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尘从心焦中醒来,静心凝神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湿热让他十分难受,他没有急着是洗澡而是将衣服掀开散热,梦在刚醒来的时候是最清晰的,时间越长越记不起,他总觉得梦中那双眼睛他在哪里见过,趁着刚醒是最好回想的时机了。
梦由心生,一个梦本就是人的心相,按理来说不用较真,但安尘却无法轻易释怀,也许是接触到了非日常的后遗症吧。
对梦中眼睛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安尘终于想起了昨天青铜棺中的女子,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确实有被棺中女子看了一眼的感觉,昨夜梦中的眼睛会不会就是这双眼睛。
安尘越想越觉得就是她的眼睛,这么一想之后,本来模糊的印象又变得清晰了,这更加让安尘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眼睛的事情越来越让安尘在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去自己的行李翻找,片刻他从行李中拿出了一条手串,这条手串由十六颗铜柱串联而成,每一颗铜珠上面都刻着一枚图案,飞禽走兽各属俱全。
到了傍晚安尘拿起桌上的手串离开了家,出门目是为了去大山的酒吧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贝克,把之前的约给付了,毕竟手机坏了没有了贝克的联系方式。
来到大山的酒吧门前,已经到了营业时间却关着门,门上挂着告示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看来今天遇不到贝克了,安尘抱着这样的想法正准备往回走,刚回头就遇见了贝克。
“怎么,不营业?”贝克向安尘搭话。
“上面是这么写的。”安尘指了指告示牌。
贝克循着安尘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写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今天晚上没酒喝了。”贝克耸耸肩。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告诉你哪里还有酒吧。”安尘不吝啬这点情报。
“算了吧,刚好今天晚上有点事。”贝克拒绝,“你呢,要换一家吗?”
“我也算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的?”听了安尘的话后,贝克立马猜出了安尘来这里的原因。
“对,我拿东西来给你看。”安尘掏出一个匣子。
“那我们边走边说。”贝克指了一个方向。
贝克和安尘一同离开了酒吧门前,安尘把匣子递过去,贝克接过匣子打开看到了里面的手串,然后他拿出手串简短的观察后就放回了匣子。
“好东西,我买了。”贝克毫不犹豫道。
“你可以找个光亮点的地方坐下,好好观察再做决定。”安尘劝说。
“凭你这句话就不用了。”贝克十分干脆,于是二人谈好价钱直接成交。
“想必我那位老朋友收到这条手串一定会高兴。”贝克把手串收了起来,“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但说无妨。”一笔交易成功,虽然赚的比不上那些批发卖的制式品,但安尘也很高兴,高兴之余一口就答应了。
“带我去买写真集。”
“啥?”安尘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买写真集,东方女性的那种。”贝克进一步描述需求。
安尘没有答话,而是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个外国人。
“这是我老朋友要的。”贝克被安尘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起来,于是解释道。
“嗯嗯嗯我懂。”安尘给他一个我懂的表情,“老朋友这个借口我也用过。”
乔治觉得安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真的只是和字面上一样给老朋友买写真集。
“走,我带你去。”安尘靠过来豪爽的说。
二人来到书店,安尘感叹一声这里丝毫没变,随后车轻就熟的就带领贝克走到了写真集区域。
“快挑挑,应有尽有。”安尘敞开手说。
贝克拿起最靠近自己的一本粗略翻阅,确定符合要求之后就拿在手上,然后接着去看另一本。
“嘿老哥,看这一本符不符合你的口味?”安尘拿着一本他淘来的写真递给贝克。
“真的不是我要买。”贝克有些无奈,翻看以后符合要求便直接拿在手上。
这一行为看在安尘眼里却是口嫌体正直的表现,于是为了这个腼腆的外国人,安尘只好辛苦自己多翻找一下了。
贝克对安尘推荐的通通来者不拒,不一会儿手上的写真就拿不下了。
“够了够了。”贝克连忙阻止这个兴致勃勃的亚洲人,不禁感叹这边的民风太热情了。
“那好吧,我们去结账。”安尘麻溜的拿上两本写真和贝克说,这两本是他中意的两本,加之刚到手的钱有点烧包,于是毫不犹豫的买下来了。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神色十分怪异,她很有职业素养已经在尽力掩饰了,可还是克制不住。
“谢谢。”出了书店贝克向安尘道谢。
“不用谢。”安尘美滋滋抱着怀里的两本书,“我也有所收获。”
二人在书店门前告别,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贝克住的酒店和安尘的家是相反的方向。
安尘回到家,门卫告诉他有他的邮件,于是他到收件箱中领出了那份邮件,邮件是易相逢发来的,拆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邀请函,银行卡是他的报酬,邀请函写的是诚挚邀请他参加星期天晚上的拍卖会。
安尘把银行卡收起来,邀请函放在一旁,到底去不去拍卖会他犹豫不决。
为了抛开烦恼,安尘准备打发打发时间,他今天可没有昨天那样无聊了,刚买的两本写真就足够他打发时间了。
“耶?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刚看一会儿写真安尘就开始困了,难道自己的废人程度已经无可救药了么,到不管看什么书都困的地步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废人到那种程度,安尘又倔强的看了几页,然后睡着了。
安尘闭上眼睛后,又梦到了那双眼睛,这一次不止是眼睛,而是整个人的半身,这个半身很巨大,除了眼睛很清晰以外,别的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巨人伸出双手向安尘抓去,安尘想逃却无法迈动步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抓住。
巨人直勾勾的盯着安尘,仿佛要将安尘看穿,那双金色的眼瞳宛若太阳,迸发出夺目刺眼的光芒,使安尘难以与之直视。
置身于光芒之中安尘感受到了炙热,那是一种身体快要燃烧起来发自灵魂的剧痛——
“啊!”
安尘猛然惊醒,拿在手中的写真被甩出老远,撞到门上才停下。
梦实在让安尘静不下心,连续两天梦到同一双眼睛,这是巧合还是正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这时他想起了之前那封放在一旁的邀请函,为了一探究竟安尘决定参加星期天的拍卖会。
只是安尘没有想到,还没到星期天自己就遭难了。
星期六晚上,安尘的家门“砰”的一声,突然被粗暴的推开了,声音之大吓得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安尘都蹦了起来,一哥人影气势汹汹进到家中。
进土匪了?安尘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但自己是锁着门的土匪可进不来,安尘为了看清来者何人,于是伸头去看,那闯门者见到安尘把头伸出来了助跑上前给了安尘一记直拳。
“干——”
“你要死啊!”
安尘话还没说出口,闯门者便先声夺人。
“五天人不见,手机还一直关机。”夏子晴十分生气指着安尘就骂。
来人正是夏子晴,安尘时常不在家,家里的备用钥匙有一把放在姑姑家,夏子晴就是拿着这把钥匙开的门。
安尘被骂的不敢还嘴,自己确实没有和姑姑们联系,手机坏了也没有修或换。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今天刚下课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你啥事没有,悠闲的躺在沙发上。”夏子晴胸口起伏,可见气愤未消除,“说,手机干什么关机。”
“你先消消气。”安尘小心翼翼的说。
“说。”夏子晴踢了一脚安尘的脚。
“我说,我说。”安尘摸了摸疼痛的脚杆,“我星期一接了一个工作,去工作了,途中手机掉到地上被人踩坏了。”
“你不会去修?”夏子晴不买账。
“你看。”安尘把手机的惨状给夏子晴看。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夏子晴把手机丢回给安尘,语气缓和了几分。
“当时想着要跟你们说来着,结果后面忙忘了。”安尘连忙鬼扯,忘倒是事实,忙了就谈不上了。
“这么说来你是忙着工作才没有跟我们联系?是我错怪你了?”夏子晴问。
“当然不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再忙也应该联系你们的。”安尘哪敢说夏子晴的不是,把一切错揽在自己身上才能求得原谅。
“这还差不多。”夏子晴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喂,妈。和你说的一样,我哥在家里好好的……我?晚了就不回去了,明天我和他一起回来吃午饭。”
“你要在这里睡?”安尘弱弱的问。
“怎么,不欢迎啊?”夏子晴没有丝毫好脸色。
“怎么会,确认一下罢了。”安尘献媚道,“我去给你铺床。”
安尘立马跑开了,这可是一个正当的借口远离妹妹,因为现在的夏子晴太危险了,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过了十多分钟,安尘把客房的床铺好了,悄悄的伸出头去探望妹妹的脸色,如果还是和黑锅一样,那就在客房里再躲一会儿假装铺床,但他没有在客厅看到夏子晴的身影,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客厅去别的房间探查。
“出来。”
安尘悄**的探查自己的卧室时,被里面的夏子晴看到了,夏子晴坐在安尘的床上,翘着二郎腿,身边还放着安尘之前买的两本写真。
安尘见状暗叫不好,写真怎么让夏子晴看到了呢。
“工作繁忙原还有时间看写真啊?”夏子晴皮笑肉不笑。
“不,你听我解释。”安尘想为自己申辩,“这是有很深层次的原因的。”
“而且全是大胸的模特,你就这么喜欢脂肪块?”
“这都是我陪客户买的!”
“哦,还有这样的客户啊,请务必引见给我,我要向他问候愚兄受他照顾了。”
“这个不太方便……”安尘身体后仰,往门边挪了几步,随时准备逃走。
“你给我坐下!”夏子晴眯着眼睛指着地面不容置疑道。
“是!”安尘乖乖坐到地面上,和夏子晴形成了仰俯关系。
“哼,你说没说实话我不管,我今天过来也是我妈让我来的,因为我被强迫来看你导致我十分不开心。”夏子晴冷哼一声。“你有异议吗?”
