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军队，来自世界各地的都有，每个人都是完全平等的。
“因为里面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民众们是好人的话，一定会能够拯救他们的。”
坐在旁边的士兵们开心地说，最新式的装甲车能够保护他们的生命，而修生养性则能保卫他们的精神。美德是人类最高尚的情怀，无数的军人都会在闲暇的时候进行着美德的学习。
“我们可不是什么暴力集团，我们的战斗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世界真正的平静。”
那位士兵的名字已经没办法叫出来了，潘杰在无数场行动中认识过太多的士兵，但只有这一次的行动是他记忆中最深刻，最令人恐惧的一次。
原本的要塞城市已经成为了废墟，本以为会得到民众的欢迎，没想到却发生了严重的危机。
“我们受到伏击——！”
无线电之中传来了疯狂的呼喊，紧接着后方的装甲车就这样被炸成了碎片。
“所有人注意，我们受到伏击!立即撤退到上一个预定地点！重复！立即撤退！”
车窗被摇了下来，他周围的士兵掏出步枪，对周围的楼房进行着威吓射击。
他赶紧打开了扩音系统，试图说明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亲爱的国民们，我们是来进行救援的！我们准备了食物，完全潜行装置与药品，请你们——”
轰——
巨大的爆炸与冲击波再次席卷了这里。
“该死，不是说这里已经没有恐怖分子了吗！”
潘杰朝着装甲车外探出身子，用枪械杀死了一位正在朝着这里射击的人。自己身上的步枪与战术目镜会自动进行弹道的计算并且标志出每一个正在朝这里攻击的恐怖分子。
简单来说，就像是射击游戏的外挂一样。
而且这个数量也太多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对方进攻这里的时候最多才一个师的兵力，为什么那一个整编装甲师被全部歼灭之后，还会有这么多的人在对抗他们？
“这些人不是善良的民众吗？为什么！”
潘杰生气地怒吼道，情报部门在搞什么鬼！而且这些人明显就不是什么正规军，定位仪已经定位到了对方的年龄，从年轻人到老人都有。
“该死！被洗脑了吗？”
“对方持有最新型重武器，恐怕是武器库已经被攻陷——”
“这怎么可能！除了已经被攻陷的城市防御军，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武器使用权限！”
潘杰大声地吼道，这又不是二十年前了，被缴获的武器不可能被再次使用的，就算被分解，以恐怖组织“回归自然”的技术也造不出相似的产品。
装甲车里出现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而在这震耳欲聋的炮火之中，潘杰一直在指挥着复数的部队进行相互之间的掩护，并缓慢地撤退。
——如果城市之中的民众有这样的武器的话，又怎么会被恐怖分子占领？
“根据联邦安保法案，攻击人道主义救援人员以及守卫他们的军队，已经违反了城市安全条例，自动判定对方为恐怖分子。各单位允许开火，并且有能力的话抓几个俘虏，我希望我们能够从洗脑之中拯救他们。”
潘杰冷静地抓着话筒，一边从电子信息战术面板上得到信息，分析着战场的局势，并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这里是指挥塔台，卫星通讯已经连接。潘杰上尉，请问您那边发生了什么？”
“普通民众正在向我们攻击！似乎是遭到严重的洗脑，洗脑等级超过4级。”
潘杰大声吼道，一边指挥着后面的坦克师将前面的路障炸开。
“我明白了，指挥中心正在研讨。”
“快点，我们被包围了，强行突围可能会伤亡很大！”
谁能想到呢？明明是夺回失去的城市，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研讨完成，各位的坐标信号已经被定位。精准轰炸程序已经启动，全自动轰炸机起飞中，希望各位不要进行特别高速的移动。”
“科曼奇中队收到，各单位开始紧缩进去，并且进行据守行动！”
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开枪，有些人似乎只是举着枪而已……但潘杰却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因为炮火声和多重装甲将他和那些暴徒隔离开来。
李筱菡博士身穿着白大褂坐在干净的桌子前，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
“你一定很辛苦吧？”
“是的。”
潘杰没有办法去理解，自己明明正在做着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想去辩解，因为在那一刻，他仿佛被他所拯救的人民背叛了。
难道救援别人有错了吗？
几年前被派遣到联合国维和部队去给无辜民众送去药品和食物，就算是那些不识字的难民都知道感谢他们。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洗脑了，难道不是吗？所以他的敌人可不是民众，而是那些洗脑别人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不知道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破坏了一切，摧毁了一切，并且让文明倒退了回去。”
轰炸机不得已轰炸了附近的几个据点才让部队安全地撤离出来。那场行动中也有阵亡的士兵，潘杰亲自在他们的墓前献上了花束。
“我们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我们必须赢。”潘杰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决绝的光芒，他双手交缠在一起并摆到胸前，似乎正在祈祷着什么：“不然的话，一切都会被消灭殆尽。”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李筱菡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某种不一样的情感，似乎在可怜潘杰一样。
可是，这种时候会露出可怜的感情吗？
应该是愤怒或者遗憾吧？难道不是吗？
“我怎么了吗？”
“不、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你的经历有些可怜。但你是军人，我不是有意看轻你的。”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潘杰勉强地微笑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经历过完全背景调查的，不可能通敌，再加上她可是“完全潜行之母”，退一万步说也不可能支持恐怖分子啊。
潘杰可不能不尊重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要和她一起上战场，他必须要有所觉悟，不去怀疑周围的人。
