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无损的写字楼玻璃窗,映着满月的样貌,但随着两人的坠落,而变得支离破碎。月光穿过贯穿的大洞,照在了我混黑的羽毛上,以及谢冰白皙的脖颈上。此刻的她,正有些犹豫地脱着黑色的长筒袜,黑色的制服鞋整齐地摆在一起,放在了她的脚边。
“我说啊……”谢冰一脚踏在了柔软的旋转椅上,长筒袜刚好脱到了膝盖的部位,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平时的利落果断一时藏了起来。
“啊……啊?怎么了?”我抖了个机灵,立刻将翅膀收回,视线也一下子移开了。
“哪有人会盯着正在脱衣服的女孩子看的啊,就算是我也会害羞的啊……”她将左腿的长筒袜完整地脱下,随后弯下腰来,将那支长筒袜平整地铺在了地上。
“那么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是什么呢?”我转过身去,故作镇定地开始转移话题,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偷偷地瞄她,下意识地开启了能力,我的眼睛也化为了鹰眼。
这能力也太方便了吧!
“等会和你说,先做好准备。”
谢冰开始将右脚踏在旋转椅上,她做支撑的左腿上的袜子已经被脱去,在幽暗的月光下,透着些许冰冷的蓝色,却让她的腿显得愈加的洁白。纤细的小腿,隐约能够看出一点肌肉,以及略带肉感而毫无伤痕的大腿,只要是个健全的十六岁男性,都会忍不住瞟一眼吧!也难怪她一直都穿长袜。
“你别发呆啊,赶快包扎,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直到谢冰对我的大声呵斥传入耳中,我才停止了自己的妄想,赶紧把上衣脱了下来,用利爪撕碎成条状,在用它来缠绕我那仍然在流血的伤口。
“啊啊啊啊!好痛!”我忍不住发出了无法忍受的惨叫。
“真的很痛吗?”谢冰走了过来,她已经将右腿上的长筒袜脱了下来,我此时已经无暇为没看到那个画面而感到懊悔了,钻心的疼痛已经占据了我全身的神经。
“明明还没包扎的时候还没这么痛的……”我嘀咕着,低下了头。而谢冰则坐了下来,帮我的左臂缠起了绷带。而在她坐下的时候,我才发觉,她把裙子也一同脱了下来!现在的她,只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衣以及粉红色的内裤。
“不许看!”她拍了一下我的背,便开始继续帮我缠绕绷带。
可比起那条粉红色的内裤,她右腿膝盖附近巨大的灼烧痕迹,才是真正引起我我注意的东西。即便我没有刻意去看,但那块伤口还是太显眼了。这才是谢冰一直坚持穿长筒袜的原因吧,而且是这种比较厚的,不会透出一点腿的样子的袜子。
谢冰又有着怎样的过去呢?拯救了我的谢冰,该不会也曾经和我一样,行走在了崩溃的边缘,然后来到了这个世界呢?
她为什么会在那时拼命救下那样的我呢?
“缠好了,现在好些了吗?”谢冰问道。
“嗯?”我回过神来,看了看缠在自己左臂的绷带,已经井井有条地缠好了,在绷带的末端,还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我试着将左手变为翅膀,发现疼痛感已经减少了许多,绷带也随着翅膀的变化而一同伸展,对飞行的影响应该也非常小。
“感觉没那么痛了,而且很舒适,你也太厉害了吧!”我惊喜地看着她。
“没那么厉害啦,我从小就擅长这个。”她微微地笑了,“我这边也准备好了,虽然这个样子有些害羞……但既然是生死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转过头去,发现谢冰把她的外套、裙子、一对长筒袜以及制服鞋都按照人穿着的方式平铺在了地上。
“为什么还要脱衣服啊?”