“没!”安尘违禁正坐。
“那么你要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夏子晴说。
“你尽管说。”安尘很明事理。
“那好,明天我要出去,你给我打掩护。”夏子晴点点头,很满意安尘的态度。
“倒不是不行。”对此安尘并不感到意外,“可我明天下午有事,恐怕晚上才能结束。”
“那么正好,我也不打算傍晚就回家,我们两个中午出门,分道扬镳,等你忙完了再碰头送我回来。”
“你要去干什么?”安尘警觉,防着上次的那个老外学长。
“你管得着吗?”夏子晴一句话堵回去。
“这不是担心嘛。”
“失联五天的人还知道担心别人?别让别人担心就好了。”夏子冷笑道。
“哦,那好吧。”安尘觉得自己有些担心过头了,妹妹已经是快成年的人了,没必要太担心。
“吃夜宵吗?”安尘起身问。
“鸡蛋面。”夏子晴也起身离开安尘的卧室,“把我的睡衣给我,我先去洗澡。”
“你的睡衣在客房的柜子里。”
“恩。”
夏子晴去客房拿睡衣去了,以前夏子晴的双亲出差的时候偶尔会过来安尘家借宿,所以她有一些换洗衣服在安尘家。
安尘则是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和一些佐料,夏子晴点的夜宵也就是安尘刚好能做出来的东西,这两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置办的都是一些简单食用的东西,要让他做别的他还真做不出来,他都不知道该说妹妹提的要求刚好,还是该说妹妹太了解他了。
安尘算好时间煮面,出锅没一会儿夏子晴就洗完澡出来了。
“面煮好了,来吃吧。”安尘招呼道。
“哦。”夏子晴擦着头发走到餐桌,“怎么只有一碗。”
“我不吃,怕胖。”安尘将调味料放到桌上。
“那你也别闲着,给我讲讲这一年多的事。”夏子晴白了安尘一眼说。
“好,我上次离开家后……”安尘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夏子晴对面,他很乐意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妹妹,把离开家一年多的见闻告诉给夏子晴。
一年多的事安尘就算挑着捡着说,也花了不少时间,聊到差不多时间已晚,二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一天安尘没有梦到那双眼睛。
“啊?”安尘只感到侧腹部谁蹬了一脚,缓缓睁开眼,看到夏子晴的脚还踩着自己的肚子。
当然不是那种妹妹起夜睡迷糊钻到哥哥被窝的梦幻剧情,而是夏子晴穿着睡衣站在床边一只脚蹬安尘的独特叫人起床方式。
“你就不能好好叫我起床吗?”安尘吐槽。
“不想。”夏子晴把脚收回去。
安尘撑了个懒腰,双手撑起身体坐在床边发呆。
“快点。”夏子晴催促道。
“干啥?”安尘打了个哈欠。
“回家。”夏子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这么早。”安尘看了一眼窗外,太阳都还没有完全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平日我这个时候都已经下了早自习了。”
“我已不做学生好多年。”
“但这和你早起不冲突。”
拗不过夏子晴,安尘只得挠挠头离开卧室,二人洗漱一番后一起离开了安尘的家。
“吃早点吗?”安尘身边有不少早点铺,因为周日早上买菜的人比往日多,所以每间早点铺里的人都不少。
“人太多了。”夏子晴看着茫茫多的人说,“回家吃吧。”
“又吃鸡蛋面?”安尘问。
“你可饶了我吧,昨天我都是强行吃完的,你的料理越来越黑暗了。”夏子晴不留情面的说,“导致我昨天晚上梦到你给我做了一份超级难吃的披萨。”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会做披萨。”安尘一本正经的说。
“我点个外卖披萨解解毒。”夏子晴白了安尘一眼,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浏览起来。
二人来到夏子晴家中,发现家里没有人,想必是出去买菜了,没过多久夏子晴的手机响了,披萨到了。
“谢谢。”安尘从外卖小哥手上接过披萨道了个谢,拎着披萨回到屋内递给夏子晴。
“怎么没手套,你去拿两个来。”夏子晴拆开包装,几经翻找都没找到手套,于是叫安尘去拿家里的。
安尘听了熟练的走到厨房,打开柜子拿里面的一次性手套,可手套并不在他认为的这个柜子里。
“找不到。”又翻了另一个柜子后安尘和夏子晴说。
“呃,我忘了你不知道。”夏子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半年前家里扫除过后摆放东西的位置已不同以往,安尘不知道改动后位置。
安尘突然有了离开很久的实感,那是一种和记忆中不一样的落差感。
吃过午饭后,安尘承包了洗碗的任务,在姑姑和姑父回家的后安尘和和他们说清了这几天失联的原因,话当然是和对夏子晴说的一样,把真相隐瞒了,总不能和他们说自己被怪物袭击了吧。
安尘洗完碗出来,刚好看到夏子晴从自己放在一旁的外衣兜里把小盒子拿出来。
“啊!你偷吃我的糖。”安尘指着夏子晴说,这个小盒子就是之前夏子晴以为药盒的那个盒子。
“哪里偷吃,我光明正大。”夏子晴义正言辞的从盒子里倒出含片放到嘴里,然后想把整盒揣到自己兜里,摇了摇却丢给了安尘。
安尘接过一看发现盒子里只有一颗了,回想起来,回到P市的时候确实也没几颗了,自己天天都吃,所以没了也在情理之中,看来得去再拿几盒了。
“安尘,你手机坏了先用这个吧。”姑姑从书房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安尘。
“这是?”安尘伸手接过。
“以前你妹用的。”姑姑笑着说。
看来又是一个被没收的脏物,安尘看了一眼妹妹征求她的意见。
“你拿着用呗,反正我现在也不用。”夏子晴毫不在意的说,“走吧。”
“你们别玩太晚,看完电影差不多就回来了。”姑姑嘱托道,看电影不过是夏子晴的借口,她说要带安尘出去玩顺便看电影。
“好。”夏子晴笑容满面答应了,这个笑容在安尘看来实在是太假了。
“晚上见,手机联系。”
刚出小区大门夏子晴就和安尘告别,安尘只好挥挥手和她告别。
“好了,现在就去吧。”安尘为了不让夏子晴看到自己的丝毫去向,直到目送夏子晴消失在视野后才行动,非日常这种东西,安尘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夏子晴扯上关系,太危险了。
安尘来到易家,乔治看到他来,大老远就挥手打招呼。
“安尘!”
“乔治今天不是你当值啊。”安尘看到乔治今天穿的不是保安服,而是一套黑色西装,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可真有压迫力的。
“今天和小姐去拍卖场。”乔治说,“走我带你找小姐去。”
“好。”安尘答应道。
于是乔治带着安尘进到宅中,在花园中发现了易相逢。
“安尘你能来实在太好了。”易相逢看到来人迎上来。
“恩,你的邀请我怎么能爽约。”安尘说,“我来不会妨碍到你们吧?”
“怎么会,你来的正好,还能给我们打打帮手。”易相逢想着说。
“乐意帮忙。”安尘拍拍胸脯。
“这次可没有报酬。”易相逢看着安尘的表情。
“权当帮朋友。”
“好,权当帮朋友。”易相逢莞尔,“那待会儿跟我们一起过去。”
“你爷爷呢?”安尘好奇那个从没见过的易相逢的爷爷。
“爷爷去迎宾了,杂活全交给我这个孙女了。”
“那你可真辛苦。”
“谁说不是呢。”
二人相视一笑。
乔治驾车带着易相逢和安尘一起去拍卖场了,拍卖场在更偏远的市郊,随着车一直行驶,身边的建筑行人越来越少,最后甚至有些荒凉。
“好偏僻。”下车后,虽然自己邀请函上已经知道了地点,但实际上到了安尘还是不禁感叹。
“拍卖会上的东西和你那天运送的都是一个性质物品,这类拍卖会不可能在市中心举办,万一出现袭击,几个怪物在穹顶打架,事后可不好和公众解释。”易相逢说。
安尘点点头,看来易相逢是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乔治知道吗?”既然易相逢已经说破,那安尘也不噎着了,乔治去停车了,此地只有他和易相逢在。
“恩。”易相逢点点头没有隐瞒安尘。
“果然,这么说来去K市接货也是你的计划了。”安尘也不奇怪。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没有多想,还认为乔治也不知情,我们遇袭只是意料之外的事。”安尘将脚边的石子踢飞。
“那是什么让你起疑的?”易相逢不解。
“很简单,那天换道后我吃了乔治给我的口香糖便立马睡着了,再次醒来就遇到怪事了,这太巧合了。还有就是在我手机坏后确认过乔治的手机,也坏了,那么他后来是怎么联系你的?所以你们之间有另一种方式联系,想一个普通运送怎么会有这样的措施。”安尘走了几步,“你和乔治把我引入彀中,中途让我睡着改变行驶路线,再让人假扮歹人来袭击,你们这么做是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你是哪方的人。”易相逢倒也直接。
“是什么这么让你如此戒备?”安尘不解。
“你第一天送来的东西也许你不知道,那是很稀有的感神石,能检测人所含有的神力,神力强举起它轻而易举,反之则举不起来,只对生物有感应。加上你又看出了四圣楼阁的异常。”易相逢解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神力是什么?”安尘问。
“少数人身上蕴含神力,当神力觉醒的时候会赋予人异能,这种异能被我们称为权能,总有权能的人被称为异人。”易相逢顿了一下,“那天袭击你们的就是异人。”
“明白了。”安尘终于知道为什么易相逢会设局请他入彀。
“而你是一个神力高一些的普通人,是我多心了,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袭击者不是我找人假扮的。”
“就算如你所说,那你就不怕他们真将你运送的东西劫走,在我看来青铜棺里的东西并不是你们试探我的道具。”安尘继续想到了那双奇异的眼睛,为了试探一个人把这种东西作为道具未免太过奢侈。
“我原本的计划是你们遇袭后观察你,如果确定你没威胁,那么乔治就会出手解决袭击者。”
“可你没想到敌人第一个把乔治解决了。”
“对,这就是我考虑不周的地方,没想到他们派出了那么危险的人来。”
“那最后是谁救了我们?”
“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安尘点点头,真不知道易相逢是头铁还是太相信乔治的能力了。
“相信我,我并没有想要故意加害你。”易易相逢低下头有些气弱的说,因为她知道这句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相信你。”安尘没有任何停顿,他今天也不是来问责的,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异人袭击动辄十分危险,面对这样一群人易相逢如此谨慎也是应该的,况且自己也没什么事,也就不用在计较什么,不然多累。
“什么?”易相逢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再踌躇一些?”安尘开玩笑道。
“没有,感谢你的信任。”易相逢说道。
“你也没必要觉得坑了我,那是我拿工资办事的。”安尘说。
“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那时候没有抛弃乔治叔叔。”易相逢鞠躬。
“我当时什么也没做,要谢还是谢那个用风暴的人吧。”安尘阻止易相逢。
“这次你为什么来参加拍卖会?”易相逢立身问,“你不是不想和非日常扯上关系么?”
“我也不想,但……”安尘把夜寐中梦到眼睛的事情告诉了易相逢。
“这不可能!”易相逢惊呼,安尘第一次简单易相逢如此失态。
“恩?”安尘不解。
“你们运送的东西本体不是青铜棺也不是棺中的尸体,而是埋尸体内的一颗珠子。”
“尸体我猜到了,没猜到正主不是她。”密封的空间不可能放个活人在里面躺着。
“那具尸体我看过是闭着眼睛的。”
“闭着眼睛的?”这下安尘有点头皮发麻了,闭着眼睛那怎么自己看到的是睁着眼的,难道见鬼了?
