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这张画是作者请画师画的。
画师是米画师的戊寅!
古木林阴暗而又原始。昏昏的古屋静立其间,巨大的乔木耸立其中,据说其中最老树的已经长了万年。
这座林子的旁边,是一段山路。十五岁的寒梢渐香骑着马行走其中。
“哥哥,呼哈……我得歇会儿了……”
说话的人是雨墨,她是与渐香一同长大的亲生妹妹。少女拥有一头乌黑长发,平刘海遮住额头。
“好吧,去那边树荫下歇会儿吧。”
今天的确挺热的。渐香下了马,走到雨墨跟前把她从马上扶下来。少女用衣袖擦额头流下的汗:
“这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我提醒过你不要穿这么多的。要不你脱一件?”
听到渐香的提议,雨墨缩着身子走到几棵树后面。隔着树叶,少年能看到雨墨衣服的一角,当少女皮肤露出来时,他噌地背过了头。
这时从不远处的巨石后面爬出一个男人,他身穿破破烂烂的红色亚麻布。
“救……”他有气无力地喊道。
这该怎么办,渐香有点不知所措。稍稍愣了一下之后,他从马上解下水壶并牵着马走了过去。
“我叫成温阳,我在山上迷路了。然后不小心从更高的地方失足摔下来了……”红衣男子说道。
“已经没事了,我可以送你下山。”
原来他受了伤啊,看来不用警戒了。渐香递过水壶,成温阳喝了几口,随后少年伸出右手想扶他起来。
“不用了,”成温阳用左手握住了渐香的右手。“你们救不了我,我只能自己走。”
紧接着。
渐香的意识中断了。
成温阳抄起身下藏着的木棍,轮圆砸到渐香的脑袋。一声钝响传来,精准又有力,渐香一声惨叫后仰面倒在了地上。
成温阳脱下自己的红麻布外衣,穿在少年身上,快速骑上马往渐香他们来时的方向驶去。
“哥哥!”
雨墨拖着还没穿好的衣服跑了出来,半边肩膀裸露在外。她从马上解下弩,射了几箭,但一支箭都没中。
少女乍了乍舌,立刻跑到了渐香身旁。他此刻十分虚弱,身体难以动弹。过了好一会,雨墨将他扶起,渐香才缓缓睁开眼:
“唔哈……我竟然被他虚弱的外表骗到了,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人。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么着急不由分说,到底是……”
渐香站起身来,头还晕乎乎的,但是已经可以走路了。
这件红色亚麻布上衣是什么时候穿上的……?
刚想脱下它,突然急促的马蹄声接近。渐香向向几十米外的巨石看去,只见五六个身穿红白色军服的人从前方接近。
那好像是邻国——偌默帝国的军人,只不过并非征战中的他们没有身着盔甲。
“哟,那个……诶?!”
骑在队伍前头的人突然发起号令,他们不由分说地拉起弓箭指向了渐香。少年连忙翻滚到了树干后面,嗖嗖几声,路面和树干被射出了好几个坑。一小块树皮弹伤了他的脸颊。
得先保护雨墨!当机立断,渐香趁着偌默士兵搭箭上弓的空档,抓起雨墨的手,把她以最快速度扶上马:
“你快跑,这只马驼两个人是跑不快的!”