谢冰也没有回答我,她走到我们所在的办公室的一个饮水机旁,使劲地想要抬起倒插在饮水机上的五升大水瓶,可在两次尝试以后,她还是没能抬起那个几乎没有喝过的水瓶。
“我来抬……”
“不需要!”她断然拒绝了我,只见她停了下来,做了个深呼气,然后双手再次抱住那个大水瓶,一吸气,便一口气把它抬了起来。她的牙齿咬得死死的,倒立的水瓶一直在漏水,饮用水打湿了她的双脚,可她并没有在意。她就这么一直把那桶水抬到了她的衣服旁,然后把剩下的水都倒在了自己的衣服和袜子上。
“哈……哈……”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看……我一个人是可以的……你的手不能受伤了,这个计划一切都是以你一会能够飞行为首要条件,只要争取够时间,我们就有胜算。”
她没有顾及我的不解,只是蹲下身来,对着积水严重的自己的衣服,伸出了右手。她的发梢化为了冰蓝色,右手也发出了淡淡的蓝色的光芒,而地上的衣物如同瘪了的气球突然被充气一般,开始膨胀了起来——并非是衣服膨胀,而是在衣服的中间,一尊人形的冰像开始塑成。谢冰闭着双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地释放着能力,如同一位静心作画的绘画者。
在很短的时间内,一尊和谢冰一模一样的冰像躺在了地上,“她”的手上还拿着刀,在如此幽暗的夜晚,身着谢冰衣物的冰像,看上去比现在穿得少得可怜的谢冰还要更像谢冰一些,足以以假乱真。
“看到这个,你应该明白了吧?”她自信满满地对我说道,看样子是对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充满信心。
“你是要让我抓着这个去跟他纠缠是吧?”我自然也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一会会用智能手机的闪光灯给你打信号,眼尖的你应该看得到吧,毕竟都能偷瞄我脱衣服了是吧?”她邪笑了一下,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招有点副作用,但是射程大概能有四十到五十米,而且破坏力很足,他就算有盾应该也不太好防下,就是我需要时间来准备。”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我。
“也就是说,我要把他引到你的射程范围内,并且等待你发出信号,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没错吗?”我确认着自己的职责,同时转过头去,透过破碎的洞口远瞰“腐沼”,他还在慢悠悠地飘过来。
“还有,不能让他发现这东西是假的。他要是发现了,朝着这栋大楼来一发刚才那种攻击,我就完了,所以成败的关键在于你,明白吗?”谢冰严肃地和我说到了最关键的一点,我咽了口口水,深刻感受到了命悬一线是什么意思。
“我……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的!”我沙哑地回应道她。
“保护?算了,也差不多。”她歪头想了想,并没有在意,她往我们坠落的办公室外面走去,摆了摆手:“我要去楼顶做准备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等脱险了,你要请我吃烤肉啊。”
我过去试着抓了抓冰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滑不少,或许要把爪子插入冰像内才能不让“她”滑走。我看着那单薄的背影,不禁喊道:“不要让你的这句话成为Flag啊!我一定会把他引到这里来,而且不让他发现的,绝对!”
她转过身来,双手别在了身后,对我笑了笑,温柔地说道:“嗯,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只要有水源,我可是无敌的!”
她转过身去,我也用双爪抓起了谢冰的冰像,转身向破碎的玻璃窗口走去。我们背对着背,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她光着脚,身上没剩下几件衣服,我打着赤膊,双爪嵌入了冰中。我们已经没有筹码了,只是仅仅地抓着最后的、小小的希望,不得不离开彼此,放弃协同作战。
可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是她最后的微笑。
“我相信你。”如此简单的四个人,却令我的眼里再次不争气地泛起了泪水。完了,不能哭出来,明明才耍完帅,不能做出这么逊的表情,一定要让她看到我高大的背影,让她觉得这个背影是值得托付的,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她才能完成她的必杀技。
我沉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在想要哭出来的时候,深呼吸竟然是如此的困难。但是伴随着这一口气,我感受到了夜晚的清爽,仿佛能够看见,未来的轨迹——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荒谷大交叉的现代广场吃着便宜但又好吃的烤肉,然后一起回忆着这一段艰难的化险为夷的旅途。
糟糕,幸福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仰望着夜空,巨大的月亮之外,是斑斓的群星,不同于荒州市光污染严重的夜空,这里群星璀璨,是我一生都未见过的浩瀚天空。我向着这样的天空飞去,紧握着手中的希望。
相信他人,这是我多久没有做过的事情了呢?