“没错。”易相逢脸上也挂上了疑云。
“现在还能再确认吗?”安尘想确认一番。
“距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抓紧时间还可以去确认一番。”
“那再好不过了,给你添麻烦了。”安尘说。
“举手之劳。”易相逢说。
“那拜托你了。”安尘伸了个腰,“赶紧把事情解决了,然后我又回归我的日常,完美!”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乔治停完车回来。
“解决了一桩心事。”安尘回答。
“什么事?”乔治有些在意的问。
“那天我们设计他的事。”易相逢走过来对乔治说。
“啊?”乔治一愣,随即给安尘赔不是,“对不起,欺骗了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了。”安尘接受了他的歉意。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乔治试着玩。
“当然,我还要给你放放血呢。”安尘笑着回答。
“好,好。”乔治很开心。
“走吧我们过去。”易相逢不在这个地方顿足,引领着安尘和乔治向拍卖场走去。
拍卖场是一个巨大的建筑,上面没有任何显旧的痕迹,想必建筑完成的时间并不久,四面墙壁高筑,顶上像是一片片船帆重叠在一起。踏入室内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一面鲜红的幕布将主场遮蔽,舞台边缘八根立柱拔地而起,雕梁画柱气派不凡,舞台周围是一排排红绒座位,呈波纹状扩散到墙壁,座位上标识着数字铭牌。穹顶之上一盏一盏巨型水晶灯把大厅照得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歌剧院。”易相逢为四处张望的安尘解释。
“难怪这么气派。”果然拍卖会就应该在这种地方举办,安尘冒出这样的想法。
“我们到后堂去,东西都在那里。”易相逢在前引路,三人直奔后堂。
后堂有一个单独保存竞拍品的的房间,易相逢走到门前用瞳孔和掌纹打开了门锁。
安尘大开眼界,一个歌剧院还有这么高强度的安保设施。
安尘跟着易相逢进到里面,乔治没有进来而是现在门口做护卫,屋内的东西可谓是目不暇接,金银物件自不必说,下到一些铠甲武器上至八卦罗盘一应俱全。
不过安尘没有四处张望,非礼勿视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又要做噩梦了。
二人径直走到最里面,那里当着两样东西,一片破刃和那口青铜棺。
“你来吧。”易相逢找到青铜棺前对安尘说。
安尘走到青铜棺前,把手放到棺盖之上,上面的神秘的星宿图和古老的雕文让安尘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纠结了,他有种事到临头害怕的踌躇。
但踌躇有什么用,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安尘把另一只手也放到棺盖上,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青铜棺推开看向里面。
“没有……”
青铜棺被推开了,但安尘没有看到那双领他心有余悸的眼睛,上次只是一个缝隙,这次青铜棺打开了三分之一,安尘看到里面的女子面容安详双手交握于胸前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很难想象这是那个梦中目光如太阳一般的巨人。
易相逢也看了青铜棺内的尸体,并没有像安尘说的一样睁着眼,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下,和这件圣遗物有关的东西她不敢是敢怠慢,毕竟和神扯上关系的东西谁能说的准。
“可以了吗?”易相逢问。
“走吧。”安尘把青铜棺合上,与易相逢意思离开了库房。
拍卖会即将开始,客人们陆续入场,安尘听从易相逢的话没有离开,而是和易相逢们在一起。这是视野很好又很开阔的几处贵宾席之一,随着客流涌入,一位老人身后跟着一群保镖来到了安尘们所在的位置,他两鬓斑白皱纹如同沟壑苍老之态尽显,嘴挂微笑眯着眼,很和蔼。
“爷爷。”易相逢上前迎去。
“相逢啊,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易天让易相逢搀扶着来到安尘跟前。
“是的爷爷。”易相逢说。
“小可安尘见过老先生。”安尘对易天行了个礼。
“诶,什么老先生,你和相逢是朋友,称我一声易爷爷就行了。”
“那就听老先生的,易爷爷。”
“请坐。”易天对安尘说。
“易爷爷你请。”安尘绞尽脑汁把自己尽可能的装的像文质彬彬一些,礼仪约束他得心应手的只有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尊老爱幼。
易天落座之后,安尘又等易相逢坐下才入座。
“不要这么拘束,放松一点。”易天背靠椅子和蔼的说。
安尘点点头,肩膀微微放松,易天既是长辈又主办了一个这么打的拍卖会,与他相处还是有些不自然。
突然间最外层的灯熄灭了,随后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层层递进只留下了舞台之上的大灯,宾客们的喧嚣逐渐平息。
鲜红的幕布缓缓拉开,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站到舞台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拍卖会即将开始,我是拍卖会的拍卖师,请大家握好你们的号牌,祝各位如愿以偿拍到心仪的物品。”
“安尘,听相逢说你了解一些风水之事。”易天没有看正在进行的拍卖会,端起佣人刚送上来的茶抿了一口问安尘。
“杂乱知道一些。”安尘回答,“之前妄言,易爷爷当做是个笑话吧。”
“诶,哪里是妄言,你所说的并没有错。”易天肯定的说。
“哦,那地面上到底有何玄机?”
问到这,易天摇头。
“现在的地面下还有一层地面,那才是原本的地面,只不过那地面上没有任何线索,线索断了没法如何继续查。”易天放下茶杯,让佣人端了下去,“你除了地面还有别的见解,能和我说说么。”
“真要听?”安尘问。
“但说无妨,说错了又怎么样。”易天哈哈一笑。
“好吧。”安尘整理了一下语言。
易天一只手担着椅子,身体稍稍朝安尘这边偏,看来他对这个很感兴趣。
“P市,以道立中学为中心,以西就是老街,我看过地图易家在正西方向,再说易家大门,开的也是位于正西的兑门,加上四座楼阁唯独白虎楼阁天位端正,一切都在强调西边,白虎楼阁会不会就是秘密的中心?”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四座楼阁早就被我仔细查过了,并没有异常。”易天有些失望。
“既然白虎楼阁是中心,那么另外三个楼阁有什么用,做出来摆在那里仅仅是为了混淆视听?多此一举。”安尘继续说。
“你是说……”易天好像想到了什么。
“存在自有作用,这三座楼阁是要将什么隐藏起来不让人看到,你把这些障碍物去掉,就能看到隐藏的东西了……我是这么觉得的。”安尘有些不自信,他这是叫易天把三座楼阁给掀了,万一掀错了就尴尬了。
“很有意思的一种猜想,至少我没有想过,谢谢你。”把自己的东西破坏谈何容易,这种事也只有旁人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接下来是第三件拍品,它曾经的主人是一代传奇无名先生,一谈到无名先生首先就会想到三样东西,斗篷、面具、凶刀,这件竞拍品就是其中之一的神木面具!”
随着拍卖师激昂的介绍,侍者把一个面具推到台上,面具造型很简单没有夸张的烩面,上部较长额头处有一个大符文,从顶部开始有一道被劈开的裂痕,面具长出去的部分裂痕比较开阔使其看起来像角一样,额头向下的裂痕只是一条缝隙,延伸到大概鼻翼的位置,裂痕两边开了两个眼孔。
“无名先生作为特别执行小组的重要成员,参加过无数遗迹探索和神灵讨伐,这个面具至始至终他都一直戴在脸上没有摘下,这个面具蕴含着神秘的力量陪伴他爬过了数不清的人间地狱,就算不谈功能,只是收藏也是一件上品。”拍卖师环顾全场,“起拍价五百万,现在开始出价。”
“这玩意能卖这么贵?”听到这个价格安尘嘟哝了一句。
“单论这个面具的功能,你戴上的话应该可以击退一个那天袭击你们的人。”易相逢比较了解这个面具。
“这么厉害?这不就是和金手指一样的作弊道具。”安尘惊讶道。
“但也有副作用,命说没就没。”易相逢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呃……”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在安尘和易相逢谈话的期间一直有人举牌,就这样价格一路飙升到七百六十万才停止。
“七百六十万!成交!”拍卖师落锤结束了面具的竞拍。
安尘留意一下最后举牌的人,是一个贵宾区的外国人,让安尘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外国人好像在哪见过。
“有什么问题吗?”易天注意到安尘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是谁拍了。”安尘想了一圈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便不再想了。
拍卖会继续进行,客人们积极的举牌,拍卖师锤起锤落,除了期间出现过几次焦灼的举牌,整个拍卖会还是进行的比较快的。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想必大家已经期待已久,它就是凶兵残遗。”拍卖师面色也有些红润了,她能看到待会儿的竞价会有多激烈。
随着侍者把东西运上来,观众席开始骚动起来,有一些人坐直了身体,人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是一件圣遗物,虽然残破但它依旧是一柄毁天灭地的杀器有劈山断海之能,各位如此心急我便不再赘述,起拍价五千万!”
“噗!”如果安尘嘴里有水他一定已经喷出来了,一片还没有手掌大的破烂也能这么贵!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安尘擦擦额头的汉,“我因为贫穷和在座的各位显得格格不入,今天的所有拍卖品我连起价都望尘莫及,你当初为什么要请我参加。”
“请你参加拍卖会不过是为探查你身份抛砖引玉。”易相逢微笑道。
安尘悻悻坐正了身体,他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台下的客人接二连三的举牌不一会儿价格已经被哄抬到八千万,过了八千万之后举牌的人开始变少,剩下几方的竞价显得焦灼。
随着价格的攀升安尘也开始无聊起来,毕竟起价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待在这里只能看戏毫无参与感,而且这戏也不好看。
“八千四百万一次!”拍卖师目光扫视四周提高声音。
“八千四百万两次!还有贵宾出价吗?”