“那你怎么办!”当这句话传到渐香耳朵里时,雨墨的马已经跑出好几米了。
“怎么办?”渐香反问自己,他像放弃了什么一样。“我可没主意。”
但也别无选择。
渐香快速穿过那几棵树,在尽头处是陡峭的悬崖,这高度少说也得有几百米,他感到一阵眩晕。
“我很熟悉这座山还有这里的地形……”
他尝试说服自己,接着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剑。
“况且,我还有你。”
这把剑在这个世界上是只有贵族或者特定官职的人才能拥有的“Mystical Gear”。每件M.G.都有着特殊的魔法效果,而它们都需要不同的魔力才能驱动,也就是说M.G.会选择自己的主人。
而寒梢渐香相信,自己就是被选中的人。
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后,渐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身后再次射来了几支箭,其中一支划破了渐香的兽皮风衣,浅浅的血迹流了出来。
渐香紧贴着崖壁下落者着,在下降了几十米之后,他突然从拔出了腰间的剑。双手持剑在短暂蓄力后全身发力,将纯白的剑刃**了峭壁之中。
——冻彻凝云。渐香如此称呼他的M.G.。
一切贴近那纯白的剑刃能量都会被扭曲和吸收掉。包括普通的运动与热产生的能量,也包括其他M.G.产生的魔法能量。
少年正依仗着这把剑,将自己从空中下落获得的多余动能以“把剑插入峭壁”的方式慢慢扭曲,以减缓下落速度。
土块与碎石不断向外迸出,狂风席卷着渐香又硬又卷的黑发。有一颗石头划破了脸颊,他眨了一下眼。高崖的峭壁上由上到下出现又深又长的痕迹,几颗巨石因此而松动。少年的双手止不住地打颤,瞪着眼睛,紧紧咬着牙。
几百米的长度仅在咄嗟之间,他已经快要降落到山脚下。然而他突然发现,下方的山壁有一大段缺口,这样一来他降落地面最后的十几米将是纯粹的自由落体!
“糟糕,跳下来太匆忙,忘了错开这个位置了!”
虽然是西部小国,但我姑且也是贵族,是受过最高等的训练的!
不要害怕,放轻松点。他咬紧牙关,拼命拦住蔓延到胸口的恐惧感,少年顿时感觉每一秒每一瞬间都显得慢了些。
对了,这附近有很多高大的乔木!
急中生智,渐香索性在即将到达缺口之前一脚踩在壁上,计算好方向将自己踹开。在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渐香接近了一颗巨大的乔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再次将剑尖向前刺,这次的目标则是巨大的树木。
渐香一头扎进茂密的树叶,突然他脚下出现一根粗壮的枝干。来不及躲闪,少年的腰间直接撞了上去,使他失去了重心。他从两三米高的半空摔落,冻彻凝云也不知道落到哪去了。
……头好晕,这里是哪?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渐香才恢复意识。
落叶铺天盖地,无数只鸟儿尖叫着四散逃窜。
刚刚为了降落,少年在巨大树干的左边四分之一的部分切割开了裂痕。这裂痕宽大且深邃,使得一大部分树干正摇摇欲坠,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呼。可惜了这么好的树。”
竟然连续两度受伤,真是够了!……不过能活命就好。呼出一口气,渐香拖着虚弱的身体,倚着树干稍作休息。
“是不是脱下这件衣服就会安全一点呢?”
刚刚会被士兵当作目标可能就是因为这件衣服,而成温阳就是士兵在追赶的逃犯之类的人。
想到这里,渐香立刻脱下了衣服,狠狠扔了出去。这时他旁边的树枝开始摇摆,一个男人出现了。
这个人身上的条纹比士兵们的更多也更复杂,红色的线条织出了一只雄狮而且衣服的领子更高。看得出来,这是一名军官。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你们在追的人哦。这件衣服是他强套给我的。”
渐香扶着树干,费劲地站起身来。
“啊,我知道,看见你的脸我就知道了。”
接着男人指了指被渐香丢在一旁的红上衣,
“但我只要毁掉你的脸,再给你穿上那件衣服就行了,不是吗?我已经把士兵从这附近遣走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听了他说的话,渐香思考了一下。接着他皱了皱眉:
“我听说你们偌默帝国的士兵个个训练有素,惩罚也很重,我想你应该清楚真正的逃犯被发现的下场。”
渐香顿了顿。
“那么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和出逃的人是一伙的?”
