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点点头，“这些小伎俩决定没有什么用的。”
“那我也没有和你谈话的必要了。”温莎城主挥挥手，“赶紧给你的主子打包行李，然后滚，有多远滚多远。”
“好。”
已经没话可说了。大局已定。我犯下的错误已经很难改变了。
“告辞，温莎城主。”
“记住保护好她，用你的生命。”
“我尽力。”
用右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向温莎城主保证。
“别磨蹭了，赶紧离开我的视线……”温莎城主的话突然停顿。
因为艾丽娅在门口出现了，跟随她而来的还有满面喜悦的莉迪亚。
“走。”温莎城主看了看，便面无表情地准备起身离开，可艾丽娅却径直跑到她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温莎城主冰冷到让人窒息的语气让我充分地感受到了结局的不可逆性。
那事已至此，艾丽娅还想干什么?乞求原谅?放弃自由?成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不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是她这几天给我的印象。
“温莎城主。”艾丽娅对温莎城主的语气也如钢铁一般冷硬。
“你要做什么?”
“决斗。”
“好。”温莎城主叹气，然后起身离开座位。
慢着，艾丽娅要干什么???
“你疯……”
“闭嘴，徐貘。”
仅仅一句话，我就只得把嘴闭上。
我终于知道压迫力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人类面对强大事物时会发作的，类似于自我保护的原始本能。这种本能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出声反驳的话，可能我真的会付出肉体上的，惨痛的代价。
虽然意图不明，但是我知道，艾丽娅现在是玩真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在神的注视下。”温莎城主缓缓念到，同时拔出了腰侧的宝剑。
“奶奶，你不必如此。”莉迪亚在一旁出声。
“不。既然她选择决斗，那么这场决斗就是神的旨意。这是神，给我们的命运。你就和他在一旁当我们的公证人吧。愿神保佑。”
“愿神保佑。”
二人祈祷完，艾丽娅将家徽扔给了温莎城主。
“精灵总是在变化的……这句话还真没错。”
温莎城主说完，便拔剑，然后弯腰。
地板上的一条用剑划出的痕迹将温莎城主和艾丽娅二人分开。
如同天堑。
二人就这么站在两段，互相摆出了架势。
不对，不对劲。
这剧情走向太狗血了。就像国产婆媳关系肥皂剧一样狗血。艾丽娅她究竟在想什么?这种莫名奇妙的生死互搏究竟有何意义?
能有什么意义?以我的智商完全猜不出来。
那要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二人厮杀，然后帮艾丽娅收尸?不行，这种事情决对不能发生。
“莉迪亚小姐，帮个忙好吗?”我对一旁的莉迪亚小声请求。
“帮什么?”
“帮我制止这两个人。”
“他们已经向神请求了，我无法干预。”莉迪亚的回答相当干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难怪她当时和我决斗的时候没有废话，原来是有原因的。欺负我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是吗?可恶。
那还有什么人可以帮我呢?现在大厅里就只有我、莉迪亚和他们二人。莉迪亚不愿帮，排除。他们二人也排除。
还是得自己来。可是凭我一个人类，又有什么办法呢?上前阻止然后被砍死?我可是真人啊，他们只是一帮数据，我这又是何苦?
就这么看着吧。
“咣!”二人的剑终于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艾丽娅的脸在刀剑相织时痛苦地扭成了一团。看来她的伤依然没有养好。
我就这么看着。
“喝啊!”温莎城主的右脚就像是鞭子一样抽向了艾丽娅的头顶，艾丽娅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艾丽娅的喘息已经急剧到可以清晰地传到这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了。
这么看着。
“叮!”这是艾丽娅的短剑碎裂的声音。
看着吧。
看着吧?
看着!
看着……
“住手!”我拔出腰间佩剑，拼尽全力地冲向温莎城主。温莎城主听到喊声后迅速回头，然后用脚将我踹到了天花板上。
“咯……”这是我受到的，今天第二次的重创。
温莎城主瞟了一眼掉到地上然后不停喘息的我，然后想要回身继续战斗。
那是什么眼神啊。鄙视?不屑?不，这不是眼神不眼神的问题!艾丽娅她有危险!