“八千四百万两次!成交!”拍卖师手起锤落,这次竞价终于尘埃落定,四座掌声响起。
“一个面具七百多万,一截铁片八千多万,他们的想法我真的完全不懂。”安尘嘟哝。
“这些东西有这样的价值,别看那只是一截小小的残片,在危难之中能克敌制胜救自己一命,花钱买命你说值不值?哈哈哈。”易天哈哈一笑。
“就不说之前介绍的真假,就当诚如拍卖师所言有劈山断海之能,易爷爷你们到底要和什么对抗需要这样破坏力的东西。”安尘歪头皱眉。
易天与易相逢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异族,也就是人们口中的神。”
“你不要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俩。”易相逢说,“诚然如此。”
“如果不是那天被红毛怪袭击过,我连灵异都不信,现在你突然告诉我要和神作对……这跨度我一时也接受不了。”安尘的表情十分夸张。
“慢慢的你就会接受了。”
“别,等走出这个门我就回到我的日常生活中去了,和什么红毛怪、异人、神说拜拜了。”安尘内心是拒绝的,“说起来青铜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上。”
“下一件就是了,它是今天的压轴。”易相逢介绍到。
安尘愣了一下,给易相逢竖起了大拇指。“你牛,居然用压轴品的安危当辅助来试探我。”
易相逢对安尘的赞扬不置可否。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压轴戏,与凶兵遗残一样是一件圣遗物。”两个侍着用推车推着安尘那天运送的青铜棺缓缓推到舞台中央,看到青铜棺后台下的客人们一阵骚动,但没有表现出刚才的期盼和热情。
“想必大家对这件圣遗物并没有太多了解,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下面就由我为大家揭示。”随着拍卖师的话落下之后,上来两个侍从站到青铜棺两侧缓缓将棺盖打开。“请各位不要太过于惊讶。”
客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点上。
“如大家所见,其中躺着的是一位人,想必大家在猜这里面躺着的究竟是谁!也许你们不认识这件圣遗物甚至没有看到,但你们一定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拍卖师露出神秘的笑容却不急着说,而是环顾四周,吊尽了在坐得客人的胃口。
给了客人们简短的探讨之后,拍卖师觉得时机成熟了。“她曾经是一把对抗神明的利剑,在执行最后一个任务时这把利剑贯穿了队友的心脏,最后她在逃亡中死于圣遗物下,她就是特别执行小组的成员——背叛者尼娜•葛利高里•马尔林,而那件被夺走的圣遗物就嵌在她体内!”
拍卖师的话就像是一枚炸弹投入了宾客席中,座位上的客人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更有甚者忍不住站起身来观看青铜棺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啥啥啥背叛?这么有名?”全场的人都开始兴奋起来,只有安尘一个人一脸懵逼样。
“特别执行小组简单来说就是异人的最高战力,是为了讨伐神的存在,一个这样的小队因为背叛而团灭,自然很出名。”易相逢解释。
“也就是说她跳反投敌杀了队友?那个什么无名也是她杀的?”
“是的,不过无名和她不是一个小队的。”
拍卖师觉得气氛已经炒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口。“想必各位心中已有定夺,那么现在开始拍卖,起拍价七千万!”
与刚才激烈的骚动不同一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举牌,大家似乎都在观望。
“怎么突然安静了,刚才那截铁片时可是热闹的很。”安尘不解。
“圣遗物大多是消耗品,她体内这个已经使用过了,所以大家才不好估价。”易相逢在这一场拍卖会可真是温馨小助手,专门为安尘答疑解难。
对于全场的沉默,拍卖师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各位,这件圣遗物必定还有价值,你们看她的尸身如此多年没有腐化还如同沉睡一般。”
“七千零一万。”终于有人举牌了。
“一万也太小家子气了。”另一个人举牌调笑,“七千零三万!”
气氛随即开始活跃,客人们都开始加价,但都是小数额,以至于过了一段时间后价格才升到七千零四十万。
安尘突然觉得不是滋味,这算啥跟啥嘛就像是贩卖人口一样,虽然是具尸体但也跟那种隔了几百年的古尸不一样,躺着的人跟他是同时代的人,而且栩栩如生就像只是睡着了。
“七千一百万!”终于有人增长加价数额,安尘寻声望去看,只看到一个背影,是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
“七千一百五十万。”别的人也开始认真了。
“七千两百万。”礼服女人接着报价。
“七千二百五十万。”贵宾席的客人也加入战斗,看来是对这件拍卖品有些信心了。
“七千三百万。”礼服女人再次举牌。
看到贵宾席的人加入后价格攀升的更快了,终于有压轴的样子了,价格不一会儿变成了八千五百万。
“九千万。”礼服女人用沉稳的语言再次报价,全场哗然,很多人转向她想从她的表情上找点东西,但从她镇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这个举牌速度这个加价幅度,有人都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和托。
“九千一百万。”一处贵宾席的黑衣男子举牌。
“九千二百万。”另一处贵宾席的金发青年举牌,他就是刚才拍下神木面具的人。
“九千五百万。”黑衣男子立马加价驳倒金发青年。
“九千七百万。”金发青年风轻云淡举牌。
“一亿!”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金发青年,自己一出价对方毫不犹豫加价,敌意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
金发青年注意到黑衣男子的视线对视了回去,片刻收回目光举牌说。“一亿零二百万。”
“一亿零五百万。”黑衣男子再次毫不犹豫的加价。
一看这二人扛上了,别的客人抱着看戏的心情不出价了,因为一亿已经超过使用过的圣遗物的最高价格了,一时间场上就剩下他们两方在竞价。
不过好戏不长,二人竞价到一亿两千万的时候,有人横叉而入,这个人就是之前抬价五百万的嫉妒女人。
“一亿四千万。”礼服女人举牌。
全场哗然,这是这件拍卖品拍卖期间的第二次全场哗然。金发青年摇摇头把牌子压下,没有继续再出价,他没有看黑衣男子一眼靠在椅子上。
“一亿四千一百万。”黑衣男子踌躇片刻终于加价,可见他心中已经有了退意。
女子站了起来环视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到黑衣男子身上,“一亿五千万,如果先生还有更高价,那么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黑衣男子犹豫很久最终没有再次举牌,拍卖师看到之后没有丝毫的不快心,因为这个价格已经超过预期了。
“一亿五千万一次!”
“一亿五千万两次!还有没有人加价,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亿五千万三次!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宣告了交易成功,也宣告了拍卖会结束,四座纷纷响起掌声,为礼服女人鼓掌。
安尘死死的盯着礼服女人,眼睛都快要凸出来,并不是惊讶价格或者贪恋其美色,在礼服女人环视四周的时候安尘看到了她的侧脸,她是夏子晴。
安尘的大脑宕机了,妹妹不是和朋友去玩了么,最夸张也只是和学长约会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异人的拍卖会,挥金如土买下一具尸体?
客人们开始退场,夏子晴也一同离去,安尘的视线跟着她移动,易相逢看到安尘的表情走过来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安尘的眼神让易相逢有些害怕,死死地盯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变态。
安尘回过神来。“易爷爷、相逢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恕我先告退了。”
不待易天们回答安尘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易相逢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易天见状说,“相逢你跟上去看看。”
安尘急忙冲到门口找寻夏子晴的踪迹,他希望他看错了,不过他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他看到了夏子晴就在远处,掐灭幻象,安尘稍稍跟了上去。
夏子晴钻入事先停在路边的车,货物不需要她去取,卡米拉已经拿着凭证代她去了。
“哟,小富婆回来啦。”王悦早已坐在驾驶座上,垃圾袋里的零食空袋表明了她这段时间吃了很多零食。
“绷着个脸累死我了。”车内空间很大,夏子晴把礼服换回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还是这样自在。”
“幸苦啦,吃吗?”王悦递过来一袋薯片,夏子晴接过靠在椅子上拆开薯片。
“让我去参加拍卖也在超纲了,我还是个高中生。”
“亚瑟出面别人肯定能猜到东西的价值,卡米拉也一样,至于我脸都绷不住分分钟就露馅,所以只有你能担此重任。”王悦安慰道。
啪——
车门打开了,卡米拉进到车中坐到夏子晴身边。
“你做的很棒。”卡米拉鼓励道。
“一直都是米拉姐你在耳机里教我报价,我只是装装样子。”夏子晴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坐在驾驶座上,司机呢?”卡米拉在车内没有发现第四人。
“子晴要换衣服总不能让一个男人待在车里吧,我让他去调查别的事。”王悦回头问,“东西呢?”
卡米拉哦了一声,去调查别的事就去吧,反正自己也能开车,然后指了指身后,后面停着一辆货车,货车是学院派遣的,驾驶员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学院里并不全是要和神对抗的疯子,负责后勤支援的大多就是普通人,当然这些普通人也是刀山火海滚过来的狠角色,“后面,跟着我们的人有点多。”
“不多就不正常了。”王悦握住方向盘将车点火。
“你想干什么?”卡米拉警觉道。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当然是开溜啦。”王悦迅速放下手刹挂上档。
“等等,你有驾照吗!”卡米拉惊呼。
“当然没有!”猛踩油门,汽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绝尘而去,后面的货车也紧随其后。
王悦驾车马力全开转眼间飙了十多公里,左拐右拐十分飘忽,后面的货车紧紧跟着,也多亏是校工不然一般的司机还真不敢这样开,卡米拉抓住扶手扯开嗓子喊。“慢点!还没有受到袭击就被你害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看看后面。”王悦分出一只手握拳用大拇指指到,“追逐戏都开始了。”
疾驰的货车之后也有几辆车在狂飙,王悦这突然离去,原本打算稍稍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为了跟上他们,情急之下也开车狂飙,这样就暴露了出来。
再说说夏子晴,双手抓着扶手咬紧牙关做好了随时撞车的准备。
“蠢货,你把他们引出来干什么?让他们悄悄的跟着等我们和亚瑟会和了再说啊,现在他们被你逼的不得不提前发难,”卡马拉头疼无比,他们这边算上校工也就是四人,后面的车粗略一看有五六辆,人数差太多了。
“对啊,你怎么不要说!”王悦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上翘的嘴角却告诉卡米拉她没有丝毫后悔,反而很高兴。
见鬼,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随性的主,想到啥做啥,真想腾出手给王悦一下,但她的手要去掏手机。“喂亚瑟,我们被人追了,王悦那个蠢货让他们直接发难了……”
追赶他们的车辆中有两辆加速上前,眼看着要靠上货车了,他们想将货车逼停,毕竟货车里的躺着的妞比前面车上活生生的三个妞更有吸引力。
“来不及了,你快点。”王悦把手机一扔,在夏子晴惊愕的目光中从座位下摸出一把火箭筒,打开天窗探身而出。“都给老娘死!”
嘭——
卡米拉按下扳机,火箭弹应声喷射而出轰在离货车最近的那辆车上。被击中的车辆炸裂开来,霎时间公路上浓烟滚滚。
“靠过去!”卡米拉厉声命令王悦,王悦一脚踩下刹车,卡米拉没来得及缩回来因为惯性腰撞在窗口上,一阵吃痛,“你这个猪队友!”