在空无一人的电梯中,谢冰叹着气,思考着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从原来的学校逃避出来,从原来的朋友圈里逃避出来,从原来的家庭里逃避出来,最终发现只剩下一个人。所有的人带着和善的面具接近自己,他们想要接近同样带着虚假的面具的我,我是知道的啊,他们喜欢的是那个看似表里如一的优等生“谢冰”,而不是我。
真亏我会想出这种计策出来。谢冰勉强自嘲地笑了笑,眼前的电子屏显示着“37F”,电梯正在不断上升。
但是在来到荒州之后,似乎又有所改变。
我在地铁上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和我拥有着一样眼神的少年。他的反应很快,在我发现他在看我时,就迅速把头转了回去,还有点惊慌。那是看待同类的眼神,是对我有所期待的眼神。说实话,那一刻我感觉到非常的不适,我讨厌那种眼神,比起那些我所讨厌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们。
因为,如果我会喜欢那种眼神,不就证明了,我认同了自己是那样的人的同类吗?
但事实上,我不正是吗,我讨厌的,事实上难道不是会这样想的我自己吗?
我带着这样的情绪,巧合般地和你成为了同桌。
在我们的第一次对话中,我就注意到了。很明显啊,你就是那种会流露出孤独眼神的人,即便假装自己大方,假装自己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假装自己能够承受这份孤独。
你和我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这一点,我早就察觉了。可是你不同,你的眼神没有死,在你的心底,还沉睡着反抗,还有着即便心被撕裂了,留下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仍然能够去爱的能力。这或许就是你在暴走以后,还能够控制住自己,觉醒星痕的原因了吧。
我真的很羡慕你啊,比起逃避一些,最终来到星世界,你的活法更加磊落。
我又做了什么呢?我把本能够和自己一同承担痛苦的你,推向了深渊。没错,我那个时候我犹豫了,这样无条件地去相信你,真的可以吗?即便看到了那样的场面,我仍然不认为你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你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多么弱小啊,明明有着反击的勇气,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看我,不敢让别人相信自己。
那个瞬间,我们都关闭了内心的窗户。
雨下得很大,我看到你呆滞地看向窗外,如同看见了结局。
“这样虚假的人生,就到此为止吧……”
脖子后面的那道痕迹,就是内心的裂痕的痕迹。
坚强地活到了现在的少年,在最后放弃了生的念头。这难道不可悲吗?但是相比起到了最后关头害怕死亡的我,他要强得多吧?
太难看了,谢冰。
难道这辈子,都要活在这个阴影里吗?
既然无法相信他人,就根本不可能会等来他人的拯救。不会有人愿意敞开心扉,不会有人伸出援手,只有在安全区域把自己当成儿戏看的看客。既然无法相信他人,那就相信自己的选择吧,如果他人无法拯救自己,那就自己去寻求救赎吧。
我要拯救他。
我第一次做出了不逃避的决定。
如同拯救了他,我就能拯救自己一般。
那个笑起来有些羞涩的少年,我想要去相信他。
我伸出了手。
谢冰来到了最高层的卫生间里,她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水瞬间凝结为了冰,向上冲去。冰柱顶破了天花板,顶破了钢筋混凝土,直到能够看到浩瀚的星空,冰柱才停止了延伸。
接上了水管,谢冰踏上了自己用冰构建而成的旋转楼梯,穿过天花板的破洞,来到了写字楼真正的楼顶。
黑色的翅膀,在和银色的钢铁机甲周旋着,他躲避着子弹,甚至还尝试着进攻。
那家伙相信着我,正冒着危险为我争取时间。
谢冰高举起水管,对准了自己的头,水管如同喷头一般,将冰凉的水射在了谢冰的头顶,自来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淋湿了她的全身。湿透的衬衫贴在了他的皮肤上,穿在里面的淡粉色胸罩暴露无遗,可她丝毫没有理会这个,直到她的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都淋湿了以后,她才将水管拿开。
“啊啾……”谢冰打了个喷嚏,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着。
好冷啊,我真的很不想用这一招,接下来的几天估计会发烧吧。
谢冰叹了口气。
早知道不跟他说去吃烤肉了,发烧了哪还能吃烤肉呢!不过发烧了的话,应该什么好吃的都不能吃吧?那跟他说等我好了以后,再去吃,他应该能理解吧?
“当然没问题啦!你先好好养病吧!”