而为了放跑那个人,他需要用渐香来当替罪羊。
“聪明,越来越让我觉得不能留你活口了。还有,”他拔起系在后背的大刀,重重砸在地上。“我是百夫长罗上孝武,记住这就是杀死你的人。”
罗上提着刀走过来,渐香想拔出冻彻凝云却发现它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空虚的剑鞘别在腰上。
帝国的军官肯定要经历严格的训练吧,但身为贵族的自己也不一定比他要差,无论如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捡起石头抄罗上的脸扔去,罗上抬起厚实的手腕弹开了石头,并抡起大刀砍向虚弱的渐香。
少年向旁边一闪,但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这下死定了……,他注视着罗上的眼睛,绝望地垂下了眼。
但是。
这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本应洋洋得意的罗上突然变得惊慌失措,他凝视着渐香的身后,脚步一会向前一会向后,看起来举足不定。但最终他选择了背起他的大刀转身跑去。
倒吸了一口气,渐香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这是……?”
迎面走来的动物——不,应该说是怪物。它身高三米以上,通过双腿行走,而双臂看起来如利剑一般尖利。
怪物的皮肤表面棱角分明,拥有着一道黑一道白的条纹,黑凹白凸。它的脸被头顶耷拉下来的浓密的长长的须条埋住,仅能看到发着红光的双眼凝视着渐香。
虽然不曾听说它存在于这片古木林中,但渐香在其他传说中听到过这怪物的名字。
“……异魔。”
叫出了它的名字之后,渐香再次被怪物的样貌以及传说中的恐惧所吓到了。
总之一直这么坐着可不行,他爬起身来,慢慢后退着。而异魔忽然抬起船锚一样粗壮的右臂砍向渐香,却因为被茂密的树枝卡住了一下。
渐香借机转身跑去,但没跑两步,异魔就甩开健壮的双腿飞奔而来。那速度绝不比追捕猎物的老虎狮子要慢。
异魔抬着右臂直挺挺向渐香刺来。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什么东西的闪光照到了少年的眼睛。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捡起来,他迅速抄起地上的剑抵挡攻击,那果然正是渐香的冻彻凝云。
剑刃与异魔的手臂接触的瞬间,火花飞溅。太可怕了……渐香差点跌了个踉跄。这力量好大,即使是冻彻凝云也无法在顷刻吸收完毕。
渐香吃力地将身体向边上躲,把异魔的手臂别到一边。这怪物实在吓人,他又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异魔再次抡起右臂,由上到下撕破空气发起了袭击。这次换一种迎击方法吧,渐香把身体闪避开,再将剑刃由上到下借力使力地砍向异魔的右臂。
轰的一声!异魔的右臂深深地嵌进了地面,几道裂纹出现,几颗坚硬的石头被沉重的臂膀碾碎。
少年的腿开始发软,他花了好大劲才忍住没跪倒。
异魔发现一时无法把自己手臂拔出,随后它开始了全身的颤抖。颤抖了几秒后,渐香听到了它的咆哮,频率越来越快。这叫声可真刺耳,少年感觉仿佛要被震得耳根发疯。
“这东西到底怎么才能杀掉啊……?”虽然不知道答案,但至少这样总能拖一下时间了吧,渐香趁机跑进了古木林中。
异魔咆哮着,用船锚一样沉重的左拳锤打胸口。深深嵌入地下的右手缓缓上移,在右手冲出地面的一刻,尘土飞扬,几颗坚硬的石头被整块挖了出来。
异魔仿佛确认方向一样看了一眼古木林。它疯狂地冲到树林前面的一棵巨大乔木之下,连它自己也没能刹住双腿,沉重的身体撞到巨大的树干上,有一阵落叶飘落下来。
异魔抬起头看向树枝上的目标,渐香向它摆手并轻蔑地笑起来,而异魔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将厚重的手脚嵌入树干向上攀爬。
它不知道,这棵树曾被渐香用来做下降时的缓冲物。它更没注意到,这树干的左边四分之一的部分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长长的裂痕,巨大的乔木带动枝叶摇摇欲坠。
“上当了呢。”渐香笑着。
接下来,渐香所做的事非常简单。
仅仅只是将冻彻凝云顺着巨大的裂痕的更深处一砍。
轰隆隆隆隆隆!巨响连绵不断,四五十米的巨大乔木四分之一的树干从本体上分离下来,砸在地面上激起好几米高的尘土。落叶与整片树林的鸟儿都在天空中胡乱地扑腾。
在断裂的巨大树干下方,异魔撞击地面,拧动手脚。它的力量确实很大,但对于几十米高的乔木树干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渐香从乔木上爬了下来,想计划出逃的路线,但这已经不现实了。
响声既然能惊到鸟儿,为什么不会被其他人听见呢?