“你怎么缩的这么慢!”王悦骂了一句,降下速度让靠近货车的车追。
卡米拉撩起裙子从绑在大腿上的枪套中拔出她佩戴的那把m1911,这把经历过一战二战的手枪至今还在改进生产服役,卡米拉手上的这一把就是一年前找人定制的爱枪。
卡米拉将夏子晴排开到一边,打侧边开车窗伸出身体,“加速!”
又到了王悦最喜欢的猛踩油门环节,引擎轰鸣两车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卡米拉立马开抢射击后车的车轮,几枪命中后车失去了控制左右摇摆撞在了护栏上继而让后面的车相继碰撞。
砰砰砰——
追赶的人也开枪了,而且还是扫射,卡米拉缩回来的很快,任有几捋头发被射中,她靠在椅子上换子弹。“生气了生气了。”
“做梦呢,学院的车都想扫炸?”王悦嘲笑道,按下身边的一个按钮,车窗和轮胎的防弹措施立了起来,旁边的货车也是如此,“除非抬个火箭筒,不然今天你们别想我们停车。”
“后视镜!”王悦话音刚落夏子晴就拍拍王悦让她看后视镜。
于是王悦在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一个带着墨镜的光头手扛火箭筒从天窗里探出身来。“要不要这么打脸?”
嘭——
火箭弹飞射而出,王悦猛踩油门狂打方向盘,车内三人快被甩出去一般,侥幸躲开了飞弹。
“呼……”王悦长舒一口气准备吹一波自己的操作,气还没呼完货车就炸了。
烟尘散去货车翻倒在路边,多亏是学院的专车才没有被一次轰炸,驾驶员校工头上流血已经昏死过去,货箱也被炸开了里面的青铜棺露了出来,看上去并没有损坏。
“调头!”卡米拉立刻叫到。
“这群人就不怕轰坏了!”王悦嘴里吐槽着手上也没闲着,一个甩尾调转车头冲了回去。
“小心!”卡米拉惊呼,因为有一道影子从测面弹射撞向她们,王悦在卡米拉喊之前就已经有了反应,不过对方和自己的速度都很快所以避之不及撞在一起,那道影子被撞飞出去,王悦们车也被撞翻了。
“还好吗?”三人从车里爬了出来后,卡米拉扶起夏子晴问。
“没事。”夏子晴站起身子,身上确实没有明确的伤。
追赶者们的车也停了,中途干掉了三辆仍然有三辆追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总共十个人,加上刚才的黑影,对方总共有十一个人。
“你说易家会不会来救我们,毕竟是他们的地头。”王悦看了一眼对方的人数后说。
“应该不会,你全速飙了二十多分钟了,早就跑出了易家的范围。”卡米拉凝重的回答。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那就只有靠自己了。”王悦的表情上反而看不出什么,到现在她依旧很轻松,走过来拍了一下夏子晴的背说,“子晴你去看看校工怎么样了。”
王悦让夏子晴去看校工也是让夏子晴躲在后面,作为学姐还是要照顾学妹的。
夏子晴没有动,她知道她去看校工了这前面就少了一个人,他们总共也就三个人。
“去吧。”卡米拉也说,夏子晴这才点点头跑过去确认校工的状态。
卡米拉和王悦挡在货车和追赶者们中间,这时刚才被撞飞的黑影扭着脖子回到追赶者之列。
“原来是个红毛怪,好丑。”易相逢指着回来的黑影嘲笑,那人毛发丛生全身猩红,凶牙外露眼瞳如兽十分狰狞。
“事到如今还伶牙利嘴,真是找死。”红毛怪竟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哈,你被侵蚀成副鬼样子还不让人说咯?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自杀了,实在是太丑了。”王悦丝毫不在意红毛怪的威胁变本加厉的嘲笑他。
“好一张利口,不知道你等下还会不会这么能说。”
红毛怪说完另外十个人也生出异变,有的长出尖牙利爪,有的身体巨大化长出鳞片,有的生出甲壳异肢,反正看上去都兽化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居然都被寝室到这种程度了,该说你们恐怖还是还说你们悲哀,抛弃人形屈服于神性。”王悦从贴身处拔出一柄匕首拉开架势。“来吧。”
红毛怪咆哮一声直逼王悦,王悦侧身闪开反身一件踢在红毛怪身上。
“啧。”王悦咋了下嘴,因为她的踢击回馈过来的感觉让她知道了攻击没有奏效,于是急忙拉开身位,而她拉开的距离已经有另一个三个人成年人一样大的怪物在等着她,但她没有停依旧朝那个方向躲闪。
砰——
卡米拉用她的m1911射击王悦退路上的那个怪物掩护王悦。
怪物吃了一枪立马转移注意力向卡米拉这边,它扑了上来。卡米拉轻松闪过,在她刚才待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坑,可见怪物的力量有多恐怖。
红毛怪继续追赶着王悦,王悦用灵活的闪身在它的追赶下迂回,偶尔还骚扰一下别的怪物,致使大部分怪物都在围绕着王悦攻击。
王悦又踢了一脚红毛怪,借力从容的退后,在她的落脚点突然有一条触手从地下穿出捆住了她的左脚,挣脱不开。
红毛怪见此时机怎肯放过,立马猛扑过来。
王悦受身蹲伏,用匕首切断了触手,朝红毛怪的方向帖着地扑过去,红毛怪跳的比较高,就这样王悦从红毛怪的身下躲闪了这一次攻击。
“触手这种东西太恶心了。”王悦找到了刚才触手的主人,反握匕首冲了过去。
触手怪见状射出几条触手阻挡,但都被王悦闪开或者斩落,王悦闪身到触手怪身侧到手一刀插在触手怪脖颈上,一击而退,但触手怪已经摊倒在地上。
“一个。”王悦默数道。
卡米拉连续射击巨怪,七发子弹都射入巨怪体内,至今为止她已经射出了三个弹夹,都一一命中了,但巨怪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
噗嗤噗嗤。
巨怪的血肉挪动,然后从体内把刚才卡米拉射进去的子弹都排了出来,但伤痕没有愈合。
“肉体强化类的权能吗。”卡米拉判断道,这样的权能让卡米拉的手枪根本射不到怪物的要害,都被盔甲一样的肌肉挡住了,要是换一把口径大的步枪估计就射穿了。
巨怪扭了扭脖子露出笑容做健美先生前展双背阔肌的姿势来显示自己的健壮,只是这个笑容在它脸上显得有些恐怖。
“靠权能获得的力量还如此夸赞。”卡米拉更换弹夹再度射击。
巨怪的表演被打断了不说,还被讥讽一番,它现在很生气,心中想的只剩下如何把眼前的这个金发女郎的头拧下来。
卡米拉也不再连续射击,更多走位来躲避巨怪,巨怪靠的近了就朝眼睛这类的再怎么强化肉体也强化不到的地方射击,让巨怪不得不躲避或阻挡。
巨怪的攻势很猛,砸空落在地上的拳头都快把一片空地都犁个遍,因为大部分怪物都被王悦吸引走了所以卡米拉倒也游刃有余,偶尔还能抽空帮王悦补一枪。
“呼呼呼——”巨怪又是一拳砸空,但这一次它没有立马再次挥起拳头攻击卡米拉,而是喘着粗气在原地停住。
“这就完了?”卡米拉看着气喘吁吁的巨怪,“是不是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巨怪甩甩头想提神,它的状况被卡米拉说中了,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站立都成问题了,它扶着自己的大腿支撑身体艰难的看向这个神态自若的女人,这时巨怪发现了异常,地上的血液太多了,自己的肉体强化有止血能力不可能出现流血过多力竭那种蠢事,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受伤流血,所以地上的血也不是她的,地上的血到底从哪来?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巨怪太久,一股温热的触感从它手上传来,低头一看发现触感是肆意流淌的血液带来的,这些血液的源头就是自己身上的伤口。注意到这件事后巨怪十分错愕,自己的权能失效了一部分!
“别忘了,权能我也有。”卡米拉不再看巨怪,她与巨怪擦肩而过后,巨怪砰然倒地。
夏子晴看到王悦与卡米拉二人各解决一个怪物后暂时放心了,她来到货车边先确定了能救校工出来后,才把校工搬出来令其平躺在地面,然后用手去测脉搏。
夏子晴长舒一口气,校工还有脉搏,看来只是昏死过去,夏子晴又检查了校工的别的地方,看有没有严重的伤,好在都没有。
看到那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夏子晴还是有些心惊的,她自己虽然已经是觉醒了的异人,但也只是个还没入学的学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害怕在所难免,她很感激现在正与怪物们混战的王悦和卡米拉二人,是她们让自己躲在后方。
“三个。”王悦默数,她的脚边倒着一个新的怪物,这是她打倒的第三只怪物了。
而卡米拉也把第二只放倒,一时间场上就已少了半数怪物。
红毛怪发现眼前这两个女人是块难啃的骨头,而且连她们的权能是什么到现在也没能摸清楚,红毛怪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袭击就失败了,它向身边的一个蜥蜴人暗递了一个信号,那个蜥蜴人受意之后退向后方。
王悦把它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立刻提高警惕注意着对面的动向。
红毛怪并没有给王悦太多的观察时间选择了攻击,利爪破开空气,势必要将对手杀死。
王悦一改前态没有躲闪而是用匕首去挡住红毛怪的袭击,打蛇上棍缠抱住红毛怪的手,以此为支撑点顺势腾空侧踢红毛怪的头部,红毛怪吃痛大怒用力将王悦甩飞出去,王悦安然落地滑出一段路,因为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来袭击,迟则生变她不愿再纠缠下去,不退反进冲上去与红毛怪贴身搏斗。
单论力量王悦一定不是红毛怪的对手,但凭借着灵巧的动作,她闪避了红毛怪的大部分攻击,每一次闪避之后就会用匕首在红毛怪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卡米拉看到王悦主动进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开枪对其它怪物进行骚扰给王悦尽可能的拉扯出一个单挑的空间。
随着时间推移,红毛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它愤怒到了顶点,发狂一般的向四周无差别攻击,这样的攻击在王悦看来反而是机会。
她蹲伏躲开红毛怪的一记横扫,找准位置全身发力不给自己留下一点躲闪的余力,匕首用力一挥,锐利的刀刃带起鲜红的血液,在红毛怪的喉咙处留下了一圈平齐的伤口,头颅从脖颈处滑落。
“第四个。”王悦不再看红毛怪,将匕首上的血迹甩落,开始寻找刚才那个蜥蜴人,它和红毛怪的交流让王悦十分在意。
她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蜥蜴人,正蹙眉时听到卡米拉大喊。
“小心后面!”