“信任是人与人之间的基石，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潘杰握了握李筱菡的手，而她也回握了回去。他们的小队将会直接降落进对方的中枢。冲进去，并且找到敌人的弱点。
攻击我方的全自动信息系统是要有代价的，要有超级计算机和数据中心，要有看护的人员和防御型部队，同样也要有护卫的部队。这些人少说也需要一千人左右，并且需要一个巨大的电脑和数据中心，这些都不是什么可以简单搬运的东西。
但是，由于卫星和无人侦察机都没办法起飞，最后还是得靠着地面部队的火力侦察，并且找到对方防范最严密的点才可以。
“啊，差点忘了。”潘杰突然回想起了什么一样，“李筱菡博士，根据法律规定，我们要求民间人士协助的时候，必须要向你们说明进行这项行动的危险性。”
这并不是多此一举，正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程序正义才显得尤其重要。
“我明白了。”
“这项行动的死亡率高达65%，这还是我授意他们尽量取最低值的情况下。就算完成了任务，我们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清楚明白。”
“搞得好像我是卖基金一样的。”
“哈哈哈，现在连股票交易市场都没有了，还真有人会记得这种老梗啊！”
潘杰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把李筱菡逗笑了，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而她也还在捂着嘴偷笑。
“过去的那个时代，还真是有趣呢。”
人们会为了金钱去购买理财产品，这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货币早就电子化了，如果不是读过古老的文学创作，根本不会懂得这些事。
“你还真是个风趣的人呢，居然知道这种陈年老梗。”
李筱菡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噗噗地笑着，这是难得有趣的事情。
“你可别调戏我，我可是有儿女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李筱菡赶紧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跟眼前的少女划清界限，“不然的话，你守护这个城市的欲望也不会那么强烈，对吧？”
“没错，虽然他们破例让我将她们转移了。但我对这里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如果这里都沦陷了，她们所在的安全区能够撑多久呢？”
“也是呢。”
于是，潘杰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一般，向着眼前的女士伸出了手，“所以我必须要阻止那些人，能请您协助我们吗？”
“当然。”李筱菡也重新握上了他的手，“请给我分享您的情报。”
“我知道了，请跟随我们来到作战指挥室。”
“我可以再多问一个问题吗？”
“我们可是马上要一起上战场的，你觉得这会是个问题吗？”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身穿着纯黑色作战制服的防御部队已经到达了固定的位置，并且纷纷向他敬礼。
潘杰被大家期待着，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
“那个城市，之后怎么样了？”李筱菡有些没底气地询问道，她隐约觉得这是在撕裂潘杰的伤口，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悲惨的过去。但李筱菡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只是……牵挂着那些无辜的人。
“在那个城市被毁灭之后，没有任何人幸存了下来。那些人都离开了，或是还想要攻击我们。被抓捕回来的人被送到了特殊医疗机构，之后也全无下文。如果有反制他们的方法的话，我会知道的。”
就像是一种病毒，侵害了所有人的大脑，让他们变得疯狂。
“我们三次进入城市中心的努力都宣告失败，那里已经差不多成了一个反抗基地，我们没办法无休无止地投入作战兵力。所以我们用无人轰炸机轰炸掉了整个城市。经过反复的争夺，恐怕也不剩下多少人了吧……”
潘杰痛苦地说，他曾经想要拯救的地方，却被那些人控制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想这样做，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但我们的大队蒙受了巨大的伤亡，我实在是不能让我的部下白白送命。”
“我并没有想要责怪你。”李筱菡轻轻地抚摸着潘杰那因为痛苦而扭曲了的脸颊，“我会帮助你的。”
潘杰点了点头，李筱菡那温暖的小手也稍稍抚慰了他那悲痛的心情。
他进入了作战指挥室，从监控画面中能看见各种各样的装甲车已经缓慢地朝着远处出动了。这是一场殊死之战，一场投入了国家之中绝大多数进攻武装的战争。
李筱菡身穿着白色的作战服，因为她是最重要的VIP，所以她被分到了一件最新研发的超轻装甲。
“有了这个的话，一般的武器是没有办法击穿的。不过也不要太依赖它。”
“是。”
李筱菡很干脆地点头了，在这种时候听专家的更加能够提高存活率。
“很好，我的部队会在各个区域发起攻击，找到对方防御最严密的地区。确认之后会采取空域观测，确认对方的核心位置。”
“对方明明是恐怖分子，却又拥有这样的组织能力？”
李筱菡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如果是为了毁灭一切的暴徒，为何会拥有这样的组织能力？
“我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潘杰叹了口气，“不用总是那么阴谋论啦，对方变成了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要击败他们。”
“这是当然！”
“副官，谁来告诉我一下。李筱菡博士当年的二把手，洛尔娜博士人呢？”
一位身穿着参谋服装的男人走了上来，那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籍少女，正在开心地和李筱菡一起出席“世界科技与发展高峰论坛”。
真是一位笑容非常灿烂的少女呢，潘杰心想。
“目前在其工作地点没有发现她，搜索也全部失败，她很可能已经惨遭毒手了。”
在敌军已经前进到这种位置的时候，也不能指望外围部队能够守住内城。
“我明白了，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责任归属问题，等我们守卫了这个城市，大家还活着的话，再来追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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