她笑了,因为想到他肯定是会这么说的。
“好了,开始吧,为了烤肉!”谢冰自言自语道,她拿起先前放在远处的智能手机,打开了闪光灯。
“接好了,这是满怀我对烤肉的怨念的一击!!”谢冰对着天空大喊道,即便她知道没有别的人听得到,“冈格尼尔之枪!!”
“啊啊啊啊啊!!!”
“腐沼”霍鹏游刃有余地态度荡然无存,巨大的长枪贯穿了她的身体,鲜血四溅。淡蓝色的长枪被染为了红色,直插入地面,引起了小小的震动。我疲惫地拖着谢冰的冰像,勉勉强强地找到了歇脚点,停在了楼顶上,把冰像上面的衣服脱了下来,最终靠在了墙边,动弹不得。
放松下来后,肌肉的疼痛才传至全身,真的是极限了。
“干掉了吗……”
“干掉了吗……”
谢冰把长枪末端的虎一文字取了下来,她瘫倒在地上,衣服上的水分已经完全被虎一文字吸收了,头发也已经干了,可她还是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腿,嘴里吐着寒气。
“好冷……”
抖动的手抓不稳手机,谢冰不断地给自己的手呼着气,好让自己的双手尽快暖起来。她的嘴唇惨白,可她顾不了那么多,用冷的发抖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着信息,最终发给了叶来栖。
可还没等她发完,她便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顶上又出现了什么东西的身影。
我长吁一口气,把头靠在了围墙上,仰头望着寂静的夜空。
然而天空中的景象并不如我所想像的那样,是一片闪烁的群星——群星自然是存在的,可是有一个庞大的东西挡在了这些星星之前,那个是我们两个都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真是亏大了,竟然还要用掉我最宝贵的‘恒星’,你们知道‘暗月教’里有多少人有这种级别的‘星魂’吗?”
浮在空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刚才合力击败的“腐沼”霍鹏。
“你为什么……还完好无损!”我的惊恐抓化为了愤怒,难以置信的我朝他吼道。
“为什么?难道你们两个还妄想着能够打败我吗?”他把眼睛眯了起来,满是不屑:“给你们占到便宜,算是我大意了,可你们对力量根本一无所知,以为自己的小把戏就能打败‘执行者’?开玩笑!”
“怎么会这样……”是啊,我对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啊,仅仅是凭着自己了解到的一星半点儿,就以为自己能够打败他了,实在是太难看了啊。
“腐沼”降落在了我所在的楼顶,他走到了我的跟前,戏谑地看着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眼前的他,左边的脸颊上铭刻着一个月牙型的黑色印记,面容还很年轻的样子,可能只有不到25岁,长长的兜帽和黑色的袍,无论怎么看都是想隐藏自己的详细信息。
他凑到我的跟前,嘲笑着我:“不过你们这个计策,倒是有模有样的,还真把我给骗着了。但你们这个计策有个致命的缺陷啊。”
我没说话,使劲地瞪着他,即便我知道这是在逞强,但接下来,我就发现这完全是徒劳了。
“那就是,让那个没有机动能力的小姑娘待在那栋楼里!你知道吗,现在我让她尸骨无存只需要几秒钟哦?”他凑到我的耳朵边上,陈述着恐怖的事实。
“什么!!”我震惊地回想起这项作战的关键,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不……不!你的目的不是我吗?冲着我来啊!”
“我就不能给让我损失一颗‘恒星’的家伙一点教训吗?啊——”他顿了顿,又一次笑了起来:“她肯定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哦,她可是真的会消失的哦,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再现实世界。”
“你给我住手!”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得死命地抓着他的衣领,对着他说:“你给我住手!你给我住手!”
“真无聊。”他甩开了手,拍了拍刚才被我抓住了衣领,仿佛有什么脏东西黏在上面似的。
“不……”我的声带嘶哑了,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他开始祈祷了,双手合成一个“O”型,瞄准的正是那座大楼的顶端。
可恶,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身体却动不了了……我重重地锤了一下地板,身体不听使唤,就如同被附加了几十公斤的负重一般,我完全站不起来。我掏出口袋里的智能手机,想要对她发送简讯,跟她说“快点逃”,却发现,这根本没有用。
我没有她的手机号码,而且发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我不能带着她逃跑。
我根本没办法保护她,甚至可能在她被杀死后,“腐沼的”下一个的目标,就是我了。
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真的是万事休矣了吗……
淡红色的巨大光束发射了,那是和第一次袭击我们俩时,一模一样的光束,最大的破坏力,最大的覆盖面积,一种绝对的力量。他发射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仿佛和“死亡”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没有命运的一锤定音。
誓约的能量迅速延伸,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栋高大的写字楼。那里的楼顶,穿得很少的谢冰无路可逃。
“不!!!!”我朝着无人的深空绝望地大喊道,没有抱有任何的期望。
“还没结束呢,小兄弟!”