王悦闻声回头,看到一颗头颅飞过来,狰狞的面孔已近在咫尺,太近了,想躲开已来不及,尖锐的獠牙咬住她的肩膀,牙齿深深的陷入肉中,上下颚强大的咬合力差点把王悦身上的整块肉撕下来。
紧接着无头尸体也迫近王悦,无头尸体举起利爪迅猛挥下,强而有力的攻击结实的落在王悦身上,爪子撕开皮肉,冲击力把王悦像个皮球一样拍飞。
形势瞬间逆转,王悦倒在地上灰头土脸,红毛怪的头颅还咬在她的肩膀上,还有血从肩膀处渗出。
卡米拉虽然想去帮王悦,但是她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四个怪物的攻击让她疲于应付。
王悦艰难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架起防御态势,她没有想到一个身首分离的生物居然还能行动,就算它是怪物也一样。
她没有去动那个咬着自己肩膀的头颅,因为咬的跟紧,强行弄掉搞不好还把自己的肉撕下来,索性就不管了。
红毛怪高高跃起,然后朝王悦在的地方踩踏,王悦虽然躲过了踩踏,但是因为踩踏让周遭的地面裂开,十块溅起,红毛怪出手一抡将石头击向王悦。
石头弹射过来,击中了王悦的手臂腹部等部位,被击中后王悦出现了僵直,红毛怪踏步而上飞踢王悦的腹部,一脚把王悦射到地上。
“咳——”王悦撞在地上,地面都出现了一些裂痕,肺部的空气夹杂的血液从她口中喷出,连续的攻击让她没有换手的余地。
王悦挣扎一番也没有再起来,倒在一动不动,无头的红毛怪走到她身边,只手捏住她的头颅提了起来,她没有丝毫反抗闭着眼睛想必是失去了意识,红毛怪用另只手把咬在王悦肩膀上的头颅取下安装回脖颈处,就像是一个活动的模型一般。
红毛怪轻蔑的看着昏迷的王悦,用身首分离的假死骗过对手然后反杀这一招屡试不爽,这一次也一样,它将王悦高举过头再次重重的砸在地上,给予致命一击。
王悦被砸得溅开四溢,不过那并不是血,而是某种黑色的东西,紧接着那个王悦的身体崩散开来,红毛怪察觉到不对立刻警觉。
“别找了,我在这。”王悦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
红毛怪欲反身一击,但它的身体没有按照它所想的一般行动,刚才崩散的王悦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成了黑色的枷锁锁住了红毛怪的手臂。
“没用的。”王悦刚把被咬肩膀那一侧的手无力下垂,没了知觉在空中摇摆,她用另一只还能用的手举起匕首**红毛怪的胸膛,不过因为单手力量不够匕首只没入一半,王悦起身一跃一脚踩在刀柄之上,腾空翻越将匕首完全推进红毛怪的胸膛。
吼——
红毛怪发出咆哮,身躯后倾,看来这一下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它没有倒下随着它的怒号,身上的毛发树直挺立,筋肉虬结身体大了一圈,更加像一个怪物,用力一扯挣脱了束缚,又是一轮横扫逼退王悦,它没有追击而是将大量空气吸入胸腔,把胸膛撑得膨胀,蓄力片刻喷出一团烈焰。
王悦看到红毛怪蓄力时就开始奔跑,这才勉强躲过烈焰喷射,而刚才王悦站的地方已经化为一片白地。
喷射完火焰之后红毛怪的口鼻之中还有几缕火焰漏出。
红毛怪眼瞳猩红凶相更甚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嗜血凶兽,它捶胸咆哮,咆哮声十分巨大刺耳地面都隐隐有些震动,王悦本能的捂住耳朵,等到咆哮停止之后才松开双手。
王悦注视红毛怪的双眼,已经从里面看不到任何人类的波动,如果刚才它是被神性严重侵蚀的异人,那么现在它已经是被神性完全侵蚀摒弃人性的鬼了。
红毛怪步步向王悦逼近,脚下所过之处都会留下踏印,可见其力之恐怖,直到与王悦不过十步之间,它一脚重踏突然发难,巨大的拳头直取王悦。
王悦失一臂之力,无法自如做出之前那般借力之事,险些被击中,勉强闪避没有片刻喘息之余便又接到下一轮攻击,直到红毛怪下盘攻击之时,踩上它击空的拳头上攻击其下颚顺势拉开距离。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拥有复数权能?”王悦奇了个怪,刚力、不死、火焰已经是三个不同的能力了。
红毛怪当然不会回答王悦的问题,发狂的它已经没有了说话这种程度的思考,满脑子全是杀死眼前的这个人。
“既然你不说那就只能把你抓到实验室里让那群疯子看看了。”王悦不再多说,如果不是身首分离的奇怪能力她早已把红毛怪杀死。
红毛怪咆哮一声再次冲杀而来,王悦面不改色的注视着冲过来的红毛怪,没有任何动作,就在红毛怪的攻击来到眼前时王悦嘴唇轻启。
“权能·幽鬼。”
王悦的身形突然模糊一闪,红毛怪的拳头打在她身上,她又像之前一样崩散开来,然后如同鬼魅一般从红毛怪身侧出现,手持一根黑色的长矛刺入红毛怪肩膀,黑矛在她手松开的瞬间消散于空气中,只留下红毛怪身上的伤口证明黑矛存在过。
红毛怪另一只手迅速做出反应,抓住了身侧的王悦,口鼻猛然一吸,喷出烈焰焚烧自己的手和王悦,待到火焰消散只有它的手在冒烟并没有王悦。
红毛怪环视四周寻找,并没有发现王悦的身影,不过在环视中他注意到了夏子晴和校工,它那充满杀戮欲望的脑子在这时开窍了,既然抓不住王悦,那就逼她现身,于是它朝夏子晴们走去,走到一半它露出了瘆人的笑容,虽然很瘆人但这是它欢兴的笑容,因为王悦现身挡在它与夏子晴之间。
红毛怪举起重拳朝王悦冲过去,犹如一辆可以摧毁一切障碍的战车,它不在意王悦会躲开,就算王悦躲开了也能把王悦身后的人砸成肉酱,一时间它得意无比。
然而意满之余红毛怪忽略了自身安危,就在它拳头快要击中王悦的时候戛然而止,就像是时间静止一般,它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王悦,黑色王悦的手插在它的身体里,一根根黑矛如同鲜花一般从它体内绽放。
黑色王悦缓缓将手抽出,然后连同黑矛一起在空气中消弭于无形。
王悦轻轻的将眼前的拳头推开,嘭的一声,红毛怪应声倒地,这一次它没有再站起来。
“你不是要把它带回实验室吗?”卡米拉走过来,因为她那边的怪物也被身后出现的黑色王悦杀死了。
“尸体也一样。”王悦捂着肩膀说,肩膀已经被血液浸湿,不止是肩膀王悦浑身破破烂烂可以称得上是浑身褴褛。
“七八九十,不对还少了一个。”王悦数了数怪物的数量,应该有是一个才对。
“那个蜥蜴人不在。”卡米拉也发现了少了个怪物,转身去确认夏子晴们的情况,夏子晴和校工好好的,并没有问题。
“青铜棺。”王悦惊醒,“去看看。”
二人连忙赶到货箱,然而货箱已是空空如也,她二人之前忽略了这群人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袭击她们而是青铜棺。
“你有没有看到有个蜥蜴人靠近?”卡米拉问夏子晴。
“没有。”夏子晴摇摇头否认,同时提出自己的猜想“你们说蜥蜴人,那会不会是变色龙一样伪装甚至隐身的权能拥有者?”
“有道理。”卡米拉赞同,而王悦已经闭上眼睛用心倾听周围的声音,因为伪装和隐身只对视觉不对听觉,一个人要带着那么大一口青铜棺离开不会不发出一点声响。
唦唦唦——
“在那!”果不其然,王悦听到了挪动的声音,指向一处。
卡米拉闻讯朝王悦指的空地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空气上消失,随后蜥蜴人得真身显露了出来。
蜥蜴人手上没有东西,嘴巴和腹部凸起,一看就知道把东西藏在了体内。
王悦再次发动幽鬼,举起黑矛朝蜥蜴人扎了下去,蜥蜴人受到攻击开回翻滚然后把青铜棺从嘴里吐了出来,它之所以要将青铜棺藏在体内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并不能帮助别的单位隐形破不得已而为之。
吐出青铜棺后,蜥蜴人翻逃离,大多数同行者都死了它留下来也是送死。
王悦、卡米拉、夏子晴三人连忙上前去确认青铜棺的安全,就在快碰到青铜棺之时王悦突然大喊。“蹲下”
王悦边说超按着夏子晴和卡米拉的头蹲下,刚刚蹲下一道风声从头顶呼啸而过,攻击没有追击只有一次,确认安全后三人站起身来。
“什么人!”卡米拉朝攻击飞过来的方向呵斥。
一个身着斗篷的男人站在那里,他没有回复卡米拉的话,只是盯着青铜棺,目的昭然若揭。
三人用身体挡住青铜棺以防不测,这时斗篷男开口了。“你们现在打不过我,惜命的话就让开。”
听了斗篷男的话三人没有退却继续挡在青铜棺之前,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志,斗篷男等了片刻,确认三人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后叹了一口气。
霎时间狂风大作,王悦和卡米拉第一时间行动起来,王悦身形模糊一闪是发动权能的征兆,卡米拉掏出自己的m1911射击。
一道狂风围绕斗篷男卷起,王悦身周有什么东西被吹散,而卡米拉的子弹也没能穿过风墙,紧接着狂风扩散,三人一瞬间被吹飞到不同的地方。
三人落地后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交换目光不言而喻一同朝着青铜棺冲回去。
斗篷男见状再次操纵狂风朝三人袭去,这一次风比上次更强许多,看来是想一次性把三人吹飞很远。
裹挟沙石的狂风以肉眼可察的样子袭来,三人用手挡住眼睛做出防御姿态迎击。
不过预计的冲击并没有到来,三人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身前有一个背影为她们挡住了狂风,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在狂风中飞舞,火焰中心的人手持长剑如同故事中登场的英雄一般。
“亚瑟!”卡米拉道出了来人的名字。
“抱歉我来晚了。”亚瑟回头致歉,然后目光灼灼盯着斗篷男,“敢问阁下何人?”