此刻,十几个身穿红白军服的士兵拉起弓箭包围了整棵乔木,渐香只好将剑收进鞘中束手就擒。
好在,这次的士兵没有看到他第一眼就不断射击。
……寒梢渐香被双手绑到身后。士兵们押送着他到达了古木林的外围。面前是一片没有被植物包围的空旷土地,那里矗立着一座古老的驿站。
渐香认识这里,这座驿站正是他和雨墨最开始的目的地。
“你们果然是偌默帝国来的。那个小都统在里面吗,你们看到我的那个朋友了吗,她叫寒梢雨墨。”
渐香累得停下了脚步。
“还有我好渴,能不能给点水喝?”
士兵们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锤了一下他的后背示意他继续走。走进了驿站,渐香看到三四个士兵在来回巡逻,也有一些陆陆续续从树林中回来的士兵。
其中,渐香发现了罗上孝武,他还瞪了一眼渐香。
他和你们在追的逃犯通奸了!虽然渐香想大吼出来,但当下这种情况,这么做并不是个好主意。
再往里走,守卫的士兵为他们打开了建筑物的门。大部分士兵都退下了,只留下两个士兵押送渐香。
门刚一打开,正好迎面来了一个和罗上一样身穿红色雄狮军官服装的人。只是这个人比罗上要瘦弱得多。
一见到渐香他们,他立刻开口说道:
“逃犯成温阳已经被抓获了,现在立刻把这个人放开。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成温阳偷盗出逃完全是事发突然,不存在接应他的人。”
而且接应他的人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跑呢。渐香没把这句抱怨的话说出口。
解开捆了他一路的绳索,渐香如释重负,舒畅地活动起了关节。
“我是百夫长卞文柏。刚刚真是不好意思了,但误抓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还穿着成温阳的衣服……”
说到这里他行了个低头礼,
“真是抱歉!”
渐香本想一拳直接打过去以发泄今天的愤怒,但看到如此毕恭毕敬的卞文柏,又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他们,渐香便把拳头又收了回去。渐香这时又想起了雨墨的安危:
“话说你的人看到我的朋友了吗?她叫寒梢雨墨,骑着一匹有点瘦弱的马……”
“哥哥!”
突然一声近乎于哀嚎的女声传了过来,渐香刚向那边望去就被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扑住了。
“他们说可能会把你误认为敌人射死,担心死了!”