在我绝望得大喊大叫之际,天空中却传来了回应我的声音,而“那东西”的出现也是完全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那是一面由云朵凝结而成的盾,那面盾看似无法阻挡任何的事物,却严严实实地挡下了“腐沼”那极具破坏力的一击,没有漏下一点能量,完美地吸收了那硕大的淡红色能量光束。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望着那朵巨大的云,在吸收完所有的攻击后,它便分散了,如同摔碎的盘子,分崩离析,所有的碎片都重新化为了游云,随着晚风继续漂浮在空中,多事的夜空再度恢复了宁静。
而谢冰,和一个高大的男子,都站在一朵云上,飘了过来。
“‘多云’的克劳德,靠!”结束了祈祷的“腐沼”狠狠地跺了一脚,看来这回他真的是急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来妨碍我,一次又一次地挡在我前面,为什么猎人协会总是要和我过不去!”
“在说和你过不去之前,你不先想想是谁要置人于死地的?”那名高大的金发男子飘到了我们两人的跟前,他双手插在牛仔裤的裤袋,质感不错的黑色毛衣非常配他整齐的胡子。
“呵,区区猎人……呸!”“腐沼”吐了口痰到地上,显得非常不屑。
而克劳德没有理会他的无礼,他纵身一跃,跳到了我们所在的楼顶,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搞清楚立场,小伙子。你应该不会不懂“乌云会遮住月亮”这个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吧?我和‘雪花’的希瓦可以现在就让你丢掉你所有的‘恒星’以及你的命,刚才那一击,你应该是防不下的吧!”
就在“腐沼”咬牙切齿之际,谢冰也从“筋斗云”上面跳了下来,她的身上披着一件长长的棉质大衣,应该是克劳德给她的吧。只见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来,显然是也已经到达极限了,可她还是焦急地坐在了我的旁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我的烤肉还有着落吗?”
“你对烤肉的怨念可真深啊……”我用力直起腰来,总算是恢复了点力气。
“腐沼”退后了两步,显然是有些畏惧了。“多云”的克劳德似乎是个响亮的名字,面对如此从容的克劳德,“腐沼”也是有所畏惧了,更何况他刚才也亲眼目睹了,将自己引以为豪的攻击完美防下的力量,毫无疑问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给我记着,猎人协会!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说罢,他背后的钢之翼开始向里稍稍收缩,同时伸出了两个推进器。他瞄了我一眼,嘴里嘀咕着“留着这小子肯定是个后患”,便启动推进器,以不同于战斗时的极快速度飞走了。
在意识到一切真正地结束以后,我才瘫软下来,重重地倒在了墙边,精疲力竭。
“真是太谢谢你了,克劳德……大哥?”我向目送“腐沼”远去的高大男人致以谢意。
“哈哈哈,克劳德大哥,这个称呼我挺喜欢的!”克劳德回过头来,笑着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打得很不错,小兄弟,你确确实实地保护到谢冰了。”
“别乱说啊,明明是我在保护他,要是没有我那一击……啊嘁!”谢冰话刚说到一半,便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她吸着鼻子,裹紧了大衣。但是光脚光腿的她,一件大衣肯定是不够的吧?我伸手把我刚刚整理好的衣服递给了她。
“刚才我把它们从冰像身上脱了下来,还给你吧,虽然还是湿的……”
“别把脱衣服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啊……”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接过衣服,“我去弄干一下衣服,你们两个都不许朝这边看啊!绝对不可以!”