斗篷男沉默不语,操纵狂风代替回答,亚瑟也用火焰回答他的沉默。
二人战斗一触即发,亚瑟持剑斩击,剑锋劈开狂风,炽热的火焰随着斩击朝着斗篷男飞去,斗篷男后撤一步,举起右手一道微型的旋风在他手中出现,他将微型旋风甩了出去与火焰撞在一起。
一道火焰漩涡在二人中间形成,遮蔽了双方的视线,但二人交手也并不用深情对视,探知了大概位置后亚瑟再度出手并向前推进,因为他需要靠近青铜棺保证圣遗物的安全。
抱有靠近青铜棺的想法不止是亚瑟一人,斗篷男也是如此,他攻击的同时也在靠近青铜棺,而且青铜棺的位置离他更近,他先一步到达青铜棺前,看到同样逼近的亚瑟之后当机立断一手把棺盖拍飞攻击亚瑟。
亚瑟没有浪费时间把棺盖击碎,而是躲闪避开。
“小心!”卡米拉注意到棺盖继续飞行的路径正是夏子晴所在,于是立马出声提醒。
夏子晴也注意到了棺盖朝她飞过来,她没有躲开,因为棺盖继续飞行的话就可能会打到身后的昏迷校工,于是伸出手发动重力控制这个权能挡下棺盖,可事到临头突然出现了意外,夏子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权能发动不了了,权能发动不了就没法挡住棺盖,可棺盖并不会因为夏子晴的意外而停下,依旧飞速飞行,这个速度和距离夏子晴再想躲也躲不开了。
完了!夏子晴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冲上前把闭上眼睛的夏子晴扑倒护在怀里滚了出去,那人护着夏子晴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搓出段距离才听下,而继续飞的棺材板则被王悦击落下来。
夏子晴感到有什么人救了自己于是睁开眼睛看是谁救了她,看到抱着她的人后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疼疼疼疼……”那人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子晴十分吃惊。
“我才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朝夏子晴吼道。
“我、我来参加学校活动。”夏子晴有些心虚的说,并且瞄了一眼旁边肆虐的火焰漩涡。
那人也瞄了一眼然后指着火焰漩涡斥责,“你这个学校活动也太可怕了吧,我要去教育局告他们不考虑学生安全。”
“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看到了你还要骗我?”
“这、这个是超能力一样的东西,学校的学生都、都会的……”夏子晴慌乱之中用能想到的词尽可能简单的说明。
“你也会!?”那人双眼一瞪,眼珠子凸的快要瞪出来。
“嗯……”夏子晴畏缩着身体点点头。
“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居然变成了魔法少女!”安尘痛心疾首道。
救了夏子晴的人正是安尘,他在拍卖场尾随夏子晴,看到夏子晴坐车离开正愁怎么追的时候,易相逢来了,于是他拜托易相逢开车载他一程这才追了上来。他起步本来就晚了,再加上夏子晴坐的车一路狂飙,所以曾一度追丢了,直到刚才看到这边狂风大作,天空云层出现一个窟窿,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刚停车安尘就看到十分恐怖的景象,火焰和风暴对轰,一块棺盖从火焰风暴中飞出朝着夏子晴砸去,更恐怖的是他还看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居然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很中二的抬起手,安尘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才终于在夏子晴被击中前的一瞬间将她扑倒。
“你、你凭什么质问我!”在安尘的接二连三询问中夏子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因为我是你哥。”安尘说出这句被夏子晴驳斥过无数回的话。
夏子晴本想驳斥回去,但看到安尘呲牙咧嘴疼痛难当的样子后不忍道。“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安尘把夏子晴放开,夏子晴站起来后他也爬了起来。
之前二人都处于震惊状态,一个看到自己妹妹居然和异人混在一起而震惊,一个看到自己的哥哥在战斗中跑来救自己而震惊,他们二人一时间都忘了亚瑟和斗篷男那头正打得火热。
亚瑟看到夏子晴这边出现意外分神了,斗篷男则是抓住这个机会把亚瑟击退了一段距离,然后斗篷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青铜棺中的女子,一脚把空了的青铜棺踢向亚瑟。
亚瑟劈开青铜棺后看到斗篷男抱着女子的尸体御风缓缓升空,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于是操纵火焰进行远程攻击,但攻击被风卸开,没有确实的打在斗篷男身上,从斗篷男身边擦身而过仅仅打掉了他的风帽。
风帽落下,斗篷男的样子清晰暴露在众人面前,也许他也没想隐瞒,所以脸上并没有暴露真身的惊慌。
斗篷男没有惊慌但另外两个人却惊慌了。
“贝克……”安尘原本看那张脸吃惊的说,那天救他的人,今天攻击夏子晴的人居然是那个好酒到刚开P市就找酒吧的贝克。
“你还活着!”亚瑟也同样震惊,因为眼前这个人已经是档案上写着死亡的人,亚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贝克已经上升到他攻击不到的高度,他没有尝试攻击而是扯开嗓子问,“你活下来了,那无名是不是也没死!”
贝克没有回答亚瑟,转眼睛显示在天空中。
“子晴你怎么样?”卡米拉焦急的跑过来,看到夏子晴没事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向安尘问,“这位是……”
“我表哥安尘。”夏子晴给卡米拉们介绍,又给安尘介绍,“这几位是我大学的前辈。”
“安尘?在哪在哪我看看!”王悦竖起耳朵感兴趣的跑过来,看到安尘后指着他说,“啊,果然是学长!”
“学长?”卡米拉疑惑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学长那就不是无关人员,可以不用费力封口,不然普通人就算是夏子晴的表哥,也要进行封口,在她印象中并没有安尘这么一个学长,不过不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不可能认识学校里的每一个人。
夏子晴听了也一脸狐疑的盯着安尘,难道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魔男?
安尘也是一脸懵逼,自己在国内读的大学,怎么认识一个还在就读的学妹。
“我呀我呀。”王悦把见凑上去,让安尘仔细观察好回想起自己。
“抱歉大学里我不认识你。”安尘说认识才有鬼咧,自己就读了大一,哪来学妹给他认识。
“不是大学,道立中学啊。”王悦纠正道。
“哦哦哦,高中啊。”这么一说安尘就知道了,“不认识……”
王悦有些受打击,肩膀都沉下去了。“明明我还和学长共事过……”
“抱、抱歉。”安尘是真记不得王悦这个人了,只好表达歉意。
夏子晴听了之后舒了一口气,而卡米拉听了之后已经在考虑怎么封住安尘的口。
亚瑟将剑归鞘走过来。
“这是亚瑟学长。”夏子晴给安尘介绍,“学长这是我表哥安尘。”
二人相互打了个招呼。
“现在怎么办?”卡米拉看看地面上一片狼藉,又看看空空如也的青铜棺。
“不急。”亚瑟倒是从容不迫。
“你认识他?”卡米拉想起之前的亚瑟和斗篷男的对话。
“那人叫贝克,我不认识他只是看过他的资料,档案上写着他已经死了,他是尼娜那个特别执行小组的队长,也是尼娜的养父。”
“怎么可能!那个特别执行小组不是因为尼娜的背叛全军覆没了吗?”卡米拉十分吃惊,“难道他来抢尸体是为了碎尸万段给队友报仇?”
“那就不得而知了。”亚瑟说,“不过在易家我们一定会得到一些线索。”
“你的意思是易家和他暗中勾结?”卡米拉问。
亚瑟摇摇头。
“那是什么?”卡米拉追问。
“当初在易家,我之所以会注意那四座楼阁就是有一股视线在暗中引诱,现在想来那股视线的主人就是贝克,他引我注意那些怪异必然有所用意,既然如此我想从易家一定能得到一些线索,问题就在于怎么进入易家。”这是一个让亚瑟头疼的问题,如实托出易家也不一定会让他们进入调查。
“可以哦,易家欢迎各位。”易相逢在车里久等安尘不至便下车过来了。
“易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亚瑟讶异。
“送朋友。”
易相逢指向安尘,周围人都说着易相逢的指尖看向安尘,除了夏子晴倒也没有人惊讶,卡米拉则是把制定好的封口计划打消了。
“各位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那个斗篷男正好我也在追查,大家一起也更容易掌握消息。”易相逢说,“实不相瞒,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四圣楼阁的秘密,各位若方便就请随我一同到易家。”
“我们还有伤员,待处理完毕之后再行拜访。”亚瑟将行程延后,毕竟王悦身上的伤还在流血不容乐观。
“将伤员一并带到家中,家中有完备的医疗设施。”易相逢提议。
亚瑟考虑到这样的伤去正常的医院也不好解释,既然易相逢愿意把自家的医疗力量借助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易小姐了。”
“无妨。”易相逢颔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乔治叔叔照我给你发的定位,派一队人过来打扫现场、接人,然后联系李医生烦劳他出诊。”
“我们的人马上到,请各位稍等片刻。”易相逢结束通话后告诉在场的人。
事情告一段落只等善后的人到场,夏子晴和卡米拉去照顾王悦和校工去了,剩下易相逢、亚瑟和安尘三人。
“安尘待会儿你也随我一同去吧。”易相逢站到安尘身边说。
安尘点头应下了,事到如今牵扯到妹妹他也没办法了立刻抽身。
“没想到安先生居然是夏学妹的表哥,之前我还以为夏学妹并没有引路人。”在亚瑟看来,安尘既然是易相逢的朋友,想必定是个异人,又是夏子晴的表哥,那夏子晴成为异人必定和安尘有关。
“我只是个普通人,喷火放电根本不会。”安尘知道亚瑟说的引路人是什么意思,认为是他把夏子晴引入异人的世界。
“哦?”这可出乎亚瑟的意料,但易相逢也点走认可了,“这倒没想到。”
“安尘是因为我的缘故最近才接触异人的。”易相逢解释。
“异人天天打打杀杀,太危险了,就算我是异人我也不会让妹妹变成异人的。”安尘毫不隐瞒自己的反感。
“确实如此,谁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亲身犯险。”亚瑟表示理解,他也到此为止不再多说什么,因为这已经是别人的家务事了。
过了十多分钟,乔治带着几辆车来到现场,他带来的车中不止有轿车,还有货车拖车等,活脱脱是用来清理现场的施工队,乔治向易相逢报道后安排一辆车把王悦一行人运走,而安尘则是和易相逢一起驾驶来时的车回去。
回到易家中,易相逢将王悦和安尘送入诊疗室,亚瑟让夏子晴陪同一起,顺便也做个检查,看看刚才有没有磕碰出暗伤。
待安尘三人离开,易相逢询问佣人爷爷在不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易相逢将亚瑟和卡米拉二人引至二堂坐下。
“交换一下情报吧。”易相逢提议。
“正有此意。”亚瑟需要易家的情报,来判断贝克的目的,“我先说吧。”
他们没有像上次一样边喝茶边谈话,现在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青铜棺被夺、贝克早已盯上易家。
“刚才那个斗篷男的名字叫做贝克,曾经是一个特别执行小组的队长,他手下的特别执行小组正是尼娜所在的特别执行小组。在学院的资料中,他的档案已经标明死亡,这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想必各个势力的资料中也是一样。”亚瑟说,“资料中记载,当时尼娜在任务最重要的时候突然背叛,害死了除她自己以外的所有成员,而她也在之后的追捕中死亡,至此尼娜那个小队宣告全部灭亡。”
“没错,我了解的也是这样。”易相逢颔首,“你是说那个斗篷男是早已死亡的贝克?”
