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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逐忆(上)

第十五章:逐忆(上)

被黑丝覆盖的尸体慢慢瘪了下去,黑蛋表面逐渐染上一丝殷红,诡异而可怖。

爱丽丝抱着昏厥过去的诺曼,走到了黑蛋的旁边,于此同时,巨大的法阵在她的脚下盘旋着升起,爱丽丝就在阵心停步,她缓缓蹲下,将诺曼放置在了阵心之处。

而后爱丽丝起身,环视,满带欣喜的看着这一切,继而她又垂下了目光,原地就位,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某种韵律,某种在阵间回荡的,古怪的节拍…

爱丽丝就随着这节拍而轻轻扭动身体,跳起古老的舞步,口中有晦涩难懂的语言被她念出,其间夹杂有杂乱的铃铛声。

仪式魔法,是上古之时,人类为了沟通神灵而特意创造出来的术法,这是比魔法还要古老的力量。几乎所有用过仪式魔法的人最后都因为承受不住神灵的影响而死亡。教廷则称其为召唤域外邪神的邪恶仪式。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的。

爱丽丝的舞步愈加凌乱,却又带有莫名的规律感。纯由魔力构成的丝线在双脚间穿梭,编织成复杂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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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诺曼渐渐恢复了意识,眼前是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没有任何声音,诺曼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不远处陡然亮起一团光芒。那是一个小女孩。女孩穿一身白色衣裙,金色长发披于肩后。她赤着脚,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一双眸子空洞无神,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诺曼只觉心里钝钝的疼,他想去安慰女孩,却什么也干不了。

“爱丽丝,爱丽丝。”温柔的男声响起。女孩抬起头,向着诺曼的方向慢慢走来。随着女孩的走动,四周黑暗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这是一片花园,一片灰色的花园。枯干的树枝在风中颤动,灰白的花瓣飘落四周。石子铺成的小路在脚下蔓延。女孩越走越快,丝毫不顾脚下的疼痛。

“爱丽丝,爱丽丝。”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男人温和的笑着,如太阳一般温暖。四周景色飞快的向后退去。女孩不顾一切的奔跑着,终于扑入男人的怀抱。泪水无声的滑下,女孩的笑容却无比灿烂。

“埃苏曼老师,好久不见。”

蓦然间,眼前的一切如镜子寸寸碎裂,无数的记忆向诺曼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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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苏曼老师?埃苏曼老师?”有人在轻轻叫着自己。男人猛然惊醒,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摊开的书卷上映着斑驳的树影。

女孩嘟着嘴抱怨道:“姆,老师真是的,说好了要教我魔法,自己却在这里睡懒觉。”

男子在女孩面前一愣,继而突然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揉了揉脑袋。

对了,她是我弟子,爱丽丝。这一次出来执行任务,暂住在旅店。

男人收敛起纷杂的思绪,伸手抚摸着女孩的金发,笑道:“抱歉了,是老师不对。今天我教你……”他瞄了一眼书卷,“仪式魔法?”

“埃苏曼老师,什么是仪式魔法?”女孩不解道。

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男人只得强自按压下心中的异样,开始讲解。

“严格意义上来说,仪式魔法并不属于魔法,它有着一连串诡异而复杂的仪式流程,不过却需要比魔力更为纯粹的能量的灌注,只有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施展。仪式的目的是与某种神秘的存在沟通而达到自己的愿望。”

“纯粹的能量?我注入这把剑中的能量可以吗?”爱丽丝眨眨眼,她极为熟练的念出了一串咒文,一把造型古朴的符文之刃一下子出现在她的手上。

“爱丽丝,不要随意召唤这把武器,它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只有把死亡能量注入到它之中才能抑制你的不详。”

“不过…可以倒是可以…”埃苏曼说着,低头,在略略的思考后回答。

“算作祭品的能量是仪式魔法中很重要的一环,祭品的多少取决了你所祈求的力量能降临多少。但须谨记,仪式魔法是具有相当危险性的,那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金发女孩认真的记着笔记,莫名的,男人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虽然是春天,花园中却是一派灰败之相,树木枯萎,花瓣凋零。女孩赤脚蹲在树下,默默的看着花园外一簇绽放的野花。

身边的子爵还在喋喋不休,“她就是爱丽丝,也不知怎么,只要有人靠近她身边十米以内,就会生病甚至死亡。我也是不得已才把她关在这里。”

没有理会子爵,他慢慢走向女孩。“不要过来,会死的。”女孩说道。

他恍如不闻,一步步靠近女孩。女孩终于慌乱起来,向后退去,“不要!别过来!听见没有!你会死的!”

“没有人会死,永远不会有人死了。”他伸出右手,笑道,“我会教你如何控制萦绕在身边的'死亡',你要跟我走吗?”

阳光透过他的发梢,将男人的身影印在女孩的眼睛中,女孩努力昂着头。第一次,女孩小小的世界里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待会过神来,她已经握住了那只手。男人牵着爱丽丝的手,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入女孩全身。

“我要收爱丽丝为徒,带她回巫塔,子爵阁下意下如何?”

子爵叹了一口气,似乎苍老了几分。

“走吧。”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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