,而且,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想要耍帅,牌哥戴着一个相当夸张的黑红色蝴蝶形面具,看到我之后,这家伙才把面具摘了下来,邪邪一笑:“你和这小丫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哦,不错嘛。”
“我和她的事情是指?”
故作镇定地走到小蝶身边,我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穿着一件黑绿色连体服,围着一条白色毛巾,背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狙击枪,将原本的长发盘起来伪装成短发模样的少女。
就在今天,她父亲的判决下来了,全国的电视台都转播了这一次的开庭。
逸仙省上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3月20日公开宣判了上京市长黄志强、胡勇龙等4人贪贿案,一审认定黄志强、胡勇龙两人受贿金额分别上亿元,犯受贿罪、贪污罪、泄露内幕信息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宣判后,被告人黄志强表示不上诉,行刑日定在了3月23日。
这也是上京市第一起领导人因贪污被判处死刑的案例。
相比我家里的事情,毫无疑问,现在小蝶心里的压力肯定要大得多。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或悲伤或冗长的故事,当你感觉自己已经山穷水尽人生无望的时候,街边的乞丐或许比你所经历的故事还要多。
“就是那天这丫头小区里的事情,处理的不错易遥。”
露出一副赞许的样子,牌哥将蝴蝶面具交到了我的手里:“另外,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想说的是,开枪射杀黄庆豪的人我们已经找出来了,包括那群闹事者,他们都来自一个奇怪的组织‘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表白的事情。
“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装作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说道。
“他们啊,原本是生意人,就是那种生意,哈哈,见不得光的。不过听说最近他们的一处小仓库被上京的特警一把火烧了,现在正闹着要跟上京政府拼命呢。”
原本还背对着我的小蝶突然小声地笑出了声。
“你们……”
大概是我现在也是一副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出来的样子,牌哥扶了扶帽子:“你们俩怎么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感觉跟一对小情侣一样。”
“没什么。”
一把抢过牌哥脑袋上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我走到小蝶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女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说道:“朝田诗乃?”
少女一副欣喜的样子:“易遥你看过吗?”
“嗯。”
虽然中学的我为了学习什么也不顾,但是大学之后我可是有把2009年以后的所有动漫都补完了的。
“穿成这样比较容易把狙击枪带出来,牌哥说今晚让我来这里适应一下狙击手的感觉。”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脑袋,说着,小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拉过了我的手:“要不,易遥,下次漫展的时候你cos成桐子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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