“放开!”温莎城主一脚踩在我伸出的胳膊上。伴随着一声脆响和足以麻痹神经的剧痛，我的右手软了下去。
那就用左手。
在温莎城主转身用力踩下时的间隙，我从温莎城主的**看到了艾丽娅的脸。那张脸上写的是什么?惊恐?难受?
什么都没有。还是那张扑克脸，散发着极度淡然，甚至到无情的气氛。
还有迸射而出的光。她的脸上映射着充盈的光。
她是一个抓住机会就不会放过的人。
“嘿!”温莎城主没来得及站稳就翻身挥剑，勉强躲开了艾丽娅的这一击。
她此时的右脚依然是悬空的，只需补上一个魔法就可以将她杀死了。想必艾丽娅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那个女孩只是垂下双手，然后在我面前蹲下。
“忍住，别叫。”艾丽娅说着，把我的断臂接会原来的样子，然后撕下一块布，用一旁被我撞断掉下来的木块对断臂做了紧急包扎。
“这样就好了。”艾丽娅对我笑笑，然后捡起我的剑并重新站起，面对温莎城主。
“决斗继续。”
“继续吧。”
二人就像是“决斗”这件事在前世就约定好了一样地充满默契。随后，打斗声继续传来。
我就这么被搞笑地晾在了原地。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或许小丑这个职业的确适合我吧?就这么搞笑地躺在地上算了，以后专职做搞笑艺人。
呸，怎么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做起人生规划了?那边还在打呢，我得去阻止他们……
“啊……”才撑起一点身体，从手臂和背部爆发的剧痛就让我摔在了原地。
右臂被身体压住了。好痛。痛到哑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清醒一点。”那个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清醒一点。”
我已经相当清醒了，你自己断个胳膊试试，看看你自己清不清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艾丽娅的嘶吼声。和平常用力挥砍时的吼声不同，这种声音和艾丽娅他爹死前的声音类似。
艾丽娅也快死了。
“清醒一点。”
随着声音，我的意识开始沉沦。
眼前的场景产生了变化。那是……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面几乎空无一物，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
我的身上捆着沉重的锁链。一个女孩站在我的面前，身上披着从窗外射进的柔和月光。那月光就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完美地展露出了她的身体和脸庞，又用黑暗遮住了另一边，使人产生了想要用聚光灯将她完全照亮，然后用罗丹在雕塑时的细致，一点一点地仔细将她的外貌刻在心里的欲望。
那貌似是张我见过许多次的脸。此时那张脸的眼角熟悉地上挑，嘴唇熟悉地微张。
“你醒了?”
声音虽然毫无起伏和力度，但是它就如同巨石一般打碎了我的灵魂。
正所谓海枯石烂。就算是世界经历几次轮回，我都无法忘记那个声音，因为那是我听过许多次的声音，多到可以用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将我完全填埋。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
“她是谁……?”我喃喃低语。
“混账……你究竟是谁?你还算是人类吗?!”
“啊……啊啊?”我回过神，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此时我正右脚踩着温莎城主，左手拿着剑，剑尖直指温莎城主的咽喉。
“抱歉抱歉……”我赶忙把剑移开，随后便被温莎城主一脚踹开。我连忙爬起，然后握着左手的剑，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噗啊!”然后就再次被踹飞了。
倒霉的是这回我连剑都没有握紧，剑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靠……”我疼地在地上打滚。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上不知为何又出现了几道剑伤，还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我是刚刚躺在案板上被厨子处理过了吗?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能把我打倒。说，你的师傅是谁?”温莎城主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我本能地用左手对声音来源肘击，结果疼地叫出了声。
那个死女人拿剑插到了我的大腿上，还扭了两下。
稍微清醒清醒了一下。
我刚刚好像在和她打来着?决斗还没结束吗?
这就尴尬了。
“嘿呀!”艾丽娅在远处大呼，然后我就以温莎城主为原点，飞出了不远的一段距离。
我的意识又被打散了。
“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艾丽娅的声音，总之就是有人喊了一声，然后那个人就冲到了我的跟前。
“撑住!”
太好了，是艾丽娅。
我们赢了。
我伴随着安心感和失血所带来的无力感再次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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