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卷纸、新的餐具、医药箱和零食。
结算完毕商品之后，我离开了商店。夜色已深，我踏上回家的路，路上，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哈喽！」
声筒的那一头传来姐姐的问候，我以平静的声音回复。
「哈喽。」
「已经买完了吗？」
「顺利完成。」
「真是麻烦了呢，小苓要早点回来哦。」
「好的。」
长靴踩在青石小道上，与石板相接发出孤零零的脆响，天空泛着墨一样的深蓝，姐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小苓，那一天医生和我讲，唐萱萱现在的收容所说，没有她的信息。」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打算让这个孩子暂住在这里呢。我会帮助她联系一下，等到情况合适的时候，再将她安置到别处，公寓的钥匙已经交付给她了。」
「嗯。」
唐萱萱似乎之前一直处于居无定所的状态，这一点姐姐曾经有所了解，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么等会见哟，小苓。」
「好的，我就快到家了。等会见。」
挂掉电话之后，很快，我就到达了家门口。推开门之后，室内却十分寂静，门前走道的灯也是关着的。
唐萱萱已经睡着了吗？
或许不是这样的。我放下购物袋和书包，打开灯，查看了卧室、客厅、厨房和厕所。
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更加仔细的审查后，家中的一切都仍是早上离开时的模样。她的睡衣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衣柜中，房间也有打扫过的痕迹，一把钥匙放在茶几的边角上。
此刻，一丝慌乱和后悔突然出现。唐萱萱那过于炽烈的情感，异于常人的行为，看似甜蜜实则无神的眼神，甚至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念想，一一在我脑海中涌现。
我拿走手机，顺便携带了手电。
如果说她有能去的地方的话，我所熟知的只有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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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阶阶登上楼梯，摸索着来到了「山北居」B栋14层C座。
房门照旧开着，走进没有半点声响的室内，在尽头的卧室内，蜷缩着一个少女。
唐萱萱。
她在房间的角落坐着，身下垫着一张破旧到发黄的报纸，四周满是尘屑和废纸，几个泡面桶像是积木一样层层积累。那一滩血迹变得暗红，声音和光线都被吞没，好似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没有活力的无机物一样。
这时我才看清唐萱萱的眼神。
——没有光线，没有神采，没有感情。连用寒冰来形容都过于偏颇，那双眼睛连那一份寒冷都彻底丢失了。
她望着落窗之外的景色——
一架长长的桥，群起的楼宇，更迭的霓虹色彩。那是属于城市的光彩，然而沉闷的夜将这些彻底的隔开了。说灯火阑珊也好，浮华绚烂、徒有其表或者规模庞大、光彩映人也罢，只是和这片资本发展下，已经被遗忘掉的废墟毫无关联。
而一个少女，孤单的遥望着彼岸的景色。
要说唐萱萱的面貌，她是更偏向于「可爱」那一风格的人。但与容貌极不相称的就是她如今的神色。
她没有说话，没有像往常一样喊我「学长」，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安静而……悲戚。
我选取了靠近她的位置坐下，向她说出了那天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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