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内，经过一天的休息，爱丽丝也暂时恢复了一些力气。阿缇娜则一早便带着莉儿出去采药了。
爱丽丝斜靠在洞壁之上，看着诺曼忙碌的调配魔药。
“你就没什么想要问的吗?”爱丽丝忽然道。
诺曼的双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处理材料。
“其实你都知道了吧。”爱丽丝视线下移，低沉道。
“我知道，那天的仪式，我看过老师和埃苏曼的所有记忆。”
“那你……”爱丽丝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期待。
“抱歉。”“是吗……”爱丽丝苦笑道，“是我太痴心妄想了。”
诺曼面无表情的将手中捏碎的月光草丢开。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某人的替代品。但直到昨天，他才明白那个人叫埃苏曼，而自己只是埃苏曼的身体罢了，只是一个可悲的实验产物。
从有意识开始，诺曼就是在众多溶液浸泡的透明罐子中度过的，时不时还有一个骨瘦如柴的黑袍人过来查看情况。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一位少女的来临。
“记住我的名字，爱丽丝。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叫……嗯……你就叫诺曼好了。”于是从那天起，他有了自己的名字，诺曼，也记住了少女爱丽丝那奇怪的眼神，那么喜悦，那么悲伤。
后来他才了解到，那个黑袍人是巫塔十二巫之一的死亡领主，维穆拉。
当年埃苏曼死后，爱丽丝利用仪式魔法让邪神收走了他的灵魂，肉体则交给了维穆拉。也许是曾经接触过神明，也许是死亡领主那诡异的实验，又或者其他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埃苏曼的身体偶然诞生出了一个意识，一个懵懂的婴儿。
处于黑暗中的飞蛾，往往会奋不顾身的扑向火焰，因为那是飞蛾的世界中仅有的光明，纵使代价是死亡。
对于诺曼来说，爱丽丝就是火焰，那偶尔表露的温柔与爱意，就是火焰之上诱人的光芒，即使他知道那并不属于自己。
有时候，诺曼会想自己大概是爱上自己的老师了吧?可他却连扑向火焰的勇气也没有，只是独自在黑暗中徘徊，贪恋那一抹不属于自己的光芒。然后不知不觉中，深陷泥潭。
但是今天，诺曼受够了！去他的埃苏曼！
“老师！不，爱丽丝！”
“诶?！”爱丽丝震惊的抬起头，望向突然凑过来的诺曼。
诺曼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爱丽丝，无比认真道:“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不是弟子对老师的那种爱，也不是受了什么埃苏曼的影响。就只是男女之间单纯的爱情，只是，诺曼爱着爱丽丝。我明白，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做埃苏曼的替代品，但埃苏曼确实不可能回来了，抱歉。我，我是说……”
爱丽丝认真地听着，眼神也慢慢变得平静。
而最后，她只是伸手拍了诺曼脑袋一下，仿佛平常教训弟子一般，“好啊，原来你一直存着犯上作乱的心思，看不出来啊。你说，应该怎么惩罚不乖的徒弟呢？”
“等一下，我……”诺曼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道。
“呵呵。”爱丽丝轻笑着，绕过诺曼向洞口走去，“阿缇娜，莉儿，你们在洞口也听够了吧。”一个银发的身影带着小修女低着头走出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
“诺曼，走了。”
“哦！”诺曼只觉心里无限的喜悦塞满了整个胸膛，他连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毕竟，这段旅途还很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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