渐香笑着看向怀中的雨墨,他发现她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他抚着雨墨柔软的长发,这时他隐约听到自己耳边的后半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把他们都杀光。”当然这句话没有被卞文柏听到。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休息的住所,你们可以去休息几个小时。并且由于你那匹被成温阳骑走的马已经在我们的抓捕行动中死亡了,我们还将送给你一匹健壮的好马作为补偿。”
说着卞文柏带领他们走进了建筑物内。大门缓缓关闭,从窗户和墙壁上的火灯照射的光线代替了门口的,显得有些暗。
“我们不在这里休息,也不会立刻离去。我们想见小都统,他在这里吗?”渐香停下了脚步,和雨墨四目相对了一下,雨墨把自己手中的水壶递给渐香。“我们此程就是为此而来的。”
“院果绍钧先生的确在这里,但是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是西维蟒族人,并且是寒梢家族的寒梢渐香。”渐香说完后拔开水壶盖子喝了几口。
偌默帝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任何一个小国也无法与其抗衡。而维蟒族的全部势力加起来人数能超过偌默帝国的一半,但可惜的是几百年来维蟒族人从来不知道团结,他们的族人一直分散在大陆各地。而奇怪的是这些族人即使分开这么久也没有多少人宣布脱离维蟒族。
其中西维蟒就是渐香的寒梢家族所领导的。
渐香喝完水后继续说道:
“听说你们的小都统正在四处借兵……”
“是的。”卞文柏点头肯定道,“本来以偌默帝国的强盛是不需要寻求外族人帮助的。但是边境闻涛城这里一直有蛛骨族人骚扰,政府的派遣也迟迟不来,忍无可忍的小都统这才决定借兵出征,给他们点教训。”
“而蛛骨人已经与高谷人结为了同盟,所以偌默帝国就找上了遭到高谷人骚扰的西维蟒了啊。”雨墨在旁边点点头。
蛛骨族人、高谷族人和维蟒族都是游牧民族,但高谷族人性子更野蛮,喜欢欺负抢掠周边的小民族。百余年来高谷族和西维蟒一直战乱不止,直到渐香的父亲和绪遥真伯爵以及黑丘凯风伯爵,三人联合出征了之后他们才消停了点。
然而自从其中领袖的高山家族的高山海漪上台之后变得更加肆意妄为,重新开始骚扰西维蟒人。与此同时蛛骨族也开始了对偌默帝国边境的骚扰,目前这两股势力竟然结起了同盟。
“那么你们是来响应我们的号召的吗?”
卞文柏问道,表情有一丝不解。
“但是我们已经造访过当权的绪遥真伯爵了,他并没有同意帮助我们啊。”
“嗯……这个嘛。其实我们和不能完全算是同一势力。事实上我才是寒梢家族的长子,而绪遥真是我的舅公。但是他对权力的渴望实在是太强了,再加上他曾经和我父亲安朗一同出征,又和我的家族结为亲家,这些使他获得了大量人脉。”
渐香皱了皱眉,
“自从父亲死亡后,他立即利用自己的人脉执掌大权。之后就一直限制我,甚至有时候还会监视我,生怕我有了自己的势力。”
雨墨从旁边插嘴:“所以我们打算趁你们来到西维蟒附近的机会,和遥真做个了断,来投靠你们。”
卞文柏摸起了下巴:“但我们还是有些难做啊,毕竟你们不算是正当军事……”
这时,渐香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他从腰间的布兜中取出了枚金币塞进卞文柏手里:
“我们相信小都统会用得着我们的,我寒梢渐香必定倾尽全力协助你们!”
卞文柏收起了钱,示意渐香他们先在一个吃饭的包间里等候。小小的包间没有门,由一层薄薄的帘挂在门口来分割内外。
过了一会,卞文柏带着一个身着红黄色丝绸的男人掀帘而入。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睛四周不知是涂了某种涂料还是黑眼圈,总之眼睛四周既黒又紫。胡子被整齐地剃掉,头发也不是很长,精神地矗立着。隔着衣服能看到他布满肌肉的身体,但并不给人粗犷的感觉,正属于那种穿衣显瘦的类型吧。
这就是来自偌默帝国的小都统,院果绍钧。
渐香和雨墨一见他进来连忙行了低头礼,但院果没有回礼,直接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椅子上,卞文柏站在院果旁边。
“大概的情况我听说了。”
小都统皱着眉,用黑紫圈中的眼睛凝视着渐香确认道。
“你们是想带一部分人来协助我们作战对吧。”
“是的。我们听说绪遥真拒绝了你,于是打算来投靠你,并且希望你们能够收编我们……”
“你的话听起来就像你们和遥真不属于同一‘势力'。而且你说还希望我们能够‘收留’你们,难不成你们和遥真势不两立?”
“这个……”雨墨想把话接下来,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这时院果将食指一竖示意她先闭嘴。
“你……”
院果注意到了坐在对面的雨墨明,这使少女感到背后一凉。接着小都统的眉皱得更深了:
“一个女人也敢和我同起同坐议事?”