“没错。”亚瑟给予肯定。
“那么,他今天抢走尼娜的尸体就应该和几年前的那个背叛有关,那到底是什么任务?”牵扯到几年前闻名的事件,易相逢有些忧虑。
“他们当时执行的任务是讨伐神王。”亚瑟严肃的说。
“你说神王!”这着实让易相逢大吃一惊,特别执行小组作为异人的最高战力讨伐神易相逢都不会吃惊,但是神王?这不是和自己哥哥当年遭遇的情况一样吗?
“没错,正是天地化身的神王,目前为止有记载的神王总共有五位,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天之四灵,以及位于中央的厚土黄龙。”亚瑟顿了一下,“当时他们讨伐的对象是西方神王——白虎。”
“白虎神王……”这样的情报易相逢并不知道,她不禁想到,当初她哥哥遇上的是不是也是白虎神王。
“当时为了这个讨伐神王的作战,各方异人组织把一切资源集中到一起,置办了最顶尖的圣遗物,可以说这样一次讨伐物资把参加的势力都掏空了。结果就是这样一次倾尽全力的讨伐却因为失败了,各方势力受到严重的打击,有的势力更是从此一蹶不振消失在时间的长流之中。愤怒的各方异人开始追捕背叛者尼娜,最后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上将她击杀,她的尸体跌入峡谷没有找到,没想到这次在这里出现了,还有一个情报就是尼娜身体内的圣遗物不是击杀她的圣遗物,而是她从神王御座前带出来的,更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档案上并没有记载。”亚瑟摊开手表示自己已经说完。
易相逢看着高悬天空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她的心也和这月亮一般沉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事情不简单啊,你先前已经发现了我家中的四圣楼阁了的怪异……”
“没错,而这个是贝克暗中引我发现的。”亚瑟第一次看到这个沉稳的女人面色如此阴沉。
“事情是这样的……”易相逢把宅子非易家建造和先前安尘所说的话告诉了亚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强调一个西字,几年前的讨伐西方神王,尼娜身上有西方神王御座前带出来的唤神圣遗物,极西建造的古宅……贝克怕是要召唤白虎神王啊。”
“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有一点说不通。”卡米拉说。
“哪一点?”亚瑟问。
“他召唤白虎神王干什么?讨伐为同伴报酬?如果能讨伐当初他就已经讨伐的,当初不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更不行。为了毁灭世界?可他当初讨伐神王换句话说可以理解成保护世界。”卡米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一个人做一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动机,没有动力就不会做这件事。”
“他的想法我们不得而知,暂且放下,如果刚才的猜想正确,那么他已经集齐了所有要素,短时间内就会动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易相逢心中沉甸甸的,一个几年前原本死去的亡灵,带走了害死他的人的尸体,可怕的神王,这些全压在她的心上。
佣人们把王悦送进诊疗室,安尘和夏子晴也紧随其后推门而入,几个护士再整理器材,而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坐在椅子上。
“把她扶到床上。”医生看到王悦得状况后吩咐四下,一时间诊疗室中忙碌的起来。
非礼勿视,安尘转过身到房间外等候,夏子晴也跟了出来。
“不要告诉我爸妈。”夏子晴像安尘搭话。
“恩。”安尘点头,他也不觉得告诉了姑姑、姑父除了担心还能有什么作用。“你是怎么接触到异人的。”
“高二的时候我被卷入一个事故,在那个事故中我觉醒了权能,然后学院知道了,就破格提前录取了我。”夏子晴并没有说出细节,一句就把事情带过了。
安尘看得出她并不想和自己说详情,于是也不多问,直接开口,“退学吧,参加正常高考。”
“你说什么?”夏子晴提高了声音,“不可能!”
“异人的世界太危险了,动辄小命不保,你还没有入学就要执行这种任务,等你入学后学校都不知道会给你你派遣多么危险的任务。”
“我有权能,我能自保。”夏子晴反驳。
“像今天一样?如果不是我,你就被砸倒了。”安尘神情紧绷。
“不用你救我也没事!”夏子晴丝毫不松口,“而且今天这只是和意外,我的权能没法发动了。”
“就算你能发动那个所谓的权能,但手断了也会残废,头掉了也会死亡!”安尘拉住夏子晴的手对夏子晴大吼。“知道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夏子晴甩开安尘,“你凭什么管我!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哥!”安尘脱口而出。
“你总是自称我哥,你做过什么哥该做的事?你能保护我么?我被怪物围攻的时候你在哪?”夏子晴对安尘怒吼,“什么也没做,就知道装出一副兄长的样子来和我说教!你不也和我一样和异人混在一起,还亲切的叫那个易家小姐相逢!”
“我这是有原因的……”安尘辩解。
“你有原因我就没有了吗?”夏子晴不想听安尘的任何解释。
安尘听完,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你我都冷静一下。”
“你先挑起来的,你说冷静就冷静?”夏子晴不买账。
“你刚刚接触这个世界,新鲜感让你迷失了,等新鲜感过了你就会后悔的。”安尘压着语气说。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自以为是,拿你们的想来来揣测我?”夏子晴火气依旧很大。
“平时我都由着你并不是认为你不会出事,在一定的范围内你想怎么闯就闯,受到挫折你反而能成长,但是这一次,踏错一步就是失去生命,这已经超过了由着你的限度。”安尘这一次没有像之前一样让步妥协,虽然他不愿看到夏子晴生气难过希望她自由快乐,但那是建立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谈什么快乐,谈什么自由,异人的世界太危险了。
“如果你执意要去,那么我会告诉姑父们,说什么也要阻止你。”安尘的话不容置疑。
“你、你……”夏子晴气愤难当,“你们一个二个全都一样。”
“这是为你好。”安尘平静的说。
啪——
夏子晴一巴掌甩在安尘脸上,然后不在看这个讨厌的哥哥,转身跑开。
安尘头被打歪了,但表情没有波动如同没有被打一般,“去给医生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滚!”夏子晴留下了今天和安尘的最后一句话。
“放心吧,我看过了没事。”医生站到安尘身边脱下口罩说。
“那就好。”安尘依旧注视着夏子晴离开的方向说,“那个叫王悦的女生怎么样?”
“也没事,虽然伤口很大但是没伤到筋骨。”医生上前拍拍安尘的肩膀说,“走吧,我给你上药。”
“好。”安尘和医生回到诊疗室中,看了一眼王悦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看来今天的经历让这个女孩累够了。
“你们先去休息吧。”一声摒退左右,指着一个凳子说,“坐这。”
安尘如他所说坐到凳子上,把衣服掀开露出上半身,一大片擦伤和一大块青瘀也露了出来,擦伤是地上搓的,淤青是棺盖打的,安尘并没有避开棺盖。
“挺惨烈的啊。”医生看了啧啧称赞。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尘没有理会医生的玩笑问到。
“赚外快呗。”
“你在市医院上班排队等你就诊的病人多不胜数,还有时间赚外快?”
“易家的薪酬高,活又轻松,只用偶尔来,何乐而不为。”医生拿出酒精来给安尘擦拭伤口。
“嘶——你这是在给我刮骨疗伤?”安尘倒吸一口凉气。
“在给你伤口消毒啊。”医生无辜的说。
“那你倒是用碘伏双氧水之类的来啊,用酒精是想疼死我。”
“你绷着张脸我还以为你脸抽筋了,用疼痛刺激一下。”
二人能这样对话自然是熟人,刚进门时虽然医生戴着口罩,但安尘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儿时玩伴。
“你和你妹的关系还是老样子。”医生调笑,“她毫不鸟你。”
“我能怎么办……”安尘有些泄气。
“揍她一顿,树立威严。”一声拍了一下安尘的身体,震得他伤口疼。
“得了吧,你也看到了,说都这样了,揍她她还不杀了我?”
“你啊,就是太纵容她了,果然妹控不是白叫的。”
“那不都是你们叫出来的,搞得我背上了变态的标签。”
二人边聊边处理伤口,等全部处理完了安尘把衣服穿上站起身来。
“你还是修养一下,那块淤伤下挺严重的。”
“我去找一下我妹。”
“你现在去找也没用,估计还没有消气呢,在易家你也不用担心出事。”
“也好。”安尘想想也是于是答应了。
“那里有床。”医生指了指王悦躺的另一边,那里有一张空床。
安尘走过去坐到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床上。
“要不要给你唱摇篮曲?”医生提议。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但还是拉倒吧,待会儿下雨怎么办?”安尘十动然拒。
“你质疑我?”医生解开衣领处的扣子,扯了扯,“我要证明我自己。”
呼——
一阵大风刮来,还带着哨声。
“我还没唱怎么就开始刮风下雨了!”医生脸上有些挂不住。
噼里啪啦——
还传来了什么被拆散的声音。
安尘弹身而起。“你这歌没把雨唱来,把下午送我这身伤的主唱来了。”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医生把窗户关上。
“真是不让我休息一秒钟。”安尘活动了一下手臂向屋外走去,推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风像是要把安尘吹回床上一般拍过来。
安尘向刚才发出拆散声的方向走去,看那个方向应该是四圣楼阁的方向,不是他不想跑,而是风力之大他根本跑不起来,走路都举步维艰。
诊疗室和四圣楼阁有一段正七绕八绕的路,常走都要走十分钟以上,现在狂风大作安尘要走过去花的时间更久了,迫不得已他踩踏草坪穿过树丛抄了经路,但走过去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来到四圣楼阁前,安尘用手挡着风勉强睁开眼睛,一副领他震惊的景象印入眼帘。
原本的的青龙、朱雀、玄武楼阁倒塌了,唯有白虎楼阁依旧挺立,一个巨大的符阵在地面显现。
安尘看到了夏子晴他们还有贝克,安尘想跑过去,地面上的符阵突然一闪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光芒中升起一道光柱将夏子晴贝克等人包裹,然后光柱连同光柱内的人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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