说罢,便扔下我们两个,自个儿走到了楼顶的边缘。
“说实话,当我接到希瓦在和那个执行者‘腐沼’战斗的情报的时候,我真的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克劳德望着天空说道,“希瓦在雨天以外的环境下战斗,是几乎没有什么机动能力的,而能够悬浮在空中的‘腐沼’,要打败希瓦真的是轻而易举。”
“希瓦……是说谢冰吗?”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哦?”克劳德看了我一眼,便把头转向刚才写谢冰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她叫谢冰啊,挺不错的名字嘛。”
“诶?在这边都不叫真名的吗?”我更是一头雾水了。
“星世界和现实世界虽然是两个世界,但是只要在任意一个世界死亡,另一边的存在同样会走向死亡。所以为了不在现实中被牵连,我们在这边都不用本命互相称呼,至少在猎人协会是一直用称号和假名来互相称呼的。比如我就是‘多云’的克劳德,她就是‘雪花’的希瓦。”克劳德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也要想个称号和假名。”
“称号一般是组织给的啦,你只要想个假名就好了,哈哈哈。”克劳德笑了笑,眼角显现出些微的皱纹,看样子他也有三十多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啊?”
换好衣服的谢冰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她的脸有些苍白,看来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副作用了吧?她一边反复地回答我的关心,说着“没事的”、“真的没什么”,一边坐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对克劳德说道:“真的是很感谢你,克劳德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有谢谢你的大衣,我现在暖和多了,应该不会感冒了吧。”
见谢冰这么正式,我也端正了坐姿,对克劳德说道:“谢谢你,克劳德大哥!”
克劳德摆了摆手,亲切地笑了:“不用谢啦,猎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猎人协会也是为此才成立的。更何况,老头子总是叫我照顾一下希瓦,时间久了,也熟了。听说你有危险了,我可是什么都没管就急着跑出来了。”
“老头子就是协会的会长,创建咱们公会的人。”谢冰悄悄对我说道。
“话说回来要怎么称呼你啊,小兄弟?”克劳德问道。
“不许你叫他小兄弟,他可是我的眷属,这个辈分可不能搞错了!”谢冰一手护着我,一边反驳道。有点强硬的谢冰,在我看来却有些可爱,她鼓着脸,和克劳德讲着道理。
“好行行行,不叫他小兄弟就是了……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啊?”
我仔细想了想,谢冰和克劳德的名字都与他们各自的能力有关,这么起也是方便协会里的大家对上人吧?这么说来,谢冰的名字还是个印度神呢,我要不也选个和古代神一样的名字?我思考了一番以后,便对他们说:“你们觉得,‘拉’这个名字怎么样?”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便开始窃窃私语。
“那啥,这名字真的有那么奇怪吗?”我挠着头,有些害羞地问道。
“你这名字,是在模仿我这个形式吧?”谢冰眯着眼睛,用手肘怼了怼我。
“有……有什么问题吗!眷属总要跟主人保持一致吧!而且也很贴合我的能力啊,隼和鹰也很接近吧,我……我觉得没有问题啊!”我嘴硬地逞强道。
“好吧,拉就拉吧……”谢冰撇撇嘴,克劳德在一旁露出了姨父般的微笑。
“挺好的呀,志向远大也是好事,有个远大的目标才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法则之一,好好干吧,新人!”克劳德拍了拍我的背,他站起身来,双臂张开,天空中便飞来三朵“筋斗云”。
“详细的事情,回咱们公会再和你说吧,欢迎加入猎人协会哦!”克劳德再度拍了拍我的肩膀,便邀请我跳上那个“筋斗云”一样的东西。他自个儿跳上去之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了,把我俩还晾在原地。
正当我要起身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我的心仿佛慢跳了一拍,这个感觉,以及那香甜的气息,毫无疑问是谢冰。她在我的背后搂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用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脑海里蹦出的疑问,顷刻间便被她按了下去。
“好冷啊……”她的嘴里呼着热气,肌肤却是冰冷的。刚才的那漂亮的一击,一定很不容易吧,明明星痕是释放寒气,却被自己的能力所伤,真的是辛苦你了。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就任由你取暖吧。我的双手放松了下来,仰望着满是星星的天空,每颗星星都有着自己闪烁的频率,有的亮,有的暗,在深邃的夜空里竭尽全力,发出光芒,共同构成了这一片星图。这里就是星世界,美丽却又残酷的世界。
“走吧。”良久以后,谢冰放开了我,她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随后又转过身来,对我伸出了手。
“欢迎来到星世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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