院果的目光从正视变成了斜扫。
“我要求你立刻从这里出去!”
“她可是贵族,而且是我的人!”
“所以呢?”院果用发紫眼圈里的眼睛瞪了渐香一眼。
渐香听到这里感觉一股怒气从胸中窜出。他刚想站起身来袒护雨墨,但雨墨却先一步站起来并用柔软的手掌按住了渐香的肩膀,阻止了差点大打出手的渐香。
“……”
雨墨摇了摇头,默默离开了包间。看着她的背影,渐香将窜到喉咙的愤怒压了下去,他费了好大劲才没狠狠瞪向院果。
院果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
“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谈话了吗?”
“嗯,当然。”
渐香低沉的说。他憋着火气,回到了正题。
“我寒梢渐香近几年和舅公遥真的关系的确不太好,但我认为还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想到你的军队中参战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炼。”
小都统靠在了椅背上并双手交叉:
“原来如此。那么你们打算出多少人呢,或者说,你们有多少人呢?”
“我想,大概一百人吧。”
被问道这个问题,渐香心里也很没底。他在家族中能信任的人本就有限,能够上得了战场的就更少。但为了让小都统答应自己,他只能先把人数说得多一点。
“这样啊。”院果若有所思,“我素闻维蟒战士个个以一敌百。一百维蟒战士,这对我的蛛骨袭击计划真是如虎添翼!”
“还有袭击高谷族。”渐香紧张地提醒道,“那我们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吗?”
“是的。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你们什么时候能集结好人手?”
“一周以内。”
“这样啊。越快越好,我们还忙着去其他小国征集兵力,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我会让文柏给你一张我们沿路驿站的地图,并且会详细记述我们在哪天会在哪个驿站。”
说着,院果站起了身。渐香也随着他起立并呼喊道:
“让我们一同击破万恶的高谷族吧!”
同时渐香伸出了手打算握手。然而院果不知有没有看见他的手,总之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他的传令官卞文柏代替他握住了渐香的手并施以了低头礼。
在渐香和雨墨走后,驿站内喧嚣不断。
成温阳被从房间中押送出来,他此刻正被五花大绑。从大门中出来,下午的阳光使他有些睁不开眼,成温阳已经几个小时没见日光了。
大门之外,几十个士兵排成两列,静静注视着他。成温阳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整齐地站在这里。
这时他的视线内出现了罗上。
“孝武,你快让他们放了我呀。”
“……”
罗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了过来。卞文柏在不远处开始了宣讲:
“犯人成温阳,因窃取我军重要机密,证据确凿……”
“什么意思,孝武你答应我的,只要认了这些罪就会放了我不是吗?”
文柏的宣讲令他有些慌张,这过于正式的口吻使成温阳产生了恐怖的想法。但文柏的话语继续着,宣讲道他最害怕的事情:
“小都统院果、百夫长卞文柏、和百夫长罗上,三人联名在此,判处犯人成温阳死刑。”
“……!?”
成温阳听到这里瞪大眼珠愣了半晌,随后便开始了激烈的挣扎:
“孝武,虽然不小心放跑了它是我不好,但这也是你和院……唔??!”
话还没说完,成温阳的嘴就被罗上用绳子堵上了。说不出话的成温阳更加疯狂的抵抗,但绳子和身后的押着他的士兵牢牢束缚着他,不由分说。
连拖带拽,成温阳被罗上拎到了士兵们制作的简易刑场。那是一个被弯曲捆绑起来的长梯,从上面垂下来一根长长的套圈。
“感谢你为即将来临的天罚做出的贡献。”
罗上在他耳边低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成温阳咆哮、蹬踢着。最终疯狂的挣扎使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只能任由长绳吊起自己的脖子,没入自己的颚骨。
吊起,他再次死命的踢打,眼泪被挤了出来,痉挛随即开始,吊起、吊起、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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